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指責,錢無憂怡然不懼。…
他挺胸昂首,大義凜然:「我身負將令,護送軍械,豈能為私誼,忘國法?到是你們任由匪類縱橫,卻不輔佐總督大人安靖四方,我看才是大大的瀆職!」
一聲輕笑之後,姜子清從法師群體中走了出來,他先是衝着熊文博拱了拱手,然後轉過身,望向了錢無憂的眼睛。
「錢無憂,世人皆以為你橫行無忌,蠻橫無禮,其實,你是伶牙俐齒,頭腦過人才對!」
「我本來就很聰明!」錢無憂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指了指散落地面的沃爾夫狼頭,以作明證。
姜子清笑道:「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那我就直說了,我剛剛接到消息,有人指認你蓄意謀殺帝國法師。」
「指認?」錢無憂微微一愣,再次哈哈大笑起來,「人呢?」
「不需要人!」一個尖銳的聲音冒了出來,下一刻,滿身繃帶的韓儒軍,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他指着停放輜重車的山谷,咬牙切齒地道:「證據就放在那裏!錢無憂,原來是你!」
熊文博見到姜子清和韓儒軍出頭,本來稍稍緩和的面容,頓時又蒙上了一層陰雲——眼下的局勢發展,早已超脫了錢無憂的個人,上升到了黨爭的高度。
作為勛貴派在北地的代表,熊文博早已接到了內閣首輔的催促和責令,但他為了贏取最終的勝利,卻一直都在拖延出兵的時間。
此刻姜子清和韓儒軍雙雙露面,明里是指認錢無憂畏戰不前。實質上。卻是勛貴集團的內部。在對熊文博不作為,發出嚴厲的警示。
當然,東學派的下層法師群體,勢必會利用勛貴集團的內訌,搶佔先機。
熊文博只感覺到山雨欲來,心神疲憊,可是錢無憂那邊,卻很瀟灑地笑出了聲。
「呦。這是那來的繃帶人?你的話,怎麼這麼難懂?別是失血過多,糊塗了吧?」
「錢無憂,你敢說你不認識我!」韓儒軍氣急敗壞地就要衝上,若不是姜子清扶了他一把,這位重傷員在過激動作下,恐怕都能直接趴到錢無憂腳邊去。
「嘖嘖,原來是燕國大公家裏的那個……呵呵!」
錢無憂故意無視了韓儒軍嫡子的尊貴身份,至於呵呵代表的含義,更是人盡皆知的實力不濟。
聽到這不帶一個髒字。但卻羞辱至極的說辭,韓儒軍頭上的雪白繃帶中。當時就滲出了一抹血色,他扯着嗓子咆哮道:「錢無憂,你……你……我……我和你拼了!」
可是錢無憂卻把頭扭向了姜子清道:「你這人證,莫不是這裏有問題?」
看到錢無憂指着腦袋的疑惑動作,姜子清只恨自己找了個豬隊友,於是他也不再繞圈子,只是指着存放軍械的山谷道:「韓鐵彪的白雲追電駒,就在那邊,你不會不認吧?」
「咦?白雲追電駒是韓鐵彪的嗎?」錢無憂繼續裝傻充愣。
韓儒軍用力壓着腦袋上的繃帶,在滿臉通紅中,大喝出聲道:「你這卑鄙之徒,先是以偷襲的手段,殺死了張陽炎和王新月兩位導師,然後又夥同荒原狼騎兵,圍攻我們!另外,在這期間,你還南下阻截了韓鐵彪的救援人馬,並借了野蠻人的勢,搶走了白雲追電駒……」
啪啪啪!
