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丁一是錦衣衛的人?」
看到慕容鐵錘的簽名,范小刀說出了心中的疑惑。筆神閣 m.bishenge.com
「極有可能。」趙行分析道,「錦衣衛向來喜歡從市井之中發展人員,安插在各部衙,像他這種有心機、又有能力的人,正是錦衣衛的招募對象。甚至,丁一在加入六扇門之前,已經加入了錦衣衛。」
如果說丁一去太平公主府,也是錦衣衛的安排的話,只能說薛應雄這個老狐狸,這一招暗棋下的絕妙。
薑還是老的辣啊!
范小刀忽然聯想到在江南鎮的那一場暗殺。
當時丁一說並不是太平公主的安排,如此想來,那麼可能是錦衣衛的安排?如果沒有軍方背景,很難調動紅衣大炮這種大殺器,太平公主手眼通天,也僅限於在朝堂之中折騰,軍權這一塊始終牢牢抓在皇帝的手中。
如果是錦衣衛,那麼事情就顯得合理了。
想到這一點,又想到薛應雄那一副和藹可親的神態,范小刀覺得脊背發涼。
為何要殺范小刀?
不想讓他回京城,因為他的身份,極有可能對太子殿下造成威脅,就像當初,太平公主在入京途中截殺朱延一樣。皇室宗親,來到京城,對於已是渾水一片的京城來說,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因素,那麼,只有將這種因素扼殺在搖籃之中。
亦或是,薛應雄與范小刀有着某種恩怨?
比如說,當年害死娘親的兇手之中,是否也有錦衣衛的影子?
只可惜,義父宋金剛並不在,否則可以問清楚,此人與他到底有什麼關係。
趙行察覺到他臉色不對,「怎麼了?」
「沒事。」范小刀搖了搖頭,將這些懷疑藏於腦中,在形勢不明朗之前,這種懷疑,也只能是想想,他如今勢單力薄,不能表現出任何異常。當務之急,是要查出北周刺客在京城中的接線人,到底是誰。
約莫一炷香功夫,杜德端回來。
趙行、范小刀早已將調取記錄放回了原處,他道,「既然來了,也就別走了,咱們直接去簋街,嘗一嘗三品居的海鮮!」
趙行說時間太早,還沒下值。
杜德端笑道,「我又不用爭分奪秒的表現,陛下壽誕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現在又沒人管我,人生在世、吃喝玩樂,你們兩個也莫要太認真了,該工作時工作,該放鬆時放鬆,哈!」
三人來到簋街,沒有停留,直接轉入一條小胡同。
胡同盡頭,有個掛着燈籠的小院,沒有高門庭第,也不能進八抬大轎,門口掛着塊牌匾,寫着「三品居」三字,門柱上一副對聯,「浪子遊俠解劍進,王公貴族下馬來」。
趙行望着對聯,道:「好大的口氣!」
杜德端道,「這裏主人,也是個秒人兒!」
杜德端顯然是這裏的常客,門童看到他,笑吟吟迎上來,杜德端隨手一塊碎銀子扔了過去,那門童笑得更燦爛了,「爺,給您留好房間了。」
進去之後,才發現這個三品居別有洞天。
假山流水,亭台軒榭,應有盡有,一處小湖,裏面錦鯉戲水,時而躍出水面,煞是壯觀。
趙行道:「我在京中這麼多年,怎不知有這個地方?」
杜德端道:「趙兄與我等不同,京城的權貴子弟,哪個不是鮮衣怒馬,一擲千金,有幾個像你一般,自幼少林學藝,成年入公門當差,放着舒舒服服的日子不過,非要累得跟土狗一般。」
這點趙行無法反駁。
他雖是尚書之子,但卻與京城三司六部,一品王公的公子哥們融不到一起去,對於京圈的紈絝子弟,也是陌生的很。來到一處小院,上書聽水閣,裏面的佈置,頗有江南園林的幾分韻味,這種佈局在北方十分難得。
「這三品居有三絕!」杜德端滔滔不絕,講個不停,「海鮮一品,美酒一品,還有美女一品!所以稱之為三品居。」
范小刀問,「吃個飯嘛,怎麼還這麼多講究。」
杜德端解釋道:「公子圈兒嘛,尋常百花樓、飄香院這種地方,人多眼雜,皆是下品,所以才有人弄了這麼個院子,尋常的布衣,就算有錢,也休想混進來,可以說是擴大交際圈的好地方。」
「那價格不便宜吧?」
杜德端道,「還行吧,咱們幾個,五百兩銀子,夠了。」
一頓飯五百兩?
這得多大的挑費,對范小刀、趙行來說,他們的俸祿,不吃不喝,要五年才能吃得上一頓飯,而對於一個從五品的杜德端來說,只是他們生活的日常,「據我所知,從五品俸祿一年不過二百兩,哪裏來這麼多錢?」
杜德端滿不在乎道,「老子的錢貪多了,做兒子的總得變着法消費出去吧,只有花出去的錢,才叫錢!」
這傢伙倒挺敢說的。
杜德端的老子,是戶部尚書杜瑞,掌管天下財權,妥妥的當權大臣。
眾人落座,有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專門伺候泡茶,一陣悠揚的琴聲,從外面傳來。
湖心亭中,一艘烏篷船,上面坐着一位女子,頭戴斗笠,面帶白紗,正在撫琴。
真會享受!
