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勝利(二)
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句話也對也不對,戰爭不是兒戲,並不是光有勇氣便能解決問題的,此刻的俄軍倒是有拼死一戰的勇氣,不過更多的只是困獸猶鬥罷了——早已斷了頓的俄軍官兵這會兒能站得住已經是憑着勇氣在支撐着的了,至於手中的槍、隊列前那十幾門火炮能有多少彈藥都是個問題,相比於清軍高昂的士氣和充足的彈藥而言,此刻的俄軍不過是一群叫花子罷了,當然,俄軍的勇氣還是很令胤祚欣賞的,不過欣賞歸欣賞,該殺戮的照樣還得殺戮,胤祚絕對不會因此而手軟。
午時正牌,早已調整到位的清軍火炮率先開火,八十餘門大炮從三個方向同時發射,隆隆的炮聲中,炮彈呼嘯着砸向戰場中心的俄軍隊列,霎那間在俄軍隊列中炸成了一片,橫飛的彈片如同雨點般將成片、成片的俄軍掃倒在地,俄軍陣列中頓時大亂了起來,慘叫聲、嚎哭聲響成了一片,俄軍原本殘餘的勇氣到了此時再也看不到一絲的影蹤,被大炮狂轟的俄軍再也不理會軍官們聲嘶力竭的呼喝,如同無頭蒼蠅般四下逃竄,試圖躲避死神的擁抱,還沒等清軍第二輪火炮齊射,俄軍四下逃散了開來,大多數俄軍逃向了營壘,剩下小部分人在俄軍指揮官布赫魯斯基少將的率領下,高呼着口號向清軍陣地發起了自殺性的攻擊。
擔任戰場總指揮的王長泰真沒想到貌似拼死一戰的俄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連第一輪炮擊都沒熬過去便潰散了,倒是愣了會神才下達了總攻的出擊令,隨着清軍陣中號角聲的響起,早就被憋壞的清軍騎兵營統領阿達可是樂壞了,高呼一聲:「騎兵營出擊!」率先縱馬衝過一號陣地,飛一般地向着遠處潰敗地俄軍殺了過去。 三千火器營騎兵馬刀如林般舉了起來,雪亮的刀鋒在陽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寒光,一路呼嘯着縱馬飛奔起來,壓根兒就沒理會從身邊不遠處衝過、正發動自殺性攻擊的那一小撮俄軍士兵。
守衛一號陣地的清軍前鋒營參將陳淼接到出擊的命令,剛想着率部出擊,卻被從後頭殺上來的騎兵營趕到了前頭去,望着絕塵而去的騎兵營,陳淼心中地火可是大了。 惡狠狠地吐了口滿是塵土的唾沫放聲大罵了起來:「毬!老子們守了這麼多天,剛想來個痛快的就被這幫孫子搶了先,晦氣!」可罵歸罵,陳淼也沒轍,兩條腿哪跑得過四條腿,眼瞅着只能吃些騎兵營留下的殘羹剩飯,陳淼便氣不打一處來,氣忿忿地剛要下達出擊令。 身邊一位千總突地指着正向着一號陣地殺來的那群俄軍官兵道:「將軍,快看,那個打頭的老毛子好像是個大頭目,頭前屬下見過此人在老毛子陣營里指揮過。 」
「啊哈,是條大魚。 嘿,肥羊上門來了,都別開槍,抓活的。 奶奶的,這可是送上門來地肉,誰要是將肥羊給放跑了,小心老子叫他刷一個月的馬桶去!」陳淼定睛一看,立刻看出布赫魯斯基少將的裝束與眾不同,誰說不清楚此人是誰,可看樣子是名大頭目,頓時大喜過望地下達了生擒令。
「殺啊。 一切為了帝國!」布赫魯斯基少將徒步沖向了清軍陣地,倒不是他不想騎馬,而是他心愛的戰馬早就被飢餓的士兵們偷偷地宰完吃了。 布赫魯斯基少將心中除了絕望還是絕望,他不想就這麼敗了,他想拼死一搏,可惜地是處於絕對劣勢的俄軍早已沒有了拼死一搏的資本,面對着此等恥辱的敗局,他只想着用自己地生命來洗刷。 所以他不顧一切地沖向了清軍的陣地。 希望能死在戰陣之上,至少死得像個軍人。
