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唐本想低調 第二百一十五章 黎明兵指集仙殿

    測試廣告1洛陽東面,地勢崎嶇的關隘。大筆趣 m.dabiqu.com

    放眼而望,面前起伏不定的山巒,此刻都成了一片火海,火苗躥得老高,似乎要將夜幕燒破。

    箭矢呼嘯,金戈碰撞,殺聲震天。

    兵器碎裂聲,慘叫聲,斷肢聲,還有戰馬的嘶鳴聲響成一片。

    幾里外,火光映着張易之稜角鮮明的五官,幽沉湛黑的眸子映着暖黃的火光,越發顯得冷冽肅然。

    他負着雙手,面無表情的佇立在戰車上。

    遠方數不盡的屍體,抹不去的血跡與火痕,讓這夜幕多了幾分慘烈與陰森。

    唏律律~

    黑甲黑袍的騎兵攜勝而歸,為首的李楷固抱拳回稟:

    「大帥,一萬反賊盡滅。」

    張易之聲音不起波瀾,「鳴金收兵,奔赴屠宰場。」

    此話讓李楷固不禁生出心悸的感覺。

    屠宰場!

    多麼冷血的一個詞彙,要將皇宮變成集中宰殺牲畜的地方!

    這裏鑲助李昭德的一萬兵馬覆滅,皇宮又該死多少人?

    「遵令!」

    他喉頭翻湧,抱拳領命而去。

    張易之神情平靜,遙望着洛陽城方向。

    血戰並沒有落下帷幕,僅僅是剛開始。

    我說過,全都要死!

    又一陣如鼓點的馬蹄聲,裴旻疾馳奔襲而來,下馬肅聲道:

    「公子,可以進城了。」

    張易之頷首,側望傳令官,喝道:

    「速度集結人馬,半刻鐘後出發。」

    ……

    通化門。

    獨孤陽曦雙手撐在城牆上,竭力控制內心緊張的情緒。

    身旁的李叔鶴隱隱有所察覺,寬慰道:

    「放心吧,我伯父已經進駐玄武門,大事成矣。」

    獨孤陽曦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惶恐,顫聲道:

    「別蒙我,就算計劃周全,也不可能這麼順利!」

    李叔鶴沉默幾秒,坦言道:

    「太平殿下帶着左驍衛、鮑思恭領神皇司,兩隊兵馬圍在玄武門下。」

    獨孤陽曦目光微閃,試着套話,「那李相等人豈不是陷入危險?」

    「呵呵…」短促的笑聲,李叔鶴神色輕蔑,淡淡開口:

    「皇宮都被我們控制,還能有什麼危險?恐怕現在陛下都在傳退位詔書了。」

    頓了頓,他凝視着獨孤陽曦,沉聲道:

    「讓這一萬兵馬進城,是為了接管皇城城防,肅清負隅頑抗之徒,更何況相王登基過程不能出差錯。」

    獨孤陽曦心下冷笑,看來李昭德志得意滿,都在擬定登基儀式了。

    他神情故意露出鬆快的笑容。

    李叔鶴見狀,撫着美鬢問道:「你不是派人出城了麼,大軍大概還要多久會到?」

    「快了。」

    獨孤陽曦話音剛落。

    原本寂靜的郊外,陡然間囂聲大作,火光四起,鐵蹄聲陣陣。

    李叔鶴目露喜色,暢快笑道:

    「獨孤守將,你是政變的功臣之一,新君一定會重重嘉賞你,快快……」

    話聲戛然而止,李叔鶴儒雅的臉龐,突然瞬間湧上無限的驚懼。

    遠處無數的旗幟頃刻間被樹起,那一面巨大的「張」字大旗,在上空飛舞。

    「張……」

    「張巨蟒!」

    李叔鶴聲音顫抖,整個人如墜冰窖。

    怎麼可能?

    此獠不是在蜀中麼?

    幻覺!

