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張彪給的地址很偏,陳宇把嘉言送到家後,又開了很久的車才在一個偏僻的小旅館找到了他。讀書都 m.dushudu.com
即使來之前有了心理準備,但在看到張彪的時候,陳宇還是嚇了一跳。
面前的張彪渾身是傷,腰上纏着紗布,臉上更是一塊青一塊紫,破舊的旅館房間裏已經被他搞得滿地狼藉,地上都是些紗布碎屑、紅藥水之類的,看來他的傷都是自己處理的。
陳宇看得直皺眉,張彪倒是不見外,看見來的是他而不是警察,笑了笑。
「你這是怎麼回事,跟人打架了?」陳宇問。
「可以這麼說!」張彪苦笑了一下,似乎是扯動了身上的傷口,十分難忍地「嘶」了一聲,又道,「能不能麻煩你給我找個地方,讓我借住幾天?」
陳宇沒有立刻答應,為確保不惹禍上身,還是問:「你為什麼會被打成這樣,是犯了什麼事嗎?」
「沒犯事,更沒違法。只是單純的得罪了人,被打了一頓。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惹來麻煩的!」張彪看出了他的懷疑,主動解釋。
陳宇仍不能放心,多問了一句:「那你為什麼不找別人?你在海城,沒有別的朋友嗎?」
張彪十分苦澀地笑了笑:「朋友也有,但是能收留我的沒幾個。我想來想去,認識的人里也就你混得還不錯,應該能幫我這個忙!」
陳宇點點頭,雖然不敢全信他的話,但認真觀察他的神情,應該沒有說謊。他不再猶豫,既然之前張彪幫過他好幾次,現在也應該知恩圖報了。
他把張彪摻出旅館,上車後,朝一個目的地飛馳而去。
半個小時後,兩人抵達了位於江北區的一個豪華小區,車停在了地下車庫,下車,進電梯,很快到了23樓,運氣好全程沒有碰到人。
這套房子是陳宇掙了3000多萬後,在海城買的三套房子之一,現在其中一套已經賣了,另外一套和之前買的一套小三室已經租出去了,只有現在這套是空着的。
房門有指紋鎖,陳宇沒帶鑰匙也能進,小區安保也很到位,庇護張彪一陣保證不被人發現,是最合適的。
陳宇把他安排住下,又下去買了很多生活用品,帶了一份晚飯上來。
張彪也不客氣,看起來餓了很久,忍着肚子上的疼痛狼吞虎咽把飯吃完了,末了點上一根煙,神情舒緩了不少。
「來一根?」張彪把煙盒往陳宇面前推了推。
陳宇擺手拒絕。
張彪笑了笑:「也是,你現在是成功人士,這麼好的地段,這麼大的房子就這麼空着,身家怎麼也得上千萬吧。怎麼會抽這種十幾塊錢一包的煙!」
陳宇也笑了笑,語氣隨意:「你想多了,我不會抽煙!」
張彪頓了頓,看了陳宇一眼,眼裏的笑容突然多了幾分真摯。
他從容地把這根煙抽完,陳宇沒打擾他。
煙頭在一次性飯盒裏熄滅,張彪開口:「你想問什麼,直接問吧!」
陳宇笑了起來:「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多想知道你的事似的。你愛說就說,不說拉倒,反正我現在讓你住進來了,又不能再把你趕出去。」
不咸不淡一句話,逗得張彪哈哈大笑,這一笑又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他「嘶」了一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了下來。
「你行不行?要不然還是上醫院吧?」陳宇看得嚇人。
「沒事!小傷,死不了人!」
「你這……」
「刀砍的,四五厘米,不礙事!」
「呵!」陳宇一臉嫌棄,「口氣還挺大,不愧是混黑幫的人啊,四五厘米的傷口竟然不礙事!」
張彪的笑容在臉上一頓,餓狼般的眼神投射了過來。
陳宇笑了笑:「怎麼,被我猜中了?你真是黑社會的?」
「你猜的?」
「就你現在這副吊樣子,很難猜嗎?」
張彪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落魄樣,傷痕累累,還求人收留,傻子都能腦補出一副被黑幫追殺的劇情。
他苦笑了起來。
陳宇沒再問他,不是不想知道,而是覺得自己收留他這一次,已經還了他的人情,實在沒必要深入了解他的那些事。
畢竟是黑幫,他不敢惹,也沒必要去招惹。
不過想到姚正奇……這麼一個海歸精英,竟然在郵輪上被那個富二代打得那麼慘……陳宇的好奇心又上來了。
他忍不住開了口:「誰打的你,上次在郵輪上那個富二代?」
