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場大夢,五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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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醒來
身邊,很多朋友。
唐麟把自己的皇冠戴在我頭上。
不合適,太大。
我雙手摘下,又放在他頭上。
可是,現在他是長發披散。皇冠戴在上面顯得很不合適。
很逗。
他又摘下,戴在我頭上。
罷了。
阿麟,我想宣佈一下先皇的遺旨。在我身前項墜里,不用下跪。靜聽即可。
他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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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淡淡的三維虛影。
先皇,我父親在那裏看着鏡頭,說着話。
有點文言的感覺。
很短,沒多久。
很平靜的聲音:「我本遊俠,遊歷四方。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次元停二百多年,終老在這邊。」
這是事實。
他一直以遊俠自稱。也沒有什麼後宮與很大的族裔,只有兩個女兒。
他的臉色也是淡淡地:「兩個女兒都不能繼承大統。月華羸弱,烈陽有她必盡的責任。」
那責任,我現在知道了。
必要時候,開啟那個逆潘朵拉之門。然後,以自己作為封印,再次蓋上。
所以,兩個女兒都不大適合繼承。
現將帝位禪讓給唐宣。以他的才能,可以安定天下。
諸多事情,幾大世家商議辦理即可。
我們嬴姓趙家在這個世界的使命,已經完成。願以後的世界,和平安寧。
結束。
那淡淡藍色的光已經消散。
這是一直藏在嬴月華胸前項鍊里的遺旨。本來是封印在月華身前,等秦皇祭典的禮畢宣佈的。晚了五十多年。
山莊裏,一片寂靜。
唐宣是唐麟的伯父。
唐家上代宗主,當年桃園弒君之亂的核心主使之一。
他是死於必殺一半的血咒之下。當年在血與骨之境界裏,沒有活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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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可以安定天下。
用計的精妙,令人驚嘆。
以西域邊疆謀反之計調開大部的御林軍,然後攻其不備,集結重兵突然發難。
起事的時候,穿的是祭奠先皇的孝服。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這天下本就是要禪讓給他的。他有點,畫蛇添足。
旨意已念完。
先皇遺命。他本就沒有世世代代統治這裏的想法。
秦改唐,也算是水到渠成吧。
唐麟卻很靜,半晌,說出一句:「伯父唐宣死了。」
嗯。
下一代,十幾個人拼殺之後,剩下你和唐澤校長。
你不上,給他嗎?
我父親是遊俠,我是
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炸過,散過,一遍一遍地分散塑形過。
大約知道,出什麼事的話,應該還會站在最前。
會吐槽自己是女版的猛將。
雖然外貌不怎麼像。太柔弱。
唐麟很嚴肅:「伯父已死。聖旨自然作廢。你準備一下,我讓改衣服。」
嗯?
說了我不行。
他卻在問唐千山:「皇冠你可以塑形嗎?」
得到小千的回答:「依大秦律,冕主戴的大冕,就是女皇的皇冠。」
怎么女皇不讓人看到臉嗎?
咦,我吐槽方向好像錯了啊。
那個,大宗主,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好像真沒有。
他和上蒼幾個重臣商量了一下,就當多辦一個夏日祭了。
喂,餵。
說好的女皇呢?
我自己的意見,不用參考一下嗎?
阿寧在我懷裏吃吃地笑着:「瓏姐姐,你放棄吧。你就是個吉祥物。」
哦。
反正我就是個傀儡。隨便大宗主擺弄的,是吧?
那個,阿寧。現在大庭廣眾地,你要在我懷裏呆到什麼時候?
她還
真不怕羞,回答了一句:「天荒地老。」
我罷工。
我們並排坐着不好嗎?你要壓死我了。
擇日不如撞日。
反正各項禮儀已經準備完畢。臨時換個人登基也在情理之中
個鬼啊。
登基有這麼隨意的嗎?
蘇老師已經過來,問着:「若有宗府不服怎麼辦?」
唐麟只是輕笑了一下:「殺。」
方丹也笑了起來,回了一句:「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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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外,號外。
今天,那個躺在床上五十多年的傀儡公主,竟然
登基了。
這時間跨度有點大。
大秦律制,大家都行躬身禮。
這紅毯,要不要這麼長的?
我累。
算了,不走了。
我直接飄過去。
離地三尺,往大殿直飛。
白底藍色紋飾的宮裝,淡金的長髮披在身後。
月華嘛,比較淡素。
自己還吐槽了一下,這個飄法有點像是幽靈吧。
唐麟在邊上回了一句:「像仙女。」
那個,謝謝。
中秋已過。有點涼。
人們在索南城熱鬧慶賀着。
其實,滿熟悉。
夏日祭就這樣。
其實這次更簡單一點,都不用環城遊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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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很熟悉這個流程。
畢竟,我做了好幾年的代主。
大家都熟練到根本不用去吩咐。
當然,我說話沒什麼人聽。
照例是個吉祥物。
折騰了一天,我感覺自己的腰都要斷了。
坐在皇宮正中的位置上,我還必須坐得很直。
以前身體還行,現在,太虛。
累死我了。
唐麟那溫和的聲音從邊上響起:「皇上,你可以小睡一下。實在太累的話,讓千山代你一下。」
別。
雖然這冕別人看不透,但,我還是堅持一下吧。
堅持都不行啊?