    這一定是幻覺!

    他轉過頭,剛想問獨孤陽曦有沒有看清楚,突然刀光一寒。

    噗通!

    一柄橫刀已插進了腹部,李叔鶴瞪圓了眼睛,口吐鮮血:

    「你……你們……」

    獨孤陽曦面無表情,冷視着他:

    「你剛剛是不是想說快開城門?」

    「如你所願,我這就去開。」

    無視倒在血泊中捂肚子蜷縮着的李叔鶴,他闊步走下城牆。

    一刻鐘後,如黑色巨浪的隊伍站在城牆下。

    轟隆隆——

    京師門戶大開!

    張易之居高臨下看了眼獨孤陽曦,緩緩點頭,旋即掃視身後如浪潮般的大軍,厲聲道:

    「沒有任何人有權殺害陛下,除非我率先戰死。」

    「古人云,計狠莫過絕糧,罪極不過謀反,功高莫過救主。」

    「所以你們能得到多少榮華富貴,全憑手中的刀!」

    「殺多少人,取多少富貴!」

    沉沉的夜色,每個將士都雙目赤紅,包括李楷固等將領。

    那可是救駕之功啊!

    所有人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殺反賊!」

    「殺反賊!」

    「殺反賊!」

    眾將卒高舉武器,聲音震耳欲聾。

    ……

    迎仙殿。

    內廷一陣金鼓大響人喊馬嘶,兵器碰撞聲夾雜着內侍宮婢的哀嚎聲。

    可宮殿內卻安靜得可怕。

    武則天神情平靜深邃,側頭透過半開的窗欞凝視殿外的參天古樹。

    半垂的湘簾和薄紗幔帳將廊廡籠住,鎏金銅鈎上的鈴鐺輕微作響。

    她在宮裏幾十年,知道接下來將面臨什麼。

    一場蓄謀已久的政變。

    武則天雙手撐着軟榻站起,按了按鑲嵌在黃木梨桌上明珠,牆壁緩緩打開一道門。

    她走進密室,密室陳設很樸素,就一尊佛像,佛像前面放着她親手抄寫的佛經。

    金碧輝煌的皇宮,只有這裏才是屬於她的私人空間。

    這裏,她訴說自己的苦楚,或是哭泣、或是怒罵,或是恐懼,也只有在這裏,她才能做一個真正隨性的自己。

    一位嬌弱的女人。

    一旦離開這裏,她就是睥睨天下的女皇,不能有半分的露怯,否則下場只會是粉身碎骨。

    「好冷。」

    明明密室溫暖如春,她只覺身上一陣寒冷,徹骨的冰涼蓆卷着她。

    「我用了二十年時間,踏着累累屍骨,殫精竭慮、窮盡心思,才建立了帝國。」

    「一千年來,哪個皇帝能將廣袤草原納入中原版圖,朕做到了,朕做到了自詡英明的男皇帝所無法完成的偉業。」

    「就因為我是女人麼?」

    「我好怕。」

    武則天靜靜的站着,眼睛已然空洞。

    在帝國即將傾覆之際,她腦海里只浮現出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

    子唯提醒過我的。

    他出征前,分明提醒過我兩次啊!

    「不,全都怪你,張巨蟒,全都怪你!」

    「你替朕遮風擋雨,你替朕解決一切麻煩,你給了朕安全感,不然朕怎麼會疏於防備,怎麼會讓這群逆賊兵諫!」

    武則天突然變得嘶聲力竭,聲音尖銳刺耳。

    就像一個無助的女人,只能靠歇斯底里才能發泄內心的恐懼。

    「子唯,你不是無所不能麼,朕不能失去江山。」

    「朕這一生為之奮鬥,這個帝國就是朕的命啊。」

    「你快回來殺了這群反賊,快回來!」

    武則天眼眶通紅,指甲深深嵌進血肉里。

    她凝視着佛像良久,好似在回望自己這一生。

    很久很久。

    她表情慢慢恢復平靜,佝僂的脊背挺直,轉身走出密室。

    寢殿裏,只剩幾個瑟瑟發抖的宮娥,宮門一陣急促的敲錘。

    武則天端坐在軟榻,她很平靜,就像往常一樣威儀萬方。

    「陛下,快逃吧。」一個貼身宮娥顫聲勸道。

    武則天沒有說話。

    逃?