張彪本來還想隱瞞,但想想現在都寄人籬下了,陳宇和他的交情基本上淡到都談不上「交情」兩個字,如今因為一個電話就跑來救他,還把他安置得妥妥噹噹。
張彪覺得,自己要是再有隱瞞,就真的太不夠意思了。
他這才下定決心,點了點頭。
「他是黑幫的人?」
「對!」
「什麼幫派?」
「天鯤堂!」
陳宇深吸一口氣:果然。
他繼續問:「那人叫什麼名字?」
張彪嘆了口氣,爽快道:「我乾脆直接跟你說了吧,省得你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問。
「你在郵輪上看到的那個人叫宋子豪,是天鯤堂的二少爺,之前一直在m國念書,去年才回國。你碰見他那次,是在國內犯了事,把一個富二代打進了醫院。
「那人家裏是干房地產的,有點勢力,就是天鯤堂也不能一手遮天。所以,宋先生才把他送到島國去避避風頭,還派了兩個人跟着保護他,就是我和船上那個人。」
陳宇點點頭,對這個老套的劇情沒有太多的新鮮感,無非就是一個愣頭青的黑幫少爺,仗着家裏家大勢大作威作福,標準的工具人配置。
如此人設,再配合宋子豪那張臉,讓陳宇絲毫沒有繼續了解的欲望。
不過,他還是有幾個疑惑無法解釋。
「你說的宋先生,是你們這個天鯤堂的……叫什麼,幫主嗎?」
「是!天鯤堂的堂主,一直被稱呼為『宋先生』。」
「是宋子豪他爹嗎?」
「不是!老宋先生幾年前因為發生意外,成了植物人,一直在醫院。現在掌管天鯤堂的堂主,是老宋先生的大兒子,宋晏清,也就是現在的宋先生。」
陳宇點點頭,這個回答,和他猜的也差不多,畢竟天鯤堂堂主宋昌民成為植物人的消息,他早就從老高那兒得到了。
陳宇又問:「你剛才說,你這身傷是那個宋子豪打的?」
「對!」
「不對啊!你不是宋先生派來保護他的嗎,他打你幹什麼?」
「我……」張彪支支吾吾起來。
陳宇眉頭一皺,察覺到事情沒這麼簡單,當下眼軲轆轉了轉,大膽猜測:「這宋家兄弟倆,有矛盾嗎?」
張彪眼睛一亮,那神情分明在說:你怎麼知道?
然而他的眼神很快就黯淡了下去,連忙搖頭:「是我自己做錯了事。二少爺懲罰幫里一個犯了錯的人,我看不下去就求了他兩句,然後他就……」
「就把你打成這個樣子了?」
「嗯!」
「這也太……」陳宇本想吐槽兩句,不過想起那個宋子豪的人設,也覺得完全像是他能幹得出來的事。
他沒再多說,而是問:「那你這樣偷跑出來,是不是算叛徒之類的,不會遭到幫派追殺……可以叫追殺吧?」
張彪笑了笑:「差不多是那意思了。不過我這不算違反幫規,只是得罪了二少爺而已,不會被追殺的。我之所以不敢回住處,是怕二少爺不肯放過我,所以才出來躲一躲。」
陳宇不解:「那你總不能在我這兒躲一輩子吧?到時候要麼叛逃,要麼還是要回到那個宋子豪面前,讓他教訓一頓,依舊是個死局啊!」
張彪卻沒有解釋,神色淡然地笑了笑。
陳宇看他那樣子,絲毫沒有半分驚恐害怕,覺察出幾分不對來。
「你是那個宋先生……安插在宋子豪身邊的眼線,對吧?」陳宇突然道。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張彪渾身一震,看向陳宇的視線頓時充滿了驚恐。
這個反應,已然應證了陳宇的猜想。
張彪卻還在掩飾:「你……你想多了……」
「宋晏清和宋子豪,不是一個媽生的吧?」
「……」
「宋晏清派兩個人跟着宋子豪,不是為了保護他,而是為了監視他吧?」
「……」
「所以宋子豪打你一頓,也不光是因為你頂撞了他,上次郵輪上的事,明明我們對好了口供萬無一失,可事後你還是挨打了。所以……他不是無腦發泄,而是刻意針對你,對嗎?」
「……」
「不對,不對!如果真的是這樣,宋晏清為什麼不直接解決了這個便宜弟弟呢?而是費這麼大的工夫要監視他呢?他身上有什麼秘密?是宋昌民欽定的幫派繼承人?還是幫派有什麼傳世之寶,在宋子豪手裏?」
陳宇越想越刺激,到後面都已經腦補出一部黑幫槍戰倫理苦情大戲了。
張彪聽得兩條眉毛都連了起來,心裏害怕,忙道:「陳宇……你這想像力,不去當編劇真的可惜了!」
陳宇……呃,我說我真當過,你信嗎?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麼?」