錢無憂直接鼓起了巴掌,他接口說道:「對對對!你說的沒錯,然後我又帶兵出擊,以黑吃黑的姿態,一舉擊垮了荒原狼騎兵的大軍,並陣斬狄澤明和汪邵峰。」
聽到繼續的話語,四周的軍將和法師,乃至北地總督熊文博都變了臉色,韓儒軍見到如此的大好局面,只是一個勁地點頭,臉上更是透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
錢無憂的話語並沒有停,他繼續講道:「然後天下無敵的我,捏指一算,發現老野豬命數將近,於是凌空一劍,斬敵於千里之外,劍氣所及之地,野豬人死傷殆盡。嗯,北地的野豬人之亂,已經徹底平息,大家散了吧!我五行大帝國四海昇平,蠻夷盡皆俯首。」
聽到錢無憂如此誇張的言語,姜子清徹底捂住了額頭,他微微退後了兩步,不動聲色地與豬隊友韓儒軍拉開了距離。
韓儒軍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黑着臉的熊文博,就已經勃然大怒道:「夠了!都閉嘴!」
「可……可他說的都是事實啊!」韓儒軍急了,不禁衝着熊文博嚷嚷起來。
「這裏是軍隊,不是說書人講神怪段子的酒肆之地!」
可是熊文博的話音剛落,韓儒軍卻依然不依不饒地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這是韓統領告訴我的,他不會騙我的!不會騙我的!」
「夠了,你去把韓鐵彪給我叫來,讓他當着老夫的面編!」熊文博死死盯着韓儒軍,要看他怎麼圓謊。
「韓統領如今昏迷不醒,我真的沒有騙人!真的沒有騙人!」韓儒軍急了,以撕心裂肺的腔調,連連大喊。
熊文博冷哼道:「看在韓沃金的面子上,我就饒了你這次!記住,下次再編故事,要編的有條理些!錢無憂不過一個封地騎士,兵不過百,你當他是諸葛武侯再世嗎?」
「一百兵,又要守軍械,又要接敵禦敵,還要強襲狼騎兵,這就是諸葛武侯再世……也辦不到啊!」
「別忘了,還要正面攔阻北地第一勇士的兵鋒呢!」
「你怎麼不說還要借野蠻人的勢呢?」
「對極,對極!」
「唉,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個俊俏青年。」
「韓沃金大公爵家門不幸啊!」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腦子壞了,硬傷!」
被熊文博連連呵斥的韓儒軍,只覺兩眼發黑,四周猛然響起的嗡嗡聲,更是讓他悲憤欲絕——自小就喜歡坑人的韓儒軍,頭一次發現,說真話讓人信,竟是如此的艱難。
被侍衛拖去傷兵營的韓儒軍,依然啼血慘嚎:「我說的是真的……真的……」
韓儒軍被拉走了,但姜子清還在,他臉色平靜地咳嗽了兩聲,輕言慢語道:「韓儒軍可能是傷重傷了頭部,有些神志不清,但白雲追電駒的事,總該有個解釋吧?」
錢無憂同樣不緊不慢地點了點頭道:「我撿來的!」
「撿!?」姜子清驚呼了起來,附近的人群,頓時就將目光投向了錢無憂。
撿一頭正牌的四階魔獸?
這麼假的話,誰能信啊!
「難不成,你們以為我綁架了一頭高階魔獸嗎?」錢無憂主動問出了眾人的疑惑,於是包括熊文博在內的所有人,都點起了頭。
高階魔獸雖然並不稀罕,但擁有迅雷衝鋒戰技的白雲追電駒,卻顯然是個例外,作為五行大皇帝御賜的名駒至寶,不知道多少人,都在眼饞韓鐵彪的坐騎呢!
至少周圍就有不少人,曾經打過綁架魔獸的主意。
錢無憂無奈之下,只能嘆了口氣,然後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聳了聳肩道:「木蘭,這事交給你了。」
交給你了?
這是什麼意思?
圍觀的眾人,立刻把目光望向了木蘭,在萬眾矚目中,小扈從不禁有些緊張,她稍稍猶豫了一下,就將手指納入了口中,然後吹響了一個清亮無比的口哨。
音波激盪,幾秒之後,遠處的山谷中,猛衝出了一道銀白色的影子,眾人直覺眼前一花,就看到了一匹通體雪白的戰駒,狂奔了過來。
圍觀的眾人眼見魔獸來襲,下意識地做出了閃避動作,下一刻,白雲追電駒就到了眼前,它停下的時候,衝着錢無憂猛噴響鼻,白色的霧氣,幾乎都打到了魔獸騎士的臉上。
**裸的敵意,讓姜子清看到了最後的希望,可是下一刻,白雲追電駒卻猛然止住了狂躁的反應,它一回頭,就將腦袋拱到了木蘭身側,輕蹭了起來。
然後,木蘭就在眾人的注視中,跨上了白雲追電駒。
記仇的戰駒,還不忘衝着打過它的錢無憂,使勁噴了口白氣,然後才揚起四蹄,絕塵而去。
「這……這是?」熊文博有些遲疑地指向了木蘭的背影。
錢無憂一臉無奈地聳肩道:「我偶然遇上了這匹白馬,見獵心喜之下,本想把它打服了,充當坐騎,可誰知它自己就找了個可心的主人。」
看到錢無憂滿臉唏噓的表情,眾人都是不信,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大家對這堪比奇遇的怪事,也只能選擇暫且相信。
熊文博捋着鬍鬚道:「傳聞白雲追電駒有獨角獸的血統,自然青睞最為純潔的少女,木蘭的運氣不錯,居然隨隨便便,就撿到了如此的戰駒。」
撿!
熊文博的話語,以一錘定音之勢,終結了有關白雲追電駒的鬧劇。
可即便如此,與東學派親近的帝國法師們,依然毫不妥協,他們極力鼓吹自己臆想的推斷,使勁往錢無憂身上抹黑,擺明是鐵了心,要給魔獸騎士定罪。
沒事人一般的錢無憂,偏偏一臉平靜地站在那裏,任由帝國法師們隨意借題發揮。
就在熊文博忍無可忍,準備以發怒的姿態,強行保下錢無憂的時候,看了半天大戲的魔獸騎士,突然一拍腦袋,從懷裏摸出了一枚視維水晶。
「哎呀呀,我真是貴人多忘事!剛剛,我也記錄了不少戰場信息哦!」(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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