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解開這些謎團,實際上我們應該充分的了解,為何我華夏會陷入三百年一輪迴的怪圈,以至於兩千多年的歷史,大部分時間都在原地踏步,甚至如今還有倒退」
劉建笑道。
「哦,建德兄以為,這是為何」
韓雍想了想,問道。
「在我看來,造成這一切的有兩個最主要原因,第一個便是中央集權,所謂皇權至高無上,從中央到地方,再到每家每戶,每一個人都受此影響,怕是永熙兄也覺得如此吧」
劉建安坐在一邊,淡然的說道。
韓雍一聽,大驚失色。
這劉建一上來就討論這麼敏感的話題,忽然讓韓雍都不知如何答覆。
忠君愛國,學成文武藝,報與帝王家,這是韓雍這樣的士子,畢生的追求,也是從小便被灌輸,被教育的思想,被視為最崇高的道德品德,可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你這一切都是錯的,道德崩壞,別說韓雍,哪怕是這個時代的精英們,也會難以接受。
韓雍下意識本想反駁,本想怒斥劉建,但是韓雍確沒有這麼做,因為韓雍知道,劉建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也不是一個滿口胡言的人,所以劉建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或者知道了什麼,否則絕不會如此和自己說明。
韓雍想了想,而劉建也未打斷韓雍思考。
「建德兄難道覺得君權不好嗎,君權神授,天子,上天之子也,我們初為人者,難道不該效忠嗎」
韓雍思考一番後,問道。
「我的意思,並不是說君權不好,並不是說不該效忠,但是我以為君權神授,本身就是一偽命題,若君權真是神授,那為何歷朝歷代君王也會生老病死,難道真是只有降生,殯天那麼簡單,為何自古以來輪迴依舊,天下依舊動盪,百姓依舊苦難,而那些既得利益者則換了一撥又一撥,但問題始終沒有徹底根治,很多時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所以我以為君權並非神授,正如這天文望遠鏡一般,不就已經向我們揭示了宇宙的真理嗎」
劉建臉色一沉,說道。
韓雍又是一臉震驚,回頭看了看望遠鏡,又想了想之前看到的月球,太陽系諸星,忽然韓雍明白了為何劉建會由此一問。
若是天上只有繁星,沒有神明,神仙,那這君權神授不就徹底崩塌了嗎。
那什麼天人感應,什麼天道輪迴,不也全部坍塌了嗎。
那難道古代那些傳說,盤古開天地,女媧補天,造人,后羿射日,都是騙人的嗎。
不,韓雍不敢相信,但是剛才宇宙諸星,可是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了鏡子裏,出現在了韓雍的眼睛裏,眼見為實啊。
不,韓雍不敢再想了,韓雍寧可相信這天文望遠鏡有問題,也不敢相信自己所認知的一切,都有崩塌的一天。
忽然韓雍又想起之前劉建所言,韓雍瞬間只覺兩腿發麻,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看見地上的韓雍,劉建嘆息一聲。
「這些以前我也以為是真實的,但是當我了解一切後,我便開始在各種書籍之中尋找,從各種傳說,神話當中去找尋,只是最終的結果還是讓我失望了,至此,讓我不得不懷疑我所認知的一切,讓我不得不重新架構我們的世界觀,宇宙觀,讓我不得不把所有的一切推翻,推倒重來,雖然目前為止,我並不知道宇宙的真理究竟是何,也不知道未來會有什麼結果等着我,但是我覺得我有責任,也有義務將雲層剝開,去打破一個舊世界,建立一個新世界,讓我華夏長盛不衰,讓我們子孫後代,永享福利」
