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其在認出來人之後,轉過身來,對着坐在正中間的楊恆,再次抱拳拱手。
「陛下,此人我認識,乃是南京城中吳王李顯的幕僚,名字叫做周炎。」
坐在上邊的楊恆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那個太監抱着的人頭說道。
「這顆人頭是周炎進獻上來的,說是吳王李顯的,我不認識李顯,你看一看此人到底是不是吳王李顯。」
李其剛才就已經認出了這顆人頭是吳王李顯,不過現在楊恆再次開口,他也不敢多說什麼,於是走上前去,對着這顆人頭又仔細端詳了一下。
之後他轉過頭來說道:「陛下,這顆人頭正是吳王李顯的。」
楊恆微微的笑了笑,點了點頭之後,揮揮手讓李其站在一旁。
「周炎,你雖然原先有抵抗天軍之過,不過這一回獻上吳王李顯的人頭,也算是將功補過,你要什麼獎勵說來聽聽。」
周炎聽到楊恆語氣放鬆,他心中終於是鬆了一口氣,這一回自己的身家性命算是保住了。
「陛下,罪臣抵抗天軍,罪該萬死,陛下能夠饒過罪臣的性命,已經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哪裏還敢要什麼賞賜。」
楊恆微微的點了點頭,看着下邊卑微的周炎,眼角都是笑容。
表面上看起來楊恆對這個人非常的欣賞,可是楊恆現在心中卻一片的冰冷。
這個周炎,竟然能夠對他有知遇之恩的吳王李顯下死手,看來也是一個人物。
這要是自己把他收到麾下唯以重任的話,將來恐怕也是曹莽之流。
有心現在要殺了他,不過此人剛剛來投,又獻上了吳王的首級,這要傳出去對自己平定江南非常的不利。
看來只能是暫時留着,他等到天下太平的時候,再除了他不遲。
想到這裏之後,楊恆是假模假樣地站起身來,繞過了書案來到了周炎的身旁,親自把他扶了起來。
「周先生獻上吳王的首級,乃是大功一件,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從今以後周先生就暫時在我的身旁當一個幕僚,等到以後再有功勞再封賞不遲。」
周炎聽完楊恆的話是喜出望外。
雖然表面上楊恆沒有給他分官,只不過是讓他在自己身旁當一個幕僚,看起來無權無勢。
可是楊恆現在是什麼人,他乃是大宋朝的太上皇,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是整個天下的執掌者。
能在他身旁做事,可以說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隨時都有可能被委以重任。
這可比隨便封自己一個小官強多了。
因此周炎是立刻跪倒在地,眼含熱淚,不停的給楊恆磕着響頭。
「陛下,罪臣抵擋天軍罪該萬死,陛下竟然能夠寬宏大量饒過我的性命,還讓我在身旁做事,罪臣沒有什麼可說的,從今以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楊恆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重新回到龍書案後,坐在椅子上對着下邊的周炎問道。
「現在南京已經攻破,江南的事情接下來該怎麼作?」
楊恆這是打算廢物利用,在除了這個周炎之前,儘量的壓榨他的智慧,為自己辦事。
而周炎根本就沒有想到,楊恆現在已經對他起了殺心,還以為楊恆這是在考驗他。
因此他站在那裏,眼睛不停的亂轉,腦子也開始思考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之後,他向上抱拳拱手說道。
「陛下,吾王李顯乃是江南最為實力龐大的一個反王,現在他已經受首,那麼在吳國境內應該是不會有什麼抵抗勢力了。」
楊恆點了點頭,臉上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
周炎偷眼看了楊恆一眼,知道楊恆對他的這番話並不滿意,於是趕緊的接着說道。
「吳國自然是不用操心,那麼現在最麻煩的就是其他的幾個反王了。」
李其站在旁邊,看着在那裏說的滔滔不絕的周炎,感覺到心中一股的厭惡。
不過他可不敢把這股厭惡表現出來。
不過給這個周炎下下絆子也是好的,於是她站出身來對着周妍問道。
「其他的幾個反王,雖然損失的人馬不少,但是麾下還有些精銳,再加上人口眾多,咱們要是一個個圍剿,恐怕需要的時間和人力物力都非常的龐大。」
周炎看到李其給自己添麻煩,心中就一陣的惱火。
他知道李其是為什麼和自己不對付,不過心中他卻不以為然。
李其有什麼資格在這裏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上質問我,你還不是靠着出賣幾十萬大軍才有了今天的地位,相比起來我和你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不過現在上邊還坐着楊恆呢,他可不敢這時候頂撞李其,於是他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後假裝和善地對李其說道。
「老將軍,你也是在江邊統領過幾十萬大軍的人,對於那些軍隊的構成,你恐怕比誰都了解。」
坐在上邊的楊恆腦子轉了一下,當時李其在江邊阻擋自己大軍的時候,麾下也有幾十萬人馬,這些人馬可不是吳王李顯一個人出的,乃是江南的各路反王一起湊起來的。
這些人馬可都是他們的精銳。
「那又怎麼樣?」李其有些不明白周炎的意思。
「哼哼,」周炎向楊恆拱了拱手接着說道:「只要是陛下大開方便之門,將這些俘虜的士兵小心安頓,之後,讓他們作為攻擊各國的前鋒,到時候這些人所到之處定然是暢通無阻,聞風而降。」
楊恆卻有些不以為然。
就是把這些俘虜當做前鋒,也只是能多加一些炮灰,難道那些各國的貴族將領們就能夠放下兵器不成?
