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不是三維成像,而是老式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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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我知道。
南京城外,那條大河緩緩流過。還有遠處,那鏡面一樣的湖。
這是,電影嗎?
不像。
很雜亂的景象,人群熙熙攘攘。
暴亂?
一邊,是擁擠的民眾。男女老少都有,他們在舉着手,高喊抗議者。
另外一邊我知道。
黑衣,金屬盾牌的,是我們南朝的特種部隊。
唐麟站在後方,冷着臉,淡淡地說了一句:「開槍。」
什麼?
不可能。
我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他不是這樣的人。從我記憶中,他從未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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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想起來,這是電影。
我衝動了。
那邊浮空屏幕里,有一個東西像是流星一般從天而降,在正中砸出一個大坑。
銀色的女孩。
我自己。
我竟然會站在唐麟的對面,那個起手式還把自己嚇了一跳。
那個塑形成勢是吉爾伽美什槍陣。
但,等塑造成型後,是小千那次塑造的幾排鱗盾。
不同的是,她的是淡金色的,我的是銀色。
當時的我只是說了一句話:「給我五分鐘。」
夠了。
我右手彈了一下,藍色微光閃爍了兩下,消失。影片斷了。
寧爺爺,我們直接說結果吧。
最後,怎麼樣了?
他回答:「黑街成了租界。」
哦?
講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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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因很簡單。
北富南貧。
南部最接近北岸的地區,接觸到太多的北岸人,接受過太多的北岸文化的人,想自立門戶。
這是大罪。
十惡不赦之首,謀反。
開槍,是最後的迫不得已。
唐麟答應等五分鐘,到最後等了近兩個小時。
銀色的人充滿疲憊地回來,只是說了一句:「搞定。」
唐麟的回答是:「辛苦了。」
人們想發財,天經地義。
北岸有意無意運過來的東西,倒一手就可以賺幾倍。
前來淘金運私貨的人蜂擁而至。
擋不住。
大宗主和聯合商會之間發生了最根本的意見分歧。
唐家宗主的決定是,殺以立威。
而聯合商會把冕主請來了。
冕主為人,有恩必報。
寧爺爺嘆了口氣:「唯一能夠勸動大宗主的,也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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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蒼和商會最後達成妥協。
黑街,就這樣正了名分。
正式成為了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
因為,不僅不限制,反而連宗府的稅都一併免了。
這裏正式成為整個大陸的追夢之地。
不僅是南朝,北朝很多人都跑到這裏淘金。
只要你能,就可以賺。
三不管地帶。
但,唯一的律令是,這裏是南朝的地盤,姓秦。
靜了很久。
其實我也不大懂。
而且,我大約知道。每次大的任務,回來以後巴別塔和上蒼都會進行會診。
一般說的大修。
我會被恢復一種出廠設置。
有時候會記得一點,有時候,根本不記得。
因為這個根本不記得,所以經常會鬧一些笑話。
挺尷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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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了一句:「寧爺爺,黑街這事,和你有關係嗎?」
他說,有。
當時抗議的人們,裏面有他的兒子。
我問了下:「寧叔?」
他點頭。
是。
當時最大的軍火販賣商,黑街龍頭之一,就是他的四子。
嗯。天佑說過,是個人族。
那虎背熊腰的,我還以為是熊族。
好吧,這個吐槽的
習慣,我估計無法改。設定的。
寧爺爺不會說謊。
也沒必要說謊。
他是中原幾大老之一。和肖家、蘇家、白家、喬家、程家等幾個並稱為南朝之棟樑。
他勸我不要去江北,有他的道理。
在他看來,那是唐家被砍掉了一隻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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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晴握住了我的手。
她說了一句:「你過江北,應該很危險。」
對。
我位置比較尷尬。當時北岸費了很大勁,十分想得到我這麼一個史前機甲。
來解剖,來研究。
來增進自己海神機甲的性能。
她問:「那我們不去了吧?」
不能。
寧宗主說的,正是我們必須去北方的理由。
我現在已經無關什麼感情問題,只想說的一句話就是
