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建享受難得輕鬆之時。
韓雍四人也來到了李時勉三人的居所。
這是劉建命人專門為三人準備的房舍,三間小院聯排而立,地處城郊,相對也僻靜。
不過自從來到淡水城後,除去每日購買報紙外,三人幾乎足不出戶,哪怕是購買報紙也是家人代勞。
雖然三人已經接受了現實,留在了淡水城中,既來之則安之嘛,但並沒有加入劉建陣營,也沒有入學堂教書,只是在自己家中每日讀書看報而已。
「稟老爺,彭時,商輅,韓雍,李出源四人求見」
蔣夫人向將群益拜道。
「不見」
將群益拿着一份月報,坐在桌案前,也不多話。
「可四人說有要事找老爺商議」
蔣夫人又說道。
「不見」
將群益又說道,聲音明顯比之前更大了。
蔣夫人無奈,只得出門向彭時四人謝絕。
四人見此,嘆息一聲。
「看來三位老先生還是不願與我們多說啊」
彭時嘆道。
之前四人已經拜訪過高岩和李時勉,也都被婉拒,謝絕。
故而這次被將群益謝絕,四人一點也不意外。
「無妨,我到有一個妙法,可以一試」
商輅笑道。
「哦,弘載兄有何妙計」
韓雍聽後,上前問道。
「你們可知三位先生最看重什麼」
商輅說道。
「難道,弘載兄想……」
李出源一聽,驚呼一聲,似乎想到了什麼。
彭時和韓雍也都若有所思起來,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似乎也想到了什麼。
「既然諸位已知,那我們便各自行動吧」
商輅笑道。
「好」
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不久,四人分別找來筆墨紙硯,由商輅奮筆疾書起來。
書寫完畢,又命人送進了三人的府宅之中。
商輅所寫,其實很簡單,僅有四個字。
大明亡矣。
果然三人見了此字後,心下大驚,紛紛出府,只見四人正結伴站於府門前。
見三人出府,彭時四人大喜,上前一拜。
「拜見恩師」
四人拜道。
「恩師,你們可真是我們教授的好學生啊」
李時勉怒道。
「大明真亡了」
高岩臉色極為蒼白,言語也有些顫抖。
「沒有,弟子不這麼寫,恩師會出來嗎」
商輅笑道。
「你們,哼」
將群益三人一聽,更加憤怒了。
「你們找我等何事」
李時勉定了定神,淡然的說道。
「哼,能有何事,不就是要我們為那劉建做事,要麼就是去學院教書,我們是不會去的,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將群益也收了臉上怒氣,神色冷峻的說道。
「恩師多慮了,我們並非為此事前來」
彭時拜道。
「不知恩師可否容我等進府詳談」
商輅也拜道。
李時勉三人對視一眼,又紛紛瞪了一眼四人。
「那就請吧」
李時勉三人回身進府,四人相視一笑,跟着三人一起走進了府中。
分別坐定後,李時勉又瞪了一眼四人。
「現在可以說說,你們來此何幹了吧」
李時勉說道。
「恩師在上,不知恩師覺得這永興月報和永興周報如何」
商輅拜道。
「報紙是好,可惜內容太過矣」
李時勉說道。
「你們說這個為何」
將群益也說道。
「其實我們商議,打算編寫一份新報紙,針對人群為倭民,異民,西洋人,土著人以及中原大明,按周或者按月發售,其上以儒學典籍,經典,古文賞析,文化宣傳和思想宣傳為主,打算請三位恩師為主筆,不知恩師覺得如何」
商輅又拜道。
「這是劉建的意思嗎」
將群益淡淡的說道。
「不,此事我們還未和陛下商議,我們打算先與恩師商議一番後,再去與陛下說明即可」
彭時拜道。
「要讓我們主筆可以,但是你們得為朱子正名,不要這般離經叛道,詆毀聖賢,對了還有那衍聖公府,那可是聖賢之家,更不是你們能夠詆毀得了的」
李時勉神色冷峻的說道。
「尊儒重道,教化萬民,那是我們的本分,但似你等這般,絕不可取也」
將群益也說道。
「恩師在上,事實證明,如今種種,自有其道理,且無論是新儒學也好,舊儒學也把,所謂事實勝於雄辯,那朱子在偉大,曲解,歪曲孔孟之學是真,雖然其中也有統治階級,宋元為引,從中煽風點火,思想固化,但這一切的確是朱子開始的,這一點無話可說,至於衍聖公府一切,自有律法,公道為準,非你我能夠左右的,功是功,過是過,所謂公道自在人心嘛」
彭時拜道。
「就算如此,也沒你們說的那麼不堪吧」
高岩怒道。
「這其中因群情激奮,有一部分言過其實,也有可能,畢竟天下悠悠之口,不能統一協調,但其中也非全無虛言吧,看看如今各地發展,不正是最好的證明」
韓雍拜道。
「至少我們讓百姓能夠自由發表意見,暢所欲言,盡情發表自己的看法,意見和思想,言者無罪,總好過在大明言多必失,因言獲罪吧」
李出源也說道。
「我大明善待士人,哪裏有何因言獲罪了」
將群益大吼怒道。
「沒有嗎?洪武年間前杭州府學正徐夔就是最好的例子吧,浙江府學學正林元亮,北平府學訓導趙伯寧,懷慶府學訓導呂睿,祥符縣學教諭賈翥例子也不遠吧」
李出源說道。
「可這都是洪武,永樂兩朝,自洪熙以來,可還有之」
將群益又說道。
「沒有嗎,那當年是誰將孟子請出文廟,不就是因為一句民重君輕嗎,不就是覺得這大不敬嗎,又是誰將孟子列為禁書的,又是誰重新勘定,編寫了孟子的,這個例子不遠吧」
彭時也笑道。
「你們,哼」
李時勉等人無話可說,只能徒增憤恨。
「恩師,我想很多事恩師已有自己的判斷,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彭時拜道。
李時勉一臉憤怒,又不知道如何辯駁,坐在一邊,雙手握拳,死死的盯着彭時四人。
「你們只是想要我們主筆嗎」
沉默許久,三人對視一眼,高岩說道。
「正是」
商輅拜道。
「我們可以按照我們自己的方式編寫嗎」
將群益也說道。
「當然」
彭時點頭笑道。
「我們可不會贊同新儒學的」
李時勉嘆息一聲,說道。
「言者無罪,暢所欲言,這是我們寫進律法的,三位恩師主筆,自然可以按照恩師所想編寫,而且這些主要對外不對內,自然恩師可以言論自由」
李出源拜道。
「你們那個報社由主筆負責嗎」
李時勉又問道。
「沒有,主筆只是負責編寫策論,選擇合適文章發表,版面排版,報紙發行前還有總編審核,但總編如今是我負責,最多讓陛下看一看而已」
李出源拜道。
「那好,我們可以做主筆,但我們必須按照我們的想法編寫」
李時勉默默的點頭說道。
四人一聽大喜。
如此事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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