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女配翻身後 51、身隕

    測試廣告1    星界, 樂安院內,入目即是荒涼滄夷,從前伺候的女侍們換成了身強體壯的王宮守衛, 半步不離地將整座院子圍了起來。伏魔府 m.fumofu.com

    天將明未明之際,風颳在人臉上,又像是透過肌膚,刺到了骨子裏。

    小小的房間內, 至少佈置了十幾重禁制結界,也沒有女使在裏頭伺候,除了床榻上躺着的人以外, 就連門窗都是緊閉的,一絲縫隙也沒有留出。

    不知過了多久, 門嘎吱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重物落地。

    有個東西被人隨意丟到了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一大股擋不住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眨眼間擴散至空氣中, 沖淡了房間裏原有的淡淡的香味。

    清漾從噩夢中驚醒, 扭頭一看, 瞳孔驀的收縮, 她顧不得身上的傷,踉蹌着下地, 長發纏在肩頭,纏在腰間,也貼在被冷汗滲透的額心處, 像是一張黑色的迷網, 一點點收緊,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汛龜!汛龜……」

    等看清楚地上那攤蜿蜒着匯聚成小水窪的鮮紅血液,再一看躺在地上, 已經現出原形,不知是死是活的汛龜,清漾的手指頭抖得不成樣子。

    大妖幾乎是受到了致命的傷害,他的本體是一隻桌案大小的金龜,可現在,那層覆蓋在面上,厚厚的龜殼被人用一種極端殘忍的方式從中暴力劃開,露出裏面鮮嫩柔弱的內臟。而一眼看過去,最觸目驚心的傷口,莫過於那一段長長的脖頸,幾乎從正中間砍了下來,原本上面布着的漂亮的金色細紋黯淡得幾乎辨認不出來。

    「汛龜你怎麼樣了……你不要嚇我。」這個時候,最先有反應的,是眼淚,再接着,就是清漾破碎的聲音,她像是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去自己的空間戒里尋找療傷的丹藥,一連給他餵了三顆,才敢伸出手指頭去試探他的鼻息。

    很淺,隨時都可能徹底消失。

    可以想像,這具千瘡百孔的身體,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空氣中的血腥氣太濃了,濃到清漾呼吸間都有了濃烈的鐵鏽味,到了後面,她甚至分不清楚,那究竟來自汛龜,還是自己咬碎了嘴裏的軟肉。

    她抱着化為原形的汛龜,跌坐在地上,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斷的,努力地給他咽下藥瓶中的丹藥。

    但是她知道。

    這不管用的。

    那些好的,真正有用的天材地寶,都已進了她的身體,為她續了命。

    這些不過是低劣的,僅僅能夠止血的東西。

    腳步聲由遠及近,像是鼓點,擊打在人的心尖上。

    一道修長從容的身影,從房內的結界中顯現出來,他像是一片柳絮,輕飄飄落地,存在感又強到令人無法忽視分毫。

    「孚、祗。」清漾抬眸,掩飾不住的哭腔中終於無法掩飾的帶上了仇惡痛恨之意。

    少年對她話語中的咬牙切齒根本無甚反應,他睫毛很長,垂在眼下,覆蓋着一片濃密的陰影,整個人顯得安靜又乾淨,一點人間煙火氣息都不曾沾染。

    少年漂亮的長指間,簇着一團乾爽的帕子,顏色溫暖又明亮,他一點點地將手背上蜿蜒的緋紅色血紋擦乾淨,動作認真而專注,月將從空中墜落,最後一點光亮落在他的肩頭,他是比月光更清雋的存在。

    「清漾姑娘。」等將手指上的血痕徹底擦乾淨,他才像是回應一樣地頷首,嗓音清潤好聽,「汛龜活不了了,姑娘節哀。」

    清漾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

    她無法理解這世上為什麼會有人,能將死亡二字,說得如此誘人。

    「是你、是你殺了……」清漾嘴唇蠕動,張張合合,半晌,也只吐出了這麼幾個字。

    孚祗眉目清雋,耐心的聽她說完,而後,道:「是我捉了他,親自審問,抽筋剔骨,再送來給姑娘過目。」

    這一刻,清漾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樣,再接着,那些一直堆積在心裏,深深壓抑住的情緒,便千百倍的翻湧出來,像是炸開了的岩漿,將她的五臟六腑都灼痛,融化,最後化為碎屑,化為膿血,一點點地拼湊進骨髓深處。

