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獵狐行動(二)
狐狸是種美麗的動物,可也是最難打到的獵物之一,即便是最高明的獵手也不是回回都能成功,打不着狐狸惹出一身騷也是常有的事兒。在胤祚看來老三那貨就像只狐狸,儘管可能是眾多狐狸裏頭最傻的那一隻,可畢竟還是頭狐狸,雖說撒出去的餌料充足,但是能不能成功地讓老三上鈎還是兩可之事。
自打來到這個朝代,胤祚還從沒像今兒個這般狼狽過,往日即便是要拿好處出來跟阿哥們作交易,也能從容自如,畢竟手中的籌碼多得很,可現如今胤祚手中能動用的籌碼已然是少得可憐,眼瞅着老三那狐狸般的笑容,胤祚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可也沒轍,只能等着挨宰。
老三使勁地搖着摺扇就是不說話,心中不斷地盤算着胤祚提出的籌碼之大小,計較着得失,良久之後突地笑着道:「六弟的船是好啊,哥哥可是喜歡得緊,按說呢,你我兄弟原本就是一體,六弟的事兒自然就是哥哥的事兒,不過呢,這事兒怕是很棘手啊,皇阿瑪他老人家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萬一……,嘿嘿,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屁!這混帳心還真他媽的大,撈了船還不夠,還想怎地?娘的,該不是想着將咱的船廠都一古腦地搬了去吧?胤祚心中暗自惱火,可這事兒除了讓老三出面之外也沒別的法子,光靠老十四壓根兒就不可能成事,其他兄弟就更沒指望了,明知道老三在吊高價,胤祚也只能摸摸鼻子認了,心裏頭的歪膩就別提多難受的了,可臉上還不能表現出來,只能陪着笑臉道:「三哥說得是,皇阿瑪向來寬容待人,這一回小人作祟,讓皇阿瑪生了氣也是有的,不過呢,俗話說得好: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殺戮過甚原就不好,倘若其中還有被冤之人,豈不是更糟,以三哥的為人定不會見死不救的是不?嘿,小弟想呢,三哥一向英明過人,素有賢名,斷不會看着有人受冤而不作為的吧?」
胤祉刷地將手中的摺扇合了起來,笑了一聲道:「六弟這話哥哥愛聽,事若可為,哥哥自當義不容辭,若是事不可為,哥哥也無可奈何不是?嘿嘿。」
你他娘的有種,啥可為不可為的,不就是誘餌不夠嗎,你小子還想要些啥子?胤祚心中火氣漸升,可又沒法真兒個地發火,憋得難受得很,也不想再跟老三兜圈子了,苦笑了一下道:「三哥說得極是,依小弟想來,皇阿瑪寬大為懷,定不會故意冤枉人的,那起子刑部混帳行子為了邀功可是啥勾當都做得出來的,這一點小弟可是親眼見識過了,若是沒個廉正的主子盯着,這般折騰下去,還不定要有多少人倒霉呢,現如今各地關起來的就有三千多人了,再這麼下去,五千、一萬的也難說得很,小弟一來是不願見此等無謂之殺戮損了朝廷的名聲,二來也是想着為朝廷留下些有用的人才,只要能為朝廷分憂,但凡小弟有的,哪怕再多也捨得。」
胤祉笑了,笑得如同狡猾的狐狸一般,他心中早已盤算清楚,上本自求坐鎮刑部徹查此案原本就沒啥大不了的事情,不成,康熙老爺子也不會對他怎樣,成了的話,也就是當尊不說話的菩薩——胤祚私底下搞出了功勞,他是頭一份,搞不出名堂來,他找些個涉案較輕的上個本求個情,老爺子也斷無不依之理,這青天的名聲不就到手了,這等買賣原本就做得,若是能從胤祚手中搞出越多的東西豈不是越好,誰讓胤祚這會兒被禁足在家呢,此等上好的竹竿不敲更待何時?胤祉嘿嘿一笑,刷地再次抖開手中的摺扇,乾笑着道:「六弟向來豪氣,哥哥一向是知道的,這事兒哥哥可是有些子不太懂,哈哈,頭前六弟說起船的事兒,哥哥倒是缺得很,十幾、二十艘的哥哥也不嫌少,不過呢,這船行海上,遇個風浪啥的也損失得快,若是沒個地方修理,啊,若是沒個補充,這船再多也不頂事,六弟你說呢?」