周炎明顯也看出了楊恆的臉色,於是他再接再厲,把自己的話一股腦都吐了出來。
「陛下現在江南人心惶惶,除了各個反王,他們手底下的那些權貴恐怕已經在想後路了。」
「而這些士兵們,在江南也算是本土人,如果他們前去攻擊的話,那些守城的將領,但是有一些腦子的人都會以此為藉口開城投降。」
「之所以會這樣,那是因為這些本土的士兵前去攻城,並不會像外軍那樣對本鄉本土進行搶掠,這也是這些權貴們安撫手下的一個說法。」
楊恆坐在上面聽到這裏,心中有些不以為然,這個周炎到底是個白面書生,對於戰場上的情勢變化有些想當然了。
不過楊恆並沒有反駁周炎,反而是表現的非常讚賞不停的點頭。
接下來,楊恆拍了拍自己的書案,對着周炎說道:「此計甚妙,不過我營中沒有什麼執行人,那麼就有你擔任參軍,負責這件事情。」
楊恆之所以這麼安排也是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周炎是本土人士,對於江南的情形非常的了解,讓他去辦這件事情比讓自己揮下的那些大老粗去辦更有成功的可能。到時候自己大軍南下,也能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阻礙。
第二個原因是,如果這條計謀真的成功了,周炎一定會立下大功,到時候他的功勞恐怕要超過其他那些拼死拼活打出來的大將。
到了那個時候,這個周炎就在自己的朝堂上被孤立了,必要的時候自己再殺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也不會為他求情。
而周炎明顯不知道楊恆的想法,他還以為楊恆這是給他機會呢,因此激動的差點渾身顫抖。
接下來楊恆就把周炎安排在自己的軍中。
而楊恆就在這南京城外暫時紮下了營寨,一直等到三天之後,整個的南京城才算平定,到了此時眾將這才一起帶領人馬來到這裏面見楊恆,請楊恆進南京城主持大局。
就這樣楊恆大搖大擺的在眾將的簇擁之下進入了南京城。
他們順着南京城的主大道,一直就來到了吳王的王宮前。
在這裏已經是戒備森嚴,裏邊的宮女太監都已經跪在王宮前的廣場上,就等着楊恆這位新主人前來檢閱呢。
楊恆現在也有些志得意滿,因此不免得就有些狂妄起來。
他現在坐在吳王的寶座之上,不自覺的就有了一絲藐視天下的氣勢。
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在天空的天道之中降下了一絲規則,在這規則之中隱含着一陣陣的陰風。
這股陰風在大殿上的其他人並沒有感覺到,但是楊恆卻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之上凡是被這陰風颳過的地方,就好像是刀片割過一樣。
楊恆現在已經從那狂妄的愚昧中清醒了過來。
他也明白了自己所處的困境,這是「風災」降臨。
要說這「風災」,楊恆也是經過一些了解的。
風災象徵痴毒,修道之人功行達到極致,心中便會升起愚痴,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
因此天道變會這時候降下考驗,他體內之中的頑痴之毒,便會藉助天道的規則化成「風災」。
這「風災」一起,上自三禪天,下至地獄,一瞬間就能遍佈全世界,修道者就是躲在什麼地方也會被發現。
而現在的楊恆就是在已經自得意滿,生出了痴毒之後,引起了體內風災降臨。
這既是天道想要毀滅楊恆這個修道者,也是天道對他的考驗。
度不過自然是身死道消,度過了就會向天仙的境界又邁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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