    「這就是,你們所說網開一面?」恨到了極致,她反而平靜下來,一字一頓地問。

    「星主之令,留你一命。」孚祗的情緒仍舊沒有什麼波動,聲音好聽得像是在講情話,「而我只服從於姑娘。」

    「任何想傷害姑娘的人,我都不會姑息。」

    「南柚明面上,只讓你抽我兩成血脈,你不也毀了四成嗎。」清漾呵笑一聲,臉上淚痕清晰,模樣前所未有的狼狽。

    「姑娘年少,心善,凡事想着留一線,不欲置你於死地。」孚祗聲音清透,帶着居高臨下的冷淡意味:「而我不是善人。」

    「你算計他人的時候,就該想到失敗的下場。」

    「這本就是南柚欠我的。」清漾伸出袖子,擦乾了自己的眼淚,她咬着牙,道:「如果不是她,我不會顛沛流離,孤苦無依,他們一家人和和美美團聚,我卻只能靠想像父母親的樣子,撐過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的日子。」

    孚祗神色從始至終十分淡漠,像是看笑話一樣,清漾漸漸歇了聲音,半晌,她啞着聲音道:「我要見王君。」

    見少年沒反應,她有些急了,伸手去扯孚祗的衣袖,麻木地重複了一遍:「我要見王君。」

    孚祗像是耐心用到了盡頭,終於不耐煩了,他退後一步,悄無聲息從窗口躍出,在微薄的晨霧中,像是一隻翩躚靈巧的蝶。

    清漾抱着奄奄一息的金龜,哭得啞了聲音,身體卻一動也不敢動。


    不知過了多久,天大亮,外面又開始下雪。

    汛龜身體細微地動了一下。

    清漾感覺到了,她急忙垂眸去看它,問:「汛龜,你感覺好一些了沒有?」

    汛龜化為了人形,妖族對生命的流失感知尤為敏銳,他一醒來,就看穿了自己的身體狀態。

    連這些微一些氣力,都是因為臨死前的迴光返照。

    「是不是很疼?再吃些療傷的藥吧。」清漾伸手去夠那個瓷瓶,被汛龜阻止了。

    男子面色蒼白如紙,一絲血色也沒有,再配上縱橫交錯的傷疤,觸目驚心,清漾的眼神都不敢在那些傷口上過多停留。

    「姑娘,臣的時間不多了。」他喘了一口氣,竭力讓話語平穩:「接下來,臣說的,你都要聽清楚。」

    清漾泣不成聲,點頭又搖頭。

    「三,三日後,花界之人會來接你回去,我原本想着,花界內亂,回去後,日子不會好過。」他說一句,頓一下,「好在,現在花界主政的,是夫人一脈,這一支,人丁凋零,也正因你血脈盡封,對真正有野心的人來說,並沒有什麼威脅。」

    「趁着這段時間,姑娘好好養傷,將身體養好了,才能籌謀其他的事。」

    「大人留給、留給姑娘的那個盒子,姑娘務必藏好,等回花界之後,便可打開了。」

    他眼珠子動了一下,聲音弱下來:「臣愧對大人的囑託,望姑娘日後,千萬珍重自身。」

    他的氣息在話語最後一個字吐落出來的時候驀然斷了。

    清漾的膝蓋上,一隻巴掌大的金龜閉上了眼,少時,一顆乳白色妖丹落到她的手掌心中,毫無排斥融入了她的身體。

    她捂着自己的臉,忍了再忍,哭出了聲。

    至此,所有關心她的人,都離她而去。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告訴自己,她不能倒,不能就此認命。