三百米、兩百米。 一百米,五十米,一直衝到離嚴陣以待的清軍一號山頭前三十米,布赫魯斯基少將始終沒等來他企盼已久的彈雨,而此時還有體力跟在他身邊一同發起衝鋒的俄軍官兵只剩下不到十人了,餘下的不是跑不動了,便是已經累死了。 布赫魯斯基少將衝到了山腳下,並沒有停步,依舊狂野地向着山頂處衝去,只是此時體力不支的他再也無力吶喊了,只能喘着粗氣,拼盡全力地向上沖。
此刻,縱馬狂奔的騎兵營早已追上了正在潰逃中地俄軍官兵,但見馬刀劈砍,馬蹄飛踏,所有擋在騎兵衝擊線路上的倒霉蛋不是被馬刀劈死便是被馬匹撞飛,要不就是被馬踏而死,呼吸間騎兵營已經殺入了俄軍的營壘中,所過之處勢不可擋,留下滿地的屍體。 清軍步兵也從各自的戰壕中沖了出來,從三面向慌亂中的俄軍殺去,一場血腥的大屠殺就此展開,唯有一號陣地的三百餘守軍絲毫不動地站在戰壕中,好整以暇地看着正向着戰壕撲過來地那一小撮俄軍官兵。
「上,抓活地。 」陳淼滿面笑容地欣賞完俄軍官兵的醜態,待得布赫魯斯基少將等人衝到離戰壕只有二十米左右,才哈哈一笑,下達了出擊令,三百餘早就上好刺刀,已經等得不耐煩地清軍士兵立馬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呼嘯着沖向了那一小撮俄軍官兵。 陳淼下達了出擊令,自己也沒閒着,握着把大刀率先殺向早已跑得氣喘如牛的布赫魯斯基少將,他可不像讓這隻大肥羊落到別人的手上。
陳淼出身「暗箭」,雖不是「箭頭」,可一身的武功也不是尋常人可比的,就算布赫魯斯基少將體力、精神都充沛也不是陳淼的對手,更何況現如今的布赫魯斯基少將狂奔了三百多米早就成了只軟腳蟹,剛一照面,手中的指揮刀就被陳淼一招「力劈華山」給劈飛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見陳淼飛起一腳踹在布赫魯斯基少將的臉上,生生將布赫魯斯基少將踹了個大跟斗,愣是翻滾着向山腳跌去,後頭趕上來的清軍將士毫不客氣地衝上前去,將暈頭轉向的布赫魯斯基少將牢牢地摁倒在地。 用繩子捆成了個粽子,為了防止布赫魯斯基少將咬舌自盡,清軍士兵們索性將布赫魯斯基少將的下頜骨都給卸了,可憐的布赫魯斯基少將只能流着口水,咿咿呀呀地瞎叫喚。
一邊倒的戰爭已經不能叫戰爭了,這就是一場屠殺,就跟當初老毛子屠殺准格爾部一般,只是被屠殺地一方由准格爾部換成了老毛子自己。 按胤祚的命令——大清的糧食不養兩條腿的禽獸,除了軍官之外,士兵一個不留,殺光了事,大清官兵可是過足了殺癮,兩千多俄軍除了數十名軍官之外,其餘的全都倒在了刺刀之下。
殘忍?嘿,有點。 不過胤祚不介意,對膽敢觸犯大清天威的老毛子不加以屠戮,難道還要供成上賓不成?只有血腥的殺戮才能震懾住老毛子瘋狂的野心,也只有血腥地殺戮才能讓大清的將士懂得落後就要挨打的硬道理。 這場戰鬥開始得快,結束得更快。 還不到一個時辰,除了滿戰場歡呼的清軍士兵外,再也看不到一個站着的俄軍將士。 胤祚很是滿意地站在山頭上觀看完這場大屠殺,笑容滿面地揮了下手道:「傳旨:留右營壹千人馬打掃戰場。 全軍整隊向布倫托海子要塞進發!」
