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從心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先禮後兵

    秦玄看着面前幽深，黑暗的墓道，心裏突然出現了一點不知原因的壓抑感還有一種不知名的忐忑。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這倒不是秦玄自己心境不到位，實在是只要混亂神界扯上關係的地方都會產生不可思議的異變，混亂神界的邪神們誕生於混亂之主的夢中，自然也有了混亂屬性。

    混亂空間形成一個空間迷宮還算是一個小事，混亂時間形成一個詭異的時間閉環才是最可怕的，今日死是因為明日之生，明日之生是因為前天之死。

    死去活來，倒置因果，混亂命運，混亂神界測的世界群系中的命運大道的平均影響力幾乎在百分之五十左右，真是因為混亂神界的特殊性，很多仙人，神明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都會跑到混沌神界去尋找機緣。

    當然找着找着就把自己留在那裏了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混亂神界的無序性，混亂性是會傳染的，若是邪神眷屬的混亂屬性還好，一旦上升到了神的層次，也就只有成就金仙之後的不朽仙體才能抵抗一二。

    這地方散發出的混亂無序之力，其本質便是秦玄也看不清楚，秦玄怎麼着也是個金仙，哪怕被封印了也是一個金仙，這種情況也只能說明這東西之前至少也是個金仙級別的存在。

    金仙級別的混亂本源啊，便是一位證得單一道果的大能下來也要小心注意才是，面對這種東西再怎麼謹慎也是不為過的。

    只是這墓道之中似乎和秦玄自己所想的完全不一樣，雖然黑暗幽深，但是一點混亂無序的道韻也沒有，但是有種安靜寧靜寂靜的感覺，這是最為純粹的黑暗。

    黑暗在很多種族中都不是一個積極向上的詞彙，沒有光，不見萬物，社會，科技落後，甚至於血腥暴力。

    實際上黑暗作為與光明相對立的力量，自天地初生之時，黑暗與光明一同出世。光明是熾熱的，溫暖的，和煦的；黑暗便是寂靜的，寒冷的，冷酷的。

    但在某些世界之中，人們也將世界未曾開闢的時候那種混沌狀態歸納於黑暗之中，於是便有了黑暗孕育光明一說。

    秦玄在這無邊黑暗中有點昏昏沉沉的，頭腦眩暈似乎想要在這黑暗之中沉睡。「好厲害的道韻。」感受着袖袋裏那尊神像的熱量，秦玄自昏沉中驚醒。

    當然，黑暗和光明是西方世界，特指混沌神界的說法，單純的就洪荒而言，大家親切的稱之為陰。

    而洪荒中將陰之力修到如此境界的人不多，能夠自陰之力探索這種原初黑暗—混沌之力的大能更不多，和張家交好的那位恰好就是其一。

    「西崑侖那位的力量啊，還好有純陽師兄的神像，我就知道。」秦玄右手食指拇指指尖輕輕一撮，純陽之力和太陽之力相互碰撞，代表着至陽屬性的至陽真火於秦玄的手指尖誕生。

    無盡的黑暗被秦玄驅散，墓道也露出了他本來的面目，墓道上下竟然以青銅為材澆築而成，青銅之上篆刻了密密麻麻的咒文，陣紋。

    「咦？」秦玄看向墓道的那一邊，怎麼感覺有一個人形，莫不是這墓道裏面還有埋伏不成？

    秦玄伸手一招，至陽真火飄向他的的指尖，在他的指尖上安靜的燃燒，「身形看上去怎麼有些熟悉呢？寬袍大袖？唐漢魏晉風？製作看守者不應該是鎧甲，衛兵這種，什麼時候還喜歡這個調調？」

