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新年祭和夏日祭,都是我在主持。
當然,我只要坐在那裏就行。
`
戴少已經愣住了。
應該是,沒想到吧。
我,是公主的影武者。一直負責扮演她,做一些祭祀。
所有人都說,我和她的容貌十分像。
其實是反過來了。中心塔百分百還原的精雕建模,液態機械人塑形的,不像才有問題。
人臉識別鎖,我都可以開。
包括藏寶庫最高層。
他的聲音不高,有點恍惚:「這麼說,我一直看到你的樣子,是月華公主?」
我點頭。
是。
他後退兩步,看着我,眼神有點迷茫。
半晌,說出一句:「我喜歡上的,竟然是公主?」
原來你在意的是這個。
是。
你應該不會喜歡上一個四方形銀色金屬塊。所以,大概是吧。
總覺得,好像滿失落的。
哈
我只是公主的影武者,代替的人。然後,被小千戲稱為備胎的人。
`
小千?
就見她好像是終於忍不住了。
淡金魔方塑形,重錘。
她的塑形術只有型,無法附加材質。所以一直是金色的。
塑形完全後,想都沒想,半人多高的大錘就輪了出去。砰地一聲,把戴少給錘到沙發里去了。
然後,她撲上去,抓起他胸前的衣服。
這
我現在要怎麼做?
他們兩個定格了一下,小千有點懊惱地鬆了手,聲音不大:「先報恩。」
塵封也恢復過來,回答了一聲:「好。」
嗯,哼。
你們兩個要依偎到什麼時候?
需要我給你們私人空間嗎。
他起身,整了整衣服:「對不起,失態了。」
沒事。
我喜歡真實。
說起來你恢復得挺快的。
`
他低聲問:「這是肖家機密,讓我知道沒問題嗎?」
問題不大。
真正的機密只是公主的身體狀況。而你,也不像是那麼多嘴的人。說了也沒人信。
至於我的身份,在南朝,已經是人盡皆知的假秘密。
大家幾乎都知道。
幾年前夏日祭大典中,我擋過一次恐怖襲擊。
他們炸了許都玲瓏八角鐵塔,當時下面正是慶典,人山人海。
如果倒下去,會死很多人。
他問:「結果呢?」
結果很簡單。
你知道六道凝氣拳吧。我可以把它合起來,凝成兩個更大的巨拳。
展開就是兩個巨型機械手。
托住傾斜四十五度的塔,還是勉強可以的。
當時我可是盡了全力,那塔砸過來,我還真沒有把握能接住。但我不能不試。
難度很大,機械手都被砸得變形,四散破碎。
可我還是成功了。
我應該感謝那座塔的設計者。
塔的主軸是精鋼的。竟然沒有在中間截斷。
雖然很多人被瓦片砸傷,但萬幸的是沒有死人。
`
小千這個時候還有心思打趣:「許都公園那邊還有賣紀念品。銀龍托塔。」
你還笑?
當年我差點就被處決,咔嚓掉。
戴少問了下:「為什麼?」
影武者偽裝公主,暴露了啊。假冒皇上,罪名不輕。
後面的那場大辯論還很轟動。
中原名士幾乎全都到場。
唇槍舌劍,引古論今。
方家聯合幾家軍閥一起發難,說唐家偽造我大秦公主,罪惡滔天。
大宗主當時很難。
還好商會站在我這邊,多方疏通。
錢是一個很好的東西。最終裁決,護民有功。
功可抵罪。
假裝公主也是因為公主身體欠安,不可見風。
如果沒人主持,又怕民心浮動。安排一個影武者代行儀式也有情可原。
於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了了之。
最終裁決就是
扣兩個月工資。
戴少有點哭笑不得:「還害我緊張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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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緊張什麼?
其實月華公主以前溫厚待人,名聲很好。
最近幾年還有老人們自發登高,為公主祈福。
中秋時節,許都城外山上人們絡繹不絕。
每年那時候,生存組和特戰隊都要抽人去維護秩序。
因為,人實在是太多了。
南朝就這樣。
我相貌長得像公主,也跟着沾光。
方家人見拗不過民意,也就罷了。
但特別講明,大典中不可以稱我為公主。
因為是代行儀式者,所以有人尊稱叫代主。
而西域那邊因為大典中會戴公主冠,所以稱為冕主。即,戴冠者。
一般聽到的冕主或者代主,就是指的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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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封為人很有分寸。
沒多說話,只是微笑看着我。
別看了。
盯着人直視不禮貌哦。
夏日祭典的時候,我就要小千就要一起去索南城。
索南是唐家幾代的根基。
相當於戴家的雲頂城。
大秦制,那裏賜名為魏地,許昌。
當地很多人不習慣,仍然自稱索南。
唐家宗府所在的城市。
現在是南朝第二大城,也是事實首都。
戴少看了看小千。
對,她也去。
月華公主有西域血統,淡金髮。
而我的默認材質是銀色的。長時間着色耗魔太大。
這個時候,就需要我頭髮收起來,她的淡金魔方展開,組成長發。
我們兩個人一起來構成公主這個形象。
`
我的職責就是坐那裏。
坐那裏簽字就行。
她就累多了。跟着大宗主到處跑,要學很多禮儀性的東西。
戴少疑問了一下:「她在大宗主身邊?」
是啊。
唐王是她伯父。
她是唐千山。拜郡主爵位。
他父親是親王,就她一個女兒。後續很有可能成為大秦第一個女親王。
她地位很高,一般人不敢惹的。
小千白了我一眼:「你才一般人不敢惹。御賜的備胎。」
備
你發明的這個詞,方家天天拿來嘲笑我啊。
你要不要賠我精神損失費?
