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你……」
那年輕父親瞪大眼睛,看着安德魯。再低頭,看到被安德魯斷手之後踩爆腦袋的那名見習焰武士,忽然一陣反胃,晚上吃的東西翻滾着就要湧上來了!
「水靈之種。」
安德魯心裏剛確定了接下來的戰術,抬手一指,輕點在對方額頭正中,同時運轉起「超距水刺」的奧義,把聲音逼成一條線,送入這位年輕父親的耳朵里:「回你妻子和孩子身邊去吧。」
輕輕在對方腰間一推,把年輕父親推回他的妻兒身邊。
水靈之種以這名年輕父親為跳板,渡入那年輕媽媽和她懷中的孩子體內。
這一家三口的情緒一下安定下來。
不過他們的感覺,和伊凡當時被安德魯的「水靈之術」治療的時候的那種十分強烈的舒適的感覺,是不同的。
如今的「水靈之種」,加入了「無形附魔」的力量,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潤物無聲」。
分明起到了極大的安撫作用,卻讓被安撫者幾乎感覺不到「自己被安撫了」。
一切都發生在自然而然之中。
營地的其他居民們,還沉浸在親眼目睹安德魯乾淨利落地幹掉了一名見習焰武士的震驚之中。
安德魯深吸一口氣,提聲喊道:「其他人也是,都回帳篷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別出來!」
「啊……好……好的!」
眾人這才想到,死了一名魔法學徒,那接下來營地外的其他魔法學徒,豈不是要暴走?
不由再次恐懼起來!
他們不知道的是:安德魯說話的同時,指尖輕點,一道無形的水系魔力飛射到營地的上空,再無聲爆開。
這團水系魔力之中,蘊藏的不知道多少顆「水靈之種」,紛紛揚揚地灑落下來,不動聲色地安撫下所有人心中的恐懼和不安。
於是很快,居民們紛紛回到各自的帳篷里,卻還是忍不住從門帘、窗簾里探出頭來。
倒不是說恐懼感就此消失不見了,但至少可以承受了。
不過依然,由於「無形附魔」的隱藏效果,沒人知道這變化其實源自安德魯。
就看到安德魯再次轉身,面對營地外的魔法學徒們和那一支支耀眼到甚至刺眼的魔法火把,一字一頓道:「敢越雷池一步者,死!我再說一次,有什麼事情沖我來,與旁人無關!」
這一次,安德魯沒有對任何營地居民說「幫我一把」之類的話。
經過了索菲亞大嬸的事情,安德魯已經明白了:在真正用行動向大家證明自己真的值得被信任之前,任何要求他人幫助自己的請求,都有道德綁架的嫌疑。
「所以現在真正重要的,是把我剛才想出來的戰術,執行出來,貫徹到底!」
安德魯左手食指微動。
將殺死一名見習焰武士、以及安撫眾人心目中對火焰的本能恐懼,所兌現出一大筆的「滅火值」,盡數集中於左手食指的指尖!
「滅火值」,就像是自己在這火焰世界滅火的「經驗值」一樣。
指尖系列魔法,則令自己擁有了滅火值的「分配權」——
新獲得的「滅火值」,融入胸前的「水神之淚」,則積蓄下來,為解鎖下一個魔法技能蓄能。
另一個選擇,同時也是目前安德魯正執行的選項,則是:控制新獲得的「滅火值」,但不融入水神之淚,而是集中於指尖,直接化為「即時戰力」!
「不止這一筆『滅火值』……」
安德魯心中已經決定了:「接下來,幹掉這些魔法學徒的所有收穫的滅火值,我都不用來解鎖新能力,而是無限強化一記『超距水刺』,用來對付霍伯特!這就是戰術的具體執行手法!」
現場一時間安靜下來。
似乎只有安德魯那句擲地有聲的「越雷池半步者死」,在夜風中迴蕩。
營地的居民們從帳篷里探出頭,看向那營地外的成排的魔法火把,和把持火把的似乎都愣住了的魔法學徒們,心中湧起一個念頭:難道,這些壞傢伙們真的被安德魯的氣勢嚇住了?
直到——
嗤的一聲,有人笑了。
「……」安德魯雙眼微微眯起。
就看到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的,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女性魔法學徒,大約二十歲上下的年紀。
皮膚略有些黑,但在這個女性普遍皮膚不能算特別好的乾燥的火焰世界,已經屬於很不錯的了。
夜風吹拂在她身上,把整潔乾淨的魔法學徒的袍子吹得緊貼在她的身體之上,勾勒出十分動人的曲線。
這名女魔法學徒捂嘴笑着,在夜風中花枝亂顫,本來還有些矜持,捂着嘴笑,只露出月牙般的彎彎的眼睛,漸漸地越發收不住笑聲,到最後……她捂着肚子,笑得幾乎要跪下去。
「哎喲笑死我了……安德魯……安德魯你這人……哈哈,哈哈哈哈!!」
這包含着嘲弄和輕視的笑聲,好像病毒一般,很快在魔法學徒們之間傳染開來。
撲哧……
哈哈……
嘻嘻……
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安德魯面對這笑聲匯聚而成的聲浪,一動不動,輕聲問道:
「有什麼……讓你們覺得這麼好笑的麼?」
目光看向那最初發出嘲笑聲的女魔法學徒。
沒記錯的話,對方叫麗薩,是中級學徒中的頂尖人物。
這身體的原主人,似乎還向對方表過白,得到的回覆則是……沒有回覆。
麗薩漸漸止住笑聲,但不是因為笑夠了,而是因為肚子真的笑得疼得不行了,得緩一緩。
她歪着腦袋,饒有興趣地看着安德魯,似乎在觀察某些和她不屬於一個物種的生物。
抹了把眼角笑出來的眼淚,麗薩說道:「安德魯你是不是覺得,你幹掉了格雷斯……」說着指了指被安德魯踩在腳下的那名已經死去的見習焰武士,「……就能在我們面前牛逼起來了啊?」
「但我們得到的命令,其實是:集結、並包圍這臨時營地,然後等待霍伯特老師的到來啊。格雷斯這莽貨腦子不好使,不遵守命令,貿然出手,本就罪該萬死!你殺了他,也算是替我們出手懲罰他。」
「以及關鍵是……真正可笑的是——」
她又忍不住笑起來,「你剛才說有事沖你去,別傷害無辜?說有事沖你來,與旁人無關?哈哈哈,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都!」
「你還記得你跟我表白過,然後我甚至都懶得理你,懶得拒絕你,你記得吧?」
「現在看來,我真的一點都沒做錯呢。」
「你一點都沒變,還是心存一些奇奇怪怪的『賤民思維』!」
「哪怕你只是我們這個群體裏最垃圾的垃圾,但……」
麗薩說到這,又有點忍不住想要笑了,看着安德魯的眼神卻是透出一種讓人心裏發寒的冷淡和漠然,「……但你,也不該自甘墮落,把你身後的這些生物,當作是『人』啊。」
安德魯聽到這,身子猛地一震。
只見對面的麗薩搖搖頭,最後說道:「安德魯你自己說,你是不是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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