    秦玄快步向前走去，那個文人墨客一般的看守者終於在秦玄面前掀開了神秘的面紗，「老道士？他怎麼出現的？」

    至陽真火照耀在老道士身邊，老道士身邊的黑暗道韻被緩緩驅散，秦玄伸手拍了拍老道士的後背，「道友醒醒了！天亮了，起床了！」

    「嗯？」老道士在秦玄的拍打下緩緩甦醒，「這裏是哪裏？」老道士茫然的看着四周的環境，帶着些許迷茫並輕聲問道。

    「這裏是通往張家古樓某處秘境的墓道，道友怎麼在這裏？」秦玄看着一臉還在迷茫狀態中的老道士，輕聲問道。

    「張家古樓？」老道士滿臉驚訝，「我不是在上面和張會長他們尋找術法來着嗎？我什麼時候進來這裏的？」

    「什麼～時候～進來的？」秦玄聽着這個問題突然覺得有點牙疼，沒想到同樣這裏的路還不止一條，「道友還記得昏迷前的景象嗎？」

    「景象？」老道士是滿眼的迷茫，「老道我隱隱約約的記得我和張會長進了一處密室，密室之中有一壁畫，壁畫上好像是有一老道正在砍樹。」

    「砍樹？」秦玄頗有深意的看了老道士一眼，「罷了，隨我接着往前走吧。」

    「道友不再確認確認貧道真身？」老道士看着秦玄毫不疑問的認下了他的身份，反而心裏湧出來了疑問。

    「道友修煉的功法，是我親手改版的《練氣訣》，可以說是獨一無二，還能瞞過我的眼睛？」秦玄搖了搖頭，「走吧，正事要緊，說不準一會兒就能解決道友的疑問呢。」

    秦玄也不管老道士的神情向着墓道深處走了過去，這是擺明了不上多談這個問題，老道又不是沒眼力見的人，看着秦玄不說話也就不再提問。

    「對着，這東西還給你。」秦玄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來自己懷裏的羅盤還沒還給人家，怎麼說這羅盤也是麻衣觀祖傳的寶貝，雖然攻擊不太可能，防身還是有一套的。

    老道士接過了羅盤看也沒看，就直接塞入了懷裏，「道友用完了就好，用完了就好。」

    「嘖嘖嘖，」秦玄看着老道士的小氣樣，吧嗒吧嗒嘴角，轉身就往墓道深處走，不過多時兩人就來到了一處青銅門前。

    青銅門不大，也不過兩米多高，寬度也就一米左右，完全的鑲嵌在整個墓道之中。

    遠看這青銅門上的密密麻麻的刻紋，形成了一副奇怪的雕刻，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老者斜坐在麒麟之上，他的身邊竟然是一位駕馭着神鳥的女神。

    老者與女神仿佛相談甚歡，紫色的麒麟和青色的鸞鳳相互交鳴，玄妙的道韻在周圍永恆。

    「醒來！」秦玄的聲音猶如晴天旱雷在老道士耳邊想起，將老道士從環境中叫醒，「這是？」老道士從那種仙境中被驚醒，竟然顯得有些驚慌失措。不過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族，不過轉瞬之間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

    「不過是幻境罷了。」秦玄淡然的說道，「這門上青銅本就經過特殊過程使得青銅上帶有迷惑人心的效果，最後再加上這上面的咒文演化成一方幻境罷了。」

    「竟是如此？當真厲害。」老道士看着面前這讓他也能中招的青銅門，竟然有些眼熱。

    「雕蟲小技罷了。」秦玄看着這門上刻痕，伸手輕輕覆蓋在青銅門上，青銅門竟然出現一股阻力阻止秦玄的手接觸到青銅門。

    「果然如此，老者當是那初代天師張道陵，他和祖麒麟聯盟，又怎麼敢騎在紫麒麟身上和乘着鸞鳳的玄女論道？」秦玄手上引動法力，法力薄薄的一層附在手上和門上的怪異力量相互抵消，讓秦玄的手接觸到青銅門上。

    「無量度厄天尊。」秦玄誦了一聲道號，手指點在青銅門上，體內法力源源不斷的湧入青銅門中，就仿佛水入熱油一樣，整個青銅門的表面出現了強烈的沸騰現象。

    等到青銅門的表面恢復平靜，再次看去上面的圖文已經變成了神鳥青鸞托着一個老道士，一位端莊女神，一尊紫玉麒麟神獸。

    「善哉，妙哉。」秦玄饒有興趣的看着青銅門上的圖刻，如果秦玄猜的不差，這當是張天師，西王母之徒玄女，還有麒麟宮使者三人聯盟之事。

    隨着青銅門上圖文變更，整個墓道牆壁上本來雜亂無章的刻紋，符咒竟也仿佛受了連鎖反應一樣，更改了順序，化為兩幅麒麟踏鬼圖，

    兩隻神聖麒麟高大勇武，腳踏百鬼赫赫神威，四隻麒麟瞳閃閃有神，彷如活的麒麟一樣。「我靠，這不是錯覺啊」，老道士看着衝着他們射來的神光，一把手拉着秦玄臥倒在地，「張家怎麼這麼陰人？」