遠卓三年四月二十一日,就在清軍掃蕩俄軍近衛軍的同時,京師里出了件驚天巨案,破獲了此案的九門提督良城不但沒有一絲的得意之情,反倒像是熱鍋上地螞蟻一般,急得團團轉。 事情是這樣的:新從豐臺大營調入西直門的守軍得到線報——有叛黨窩藏在楓葉胡同的一間民宅內圖謀不軌,疑似要起兵營救被軟禁的廉親王允禩,得到通告地新任西直門統領冉敘來不及請示九門提督良城。 緊趕着發兵包圍了那棟民宅,不過沒發現叛黨,倒是發現了一口巨大的箱子,箱子裏裝滿了文檔,冉敘只不過開箱子看了一眼便嚇得趕緊將箱子合上,又派兵嚴密封鎖了整條街,然後才去請良城到現場主事。 良城也只是看了一眼那些文檔,便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緊趕着衝到了軍機處將此事向首席軍機大臣馬齊作了匯報。
「百。 百官檔?」原本正抄寫着節略的馬齊驚得話都說不清楚了,衝動地站了起來。 緊趕着便要向事發現場跑去,不過到了軍機處地門口卻又停了下來——馬齊是多年的老相了,自然清楚那玩藝兒就是顆燙手的山芋,誰接到手中誰倒霉,馬齊可不想去沾那個邊,呆呆地在軍機處的大門口站了一陣之後,總算是有了主意,高聲下令軍機處的郎官去通稟總理大臣允祥、監國阿哥弘曆及各部尚書立刻到乾清宮議事,同時讓九門提督良城派兵將那隻箱子押送到乾清宮。
出了此等大事,能有資格參與合議的朝臣們倒是到得飛快,可一幫子朝臣圍着那隻巨大的箱子愣是沒人開口,誰也不想跟那等事物搭上關係,再說大傢伙也不清楚那裏頭有沒有關於自個兒的記載,雖說在場地朝臣們都算得上大清朝廷里較為廉直的官員,可誰也不敢保證自個兒就沒犯過錯,這等時分能不說話還是不說話的好。 得,這會兒滿大殿的朝臣們個個站得筆直,卻無人肯出一聲。
見到這起子朝臣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啥話都不說,監國阿哥弘曆強自忍住大笑一場的衝動,溫聲道:「三伯、四伯,十三叔,各位大人,此事重大,該如何解決還請各位大人拿個准主意出來,小侄也好上表皇阿瑪,諸位大人以為如何?」弘曆這些話說得倒是溫柔,可各位大臣卻如同沒聽見一般,兀自傻愣愣地站着,就連一向在合議時要說上幾句的允縝這會兒也三緘其口了,滿大殿安靜依舊。
弘曆等了好一陣子也沒見大傢伙開口,立時裝出一副着急的樣子,嘆了口氣道:「皇阿瑪不在京中,諸事都有賴各位叔伯、大人們主持,這事情拖着也不是辦法,要不就先交軍機處暫為保管如何?」
馬齊一聽這話,頓時像被踩了一腳的老貓般跳了起來,長出了一口氣道:「不妥,軍機處是辦理軍機大事之所在,人來人往,這事物放軍機處着實不妥,本官看就先交到內閣,由怡親王代管好了。 」
允祥哪敢收留這東西,忙搖着手道:「不妥,不妥,這東西關係太大了,內閣事務繁忙,若是有個閃失,卻是不得了,此議不妥之至。 」
弘曆見大傢伙都推來推去,誰也不肯留下這玩意兒,微微一笑道:「既然各位大人都覺得此物不好保管,那就索性不保管好了。 」
弘曆此言一出,所有地朝臣立刻死盯着弘曆,誰都不開口詢問,末了還是老十三最沉不住氣,追問了一句道:「弘曆,這事情可開不得玩笑,你到底有何主意,不妨說出來大家參祥一下好了。 」
弘曆展顏笑了一下,也不接老十三地話,高聲道:「來人!」數名守衛在大殿之外的大內侍衛忙衝進了大殿,躬身應諾。 弘曆指着那口箱子道:「將這口箱子搬到殿外。 」接着對目瞪口呆地各位朝臣笑了一下道:「各位大人既然無法決定該如何處理,那就恕小侄放肆一次了,諸位大人請隨小侄走一趟,做個見證好了。 」話音一落,也不管旁人怎麼想,大步向殿外走去,一幫子滿腹疑惑的朝臣只好跟着也走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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