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翹首無言,紅塵一曲絕塵寰
頻頻回顧,蓬萊思憶華清畔
流水無情,洗恩消怨淡前緣
痴心不改,畫皮畫骨畫卿顏
眾星沉浮,黑暗掩蓋蒼茫。一片混沌的宇宙深處,巨大的隕石相互撞擊,粉碎,融合。
又是一個輪迴。億萬年後這裏必定又是一個小世界。鴻蒙之中,一個身影孤立,傲視蒼穹。紫金色的華服,晶絲織成的邊紋。顯得高貴,華麗。他雙手負於身後,始終仰頭看着一個方向。仿佛他就是天地之主,眾生都要臣服!
「鴻蒙異變,天地初生。卻魔氣瀰漫,黑暗吞噬光明。梵天,這就是你的預言嗎?」人影說,聲音很輕,卻在整個空間迴蕩不息。
鴻蒙之氣再次演變,由紫色轉為紅色,白色的光線來回穿梭,過程很慢,一瞬間便承載了萬年,像一片片曼陀羅開滿了天際。
「這又是何意?」混沌中人吃驚,枉我修煉至今卻任讀不懂梵天的意思,到底何處才是極盡。
魔氣瀰漫註定了魔界將有逆天之人出現,而那白光的出現卻將魔氣化解,演繹出新的道法。
他思忖了一會兒,瞬間消失在原地,周圍的一切規律性的運作着,並不因他的離開而發生特殊的變化。仿佛他從未出現過。誰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誰也不會問。
正篇??? 金山村
窗外還淅淅瀝瀝地下着大雨,天空像一團黑芝麻糊,渾濁的不成樣子。銀白的閃電把天空劃出一道巨大的口子,轟隆隆聲不絕於耳。七廬山上,透過茂密的樹林,依稀可見一座黑色寶塔的影子。在閃電中忽暗忽明。
在七廬山上有一個小山村,名為金山村,七廬山並非真的「金山」,相反它很是貧瘠。所謂的金山,不過是村裏的人做着的發財美夢罷了。
這場號稱七廬山史上最大的暴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造成了許多地方水災泛濫,百萬人民流離失所。七廬山上山崩地裂,山腳下許多村莊長埋於泥石流下。
金山村因為地勢較高而沒遭洪水,也幸運的沒有遭遇泥石流,但莊稼都被雨水沖毀了,加之村裏的花季少女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蹤,依舊是人心惶惶。於是村長聯合大家湊錢請了一個號稱是茅山第八代直系弟子的長毛道士前來做法。因為村里並不富裕,所以最好的祭品也不過是一隻生蛋的老母雞罷了。
貢桌就設在村口,長毛老道堅持在白天正午時做法,以他的話來說:七廬山地處偏僻,又是陰陽交匯之地,一到晚上就邪氣的很,到時陰氣超過陽氣,容易發生變故。
法事開始了,長毛老道整裝站在貢桌前,村民們都站在他身後觀望。只見他一掌拍在桌面上,桌邊的桃木劍便順勢而起,他一把抓住,單手持劍挽出一個劍花,左手端起一個酒碗,含了一大口,噴於劍身上,劍再一挽,挑起桌上的兩張符,左手收於胸前,作劍指狀,雙眼虛眯,口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左腳連踩,劍上之符便燃將起來。老道揮劍一晃:妖魔鬼怪聽我號令,速速離去…速速離去,法事到這兒,便要結束了,長毛老道也不禁出了口長氣,村民們都斂聲摒氣,不敢出聲。
當是時,煙塵暴起,飛沙走石,所有人都被一陣煙霧包裹了,老道也不例外,他很疑惑:怎麼現在的妖怪都如此大膽了嗎?大白天也敢出來。想着,他毫不猶豫的鑽到了貢桌下,雙股打顫。煙塵過後,貢桌上一片凌亂,燭台倒在一邊,瓜果滾在地上,唯一的老母雞穿上了厚厚的一層沙衣。人影顛倒,好不狼狽。
村長從一堆草垛中鑽將出來,吐掉含在嘴裏的一段乾草條,看着大家都在,便放了心。這時,一個驚慌且粗狂的聲音響起:阿翠,我家阿翠呢?我家阿翠怎麼不見了。場面頓時混亂起來,長毛老道的心裏一沉: 完了完了。剛爬出一半的身子又立馬縮了回去。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他在心底一陣念叨,一如他做法時念着的咒語。
但怕什麼來什麼,村中的一個壯小伙,看見貢桌一陣抖動,便告知大家,大家戰戰兢兢的看着「發抖」的貢桌,猶猶豫豫的不敢上前,最後還是那個壯小伙,一腳踹翻了貢桌,看見的卻是長毛老道抱着頭趴在地上顫抖的身影。村民們久久相顧無言,不知是誰最先叫了一句: 打他!全村無論老少都撲向了老道,對他一頓拳打腳踢。然後像扔垃圾一樣把他丟出了村子。
一個較寬的壩子裏,村民們有的坐在草堆上,有的坐在石頭上,有的站着。都很安靜,村長坐在一塊石頭上,在地上敲了敲手中的煙杆,接着又含回口中,露出焦黃的牙齒,他沉沉地道:「這些年我們不去惹惡魔塔,倒讓惡魔塔的惡魔們逆了天吶。」
站在他旁邊的一個老婦人道:「這有什麼辦法,這惡魔塔是當年智軒聖僧用來封印一個大惡魔的,平常的道士和尚都不是那個惡魔的對手,可憐我們村沒有什麼大惡卻被詛咒所困,永世不得出這七廬山。」
又有一位老人說到:「我爺爺說,當年智軒大師曾說過,要解這詛咒,除非惡魔塔倒,惡魔消亡。當年也不是沒有膽子大的人闖過那惡魔塔,不過都再無音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哎,老人們都嘆了口氣,心道,這何時是個頭啊。年輕人們的靜靜的聽着,禁若寒蟬。惡魔塔的恐怖,使他們不敢再有什麼意見。
幾天後,村里來了兩個人,一個和尚和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他們都披着黑色的披風,帶着包裹,一眼便能看出他們是從很遠的地方趕來的,那和尚自稱是智普,問其來處,卻笑而不答,只說是來幫助他們解除詛咒的。那女子叫初雲,說是越族的女仙。
村民們面面相覷,皆勸他們快些回去,只有村長詢問那和尚是否認識智軒大師。智普說智軒是他的師兄。村裏的老人們連連下跪,請大師施法救救他們,看着老人們都下跪了,那些年輕人也都跪了下來。多少年了,如今終於要結束了嗎。老人們在心中嘆息。
第一章 金山村 (附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