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有時候其實很無奈,明知道做某些事情可能會有危險,可又不得不去做,正如胤祚趁着黑夜扮演了回蒙面大盜一般:胤祚明明知道那個神秘客人極有可能是京中某位阿哥派來的,也知道是來對付自己的,可胤祚卻不能公開捉拿此人,只能私底下出手擒拿,而且必須儘快出手——那起子前來迎接欽差的官員眼下還在清江浦,等着胤祚訓完話就各回任所去了,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打破僵局,一旦那起子官員各自回了任所,再來上一招集體病假,到那時胤祚只怕連哭都來不及了。
剛一躍入院子,胤祚就察覺到兩側有東西正猛撲過來,心裏頭大吃一驚,慌忙腳下用力,猛地一個前沖躲了開來,接着一個急轉身,趁勢抽出腰間的長劍,戒備地看着來犯之敵。就着慘澹的月光,胤祚可以看見兩隻體型碩大得簡直像頭小馬般的巨犬正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個兒,喉嚨里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嗚聲,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獒犬,產於西藏和青海,體毛長而厚重,耐寒冷;體型巨大,性格剛毅,力大兇猛,野性尚存,使人望而生畏;步伐很輕,善攻擊,對陌生人有強烈敵意,但對主人極為親熱,是看家護院的首選。胤祚很是欣賞藏獒的兇狠,剛搬入王府就派人去搜尋了數隻幼犬,每日裏好吃好喝地養着,平日裏閒着無事時也喜歡逗弄一下那些獒犬,對那些子獒犬的野性和攻擊能力喜歡得緊,不過,這會兒胤祚卻巴不得天底下的藏獒都乖巧得如同綿羊一般。
靠啊,怪不得這院子裏連個守衛都沒有,敢情是有這兩傢伙在,這回麻煩大了。胤祚心裏頭有些發虛,倒不是害怕那兩隻獒犬,以胤祚此時的武功,要殺了那兩隻獒犬也不算太難的事兒,可要想不驚動旁人就難了,一旦打草驚蛇,讓這院子的主人溜了,人海茫茫地,要想再次找到此人簡直跟大海撈針般困難。
藏獒可不會去理會胤祚在想些什麼,低聲咆哮了一下,一左一右向胤祚撲了過去,巨大的犬牙、銳利的尖爪在月光下看起來格外的駭人。
靠!看來是躲不過去了,娘的,那就……
「救命啊!我只是想偷點東西啊,救命!」反正都是要驚動旁人的,胤祚索性扯着嗓子叫了起來。
藏獒的身法雖快,爪牙雖利,可要想撲擊到胤祚卻絕無可能,接連幾次撲空之後,被徹底激怒的藏獒也放開喉嚨吼了起來。一時間原本寂靜的院子裏,犬吠聲,胤祚的討饒聲交織在一起,響成了一片。
片刻之後,後院內點起了燈火,湧出了六、七個人,其中兩個手中提着燈籠,為首的那個青衫中年人正是胤祚要找的那個神秘人。這伙子人剛一露面就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了——院子內那個狂呼亂叫的黑衣蒙面人身法靈動,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在兩隻巨大獒犬間輕鬆地周旋着,壓根兒就沒有半點兒慌張的樣子。
胤祚雖聰明,可畢竟江湖歷練太少,這會兒若是狼狽一些,例如讓衣服被扯破一些,再流上點血,那就逼真了許多,待將對方騙過後,暴起發難,至少可以打對方的措手不及,倒也能省不少事。院子裏的那伙人顯然不是傻瓜,一看勢頭不對,立刻簇擁着那個神秘人調頭就想撤回後院。
嘿,想走?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這要是還讓你們跑了,咱這半天的戲不就白演了。胤祚腳跟一旋,側身躲過了一隻獒犬的撲擊,接着飛身而起,如同飛鳥般劃空而過,手中的長劍接連抖出數朵劍花,閃電般地將兩個試圖上前阻擋的大漢斬於劍下,腳下不停,追入了後院。
下手不容情,容情不下手,胤祚手中長劍連閃,招招致命,根本不給那些大漢以反手之機,不過數息,除了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光頭大漢護着那個神秘人繼續逃命之外,其餘人全都死在胤祚的劍下,而前院的兩隻獒犬此時都紅着眼狂哮着,緊跟追着胤祚不放。
那名光頭大漢顯然身懷武功,身法快得很,此時見形勢危急,不管不顧地一把將那個青衣神秘人抓起,挾在腋下,身形閃動,飛身上了屋頂。
嘿,想跑?沒那麼容易。胤祚腳下一用力,整個身子騰空而起,也飛身上了房頂,兩隻追擊胤祚的獒犬撲了個空,落在院子裏狂哮不已。
那名光頭大漢的身法很快,較之胤祚也僅僅只差一籌而已,此刻展開身法,全力向着河總司所在地飛奔而去,只可惜身下挾了一人,速度畢竟要受影響,還沒逃出多遠,胤祚就追到了身後。
「嗨。」胤祚開聲吐氣,手中的長劍一招「長虹貫日」直刺光頭大漢的背心。劍未及體,寒意先至,那名光頭大漢感應到了劍上的殺意,不敢回頭,匆忙間一個翻滾,在瓦面上滾了開來,勉強地躲過了胤祚的絕殺,將那個早已嚇得尿褲子的青衣人放下,站起身來,手掌一立,開口道:「貧僧五台山圓空,敢問施主是武當那位真人的門下?」
切,死到臨頭了還套近乎,嘿,好可愛的江湖規矩,既然認出了咱的來歷,你只好怨自己命不好了。胤祚心中殺意漸起,也不開口,手中的長劍緩緩地抬起,腳下一滑,身形一閃,轉瞬間已到了圓空的身前,手中的長劍一抖,霎那間三朵碗口大的劍花涌了出來,罩向圓空。
圓空也算是老江湖了,壓根兒沒想到胤祚連個招呼都不打,一點都不講江湖規矩,出手就是殺招,眼瞅着劍花臨體,躲避已經來不及了,情急之下,大吼一聲,雙掌如刀般直插胤祚的胸口,試圖來個同歸於盡。不料,胤祚看似兇狠的一招卻是虛的,身形在空中突然一閃,人已到了圓空的背後,手中長劍一揮,準確地插入了圓空的背心。
圓空發出一聲慘叫,偌大的身子挺動了一下,接着慢慢地倒了下去,滾下了屋頂。胤祚根本不再理會圓空的生死,一把抄起早已嚇暈過去的青衣人,展開身形向驛站狂奔而去。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要多少錢儘管開口,在下一定照付……」青衣人被冷水潑醒之後,看着黑衣蒙面的胤祚,嚇得語無倫次地狂呼不止。
「哼。」胤祚冷冷地哼了一下道:「說,你叫什麼名字?誰派你來清江浦的?」
「小人陳堯,字淵河,只是個小商人,來清江浦,只是為了做些小買賣的。」
「哈哈哈……」胤祚發出一陣爆笑,「做小買賣的?嘿,做小買賣的能請得動五台山的高手當保鏢?哼,再不說實話,老子就請你嘗嘗活剝人皮的滋味。說,誰派你來的?」
「別、別、別,我說,我說就是了,好漢饒命……」
聽完陳堯的話,胤祚登時出了身冷汗,整個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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