    老道士秦玄臥倒在地，神光也直接照射在了那青銅門圖刻之上的青鸞之上。

    秦玄仿佛聽見一聲清脆的鳳鳴，再次睜眼之時仿佛來到了天上仙境。如何形容這仙境呢？

    雲成五色祥雲，頭上飄着五色華蓋，輕紗從秦玄和老道士的頭上懸下，仿佛那青銅門刻印之中三仙結盟的場景一般。

    就在秦玄看着這幅場景的時候，老道士的聲音在秦玄耳邊傳來，「咱們這是在天上？座下的這是…那隻青鸞？咱們騎了鳳凰？」

    鳳凰之下有鳳凰血脈的神鳥有五種，也被稱作五彩鳳凰，青鸞正是其中一種，所以說是騎鳳凰也不算錯就是了。

    「道友信了？」秦玄瞥了一眼老道士，看着老道士一副沉溺其中的表情，秦玄竟然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沒有，沒有，不過是第一次騎鳳凰，無論真假也是難得的體驗啊。說起來，道友可有離開的方法？」老道士搖頭晃腦的說着。

    「離開的方法？有啊，當然有，只要咱們……」秦玄還不等老道士反應，便大聲喊到「師兄救命啊！」

    「師兄？」老道士似乎還在迷惑秦玄口中的師兄是誰，就感覺到他眼前的空間開始不斷的震顫，最後竟然緩緩破碎。

    「這就好了？」老道士看着眼前突然陷入黑暗，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好了啊，就這麼簡單。」秦玄將不知何時落在地上的神像撿了起來放在懷裏，手指一撮點燃至陽真火。

    「果然……厲害。」老道士看着秦玄這種不要臉的做法，心裏竟然有些佩服。走江湖這麼多年，他自然知道「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

    這可是行走江湖的最高秘訣，可是他李善元就是做不到，他是麻衣一脈當代門主，他還要維持他仙風道骨的氣質，省的敗壞了麻衣一脈的名聲，要是他能有秦玄這一招，他相信他能在一個月只能把秦玄掏空。

    秦玄看着老道士臉上笑的頗為古怪，雖然不至於猥瑣，卻絕對是沒在想好事的模樣，對着老道士翻了個白眼……白眼……

    翻白眼指的是黑眼仁向上翻，露出眼白來，所以這個動作會讓人看到上方……「靠！」秦玄伸手扯起老道士就往旁邊跑。

    不過剛跑了兩步就不在動彈，臉色不太好看，甚至可以說有點發黑，老道士反應過來整理了一下亂了的道袍，看見秦玄異樣，緩緩問道「道友發生了什麼事嗎？」

    秦玄也沒說話，隨手往上一指，老道士才慢慢抬起了頭，「靠！」老道士也情不自禁的罵了起來，臉色有些發白，「這些是什麼東西？」

    「神之眼。」秦玄看着天上的東西，輕聲說道。「神之眼？」老道士抬頭看了一眼，小聲問道。

    秦玄和老道士的頭上正是密密麻麻的盤踞着無數的枝幹，不對，與其說是枝幹，不如說是編織成網的觸手，觸手之上正掛着一串串腦袋大小的眼球。

    有的眼球神光暗淡，有的眼球神光熠熠，想在四處張望，仿佛監視者整個空間。

    秦玄和老道士頭上都是這種東西，密密麻麻，成千上萬，老道士看的頭皮都發麻。

    就在此時，秦玄和老道士突然覺得自己腳下似乎也有點不對，低頭一看，臉色更是巨變，一隻幾乎有一個足球場一樣大小的眼睛，在秦玄和老道士身下睜開。

    不同於頭上的神之眼還是黑白分明，這隻眼睛中就有些怪異，黑色的眼白，紅色的瞳孔，瞳孔之中仿佛是滾燙的岩漿一樣，還冒着熱氣。

    瞳孔不斷轉動，導致秦玄腳下的站處像是地震一樣，有東西在地下滾來滾去的。

    秦玄嚇得趕緊把至陽真火收了起來，將老道士拉到身邊，手裏握住泥塑神像。

    就在此時，這隻眼睛的旁邊似乎也有些異常，不多時另一隻巨大的眼睛也睜開了，一隻又一隻，一隻又一隻，不多片刻，秦玄發現他下面這隻怪物整整睜開了一百隻眼睛，最大的和他們面前這個差不多大，最小的卻只有一人大小。

    霎時間，整個空間都被怪物的瞳孔發射出來的紅光照亮。就在這個時候，秦玄才突然反應過來，地下這個應該不是怪物，或者說不是一個怪物。

    地下這東西應該是神之瞳的成熟版神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