    又能往哪裏逃?

    她在皇城留有諸多後手,亦控制着不為人知的武裝力量。

    但玄武門失守了!

    政變控制直通內廷的玄武門,等於扼住了整個中樞的咽喉。

    她對城門的管理極為嚴苛,無論是開啟還是關閉,都需要繁雜的手續才可以達成。

    而眼下輕易被突破,唯有一種可能。

    值守的將軍全反了!

    就在此時。

    「砰!」

    如山崩的聲音傳來,宮帷揭開,李多祚,薛思行,武攸宜已持血刀闖入。

    三人見寢宮並無威脅,這才稟明身後,李昭德和張柬之扶着李旦走進來。

    身後跟着浩浩蕩蕩的文臣武將。

    「臣等參見陛下。」

    李昭德神情冷峻,深深作揖施禮。

    其餘人皆躬身。

    武則天眸子迸射出狠戾的光芒,掃視全場。

    這一刻,寢宮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感覺一股恐怖的威勢。

    令人心悸,神魂顫慄。

    陛下雖然已弱不禁風,仿佛依舊是一個強大不可戰勝的存在,那種威壓猶如實質性。

    武則天平靜道:「你們謀反?」

    「陛下!」

    武攸宜趕緊站出來,慌忙解釋道:

    「臣等並……並非謀反,只求一道旨意,誅殺張巨蟒的旨意……」

    聲音都有些發顫,說不完整。

    「你們謀反?」

    武則天沒理會他,又再度重複了一遍,聲音依舊沒有波瀾。

    李昭德眯了眯眸子,面無表情道:

    「啟奏陛下,張巨蟒擅權亂國,臣等聯名上表請誅此賊。」

    「請陛下給一道旨意,好讓此獠之首級遍示朝野,平眾怒,安天下!」


    「呵呵……」武則天扯住譏笑,陡然拔高音調,冷叱道:

    「敢帶兵站在這裏,連謀反二字都不敢付諸於口麼?」

    話音落下,武攸宜渾身僵硬,旋即像是冷水灌進天靈蓋。

    他面色劇變,終於後知後覺。

    不是說只是誅殺張巨蟒麼?

    若不是謀反,為什麼相王會站在身旁。

    為什麼?

    「鏘」的一聲,他拔刀出鞘指着李昭德,怒吼道:

    「狗賊欺我!」

    武則天見了,內心湧出一股絕望悲憤。

    蠢貨!

    武家為什麼盡出一群蠢如豬狗的貨色!

    而李多祚等人直勾勾盯着武攸宜,面露譏諷之色。

    路已經走在這裏,還能退麼?

    李昭德伸出手指彈開刀刃,輕描淡寫的說:

    「建安王,你可是政變的功臣之一,切莫自誤。」

    武攸宜耳旁驚雷炸響,雙腿抖如篩糠,整個人像是懸崖墜入深淵。

    自己沒有退路了。

    他艱難轉頭,看着部下精銳,幾個親信眸中閃露凶光。

    武攸宜噗通跪地,朝床榻方向磕頭,聲淚俱下:

    「姑母,侄兒對不起您!」

    武則天冷視着他:「蠢東西,你對不起的是武家幾千口人!」

    話罷,她目光鎖定一直躲閃的李旦,厲聲道:

    「旦兒,敢帶人政變,朕是欣慰,還是該心寒?」

    似乎想起過往的日子,李旦反應陡然強烈,突然轉身,薛思行死死將他抱住,好歹沒有讓他奪路而逃。

    「母皇……母皇……」李旦低聲哽咽。

    張柬之闊步上前,撩開衣袍跪倒在地,口中高呼:

