許久之後,煙塵散去。
雪公子鑲嵌在一個土黃色的大坑中,以「擲鐵餅者」的姿勢側躺在大坑中。
一動不動。
而此時,周圍鴉雀無聲。
所有人呆呆的看着那道挺拔的黑衣身影,竟然連倒吸冷氣都忘了。
「果然不過如此。」
秦梓笑着搖搖頭,然後看向呆滯的眾人,熱情的招呼道:
「大家繼續,此人自己本事低微,卻妄圖污衊北域群雄,我已經將他鎮壓。」
他笑容謙虛。
好像在說——不用感謝我,這都是我該做的,為民除害,義不容辭!
眾人嘴角抽搐,然後也紛紛假笑兩聲,表示回應。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這個「笑臉人」隨時都可能把他們按在地上摩擦。
這樣一來,他們連伸手都不敢了。
「你該適可而止了。」
這時候,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
秦梓轉頭看去。
只見那站在金色廊橋上的藍衣青年,正冷冷的看着他,毫不掩飾眉宇間的鋒芒和敵意。
「哦?這位少主有何指教?」
秦梓笑着問道。
「今日是我武家邀請各方天才參加的盛會,你如此肆無忌的打傷我的客人,未免有些不合適。」
武承冷冷說道。
秦梓悠然的聳聳肩,說道:「此事非我所願,但是有人要自取其辱,我也沒辦法。」
「你覺得他是自取其辱?」
武承嗤笑一聲,冷冷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此時的言行,和他並無差別呢?」
「少主的意思是,要指點我一番?」秦梓眼睛眯了起來。
「指點不敢當,不過做人的一些道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教你一下!」
武承冷哼一聲。
轟!
一股璀璨的金光從他身上扶搖直上,猶如萬千條蛟龍糾纏盤旋,直入雲霄!
「什麼?!」
「金之法則!」
「武承跨入天位聖人境了!」
「難怪他這麼慷慨的請我們來參悟萬法天池,原來他已經領先一步悟出了法則!」
「如此天驕,北域無雙!」
周圍的天才們紛紛驚呼。
而秦梓看着那浩大的聲勢,也是愣了一下。
然後,眼中燃燒起濃濃的戰意,興奮的說道:「看來今天這一戰,是不可避免了!」
「一戰?你也配?」
武承嘲諷一笑。
此人恐怕還沒認清至聖境和天位聖人的差距,竟然還想着和他一戰,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至聖境,哪怕再強,依舊是至聖境,至聖境的力量在法則之力面前,不堪一擊!
他緩緩雙手背在身後,俯視着秦梓,猶如天神俯視着螻蟻,淡淡道:
「我武承同境從來不敗,今日高你一境,和你戰鬥沒有任何意義,這樣吧,我原地不動,你若是能走到我面前,便算你贏!」
嘶!!
此話一處,眾人心中震撼。
站着不動,對方能走到他面前就算贏,這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氣度啊!
而與此同時。
這也是對秦梓的羞辱,如果秦梓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失敗,那麼將徹底身敗名裂。
這個來自東域的狂妄天才,不僅今天抬不起頭來,甚至此生再也無顏踏足北域。
殺人誅心啊!
而秦梓卻並沒有感覺自己受到了針對,反而是聽到這麼「厚道」的條件,愣了一下。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說道:「意思是,你站着不動,讓我打?這不好吧?」
「呵呵。」
武承嘲諷的瞥了不遠處的水輕柔一眼,似乎在說「你看好了」,然後身體從廊橋上懸空而起,一股渾厚的金之法則擴散而出,猶如太陽升起!
「嗡!!」
堅不可摧的金之法則,猶如一個巨大的金色的琉璃球不斷膨脹,將他包裹在內。
這個巨大的球體,直徑達到百米!
「我說了,你能走到我面前,便算你贏。」武承負手而立,淡淡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秦梓笑着聳聳肩,然後閒庭信步的朝着他走去。
「咚!咚!咚!」
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氣息就暴漲一截,越來越強,越來越強,似乎沒有極限!
「好強!」
「怎麼會這樣!」
「這真的是至聖境嗎?」
「怪物,怪物!」
周圍的眾人駭然大叫,呼吸都急促起來,因為秦梓這股氣息,已經超越了至聖境的極限。
「他怎麼會」
武承瞳孔也微微一縮,從這股氣息他就知道,如果是同境界,他絕對不是此人的對手!
「不過,我如今已經是天位聖人,不管他如何妖孽,絕對無法撼動法則之力,絕對」
「轟——」
「咔擦!」
然而他的思緒還沒結束,一股劇烈的震盪毫無徵兆的傳來,然後,一聲脆響出現了。
只見那百米直徑的金色球體陡然一顫,然後一道道裂痕,開始蔓延開來。
「你會說話算數的吧?」
秦梓從裂開的金色球體中抽出滴血的拳頭,甩了甩血液,微笑着的看着武承。
他赤手空拳,砸碎了金之法則!
「你!」
武承心臟陡然收縮,陡然感覺到一股窒息的壓力,好像被一頭遠古凶獸盯上了一般。
還不等他說什麼,秦梓已經快步走上前來,所過之處,早已破碎大半的金之法則猶如玻璃碎片一般朝着四面八方翻飛出去,場面絢爛。
幾乎瞬間,秦梓已經來到了表情僵硬的武承面前,與他四目相對。
「咕嚕」
武承本能的咽了一口唾沫。
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心跳快到極致,什麼名譽,什麼榮辱,什麼憤怒和羞恥,都拋到了腦後。
秦梓伸出右手食指,輕輕的挑起了他的下巴,臉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我贏了。」
武承身體一顫。
他眼神空洞,瞳孔裏面倒映着秦梓的笑容,然後表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就好像,秦梓那邪魅的笑容,烙印進了他腦海深處,將他心中某些東西撕得粉碎,與此同時,又將某些原本被禁錮的東西喚醒
「啊——」
突然,他仰天大叫起來,一股狂暴的金之法則從他體內爆發而出,將秦梓撞飛出去。
「臥槽!」
秦梓驚呼一聲,在空中連續幾個空翻穩住了身體,然後看向武承。
只見此人仰天長嘯之後,發箍炸開,披頭散髮,雙手撐着膝蓋,垂頭喘息着。
那氣質,似乎和之前有了某些變化,好像多了幾分飄逸,又似乎增添了幾分柔弱
「這」
秦梓有些頭皮發麻,他剛才那惡趣味的舉動,似乎引起了什麼了不得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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