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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嬌艷明媚,身材曼妙的夏姑娘,陳牧縱然很無語也只能硬着頭皮打招呼。
以前對方都是在娘子不在的情況下出現,今天卻破例了。
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人家就是專程來找你的,巧什麼。」
夏姑娘唇角噙着動人笑容,上前欲要抱住陳牧手臂,結果白纖羽卻提前挽住。
而男人另一隻胳膊,也被雲芷月拽在懷裏。
夏姑娘見狀,臉色微微一變。
陳牧苦笑着抬起腿。「要不這腿給你抱抱。」
女人輕哼了一聲,大大方方的上前擁抱了一下陳牧,柔聲說道:「夫君,想我了沒?」
想個錘子,昨天剛約會完。
聞着女人身上殘留的香氣,陳牧不好直接回應,儘量轉移話題。「我這會兒去教坊司幫阿偉辦點事情,要不你晚上來家找我。」
「一起去啊。」
夏姑娘眨了眨好看的眸子說道。「反正我也是閒的。」
自從昨天兩人約會結束後,太后回到孤冷空曠的宮內愈發思念陳牧,恨不得對方時時刻刻陪伴在她的身邊。
今天派人告知驛館消息後,便準備在半路守着。
打算再來一天約會。
沒曾想白纖羽和雲芷月一起跟來。
原本太后準備默默離開,可看着夫妻恩愛的場面,心裏的醋意不住翻騰,最終忍不住現身出來。
「夫君是去辦事,你跟在身邊搗什麼亂啊。」
白纖羽極其不爽的瞪着女人。
在陳牧身邊的紅顏里,她可以接納其他女人,但唯獨對這個夏姑娘卻有些不爽。
也不曉得是為什麼。
或許是對方太『凶』了,讓女人有了強烈的嫉妒感。
夏姑娘挑眉。「那你呢?」
「我是他夫人。」
「我也是他夫人啊。」
「明媒正娶了?」
「已經行房了。」
「……」
陳牧連忙打岔。「好了,好了,肚子都餓了,我們趕緊幫阿偉把事情辦完,回家慢慢再說。」
見兩女還要開口,男人道:「誰不聽話以後滾遠一點。」
看到男人真的有些生氣,白纖羽和夏姑娘這才安穩下來,相互看了眼便扭過頭去。
張阿偉默默伸出大拇指。
還是班頭厲害!
……
在張阿偉的帶領下,陳牧一行人來到了教坊司。
已經接近傍晚時分的教坊司,有不少官員貴族子弟前來享樂,靡靡曲音伴隨着嬉鬧嬌聲。
看到陳牧幾人進來後,氣氛頓時變了。
剛開始一些醉酒之人望着突然進入教坊司的美麗三女,一個個眼眸發亮,起了心思。
可當白纖羽拿出朱雀面具戴上,瞬間酒醒了。
再加上陳牧這個大紅人出現在眾人視野里,大廳內的官員們全都變得拘謹怯然。
膽小的躲在暗處瑟瑟,膽大的硬着頭皮出來打招呼。
夏姑娘倒是第一次來到教坊司,內心充滿了好奇,漂亮的大眼睛四處打量着。
不過看到平日裏在朝堂上那些一副道德凜然的君子官員,此時衣冠不整摟抱着女人尋歡作樂,不由蹙起秀眉,心中不無鄙視。
果然都是一群人前道德,人後露出本性的偽君子。
對比之下,倒是陳牧正經多了。
身為務工丫鬟的何甜甜正在後院修剪着花草。
以前專門洗衣做飯的她,因為張阿偉和陳牧的緣故,上頭也不敢再使喚,便讓她悠閒度日。
一些偶爾對何甜甜動心思的官員得知是張阿偉姘頭後,全都熄了想法。
只是人們很不明白,以陳牧的能力隨隨便便就可以把這丫頭從教坊司弄出來,卻一直留在這裏不管。
莫非只是玩玩?