    「請陛下傳位相王,上應天意,下合民心!」

    已經孤注一擲,不必再說冠冕堂皇的話了。

    這一刻,寢宮安靜得宛若無人絕域。

    一絲聲音都沒有,只能聽到急促的呼吸聲。

    足足一刻鐘般的沉默。

    在場眾人,都不敢隨意開口。

    強大的心理壓力也令得他們恐懼,旋即就恢復了勇氣。

    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已經施行兵諫,便沒有退路,就應該無所畏懼!

    何況人這短短一生,誰能如此轟轟烈烈?這可是易立皇帝的大功業!

    於是乎。

    眾文武紛紛跪地,異口同聲道:

    「請陛下傳位相王,上應天意,下合民心!」

    武則天騰地起身,怒極反笑:

    「若朕不退,便打算殺了朕?」

    此言一出,全場驚恐駭然。

    眾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那般的樣子,渾身都被冷汗給打濕了。

    弒君!

    只要想到這兩個字,渾身都會顫慄。

    李昭德表情徹底僵硬,他腦海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自己這番佈置,不管是時機亦或是方式,都是完美無瑕。

    可破綻還是出現了。

    該怎麼處置這位廢帝?

    原本大家統一意見——囚禁在冷宮。

    可現在還有大批兵馬在玄武門集結,如果廢帝被囚禁在冷宮,那以太平為首的人必然舉旗造反!

    關鍵還是張巨蟒,此獠雖在蜀中,但聽聞政變必然會趕回來。

    再跟太平等人裏應外合。

    那大唐不能平穩接掌政權,還有失控的危險。

    所以唯有弒君!

    徹底打消太平等人的執念,她都死了,你們這些忠臣還在堅持什麼呢?

    寢宮氣氛異常詭異。

    眾人面面相覷,顯然想通了這一點。

    可沒人敢開口。

    擔上弒君的罪名,那可要受到千秋萬代的唾罵!

    不僅如此,誰敢開口,為了尊崇孝道,等大唐復辟後第一件事,相王必須打着為母復仇的旗號殺了那個人。

    這樣沒有功勞,還得身死族滅。

    誰願意做?

    武則天眯着鳳眼,俯瞰着地上所有人,漠然道:

    「是不是想殺了朕?」

    李旦咬牙閉眼渾身發抖,害怕之極。

    他更不敢擔弒母的罪名!

    想當年祖父六親不認,殺了那麼多兄弟侄兒,可也只敢把曾祖父囚禁,不敢動他老人家一根汗毛。

    殺父殺母,與畜生何異?

    寢宮氣氛僵持,慢慢如同陰森的墓窖。

    眾人像是修煉閉口禪那般,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可就在此時。

    一重一輕的腳步聲響起。

    「祖母,下傳位詔書吧!」

    李隆基跛着腳,手裏持一把橫刀,表情猙獰到極致,離床榻幾步停下。

    這一刻,所有人震驚。

    李旦瞬間驚駭過後,眼底閃過微不可察的竊喜。

    張柬之等人僵硬的面孔也鬆弛下去。

    實在是出乎意料!

    但總歸有人站出來了。

    武則天一雙眸子充血通紅,雙手摁住床榻,目眥欲裂:

    「阿瞞,你給朕再說一遍!」

    李隆基目光恨意十足,用嘶啞如同被火熏燒的難聽嗓音高呼道:

    「請你下傳位詔書,立刻!」

    日日夜夜積壓的怨恨,恐懼,憤怒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

    殺!

    一定殺了張巨蟒!

    誰敢阻攔,都要殺!

    李隆基內心已經瘋癲了,殘廢的腿和內心的恥辱,已經讓他喪失所有理智。

    我堂堂天潢貴胄,派刺客暗殺一個臣子有什麼罪?

