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蒼道:「對於此人的身份,我和你一樣好奇,我曾經問過他的名字,想要套出一點信息,不過此人沒說自己的名字,只是說了一句,他此行是代表十四部萬象森羅而來。」
「十四部萬象森羅?這是什麼意思?」
白蒼道:「我當時還想問得更詳細一些,可惜此人已經不願再多說,關於這十四部萬象森羅,我也思考過很久,後來也問過光明王,不過光明王知道的也並不比我多,魔須彌可能會知道得多一些,可惜他已經死了。」
白蒼說到這裏,微微停頓了一下接着道:「魔須彌兩百多年前就已經森羅圓滿,卻為什麼能夠留在娑婆神天,沒有遭到天的意志驅逐,的確是奇怪,而且聽他之前的說法,似乎因為某種規則,他被認為並不圓滿,所以不能渡過混沌海,奇怪……」
白蒼不明白,蘇黎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魔須彌的真實,道:「我也許知道原因。」
「你知道?」白蒼微微訝然。
蘇黎點頭道:「我看到魔須彌有兩個靈魂,這兩個靈魂糾纏在了一起,似乎一直都在爭鬥……」
白蒼吃了一驚,道:「你的意思一千年前,善人族的那個老祖想要奪舍魔須彌,並沒有完全失敗,兩人靈魂都活了下來,陷入糾纏中,彼此共生,一直在爭鬥?」
白蒼越想越是吃驚,道:「如果要真是如此,有很多問題就能夠迎刃而解,比如魔須彌當年為什麼會性情大變,甚至可能會不斷改變自己的主意,難道這一切都因為他體內一直有兩個靈魂,也許某一時刻魔須彌的靈魂佔據上風,這身體就將由魔須彌在主導,反之另一個時刻由善人族老祖的靈魂佔據上風,這身體變為由善人族老祖在主導?所以才會變得如此性情反覆?」
蘇黎嗯了一聲,道:「我覺得也許就因為受這兩個靈魂共存的影響,導致娑婆神天在對魔須彌的認知上出現了問題,結果出現了光明王當了娑婆至尊,魔須彌卻又離不開的局面。」
白蒼微微點頭道:「是啊,魔須彌的強大無需質疑,他的森羅的確很早就圓滿了,我們三個聯手也不是他的對手,但從靈魂來看,如果真有兩個靈魂一直在糾纏爭鬥,那他又的確沒有徹底圓滿,所以可以繼續留在娑婆神天,也無法渡過混沌海。」
蘇黎道:「魔須彌再強,碰上娑婆神天的意志……卻又不堪一擊……」
說到這裏,微微停頓了一下,才繼道:「前輩,你真覺得魔須彌就這麼死了?」
想到之前魔須彌的強大,蘇黎依舊很難相信他這麼輕易就被殺了,雖然對手是娑婆神天的意志,特別是回想最後一刻,那巨大女子雙手覆蓋住了魔須彌,之後就一起消失了,這其中總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古怪。
白蒼聽得蘇黎再次詢問,原本十分肯定的他也露出一絲猶豫,想了想才道:「按道理來說,娑婆神天的意志降臨就是為了殺他,他應該是死了,但是……魔須彌在九百多年前登頂為了娑婆至尊,兩百多年前就森羅圓滿,這兩百多年來,他到底又到了什麼境界……實在無法估量,所以……」
蘇黎明白現在白蒼也不能完全肯定魔須彌就一定死了。
「我很在意的是娑婆神天的意志降臨,魔須彌當時並不意外和吃驚,反而顯得十分歡喜,似乎他一直在期待着這一刻……但是後面發生的事……讓人感覺很詫異。」
蘇黎心裏隱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是具體如何,卻又說不上來。
聽得蘇黎這麼說,白蒼微微沉吟,道:「如果說連娑婆神天降臨都殺不死他……那他已經超出了我們想像的範疇……想要知道他到底死沒死,也許有一個地方可以給我們答案。」
「什麼地方?」
白蒼臉上露出一絲說不出來的意味,道:「預言家。」
「預言家?」蘇黎一怔。
「很多你想要知道的事,也許預言家都能給你答案,不過想要獲得預言,需要的代價實在太大了,一般人都承受不起。」
蘇黎有些好奇道:「據說關於這一次娑婆神天的劫難也是預言家的預言,五族要去掉其二,九界要毀滅三界,為什麼大家都對這預言深信不疑。」對於這預言家,蘇黎也起了好奇之心。
白蒼搖頭道:「這一次的劫難倒不完全是因為預言家的預言,這是光明王獲得的訊息,這是娑婆神天的意志,你現在執掌着娑婆之印,應該也能在某些情況下與娑婆神天的意志交流,而且,還有可能會接觸到娑婆神天之外的某些存在,就如同當年那個額頭有十字圖案的人。」
蘇黎若有所悟,有些明白,如果這娑婆神天之外的某些存在要進入娑婆神天完成什麼,第一個會找的必然就是自己這個娑婆至尊。
如此說來,自己是不是也有可能會接觸到那額頭有十字圖案的人?