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唐麟對我很好,我必粉身以報。
逆羚那邊傳來消息,冰,在北岸。
這個世界,你若不要,別人會搶。
西域現在已經明確地搶到了獸與炎兩張好牌。
獸被我完克,炎又能讓我根本動彈不得。
所以,以我們手上的明牌,不用說對抗北朝,對西域都不佔上風。
我需要冰這張牌。
唐家手上如果有冰之使徒,西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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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很靜。
一直很靜。
他知道我在說什麼。
而我也知道他知道。
中秋之時臨近,大家都在拼命準備着。
西域是炎,北岸是冰。
他們都在磨刀霍霍。
只要南朝唐家與方家一個內亂,北岸大軍一天之內一定到。
雷鷹帝國可是能一打三的存在。
海神七是北岸主戰機甲之一,他們有上千架。而我,對付一架都很吃力。
這個時候,這個北岸逆羚傳來的消息,成為黑暗中的一點亮光。
那就是
羅蘭皇室對冰之使徒計劃,不是很看重。
他們迷信機甲,不大相信使徒與魔力。
我覺得我有希望。只要我足夠看重,我就有希望。
這世界的魔力分上下。
上二柱,冰與炎。
下五柱,形意獸時空。
冰與炎相生相剋,是至關重要的東西。比起下五柱的花里胡哨,它們簡單粗暴地多。得一,可以安天下。
北岸的人,大約不知道自己得到的是多麼厲害的一個寶貝。
既然他不看重,那我決定搶過來。
寧爺爺還在猶豫:「代主,你可能回不來。」
我需要用語言告訴他:「有了冰,形這張牌可以不要。」
整個棋局,只要冰之使徒能到南岸,形這張牌,可有可無的。
士,為知己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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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宗主喝茶的手已經停在半空:「代主,我以前以為,你只是我們的護身符。」
額
就你們在聖顏大怒的時候,用來擋箭的是吧?
這個我知道。
現在呢?
他搞得還挺嚴肅:「大秦之盾。」
謬讚。
不敢當。
他把計劃和盤托出。
這次,他的任務就是受商會之託,讓我不要過江北。
少了代主這個盾,他們有點慌。
而且,方宗主在中秋是要見到形之使徒的。這是合約第一條。
這個呀
我只是輕輕地說出我知道的:「方烈山,會謀反。」
不管得不得到,他都會反。
我們不是南北對抗,而是三面受敵。以中原之力,對抗北岸西域東南三家聯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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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不喝了。
很靜。
他已經坐在那裏,微微沉吟。
整個地圖很簡單。
南北朝,西域,東南。
他在點着地
圖。南京以南,索南以北,就是現在羅浮的地方。
半晌,問出一句:「有沒有辦法?」
有。
這世界太小。
不像軍閥,更像武林。
少林武當,崑崙峨嵋。
本就不應該以戰爭史來評判。我們,只是武林。
大事有他。
我不懂。
所以,我只是做好自己的事。
北面有人接應我。他們謀劃了很久,想要拿到冰之使徒為大秦增加一點砝碼。
我這次是過去配合。
從肅正的研究所里搶到冰之戒。
我們在科技上差距太大,所以需要在魔力上扳回一城。有冰這張牌,最起碼西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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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宗主問了下:「逆羚謀劃的,把握大嗎?」
不大。
但關鍵點我可以告訴你。
奧頓皇族行事,看結果不看過程。
他們軍隊接收兵器,是要驗收的。
溫行雲把冰之使徒吹上天。他需要一場勝利來證明,真的很牛。
關鍵點就在這裏,他需要在一場勢均力敵的比賽中獲勝。
而在下不才,是形之使徒。
我有機會接近,就有可能搶到她。對,炎陽冰陰。冰之使徒外型是女性。
他問了下:「代主有把握勝?」
這個啊。
估計
我在推算着:「不到百分之一。」
我和炎交手過很多次。屬性壓制下我無法塑形。冰嘛,估計也差不多。
但是,總比坐以待斃強吧。
至少還有百分之0.98呢。
寧宗主猶豫很久,小聲地講出一句話:「代主,冰之戒,在我這裏。」
嗯?
他臉色凝重地拿出一個東西。
透明的水晶戒指。
整個戒指像是冰雕,這制式我知道。
刻滿符文的一圈,上方是一個標誌的戒指面。
獸之戒是黑色魔龍,炎之戒是打鐵一般燒紅的一個皇帝像。
而這個冰之戒,正上方是一個女孩模樣的冰精靈。
整個身體晶瑩剔透,閉着眼,雙手握在身前祈禱的樣子。
阿晴愣住了。
而我,只是看着這水晶戒指,輕輕地說出一句:「空的。」
容器在這裏,冰之使徒的靈魂,不在。
寧宗主點頭:「一個殼。」
對。
很巧。
冰之戒的外殼在這裏。很美麗的一個裝飾品,晶瑩剔透。
它正在等着我們去北岸,給它重新注入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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