范小刀心中暗想。
只是覺得,那女子怎得有些眼熟?
過不了多久,又有三人來到聽水閣,杜德端一一介紹,一位是兵部侍郎沈兵的兒子沈廉,一位是戶部員外郎的公子張祥,還有一位面黑藍衣公子,是大理寺少卿杜進良的公子,這幾個人年紀相若,臭味相投,背景相似,都在京城衙門中當個不大不小的官兒,過着混吃等死的日子,一切都以杜德端馬首是瞻。
真是物以類聚啊。
寒暄之後,眾人落座。
范小刀不喜歡拋頭露面,臨來時特意提醒了杜德端,所以杜德端在介紹之時,也只是順口提了一句六扇門的范捕頭,趙行的搭檔。
眾人見他穿着樸素,知道是趙行的跟班跟着來見世面的,也只是客氣的打了個招呼,並沒有勾肩搭背、稱兄道弟。都是京城的紈絝子弟,以范小刀的身份,跟班擠不到他們的圈子,大家也都明白,一面之緣的事兒,並沒人太把他當回事,但是面子上的話,也要過得去。畢竟,是趙行帶來的人,人家趙行雖然不混紈絝圈兒,但是老爹是禮部尚書,據說馬上就要入閣,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范小刀也沒什麼意見。
他來就是湊熱鬧的,純粹的想見識一下,所謂京城紈絝圈裏到底都是些什麼樣的人,不過,這些人的表現,大大出乎他的預料,本來以為,這些人個個都是飛揚跋扈、橫行霸道的主兒,但實際上,他們的教養還算不錯。
菜品一個個開始擺上。
這個三品居作得是淮揚菜,燕窩、河豚、獅子頭等淮揚名菜,每一樣菜,分量不多,卻十分精緻,擺盤也非常考究,當然,價格估計也不菲。不過,反正不用自己掏錢,范小刀吃起來毫無壓力。
無酒不成席,無姝不成宴。
很快,就有十幾個姑娘,走了進來一字排開。
杜德端讓趙行先選,趙行則讓范小刀先選,看范小刀紋絲不動,趙行笑道,「出來放鬆,不用這麼拘謹,反正都是逢場作戲。」不等范小刀推辭,趙行已經幫她選好,其餘人也各自選了陪酒的女子。
有人幫忙暖酒、斟酒,氣氛也就活絡起來。
沒有范小刀想像的那麼不堪,看來這些人的修養還算可以。
不過,很快麻煩就找上門來。
門童找到杜德端,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登時惹得杜德端十分惱火,「什麼意思?凡事都要講究個先來後到,你們要是這麼做生意,以後誰敢來?把你們老闆喊過來!」
門童一個勁的跟他賠不是,說什麼今日這一桌免費,還請移步之類的話。
至於見老闆?
老闆就是因為不想得罪人,所以才派他過來,此刻早已躲起來了。
這飯局是杜德端組織的,飯菜吃到一半,卻趕他們走,這種事情發生在誰身上,也會覺得窩火。
門童道,「杜公子,人家位高權重,點名要聽水閣,我們得罪不起啊。」
杜德端此刻飲了一些酒,聽到這番話,更是怒火中燒,道,「你們得罪不起他,就能得罪得起我了?信不信,我找人把你們三品居拆了?」
趙行和范小刀剛好從外面進來,見一群人鬧了起來,問道:「怎麼回事?」
杜德端憤然道,「來了一群狗要吃飯,讓我們換個地方。」
「你說誰是狗?」
門外走進來五六個人,剛好聽到了這句話,為首一白衣公子哥聞言破口大罵。
杜德端見到來人,冷哼一身,「誰接話,誰是狗。」
其餘幾人聞言,就要動手,卻被白衣公子攔住,他打量了一番眾人,「我當是誰,原來杜尚書的不孝子,你老爹馬上就致仕了,換做是我,以後在京城肯定夾着尾巴做人,否則,說不定怎麼死都不知道。」
那人說話尖酸惡毒。
杜德端道:「姓秦的,說話積點口德!」
在場的幾個人,除了杜德端是尚書之子,其餘人不過是侍郎、員外郎的公子,在京城紈絝圈兒,處於鄙視鏈的中游,不上不下。說話的秦公子,是內閣次輔秦柱之子,同行之人,還有個是威武大將軍邱懷仁之子,他們今日前來,本意要請一位貴人,約了好幾次,直到今日才將對方約出來,對方點名要吃三品居淮揚菜,來到時發現最好的房間已被別人搶走了,於是便命令杜德端一眾人挪地方,讓出聽水閣,這才有了這場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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