「前輩知道這預言家的底細嗎?」
白蒼道:「這預言家就居住在了我們人界與魔界、黑暗世界交匯處,不論是哪一界的神聖,不論身份高低,只要願意付出讓預言家滿意的代價,她都願意給出預言,諸族神聖一般有碰到難以解決的疑惑時,都有可能希望獲得她的預言……包括諸界至尊,都不例外。」
「當然,因為她需要的代價大得很多神聖都難以承受,所以真正找她預言的人並不多。」
「連諸界至尊找這個預言家預言也需要支付代價?」蘇黎有些好奇,這人界和魔界、黑暗世界交匯處,不就是魔巢、黑暗邊緣和死者之海等六大險域之處?原來預言家一直就待在這一片距離舊人族很近的區域,自己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白蒼點頭道:「當然,就算是諸界的至尊,也需要遵循她的規矩,否則也別想獲得預言。」
蘇黎訝異道:「這預言家難道很強?不會有人以武力強迫?」以各界至尊的強勢,竟然需要遵循一個預言家的規矩,這簡直是天方夜譚,除非這預言家比這諸界至尊還要更強大。
白蒼笑了起來,道:「因為每一代的娑婆至尊,都會庇護預言家,對預言家出手,那就是挑戰娑婆至尊,你說諸界至尊,哪一個敢?」
「我估計,這位預言家應該很快就會來找你了,那時候你倒是可以問問關於魔須彌的事,你現在是新任的娑婆至尊,她需要你的庇護。」
白蒼帶着蘇黎,一邊說一邊順着這無邊黑暗往下。
蘇黎若有所思,道:「前輩,我成為這娑婆至尊,需要做哪些事?又有哪些權利?」
白蒼道:「權利便是整個娑婆神天都歸你統治,嚴格來說,諸界至尊都是你的下屬,見到你也得參拜行禮,你如果願意,你可以插手任何一界的各種事務,當然,一般不會有娑婆至尊真的會去這麼做。」
「至於責任,那就是代表着娑婆神天,巡視周天諸界,如果有兩界紛爭,你可以選擇介入調停,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無禮……」
蘇黎道:「這麼說來,實際就是我完全可以什麼事都不用管?」
「對。」白蒼點頭道:「每一代的娑婆至尊基本上也都是不怎麼管事,多半都是在修煉,嘗試進入混沌海,都想着早點離開這娑婆神天,進入彼岸。」
「是不是只要森羅圓滿,有了接班人,將這娑婆至尊的位置傳給對方,就可以離開了?」
白蒼笑了笑道:「是的,因為你掌握着娑婆之印,算是娑婆神天的代言人,當你森羅將要圓滿時,娑婆神天必然會誕下繼任者,時間一到,自然就會出現。」
蘇黎道:「這麼說來,這統治時間並不是越長越好,反倒是越短才越優秀才是。」
白蒼道:「可以這麼說吧,但是也有其它原因,因為每個人與娑婆神天的契合度也是不同的,光明王只花了兩百多年就森羅圓滿,算是這萬年來最優秀的一位,可惜他才剛剛森羅圓滿,魔須彌比他早了兩百多年,否則他也不至於敗得這麼慘。」
蘇黎嗯了一聲,他現在已經進入了祭道之境,掌握着娑婆之印,能夠溝通娑婆神天,諸界之力皆為己用,可以說進入合道不難。
合道之後,就是要讓自己的森羅圓滿。
「前輩之前為什麼說只有成為娑婆至尊,才能森羅圓滿?」
白蒼道:「森羅圓滿,從某些方面來說,需要娑婆神天的認可,而娑婆神天每一代就只認可一個人……不可能同時認可多人,現在你已經獲得了娑婆神天的認可,在你離開之前,任何人也別想獲得沙婆神天認可,根本無法獲得圓滿。」