    你非但不包庇我,在我變成一個殘廢后,竟然不處罰那個惡獠!

    這是狗屁的祖母,該死!

    你死了讓父王繼位!

    以後輪到我李隆基!

    武則天被他氣得一股急火上升,登時有些頭暈目眩,慘笑道:

    「好,好,你們很好!」

    望着憔悴絕望的女帝,李昭德轉身走到被扣押的內侍監,大喝道:

    「去拿過來。」

    內侍監身軀顫抖,腳步匆匆離開宮殿,不久去而又返。

    手上捧着璽盒。

    李昭德竭力控制神情的激動,輕輕打開璽盒,一枚寶璽正靜靜地躺在璽盒內。

    皇帝有很多塊寶璽,但加起來都沒有這塊重要。

    曾經遺失在外,但軍神李靖伐突厥將它帶回中原。

    所有人目光齊刷刷轉向這枚寶璽,李隆基眼底興奮至極。

    璽方四寸,皆由和田玉所鑄,螭獸鈕,上交五蟠螭,隱起鳥篆書: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傳國玉璽就是最高權力的象徵!

    歷朝歷代,多少人為了它殺得血流成河,它又經過了多少雙梟雄的手!

    李旦目光像生了根,緊緊盯着玉璽的一角,摔破地方是金鑲玉補成的。

    他曾短暫擁有過它。

    是的,也曾在夜裏愛撫過它。

    可如今,他將徹底擁有它!

    皇帝!

    唯我獨尊的帝王!

    不再受人挾制,真正做到一言可定天下法!

    李旦站在那兒,仿佛騰雲駕霧一般,全身都酥麻了。

    眾人慢慢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床榻上的女人。

    擁立之功就在眼前,他們不允許這個女人繼續阻止!

    失去皇帝的光環,也就是個普通女人罷了。

    「呵呵……」

    武則天冷漠的笑了笑,她輕輕閉上眼睛,不想讓逆賊看到她眼底的絕望。

    爭鬥了一輩子,她有贏有輸,可終究創造了奇蹟,以女子之身登頂。

    可今夜敗了。

    這一敗,卻永遠無法爬起來,一手締造的武周帝國就要一世而終。

    「陛下,懇請退位。」

    李昭德加重語氣,往前邁了一步。

    武則天睜開眼,目光躍過李昭德,落在李旦身上:

    「旦兒,朕有時候都害怕子唯,你不怕麼?不怕他殺你麼?」

    李旦呼吸一滯,那份興奮瞬間被衝散。

    突然頭頂被一座看不見大山,壓的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竭力隱藏的恐懼又慢慢席捲身心,讓他血液都幾乎凝固。

    此獠能覆滅突厥,會不會帶兵殺入神都?

    「王爺!」

    看着怯弱的李旦要被攻心之計所影響,李昭德大喝:

    「張巨蟒在蜀中,此獠註定死路一條!」

    李旦回過神,眼皮子微顫,不敢去看武則天,啞聲道:

    「母皇,您年紀大了何必為國事操勞呢?待在宮殿頤養天年多好。」

    「每隔幾天,兒臣就會率領百官拜謁,有什麼政務都會請教您,皇家祭祀……」

    「不必了。」武則天截斷他的話,臉色平淡道:

    「先殺了朕,再來搶走這天下。」

    她站起身,目光環視眾人,脊背孤傲而挺拔。

    不少官員聞言,心中痛罵——冥頑不靈!

    走到這一步,當真以為我們不敢弒君?

    再不濟,隨便派個宮婢拿刀刺死你,沒有權力的加持,你能打得過十八歲的小姑娘?

    李昭德深吸一口氣,正要下命令。

    蹬蹬蹬——

    迅疾的腳步聲,幾個親信倉惶湧進了寢宮,仿佛經歷了難以置信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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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黎明兵指集仙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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