    往後的路,真的只能她一個人走了。

    退一步,就是懸崖碎骨,萬劫不復。

    ======

    青鸞院,星主對着雪景,自斟自飲,酒一杯接一杯下肚,直到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流枘十分自然地抽了下他手中的酒盞,沒抽動,凝目一看,星主朝她比了個一的手勢,道:「東邊雲閃山送來的酒,昨日才到,再讓我嘗一杯。」

    流枘有些好笑地鬆了手,坐在小案幾的另一邊,烏髮堆疊,如雲似綢,眉眼儂麗,她問:「橫鍍的事,你沒告訴右右?」

    「原本是想告訴的。」眼見心事沒能瞞過她,星主苦笑:「她還那么小,何苦背負那種複雜的東西,想一想,便罷了。」

    他眼前仿佛又浮現了白日的畫面,小小的姑娘眼神澄澈,個子還不及他大腿,不論是控訴委屈還是鬧騰脾氣,都是乾淨而隨心的,這樣的畫面,讓他將到了喉嚨口裏的話都咽了回去。

    「我怕她胡思亂想,心裏反而生了疙瘩。」流枘蹙眉,輕聲道:「這次回來之後,她的性子變了好些,人瘦了,話也少了。」

    「再等她大一些吧。」星主飲下一杯烈酒,喉嚨里火一樣的燒。

    流枘隨着他的目光,看向院外與星界其他地界不同的生機勃勃景象,纖細的手掌握了握,道:「若不是看在橫鍍的面上,清漾的命,焉能留着。」

    「罷了。」她驀的閉了下眼,「沒有當日橫鍍,右右無法安好出世,他用自己性命全了這份忠義,清漾是他唯一的血脈……」

    「這次之後,就當我們還他一命,不再相欠了。」

    「其實這事,我的意思,是該告訴右右,讓她自己做決定的。」流枘點了下眉心,有些發愁地道。

    「這事只能由我出面。」星主放下酒杯,道:「烏蘇等人同我和橫鍍一起長大,我大致能知曉他們的想法,之所以求情,是因為右右躲過一劫,未曾受到重創,他們便覺得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換一句話說,今日坐在王位上的若是橫鍍,右右闖下如此禍事,他們也會因為我,而向橫鍍求情。」

    「不是不疼右右,也不是厚此薄彼,而是因為跟右右相比,清漾寄人籬下,更讓人疼惜。」星主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可事實上,此事之前,我對清漾,自認為不比右右差,右右有的,不會少她,卻沒料到,如此偏袒,反而助長了她的野心。」

    「刀未割到自己身上,誰也不會喊疼。」流枘面對烏蘇他們,沒什麼客氣的話語。

    「右右年歲尚小,並未執政,便是將此事告訴她,也只是徒增煩惱,若是她決定處死清漾,那群人會如何看待,一個連自己救命之恩都未有絲毫顧念的少主,將來真登上那個位置,能坐得好,坐得穩嗎?」

    「說白了,不論如何,這件事,右右不能插手,她從始至終表現出來的,都只能是不知情。」星主的聲音涼了下來:「我情願給她留下因為我的偏愛,而不得不跟清漾和平相處的幼年記憶,也不想她是因為身邊之人次次耳提面命提醒她欠橫鍍一條命,而不得不次次容忍,主動原諒清漾。」

    「她是我的女兒,她沒有欠人什麼。」

    流枘也覺得頭疼棘手,少時,她頷首,輕嘆:「暫時,也只好如此了。」

    「有件事,我一直想同你提及。」

    「星界的朝堂,是時候該肅清肅清了。」她的聲音輕柔,姣好的臉頰上卻布着一層細密的寒霜,「我原本不想過問這些,但南咲,你不覺得,你對烏蘇等人,太過寬縱了嗎?」

    「我知道你念着什麼。」流枘徐徐道:「但也正因為這個,這千年來,他們動輒置喙你的決定,君不成君,臣不成臣,你這樣,日後右右也不好接手。」

    星主頷首,見她臉色不太好,繞過桌子近前,握住她的手,一觸,便蹙了眉,他問:「手怎麼這麼涼?身體不舒服?」

    流枘難得咬了下唇,很低聲地道:「氣死我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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