只能說大佬的心思很難猜透。
「陳大人。」
何甜甜對於陳牧的到來很是驚訝,但瞥見身後訕訕而笑的張阿偉,又抿了抿粉唇,上前行禮。
陳牧示意張阿偉將閒雜人全部清理出去,看着相貌秀氣的小姑娘笑道:「你這丫頭比阿偉聰明,應該知道我今天來是要做什麼吧。」
何甜甜低垂着眼帘不去看張阿偉,悶聲悶氣。「知道。」
「那就說說看。」
陳牧走到涼亭石椅前坐下,示意何甜甜坐在身邊。
白纖羽本打算挨着坐在男人的另一側,但夏姑娘卻搶先一步坐下,順勢對張阿偉道:「去端茶水來。」
「不渴,別倒!」
見女人如此『挑釁』,白纖羽火氣上來了,冷聲道。
反了天了,一個小妾也該示威正宮。
剛準備去端茶水的張阿偉僵住了身子,撓着頭看着兩位嫂子,一時也不該聽誰的話。
夏姑娘一怔,望着白纖羽投來的冷冽的眼神,心中不由莞爾。
這小羽兒醋勁還蠻大的。
不過哀家醋勁更大!
「還愣着做什麼,快去啊。」夏姑娘盯着張阿偉。
「倒什麼茶,先坐下跟何姑娘道歉。」
白纖羽同樣盯着張阿偉。
阿偉額頭不間斷的滲出冷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感覺自己被兩把刀給頂住。
小伙兒快要哭了。
班頭造的孽,憑什麼要我阿偉來承擔?
看到小弟被逼到懸崖邊上,陳牧也是頭疼如針扎,乾咳了一聲,摸了摸嗓子說道:「跑了一天嗓子有點難受,倒點水過來吧。」
「好。」
張阿偉如蒙大赦,急忙屁顛屁顛的跑去了。
白纖羽神情有些不悅,本打算說什麼,身旁雲芷月扯了扯衣袖,這才按捺下不爽坐在凳子上。
陳牧鬆了口氣,對何甜甜說道:「說吧,究竟怎麼回事。」
少女輕輕捏着衣裙,沉默了好久才細聲輕語道:「阿偉哥是個好人。」
正端着茶水過來的張阿偉聽到這話,整個人差點裂開了。
我是好人又怎麼了?
我是老實人又如何?
好人就應該追不到女孩子?老人家就應該接盤嗎?
張阿偉越想越不忿,也顧不得三位嫂子在場,氣勢沖沖的將茶盤放在石桌上,捋起袖子瞪着何甜甜。
王八之氣頓時展露無疑。
這讓平日裏看慣張阿偉老好人的陳牧眼睛一亮,隨手端起茶杯頗為期待對方接下來的表現。
然而下一秒,張阿偉擠出笑容。「甜甜,我錯了。」
「咳咳……」
正咽下茶水潤喉的陳牧差點被嗆着。
他接過夏姑娘遞來的幽香手帕,擦了擦嘴角水漬看着張阿偉,伸出大拇指。
「幹得漂亮。」
張阿偉誤以為陳牧在誇讚他,頓時洋洋自得。
這是班頭泡妞趣÷閣記里的技巧。
只要女孩子生氣,無論什麼原因都先要說是自己的錯,准沒錯。
「甜甜啊,其實我對你的印象還是很好的,你也知道阿偉跟我的關係很不錯,讓他去追你,也是我慫恿的。」
陳牧緩緩說道。「因為我覺得你們倆很般配,阿偉這小子性格你也清楚,雖然有時候……額,有時候看起來很蠢,但對你還是一心一意的。」
何甜甜輕輕點了點小腦袋:「陳大人說的沒錯,阿偉哥的確是個好人。」
張阿偉欲言又止。
他很想說自己是大魔王,但又覺得自己不夠『魔』,只得悻悻作罷。
陳牧卻看出何甜甜眉宇間的一絲小幽怨。
從細微表情來看,這丫頭對張阿偉其實還是有好感的,只是在生着悶氣。
「到底怎麼回事?」陳牧好奇追問。
何甜甜低着頭不說話,張阿偉見狀無奈。
「其實就是我給你說的那件事,那天甜甜看到我跟一個女人親近,誤以為我們有什麼私情。所以才成這樣,但這些都是誤會啊。」
陳牧踢了一腳:「好端端的你跟別的女人親近做什麼,換成任何一人都會生氣。」
「真是誤會啊。」
張阿偉苦笑着解釋道。「那天正午我正好巡接結束打算去吃飯,恰巧看到一個女子無法走立,似是不慎中了暑,我便背她去醫館。不曾想路上被甜甜撞見,所以才……」