蘇黎道:「那我如果現在將娑婆之印隨便給一個人呢?」
他看出白蒼的修為應該距離森羅圓滿也不遠了,如果自己將娑婆之印給他,他是不是能很快森羅圓滿。
白蒼似乎知道蘇黎在想什麼,道:「沒用的,娑婆之印代表着娑婆神天的意志,只有神天認可的人才行,對於未被認可的人,就算獲得娑婆之印,也根本無法動用,反而有可能遭到神天意志反噬……」
蘇黎這才明白蒼明明這麼強大,為什麼卻從來就沒有想過搶奪這娑婆至尊位置的原因。
看來想要成為娑婆至尊,實力是一方面,最重要是獲得娑婆神天的認可。
「除非……」白蒼說到這裏,微微停頓了一下,才繼道:「除非有誰可以改變這娑婆神天的規則,可以讓娑婆神天同時認可多人……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天的意志,又有誰能夠改變了。」
白蒼笑着搖搖頭,笑容里微有一絲失落,然後,他離開了。
蘇黎停了下來,頓在那裏,心頭微微一震,不知為何,腦海里突然閃過魔須彌的影子。
白蒼也離開了,這一片寂靜的太空之上,就只餘下了他一個人。
蘇黎懸浮其上,心頭沉吟着,慢慢的盤膝虛空而坐。
他剛剛藉助這娑婆之印進入祭道,還未能穩固,他需要時間來穩固祭道,同時開始衝擊更強的合道之境。
之前與光明王一戰,再到目睹魔須彌以一敵三,蘇黎明白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最大的遺憾就是自己進入更高維度粒子世界的狀態不能穩定,如果能夠進入粒子世界,不論是光明王還是魔須彌,就算他們森羅圓滿,但依舊充滿弱點,並非不可戰勝。
「想要真正進入更高維度的粒子世界,除非我能夠將不朽之身煉成真正的不朽真神體,完全進入高維的真神領域,處於這高維的真神領域,再發動超維者,才能進入比真神領域更高維度的粒子世界。」
蘇黎現在已經明白,如果將這娑婆神天世界當成目前正常的時空維度,將這個時空維度稱為凡人存在的維度。
那麼,超越眼前時空,得見世界真實的高維時空,便是真神領域,包括自己掌握着的不朽神力、祖龍之力、兩種魔神之力以及神聖之力,都是屬於這真神領域維度的力量。
再往上,那就是粒子世界,目前為止,也只有他的超維者,在自己處於真神領域維度下,才有可能偶爾進入。
這種相當於比眼前這時空高了兩個維度的粒子世界,就算是魔須彌、光明王這樣的存在,也無法進入。
蘇黎盤膝於虛空,慢慢收斂各種思感,進入冥想之中。
娑婆之印在他體內自然發動,與整個娑婆神天共鳴,很快蘇黎的思感就與這娑婆神天融合為一,讓他體會為了真正的天人合一。
合道,便是與娑婆神天的道融合,掌握着娑婆之印,天然便能合道,可以說,這對於無數祭道至尊艱難之極的合道,對於擁有娑婆之印的蘇黎來說,簡單到了難以想像。
「原來這就是合道……根據這個速度……我要不了多久就自然會合道……」
感應着思感的變化,蘇黎在洞察周天,人界、魔界、天界、天龍族、九黎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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