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韓貴是這麼說的」
劉建一臉驚奇的看了看李安,問道。
「是的,我們的人在其書房後聽得真真切切」
李安拜道。
劉建一聽,心中暗思起來。
古人都不笨啊,這韓貴只是與我稍有接觸,在加上從韓雍口中所知種種,便能做出如此判斷。
這韓貴可不簡單啊,想想韓雍後來的成就,其父如此,韓雍還會差嗎。
也不知這韓貴是敵是友。
劉建心中想着。
「公子,要不要對這韓貴出手」
李安問道。
「不可,如今敵我不明,還是讓我們的人繼續潛伏,切不可打草驚蛇,先看看再說」
劉建揮手攔阻了李安,說道。
「可是這韓貴僅憑一些支離破碎的細節,便得出如此正確的結論,我們不得不防啊」
李安又拜道。
「此事我自有分寸,這韓貴雖然精明,但是這些僅僅只是和韓雍說起而已,也僅僅只是推論,我們暫時不要貿然行動,你們只需要盯着就行,看看他之後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再做打算」
劉建說道。
李安想了想,也不再多言。
而這時,一家僕走進。
「稟公子,後門外有一身穿黑斗篷的人,所有要事,要面見公子」
家僕拜道。
「黑斗篷?」
劉建有些詫異的看着家僕,又看了看李安。
這誰啊,來見我還穿黑斗篷,還要走後門。
我也剛到京城不久吧。
劉建想了想。
「來人說是從何處而來的嗎」
劉建問道。
「沒有,但是他說是老爺的故人」
家僕拜道。
「我爹的故人?」
劉建一聽,更加迷惑了,這劉信在京城內還有故人。
我沒聽劉信說過啊。
來人會是誰呢?
劉建想了想,忽然靈光一閃,似乎想起了什麼,微微一笑。
「快請」
劉建說道。
於是家僕便一路將黑斗篷引入家中後堂內。
黑斗篷來到後堂,將披風取下。
劉建暗暗打量了一番,只見來人身高七尺,身形瘦弱,面色潮紅,眉清目秀。
「東廠白靴校尉尚銘拜見劉解元」
尚銘拜道。
「原來是尚公公,快請坐,來人奉茶」
劉建笑着將尚銘引入坐下,並親自為尚銘奉茶。
尚銘見此,心中也暗自滿意。
「尚公公到此,為何還弄得如此神秘」
見尚銘坐下後,劉建上前問道。
「最近風頭有點緊,我乾爹又得知劉解元已到京師,又不方便前來,故而讓洒家前來給劉解元道喜」
尚銘喝了口茶,笑道。
劉建一聽,心中一緊,我這才購買了房舍,府院,這王振就知道啦。
想想王振是東廠督,錦衣衛也控制在王振手中,劉建也不覺得有何意外。
畢竟這京城內外早就被東廠和錦衣衛監控,自己購買房舍,府宅,想必東廠要想得知,應不會太難。
畢竟韓雍都能查到劉建喬遷新居,何況東廠乎。
「鄙人初到京師,剛剛購置房產,還未理順,且也不知何處去拜會尚公公,故而耽誤,還請尚公公贖罪」
劉建拜道。
「劉解元客氣了,我們之間,不必如此見外,我這次來主要是恭賀劉解元喬遷之喜,而且我乾爹也說了,定保劉解元高中,只要……」
尚銘笑了笑,又停頓了一下,劉建立刻會意。
「這一點尚公公放心,四時孝敬和銀錢會按時按地匯入」
劉建笑道。
「哈哈,劉解元也是爽快人啊,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走了,對了我在明時坊有一府院,劉解元若是有事,可派人去那裏找我即可」
尚銘起身笑道。
「如此,多謝尚公公」
劉建一拜後,便命人將尚銘送出了府。
尚銘離去後,劉建便坐在後堂沉思者。
看來這尚銘和王振都已將自己視為自己人了吧,如此以後在京師辦事應該會方便一些,不過那東廠廠衛還是得注意一下,畢竟有些事,劉建還是得保守秘密,暗中發展才行。
想着想着,劉建只覺睡眼朦朧,打了一個哈欠,時候也不早,又有些睏乏了。
算了,有什麼事,明兒個再說吧,於是劉建起身,回到自己房中,在蓮兒的服侍下洗漱完畢,便倒頭呼呼大睡起來。
第二日一早,劉建伸了個懶腰,起了個大早,美美的睡上一覺,只覺神清氣爽,渾身舒坦。
於是劉建拿着寶刀,在後院中揮舞起來,晨練還是很有必要的。
一個時辰的晨練,由卯時直至辰時,練完後,又沐浴更衣,洗漱一番,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而這時李安從外跑入。
「稟公子,韓公子相約公子在城東惠興街便宜坊吃烤鴨,其已定好雅座,公子只要午時初刻到達即可」
李安拜道。
「好,你去告訴來人,我一定赴約」
劉建一邊在蓮兒的服侍下,穿搭衣服,梳理頭髮,一面向李安說道。
李安自是領命而去。
「這頭髮實在太長,要是能剪了就好了」
看着鏡中自己的頭髮和身後蓮兒拿着梳子整理,劉建嘆道。