這個詞來源於她有一天突發奇想。
說如果真的公主醒來,我這個備胎就可以扔了。
所以
其實說的是實話。
戴少一直很靜,這個時候看着我,問出一句:「坐一天會很累嗎?」
還行。
另外,那個冠冕其實前面穗子很長,我可以公然睡覺。
做這個代主其實是一個又累又沒有錢拿的苦差事。
還要被人天天指着罵。
我也不想。
`
有點晚了。
小千,住這裏?
她在笑着點頭:「好啊。」
塵封,你呢?
他卻一直看定國宮十分不舒服,準備起身告辭。
那,我叫下白總管。
他拒絕:「不用麻煩這裏的人。」
額
你要不要這麼堅決?
`
晚上,我躺在那裏,小千習慣性地依偎在我懷裏。
餵。
我怎麼感覺到,身前忽然這麼大來着?不習慣。
她還起身,瞪我一眼:「我就這麼大,怎麼地吧。」
其實她比我高。
身材比我好。氣質嘛,在應該好的時候也很好。
大典的時候,她的儀容就很得體。
天色還不算太晚。
兩個人靠在沙發上,說會話。
她還打趣了我一下:「抱定國抱慣了?」
是啊。
阿寧身材比較嬌小,不像你,五大三粗的。
嗯,她扔過來的枕頭,我用頭髮就可以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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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沒有鬧起來。
因為我們兩個,大。
大,就要成熟。
比起阿寧,我們兩個已經是成熟的姐姐了。
怎麼了?
她還略有所思:「我們今天跟塵封說了很多。」
嗯。
你一向不是這樣的人。
對他有感覺?
她也不避諱,點頭:「嗯。」
那追啊。
也不是,你身份比較高。應該他追你。
需要我做什麼?
她還抱着一個大白枕頭:「我在搶你男朋友,你還幫我?」
別。
你家法寶會有男朋友?
或者你出去對人說,你家跑車談戀愛了,別人會以為你夢遊。
她吁了一口氣:「又說跑車?」
自然。
中心商場那邊,變形機械人和跑車一個價位的。
也不對。
機械人要貴一點。大約相當於一點五個跑車。
是誰說把我賣了,買個好點的車
她已經打斷我的話茬:「對不起。」
我又不在意。
我第一形變就是跑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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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你這幾天有點患得患失啊。
她在舉着手:「罪惡感。」
嗯?
她攤牌了:「搶自己朋友的男朋友。我覺得,很差。」
得出個結論。
那就是,你戀愛了。
她在煩惱着點頭:「嗯。喜歡的人是自己朋友的男朋友,很差。」
不用重複。
我其實很看好你們兩個。
而且,那不是我男朋友。
我一個
好吧,代主。公主的銀橡。還能有什麼奢望?
他聽到方塊兩個字的時候,那表情已經說明了很多事。
不用顧慮我。
第一,我們根本沒有官宣。
第二,根據好人父母的經歷得知,一個人族喜歡上一個異族,會很難。
他父親就是因為喜歡上一個水精靈,才背井離鄉,從西域繁華都市遷居到一個小山村隱居。
他們家本是貴族的。
人們不會容忍這種禁忌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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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很謹慎。
而,就算他會喜歡我,你去追他,是救他。
為他未來着想。
她靠在那裏,看着上面昏暗的燈:「原來,是因為種族。」
算是其中一個原因吧。
不是主要原因。
更重要的是,我和塵封之間,不是那種關係。
這幾天我發現,他是把我當恩人。
按照戴家祖訓,他要報恩。
談不上愛。
而我對他的感覺就是,一代英豪把自己兒子託付給我,我責任所在不得不照顧。
戴總平時為人仗義,救過很多人。
不管南北,只要身處險境,他都會救。
而且,在南朝建了很多學校和工廠。幫了中原很多的。
我作為南朝人,就應該幫他。
小千還保持着那種姿勢:「你找了好多藉口。」
原來,是藉口麼
好吧。
原來我是找了很多可以讓她和他在一起的,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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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為什麼煩惱這個?
船到橋頭自然直。
過來,把頭伸過來。我缺個抱枕。
她卻拒絕:「你嫌我個頭大。」
還傲嬌?
我銀髮塑形出一個機械臂就給抓過來了。
卻沒有放在懷裏,而是,放在我的邊上。
兩個人靠在一起。
互相依偎。
去追吧。
我自卑。
大家打明牌。我應該是真的有點自卑。
她笑了
下:「好啊。」
我跟洛司言說下?
先不那麼直。旁敲側擊地說下?探下口風。
她卻搖頭:「不用。」
哦,那你加油。
對了,定國很久沒有聯繫我。
我直覺有問題,這邊已經讓白管家去搜索。你那邊也留意一點,好嗎?
`
唐寧唐定國。
和小千一樣,覺得自己本名太柔,而喜歡用封號的。
這裏是定國宮。
而我,是她的貼身保鏢。
好多天找不到被保護者。還真,夠失職的。
感覺到身前的癢。
小千又窩到我懷裏來了。
好像已經睡着了,還在喃喃地說着什麼。聽不清。
唉
一個脆弱又瀟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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