劉建上前扶起韓雍,說道。
「如果說君權神授是錯的,那以建德兄之見,又當如何重新架構新世界,又該定立何種理論,各種思想」
韓雍死死盯着劉建,問道。
「永熙兄先請坐」
劉建扶韓雍坐下。
「正如剛才我所言,君權神授是個偽命題,那我們要想重新架構一個新世界,那這何為君,何為民,何為天下,何為江山,以及為何我華夏有三百年無盡輪迴,就必須要弄清楚,為此我遍閱古今各種史料,各種文獻,各種書籍以及各種文人札記,傳記,不僅是儒家,法家,墨家,兵家,雜家等等百家之言,只要能找到的,我都儘量拿來閱讀一番,去找尋,同時我也動手做了各種實驗,剛才的鐘擺實驗證明地球是在自轉的便是其中之一,雖然如今我所知的一切還僅僅只是冰山一角,雖然如今我勢單力微,然我願意為此付出生命,窮其一生,來找尋這個真理」
劉建在一邊坐下,說道。
「所以建德兄不願入仕,而為治學,就是因為這些嗎」
韓雍起身在院中走了走,想了想,又問道。
「正是」
劉建點頭說道。
韓雍見此,又走過來坐下。
「那建德兄找到什麼答案了嗎」
韓雍又問道。
「不全,但也有一些想法」
劉建笑道。
「哦,還請建德兄告知」
韓雍似乎忽然又來了精神,臉上的疑惑,驚恐,驚愕,詫異等神情一掃而空,而是非常激動的看着劉建。
「我們先解釋為何有三百年的輪迴命運吧,我之前說過,這一共有兩個主要方面,一個就是君主專制,君主專制並非毫無好處,其一可以有穩定的稅收,其二有穩定的動員能力,這便是君主專制的好處,只是君主專制,一切都要以君主的意志行事,君主是聖明之君還好,要是暴君呢,昏君呢,而是君主專制,權利高度集中,這也造成自古以來多少圍繞那座龍椅,龍榻的血案和悲劇,無情最是帝王家,也由此而來,同時君主專制也帶來了眾多依附於君權而生的蛀蟲,如宮中的太監,官宦,地方的士紳,藩王,皇族,還有那些貪官污吏,地方惡霸等等,都是君主專制所產生的,永熙兄之前不是說過寧王的不法嗎,實際上如寧王這般的歷朝歷代還少嗎,可謂史書不絕啊」
劉建揮手說道。
韓雍細細的聽着,不時還點了點頭。
「建德兄所言極是,那建德兄以為要如何做,才能打破這個輪迴呢」
韓雍又問道。
「永熙兄不必焦急,待我慢慢道來」
劉建笑道,韓雍則點頭稱是。
「除去君主專制外,另一個主要影響便是土地,我們華夏是一個農業文明,區別於大漠蒙古的遊牧文明,東北女真的漁獵文明,南洋諸國的海洋文明,我們更加依賴於土地,而正是我們依賴於土地,所以我們沒法理解其他文明的運行方式,也沒法兼容其他文明,同樣也因為我們依賴土地,所以我們更容易受到自然災害的影響,同樣也因為土地,禁錮了我們的思想,禁錮了我們的思維,有了土地就有了一切,於是人只要有了錢,有權有勢後,便開始大量購買土地,囤積土地,甚至強取豪奪,大肆兼併土地,如今那些士紳,皇族藩王,甚至皇莊不皆是如此,而這造成的結果便是百姓失去土地,變成流民,饑民,逃戶,隱戶,甚至佃戶,農奴,只能在生死面前掙扎,之後人口增多,土地產出變少,餓死,凍死者不計其數,最後忍無可忍,爆發農民起義,於是王朝大廈傾覆,新朝建立,又開始了一套新的輪迴,而每次王朝更迭,都會死上一大批人,這便是所謂的休克療法,殺一批人,留下另外一批人,之後人口增多,土地又養不活這麼多人,又開始新一輪休克療法,而這個輪迴,正好便是三百年」
劉建一邊比劃,一邊說道。
韓雍聽後,又是一個勁的點頭附和。
「那以建德兄之意,我們又該如何做才能打破這個無盡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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