「夫君,這可不能隨便說啊,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
蓮兒一聽,大驚。
「這個道理我自是明白,但是每次出門都要梳洗打扮,的確太耗時間了,而且南洋炎熱,那邊人一天哪怕洗三到頭,也容易出汗,滋生細菌,病菌,而且經常洗頭也不好,所以要是能夠把頭髮剪了,至少男子的頭髮剪了,那樣男子也沒必要把大部分時間都用在洗頭,整理頭髮上,就有更多的時間去學習,工作」
劉建看着鏡中的自己,說道。
「可是這也太離經叛道了,不說老爺不會同意,我想大部分人都不會認同的,更別說好好的頭髮,剪了幹嘛,何況剪了頭髮後還會長,如此豈不是每月都得剪一兩次頭髮嗎」
蓮兒說道。
「我聽說最近南洋洗頭店生意非常火爆,有些洗頭店甚至開了上百家分號,洗個頭還會排隊」
劉建問道。
「是啊,畢竟南洋炎熱,一動就會出汗,與其自己洗頭,還不如找一家洗頭店讓別人洗,反正一次簡單洗只要三分銀,大部分人都消費得起,不僅是洗頭店,還有澡堂子的生意同樣火爆,一錢銀一次,洗頭,洗澡,搓背,洗腳一條龍服務,又有人服侍,比單獨洗個頭要划算得多,所以如今很多人勞動一天,都會找一澡堂洗澡」
蓮兒說道。
劉建聽後,暗暗嘆息,自己算是給人開了新的財路啊。
算了,順其自然吧,如今至少也沒有耽誤什麼事,反而讓洗頭店和澡堂子火爆南洋,連帶着肥皂也跟着大賣,也沒什麼不好的。
不久劉建梳洗完畢,便帶着蓮兒一起出門向東,往惠興街而去。
這便宜坊如今也算老店,永樂時便有了,也開了二十年的時間。
當然便宜坊一直開到了後世,也是少有的幾個從明時一直開到現代的老字號。
實際上華夏商貿歷史非常久遠,可惜自古戰亂頻發,而且一有改朝換代,首先便是燒房子,搶劫商戶,什麼屠城,劫掠那都是常有的事。
不然我華夏怕是也有傳承千年,甚至數千年之久的種花老字號吧。
看着兩旁的街景,又看了看沿途的人潮,劉建暗暗嘆息。
不知戰亂,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和蓮兒一路向前,不久劉建便來到惠興街便宜坊。
由店小二一路引路,劉建來到了韓雍早已定下的雅座內。
而韓雍和娟兒則早已在雅座內等候。
「讓永熙兄久等,為兄於心何安」
劉建上前拜道。
「建德兄無需多禮,建德兄不是早就想吃這京城美食了嗎,我已命人備下兩支五斤烤鴨,另外還有各種京中美食,甜點,一會店小二會一一送來,今日建德兄便可嘗遍京中美食」
韓雍示意劉建坐下,笑道。
劉建坐下後,店小二便開始上菜,兩盤香噴噴的大烤鴨也被端了上來,旁邊還放着一個小盤,一碗小蝶,和一把小刀,小蝶中倒着醬油,應該是用小刀割肉,再蘸醬油吃吧。
這好像和後世的吃法不一樣啊。
劉建暗思着。
管他呢,這樣也挺好。
「這看着都很有食慾啊」
劉建打量一番,笑道。
「建德兄慢用」
韓雍抬手比了請的手勢,笑道。
「多謝永熙兄盛情款待」
劉建拱手拜道。
二人客套一番後,便開始上手吃着。
不同的是,韓雍是由娟兒割肉,自己拿筷子和小盤吃着,看着要文雅許多。
而劉建則是先洗乾淨手,再自己親自上手割肉,看着相當粗鄙,蓮兒只是在一邊打打下手,不時劉建還會讓蓮兒嘗嘗。
韓雍見此,只覺陣陣疑惑。
劉建平常也算文雅,雅致之人,今日怎麼這般粗魯,粗鄙,而且主人吃飯,下人不都是再一邊伺候嗎。
劉建好像看到了韓雍一臉疑惑,便笑了笑。
「永熙兄見諒,為兄以習慣了親自動手,自己動手,那才別有一番滋味矣」
劉建笑道。
「可這滿手油腥,這……」
韓雍問道。
「一會用香皂洗洗不就完了」
劉建笑道。
韓雍還是一陣疑惑,不過看着劉建越吃越香,自己也有些躍躍欲試起來。
也對,一會洗洗不就行了嗎。
韓雍想了想,從娟兒手中拿過小刀,看了看劉建,自己也開始割肉,再放入口中。
這感覺不錯啊。
韓雍似乎打開了新的大門,開始不停的割肉吃着。
劉建見此,暗嘆一聲,哎,這孩子被我帶跑偏了啊。
「如此果然別有一番風味啊」
韓雍也顧不上什麼舉止,文雅了,反正又沒外人,管他呢。
二人一邊吃着,一邊喝着茶水,又吃了一些店小二送上的美食,甜點。
一陣吃食後,劉建便讓店小二打了兩盆清水,用香皂將手洗乾淨。
「痛快,真痛快,今日建德兄可是讓小弟痛快之至啊」
韓雍一連說了三個痛快,劉建則看着韓雍如此興奮的神色,暗嘆。
哎,被我成功拖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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