「那女人很漂亮?」
「一般啊。」
「除了你之前,沒別的衙役幫忙?」
「額……還有小九他們,不過他們毛手毛腳的,我怕那女人害怕,便主動背她。」
「那女人就不怕你毛手毛腳?」
「我是好人。」張阿偉一副很委屈的模樣。「她也信任我,只願意讓我背。」
陳牧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藏着鬱氣的白纖羽冷聲道:「你也應該知道男女要避嫌,找個轎子或讓女路人幫忙攙扶便是。大庭廣眾之下背着女子,你讓別人怎麼看?」
面對大嫂的批評,張阿偉不敢辯解,委屈無比。
而專門與白纖羽抬槓的夏姑娘,則幫着阿偉說好話。
「身為衙役捕快,本身就有着保護百姓的職責,阿偉一時心急犯了點禮數也沒什麼,畢竟救人要緊。」
「若是緊急救人自然無話可說,可這種情況下要懂得男女有別。」
白纖羽一臉不忿的直視着對方。
夏姑娘再反駁。「職責所在,若不單單只是中暑那麼簡單,耽誤了性命怎麼辦?」
「……」
看着兩女要懟起來,陳牧拍了拍桌子,示意安靜。
他現在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三個女人一台戲,這還是芷月一直沒吭聲的情況下。
陳牧扭頭看着何甜甜笑道:「甜甜,現在你也知道是誤會了,所以就原諒一次阿偉吧,以後這小子會注意的。」
「陳大人,我並非在意的只是這件事。」
何甜甜唇角露出淺淺苦笑。
陳牧皺眉。「不只是這件事,那又是什麼?」
張阿偉也是露出了困惑之色。
何甜甜輕嘆了口氣,語調輕柔帶着一絲無奈道:「我說阿偉哥是好人,其實他真的是好人。但他有個最大的壞處,便是不懂得拒絕。
來教坊司的時候,有些姐妹總喜歡捉弄他,做一些稍顯曖昧的事情,阿偉哥也是擺出笑臉陪着。
在巡街的時候,其實有一些女子,無論是普通人家或是商戶女子都對他有意,她們刻意尋求幫忙時,阿偉哥也是很好心的去幫。
當然,有些女子看重的是他背後的榮華富貴。而有些女子,也的確對阿偉哥有好感……」
聽到這裏,陳牧已經明白了兩人的結症所在。
性格終究還是造就了疏遠。
何甜甜知道張阿偉不會三心二意,也知道張阿偉只要去追一個人,必然只喜歡她一個。
可阿偉卻不懂得女人的心思。
有些時候哪怕你問心無愧,也要學會主動避嫌,主動拒絕,考慮情人感受。
不能任何女人想要親近你,你就得乖乖受着,一副老好人模樣。
這對於情侶是極大的考驗。
並非是何甜甜不願信任和包容,她終歸是正常女子,很難做到視而不見。
「所以阿偉哥是個好人,只是我們不適合。」
何甜甜語氣澀然。
旁邊的張阿偉則依舊一頭霧水,還是沒聽明白問題到底出在了哪兒。
他也沒三心二意啊,對方為什麼總要多想。
「也怪我,沒能早點提醒這小子。」
陳牧笑着說道。「不過何甜甜,現在我突然發現,你還是比較適合阿偉的。」
少女繃着杏眸,面露不解。
陳牧也沒多說什麼,拿出一張紙寫了幾行字遞給張阿偉。
「以前一直沒讓甜甜離開教坊司,是因為我有其他的顧慮,現在看來我的顧慮是多餘的。從今天開始,你的戶籍將從教坊司划去,回歸自由。」
「自由?」何甜甜愣在了原地。
陳牧說道:「你就住在阿偉的院內吧,幫忙收拾家務,以後若想離開隨你。」
「可是……」
「相信我,你們會過上好日子的。」陳牧輕輕拍了拍少女肩膀。
……
離開教坊司,陳牧打了個哈欠,望着夜空裏已經懸起的明月,疲憊道:「真是夠累的。」
「夫君,我感覺何甜甜跟阿偉其實不適合啊。」
白纖羽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張阿偉的性格一時半會兒改不了,這麼下去,雙方反而會積累更大的矛盾。」