面對着老三那張貪婪的嘴臉,惱火、憤怒那是自然的事情,可惱怒並不能解決問題,胤祚心中儘管很是生氣,可也沒有就此發作的理兒,老三雖然無恥了些,可還算是明着來,總比老四、老八那兩小子總玩陰的來得好些,這會兒老三已然開了價,還價也就是了,生氣也沒用。老三胃口不小,船要了連同船廠都不想放過,這已經超出了胤祚的底線——船可以給,多點少點不過就是銀子的問題罷了,船廠不行,那可是胤祚控制八旗商號的根本所在,就算是拼着犧牲程、錢二人胤祚也不可能將船廠交出去,哪怕是一點兒的股份也不行,這是個原則問題。
老三就是個貪婪的主兒,你越是退讓,他就越是囂張,雖說這會兒算是有求於他,可總忍讓卻也不是個辦法。胤祚飛快地想了一下,突地笑了起來道:「三哥,船呢,小弟手中是還有個十艘、八艘的,哥哥若是要,小弟倒是可以給的,嗯,小弟手中還是有不少廠子,可股份並不全是小弟的,若是哥哥不嫌棄,小弟在京師里那兩個廠子倒是可以分出一成股份的。」
胤祚這話已經擺明了船可以給,船廠是不可能出讓的,至於京師里那兩個廠子一年下來也能有個百把萬的收入,一成也就是十幾萬,算不得多,這點兒東西自然是不怎麼合老三的胃口,老三這回是鐵了心要大敲竹槓的,自然瞧不上那一成的股份,可他也不開口,只是一味地搖着摺扇,臉上笑得很是詭異。
看着老三的嘴臉,胤祚心中是真的火了,飛快地再次盤算了一番,咬了咬牙,暗自下了決心,打算來個壯士斷腕,就此犧牲程、錢二人了,大不了先將背後的主使之人找出來,以後再為程、錢二人昭雪報仇,雖然重新培養些有用的奴才不是件容易的事兒,可畢竟時間還有的是,再多費些日子也就是了,畢竟以胤祚的地位要找些人才還不算是件太難的事情。雖說此舉有些對不起程、錢二人,可要想玩政治,就得有做棄子的準備不是嗎?胤祚拿定了主意也就不再開口,只是笑呵呵地看着戲。
老三心中也很是篤定,就琢磨着胤祚會低頭,眼見胤祚不吭聲了,他也不說話,這哥倆個都是滿面笑容地看着戲,那戲是《竇娥冤》這麼出悲劇,這哥倆個卻笑得很是開心,天曉得他倆究竟有沒有看進去。
戌時三刻,天早就黑透了,歇得早的百姓大多都已上了床,能在這等時分還在玩兒着的大體上都是些有身份、地位的人物,畢竟這會兒正是夜生活最豐富的時候。高凌霄只是個小兵兒,雖說是善撲營的軍士,可到了底兒算不得什麼大人物,平日此時不是當值便是早早地歇了,可頭一日抄家發了點小財,手便有些癢了起來,下了晝值便琢磨着到賭坊去擲兩把,試試運氣,可惜手氣背得很,咋賭咋輸,才兩個時辰不到就輸了個精光,還欠了兩賭客十幾兩銀子。
高凌霄倒是想賴賬,偏生那兩賭客都是大塊頭,兇惡得很,三下五除二就將高凌霄打翻在地,不但是高凌霄,跟着高凌霄一同去賭的幾個同僚也沒討好,五個善撲營的軍漢合起來竟然不是人家兩個人的對手,愣是被幹得暈頭轉向,沒奈何,高凌霄只好答應領這兩漢子回家取錢去,心中暗自琢磨着將這兩漢子往軍營裏帶,可沒曾想剛走到葉兒胡同,高凌霄就被人從背後敲暈了過去,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個兒已然被捆在了柱子上,眼睛還被蒙着黑布,心知不妙,剛想高呼救命,卻被人狠狠地扇了幾十個耳光,打得臉都腫了起來,不得已,只能唉聲求饒。
「朋友識相點,否則就別怪兄弟手狠,說,你是怎麼從錢明毓家中搜出禁書的,你跟錢明毓可是有仇,嗯?」一個兇惡的聲音在高凌霄耳邊響了起來。
「小的冤枉啊,小的只是奉命行事,那書原本就在書架上,小的不過是湊巧發現的啊,朋友饒命啊。」高凌霄慌忙大叫起來,那聲音裏頭透露這一絲怕到了極點的顫抖。
「不說實話?嘿,好,有種,先讓你開開葷,見識一下活扒人皮的滋味。」隨着話音,有人上前用刀在高凌霄的胸口上一划,拉出了道血口,一雙大手使勁地拉拽着傷口,愣是整得高凌霄死去活來,哭喊着道:「我說,我說,我全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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