他說換就換。我根本沒得選。
代主這個職位換人了。
唐千山穿着那身藍白色在前面坐着。各個規程熟練得讓人心疼。
好吧。
她和我身形差不多。
那個巨大金冠也看不到臉。
我就躺在簾後,閉目養神。
大秦還是宗府建制,大宗主統攬一切。女皇就是個擺設。
阿晴還在那裏密語吐槽:「你垂簾聽政啊?」
那得先有實權。
我現在就是個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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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
開餐。
民以食為天,一個節日,吃才是最重要的部分。
不用管我,我吃不下。
醫生也交代,我得先慢慢吃一點流食。然後才能逐漸恢復。
阿寧很體貼,端了一個白瓷碗在餵我。
我有這麼羸弱不堪嗎?
她還在抿着嘴笑着:「我感覺自己才是姐姐。」
我需要說謝謝嗎?
對了,阿寧。我有個想法。
反正小千程序比我熟。要不然,她在這裏呆着,我們兩個人出去雲遊四海?
這裏,規矩太多啦。
拘束得慌。
阿寧邊餵還在邊點頭:「嗯,嗯。要不,我現在就抱着你出去?」
然後一回頭,就看到她父親站在背後黑着臉。
不是
我真不是故意陷害你的。
她要恨死我了:「你絕對就是。」
別。
看你這噘着嘴的樣子,我怕你把碗扣到我臉上。息怒,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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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被人叫皇上總感覺穿越了。
而且還是穿錯性別的那種。
我本遊俠家族,不大習慣這個。
父親是個武痴,母親是個魔界公主。
感覺拘束很正常,對吧?
唐麟笑了下:「知道。」
多謝理解。
他還感慨了下:「其實,你兵法很好。」
會嗎?
我總感覺自己是個程咬金。只會沖。
他聲音不高:「那你給我解釋下這幾件事。」
第一件,四方共主,天下皆秦。
當時天下大亂,一片混戰。
要想破局,必須和戴家一起以秦為正統。
強行改國號為唐,中原就會一盤散沙。沒有人跟的。扶大秦公主,才會天下歸心。
我問了下:「跟我有關?」
他點頭,有。
他從小就在肖家,在白石之上,陪我一起長大。
第二件,趙奢已死。
這句是指只會紙上談兵的趙括。
阿蒙丁王好談智謀。強攻不是他的風格,他太喜歡展示自己的才華。
以至於看到馬奇諾防線就想兵分三路,展開鉗式戰法。
第三件,察覺方宗主不是本人。
唐麟一直都覺得,太過仇恨導致方烈山走火入魔。
根本換了一個人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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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把所有的東西強加到我頭上。
太重。
你和我,都只是被人們選擇而已。
我會安心做一個吉祥物。沒有那麼多煩惱。不要把我推太前,好嗎?
我們兩個笑着對視了一會。他點了一個頭,準備離開。
阿寧鼓起勇氣站了起來:「父王。」
嗯?
她人都在抖,卻站得筆直。半晌,問出一句把我嚇夠嗆的話:「你到底喜不喜歡銀瓏姐姐?」
囧。
很尷尬啊。
唐麟卻笑了下:「我現在只是想,怎麼做好一個父親。」
謝謝。
我知道他在說什麼。
不用多說話,心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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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麟在安慰阿寧。
很溫暖。
他聲音不高:「我又想讓她擁有應得的身份,又想讓她無拘無束。你也一樣。」
阿寧的聲音更低:「可是,銀瓏姐姐看起來像是一個傀儡。」
什麼叫像是,根本上就是。
嗯?
怎麼吐槽還帶慣性的嗎?月華這個身體應該不能設置性格才對啊。
唐麟很有耐心:「管理瑣事很累的。」
我知道。
所以我是不會管也不想管。
因為不懂。
剛才還想釣我上鈎?沒那麼容易。鄙人堅決不做苦力。
我是能躺着絕不會站着那種。
當年我是藉口身體病弱,所以才把一切都推給烈陽姐姐
等等!
我本性好像有點陰險腹黑啊。羸弱不堪從這裏來的?
月華的乖乖女人設,砰地一聲碎了一地。原來是個白切黑?
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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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麟離開的時候,我在揉臉。
陪笑很累的。
他在的話,氣氛太硬。超級嚴父的那種。
那個,阿寧,我自己可以。
求你讓我自己喝吧。
這麼餵着,總感覺夢回童年。
嗯。
我們兩個現在頭髮顏色一樣了,混在一起都分不出來。
像是一對膩在一起的姐妹。
她還在那裏笑着:「終於輪到我照顧你了。」
很難得麼?
以後多的是時間。
咔嚓一聲。那是專業相機的聲音。
阿晴?你偷拍?
她還在點着頭,告訴我,她以前在學校是攝影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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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出來的照片,還不錯。
阿寧在餵我喝粥。
有點微微的風,兩人淡金色的長髮在微風中披散。
光線也不錯。
後面窗外,藍色天空中幾絲白雲。
屋內淡色牆壁,洛可可紋飾,顯得我們兩個像是古代的公主。
還挺專業。
專業的凡爾賽風。
蘇晴同學。
你這個,是叫擺拍吧?
她還在那裏糾正着:「是抓拍。」
哦。
我不懂攝影,不做評論。
話說,蘇同學,你被蘇文沐大人認成孫女,和文少一個輩分。拜過宗祠的。
你媽媽都搬進了蘇家。
你還穿個女僕裝,粘在我身邊做什麼?
她板起臉,一字一句地說:「看皇上百合。」
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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