夏姑娘難得同意這個觀點:「沒錯,你這是硬點鴛鴦譜了。」
「女人吶,目光短淺。」
陳牧搖了搖手指,擺出一副自負的模樣。「何甜甜這女人其實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再加上年紀還小,不適合做正房。她適合做小妾,做二房。」
聽到夫君這番言論,旁邊雲芷月一臉怪異。「你該不會想着給阿偉再找一個媳婦吧。」
「啪!」
一記響指從男人指肚發出。
陳牧露出笑容,「正解,我現在才發現,張阿偉這傢伙不適合有一個老婆,得找兩個。
一個像何甜甜這種小家碧玉的,給予阿偉愛情的滋潤。
另一個則要找一個年紀稍大,性格潑辣暴脾氣,但又識大體,既能管得了家,又能拿捏阿偉的女人。」
陳牧的話語令在場三女表情怪異。
白纖羽撇嘴不滿道:「你別把阿偉這孩子給帶壞了,他可不像你那麼花心。」
「就是,孟姐姐若是知道你給阿偉找兩個媳婦,她還不氣壞。」
雲芷月同樣覺得不靠譜。
陳牧笑道:「等着看吧,阿偉的幸福就包在我身上了,誰讓我這個做爹的能力大呢。」
「班頭!」
這時,張阿偉從後面追了上來。
小伙兒紅光滿面,跑到陳牧面前氣喘吁吁道:「班頭,我已經把事情辦理好了,準備帶甜甜回去,這次多虧了班頭你。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待甜甜的。」
「好好對待是肯定的,但千萬別隨便跟別的女人接觸太近,懂嗎?」
陳牧耐心告誡對方。「換位思考,如果甜甜經常與別的男人親近,你心裏就沒想法?做好人沒錯,但要有腦子,學會顧忌別人感受。」
「知道了班頭,我以後注意。」張阿偉認真點頭。
但陳牧也沒指望他真的記住,隨口問道:「對了,你背的那姑娘是附近的嗎?」
「我也不知道,看着很面生。」
張阿偉搖了搖頭,回憶道。「當時她靠在牆上看起來很虛弱,我看着像是中暑,便帶到醫館裏。」
「後來呢?」
「後來我就離開了啊。」
「她沒說自己是哪裏人?也沒讓你去找她家人?」陳牧劍眉凝起,隱隱覺得有些怪異。
張阿偉搖頭。「她只是說了聲謝謝。」
陳牧想了想問道:「你把她送到哪個醫館了?」
張阿偉道:「南街的童氏醫館。」
……
半小時後,陳牧一行人來到了張阿偉所說的醫館門前。
這是一家老舊醫館。
走近時能明顯聞到藥材從門縫中滲出的殘餘味道。
房頂上,一隻黑貓安詳蜷縮着。
雲芷月清麗的秀目望着漆黑一片的屋子,輕聲說道:「這麼晚了,郎中肯定睡下了。」
「睡下了也得叫起來。」陳牧示意敲門。
夏姑娘見白纖羽與男人的距離拉開,於是趁機將嬌軀擠過去,湊到陳牧身邊,一臉好奇。「一個女人而已,你是不是過於警惕了。」
白纖羽看了她一眼,並沒理會。
感受着肩膀處女人胸脯傳來的壓迫,陳牧微微一笑:「反正又不損失什麼,多查查沒錯。」
「邦邦邦……」
門扉被大力敲響,但屋內並沒有人回應。
「沒人?」
夏姑娘神情狐疑。「莫非去別的地方治病了?」
陳牧則盯着緊閉的窗戶,幽然的眸子就像是房頂上貓的眼睛,似是穿透了窗戶,看着屋內。
砰!
白纖羽靈力湧出,將門硬生生破開。
一股血腥味隨之飄來。
——
(作者的話:盟主加更的等書上架後補上,感覺要稍加快點節奏了,另外這個月底太后的番外推遲到下月,沒時間去搞。)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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