「你前面猜的都是對的,宋晏清和宋子豪的確不是一個媽生的,宋子豪的媽是老宋先生養在外面的女人生的,所以,兄弟倆不算親近。幾年前,老宋先生發生意外腦袋受傷,成了植物人,宋晏清就接替了宋先生的位置,因為他比宋子豪大了快10歲,所以對這個弟弟,還是挺寬容的!」
「那為什麼還要監視宋子豪?」
「這……我就不知道了。」
「你是宋晏清派的人,你會不知道?」
「宋先生當初只是交待我們要保護好宋子豪的安全,同時監督他不要惹事,所以,我們的的確確只是保鏢,監視……實在談不上,但宋子豪顯然不這麼想,所以才一直針對我們。」
陳宇聽明白了,合着這個宋子豪有被迫害妄想症,總覺得他哥哥想弄死他,然後獨吞遺產。
「所以,是那個宋晏清讓你出去躲躲的,對吧?」
「對。」
「我說你怎麼明明被打得這麼慘,還不慌不忙、沉着冷靜,原來是有後台!」
張彪苦笑起來:「陳宇,你就別挖苦我了!」
陳宇也笑了笑:「不是挖苦,我只是挺詫異的。猜到你進了黑幫,但是沒想到你位置這麼高,竟然被幫派老大這麼器重。看來,你這打架的天分,還真是派上了用場啊!」
「派上什麼用場,還不是被打得跟條狗似的!」張彪苦笑。
陳宇無言,跟着笑了兩聲。
張彪繼續道:「而且現在黑幫的勢力,比之前要差遠了。現在法律管得這麼嚴,很多幫派都比原先要收斂得多,名下的產業也都在洗白,違法犯罪的事根本不敢做。
「所以,這些幫派現在基本上就剩個名字,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動手,即便動,也就是喊得比打得歡!要真鬧出人命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
這番說辭,倒是聽得陳宇耳目一新、眼前一亮……看來以後黑幫電影還是要少看!
他頓了頓,又想起了姚正奇,忙問:「對了,上次回國的郵輪上,宋子豪讓你們打那個年輕人,是為什麼?」
「為了女人唄!」
「什麼意思?」
「宋子豪這人就是個lsp,看上了那個海龜的女朋友,在島國就看上了。當時就想對那個女人用強,被我們好說歹說勸住了,好傢夥,真要在國外犯了這種事,那別說是宋先生,就是外交部也不管用!」
陳宇聽得直皺眉頭。
張彪繼續道:「宋子豪被我們勸住以後,也仍然色心不改,又開始對那姑娘窮追不捨,各種調戲,後來發現那姑娘有男朋友,就是你在船上看到的那個人。
「沒兩天,那姑娘就不見了,宋子豪生了大氣,怎麼也不肯罷休,就開始天天找那個男的麻煩。
「那男的沒辦法,乾脆辭職回國了,為了躲宋子豪還沒坐飛機,偷偷摸摸溜去坐船,結果還是被宋子豪發現了,追過去找到他一頓暴打。就有了你在船上看到的那一幕。」
張彪說着,十分感慨:「那男的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碰到了宋子豪這個二世祖。關鍵也是奇了,那宋子豪天天跟我們在一起,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他是怎麼知道人家哪天回國,是坐飛機還是坐船的?」
陳宇也想不明白,但他更想不明白的是,姚正奇之前十分堅定地告訴他,他沒有女朋友。
這個說法,跟現在張彪的說辭完全對不上。
張彪沒理由在這種小事上撒謊,那麼只可能是姚正奇在撒謊,可他為什麼要撒謊呢?
分手了?有可能!可又不太像!
再有,姚正奇被問到為什麼要回國,說辭和這件事完全風馬牛不相及,而且一臉真誠毫無破綻。
陳宇徹底犯了難,真不知道該相信自己聽到的,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事情,看起來很簡單,很合情合理,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平凡的表象之下,有着連張彪也不知道的複雜內情。
陳宇皺起眉頭,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會兒卻又反應過來:我想這些幹嘛?
當下一擺手,告辭離開了,並囑咐明天會把鑰匙送過來。
張彪對他道謝。
等陳宇走後,他才打量起面前這套寬敞的房子,心中五味雜陳。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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