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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舒朗,一臉豁達之相的裴行儉,大步流星進入殿堂,躬身見禮,李治最喜歡看他這自信昂昂的做派。
大丈夫當如是!
立刻起身相迎。
「裴尚書,不必多禮。」
在賢臣猛將雲集的初唐時期,裴行儉絕對算得上是一位罕見的,能文能武的全能型人才。
仗打的漂亮,為人也寬厚,從不苛待下屬。後來從戰場上下來,又任職於吏部。
負責吏部選人任用,一干就是好幾年。
雖然裴行儉靠的是軍功起家,可人家到了吏部這樣重要的文官職位上,依然沒有片刻懈怠。
積極為朝廷選拔人才的同時,還搞出了新的發明創造。
後世流行的科考之後大放榜就是由裴行儉首創,自從他主管吏部之後,他就主張,選賢任能也一定要公平公開。
便按照每次科考過後的成績,為學子們製作榜單,榜單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中舉的人名,籍貫等信息。
榜單排序自然是按照考試成績分先後,這項舉措一經推出,立刻就受到了考生和考官的一致好評。
並且被當做一項常例固定了下來。
李治召見裴行儉,主要是因為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他這位熟悉軍事的大臣去做。
「裴尚書,弓月使臣來報,明年春天,他們要派遣使團過來,正式向大唐請降。」
「朕認為,這件事由你去操辦,最為合適。」
大唐屬國遍地,且與周邊的部落鄰邦交往密切,迎接送往外來的使團,都有專門的機構操持。
鴻臚寺就是這樣的機關,大唐還有專門的,類似於現代的官方招待所,也隸屬於鴻臚寺,名為鴻臚客館,負責安排外來使團的食宿。
裴行儉痛快應下,李治的主張也很正常。
弓月部落各族屬於西突厥種群,目前隸屬於北庭都護府。一直以來,裴行儉征戰的地方,就在這附近,對弓月部落的風土人情,他甚至比鴻臚寺的官員還要了解。
關鍵是熟悉還有親切感,這一點,常年駐守大唐的大臣是無法比擬的。
裴行儉辦事就是痛快,李治最欣賞他的,就是這一點。
德福手腳利落,一早就拿來了一對花几子,君臣兩人相對而坐,氣氛相當融洽。
裴行儉為人謹慎又不失氣度,聽說他頗善看人,李治一時興起,便問道:「守約,東劵房的裴范先,你可熟悉?」
裴行儉濃眉一挑,疑道:「這人……不是東劵房的病秧子嗎?」
自從裴范先被趕出永寧坊,裴行儉已經很多年沒有聽說他的消息了。這個人居然還活着嗎?
一心八卦的李治,不免有些遺憾。
「他現在不是病秧子了,愛卿不知,這位少年現在學會了製藥,已經把身上的病都治好了!」
「而且,他身上的病症,竟然和弘兒是一種,現在弘兒也在吃他進獻的藥,就連朕也離不開,效果相當好!」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既然裴行儉不知道裴范先的趣聞,李治便將自己知道的,反向傳播。
一想到這些日子裴范先的諸多作為,李治就激動的不行,一時之間,滔滔不絕。
裴行儉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撈到一個。
「愛卿,朕聽說,你很會看人,還想讓你參詳一下這少年的為人,沒想到,你已經好幾年沒見過他了,真是可惜。」
李治興致勃勃的樣子,讓裴行儉感覺,他對裴范先相當的感興趣,如果裴范先人品過關,李治以後一定會重用他。
無奈,裴行儉思來想去,印象中的裴范先,還是那副病懨懨的樣子,哪裏有半分的聰明機靈。
「如果聖人真的這樣關注裴范先,那臣這幾天就跑一趟,專門去考察一下這個少年。」
「說句實在話,身為長輩,臣也是汗顏不已。當初裴范先是被東劵一房趕出永寧坊的,這些年我也沒去看過他。」
「愛卿朝務繁忙,很多事情都要兼顧,沒有照顧到也是正常的。」李治一聽說裴行儉要去給范先看相,樂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其實,招待弓月使臣的事情都是次要的,他們明年才來,也不急於這一時。
李治想讓裴行儉去給裴范先看相,才是真正的目的。
年輕時在軍中,裴行儉就以善於用人著稱,任用許多新人將領,在戰場上都有不俗的表現。
少年裴范先在宮裏的表現,已經遠遠超出了一般有為少年的範疇,幾次見面相談,李治簡直是驚為天人。
李治找到裴行儉,是為了求認同的。
若是裴行儉也認為裴范先是個可造之材,可堪大用的話,李治立刻便會重用他。
裴行儉也悟出了李治的真實用意,決定一有空閒就登門造訪,為李治打探虛實。
裴行儉起身,一腳踏出殿門,便碰上了起居郎崔盈。
這兩天,起居舍人裴炎忙着推廣堆肥的事,本職工作也顧不上了。記錄王公大臣們言行起居的差事就由起居郎崔盈一肩擔起。
崔盈簡短的和裴行儉問了個好,便匆匆離去,裴行儉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感覺有點奇怪。
崔盈手裏拿着幾卷書,有的還略微敞開着,一瞥之下,裴行儉竟然發現,那書卷上的字跡,竟然不是崔盈的!
而是出自裴炎!
裴行儉回到家中,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對勁。
起居郎和起居舍人雖然工作性質相同,幹的事情也都差不多,可是一般情況來講,相互之間也是各不干擾。
裴炎不會去翻看崔盈的記錄,同樣的,崔盈的手中也不應該有裴炎的記錄。
裴行儉看得很清楚,崔盈手中拿着的卷冊就是裴炎寫的,基於兩人是同行,裴行儉可以肯定,這些卷冊一定是起居注的記錄。
難道,是裴炎的記錄出了問題?
崔盈平日裏就以心眼小著稱,聽說裴炎最近在聖人面前相當得寵,崔盈看着肯定眼紅。
裴炎此人,裴行儉也一向看不上眼。
心機太多,還經常胡亂操作,而且,裴行儉早就看出,裴炎對自己也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仇恨。
左不過,是嫉妒自己官位做的比他高,仕途比他暢達而已。
按理說,裴行儉不應該管裴炎的破事。
可想到本家的情誼,他還是動筆寫了個消息,派人送了出去。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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