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腳步聲消失,衛三隻能停下來,往四周看去,廢棄陳舊的集裝箱表面油漆掉落,脫落處鏽跡斑駁。
「人呢?」應成河第一個跑過來,問道。
「不見了。」衛三仰頭看着附近的集裝箱,隨後閉眼側耳傾聽,試圖找出對方。
但只有大批軍靴踩在地面上的聲音不斷往她這邊趕來,對方仿佛帶着達摩克利斯軍校那個校隊成員憑空消失了。
沒有聽見任何其他的聲音,衛三卻聞到了什麼,繼續朝廢棄集裝箱深處趕去,應成河立刻帶着微型攝像機緊跟其後。
等金珂帶着人趕過來時,只看到他們的背影。
血腥味,越往深處走,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越來越重。
衛三逐漸放慢腳步,停在一個集裝箱前,鎖已經斷裂,鐵皮還有破裂的痕跡。她不知道接下來會見到什麼,但絕對不會是什麼好場面。
「成河!」
在她停下時,應成河突然扔掉手中的遙控器,衝過去拉開集裝箱的門。
微型飛行攝像機摔在地面的聲音被轟然響起的集裝箱門掩蓋,應成河猛然拉開門後,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那瞬間仿佛被凝固。
鏽跡斑斑的集裝箱內,大片大片的血跡,箱壁、地面無一倖免,斷臂殘軀泡在血液中。小酒井武藏、失蹤的三位校隊軍校生,全部在裏面,宛如垃圾一般,躺在血泊內,沒有一個人身體完整。迎面撲來的血腥味令人窒息作嘔。
應成河死死盯着最中間的那個人,他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插在達摩克利斯軍校剛剛失蹤的軍校生胸膛處。
「出去。」
衛三一把將人拉開,彎腰將手中的強光燈放在集裝箱入口,緩緩朝裏面走去,黑色軍靴踩在集裝箱內壁,鞋面瞬間被血浸沒。
「把人放下。」衛三走到中間停了下來,「應星決。」
最中間的人坐在集裝箱內,聽到聲音抬頭迎着光看向衛三,滿臉的血跡,一向打理極好的頭髮散亂披在背後,垂在地面,發尾浸在血液中。應星決其實看不清衛三的臉,集裝箱入口的燈光晃着他的眼睛,但他知道對面的人是她。
他鬆開匕首,將人平放在地面上。
就在此時,整個集裝箱亮如白晝,有兩架小型飛行器趕了過來,從上面直直射過來的光線,讓所有人清晰可見。
衛三偏頭餘光往後看了一眼,隨即快步走向應星決,徑直彎腰,以手做刀狀,砍在他脖頸後。
集裝箱外已經趕來了不少人,金珂帶着的隊伍,還有從飛行器下來的人,凌亂的腳步聲表示着這些人的震驚。
應星決已經暈了過去,衛三抱住他的腰,將人帶了起來。
「這些都是應星決做的?!」來人面色極為難看,「他又發病了?」
衛三被轉身被燈光閃了眼睛,伸出另外一隻手擋了擋,她眯眼看着對面的人,不認識,看打扮像是南帕西哪個軍區的人。
「我們要帶他走。」對方嚴肅道。
衛三『嗯』了一聲,半攬着應星決往外走。
「我們要帶他走。」對方見她直接往外走,再一次重複道。
衛三這時候才想起什麼,道:「哦,我覺得跟你們一起去更合適。萬一他我還能幫着抵一抵,不然…」她指了指集裝箱內部。
對方不為所動:「不用,我們有人。"
「有人,3s級?」衛三停下來問他。
對方:「
上校已經在路上。」
「沒事,我正好閒着。」衛三指了指暈過去的應星決,「他打不過我,你們暫時沒有3s級單兵,我和你們一起去。」
她說完,便朝着外面喊一聲:「醫療隊有沒有來?這裏還有一個活人。」
這時候金珂立刻領着趕來的醫生進來,將達摩克利斯那位軍校生抬出去。
衛三半扶半攬將人帶出,強行要跟着一起上飛行器。
「霍同學,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從飛行器下來的路正辛望着霍宣山背在身後的手,緩緩問道。
霍宣山緊緊握着手:「沒有什麼。」
「是嗎?」路正辛往旁邊走了走,撿起地上的遙控器,抬頭看向霍宣山,「微型飛行攝像機?有沒有摔壞?我拿過去讓技術人員看看。」
兩人目光對視,路正辛微微一笑,伸出手,帶着不容反駁的語氣道:「拿來。」
最後,霍宣山只能將手中的微型飛行攝像機給路正辛。
「金珂。」路正辛扭頭對出來的金珂道,「你帶着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回去,這裏我們來處理。」
@金珂朝集裝箱旁邊的應成河看了一眼:「路主解,我們想在這裏等我們老師過來。」@「隨你們。」路正辛說完,便朝集裝箱內走去。
而此刻,一架小型飛行器已經飛走了,載着應星決和衛三。
飛行器才飛出去港口,便有人來接,是剛才說的上校。
新趕來的飛行器內,坐着整整齊齊兩排南帕西軍區的人。
衛三自然地跟着過去,裏面的上校見到她愣住,問剛才在集裝箱內的人:「她為什麼在這?」
「她說…"
衛三擠開旁邊的人,半攬着應星決進另外一台飛行器,將他放躺在擔架車上:「我怕你們應付不過來,所以跟來了。對了,你們要帶他去哪?」
不等那個上校說話,衛三突然點開光腦,打解語曼的通訊。
對面很快接通。
「解老師,我們找到了應星決。我們現在要去」衛三特意將光腦設置成公開,鏡頭對着這架飛行器內所有人掃了一圈,「長官,你們要帶應星決去哪?」
上校:「南帕西總醫院。」
衛三點頭,把鏡頭轉回來:「我們要去南帕西總醫院,解老師你通知帝國軍校那邊過去,我記得他們主力隊就在附近搜查。」
說完後,她才掛斷通訊。
「能不能讓我坐一點,今天跑一天了,有點累。」衛三走到左邊中間,對兩個軍區的人道。
兩人對視一眼,最終只能各自往旁邊移一點位置,衛三毫不客氣坐進去,看着擔架車上的應星決。
這個擔架車仿佛特意為犯人量身定做,四角都有綁帶,顯然是用來固定躺在這上面的人。
她又開始打應成河通訊:「成河,我們校隊的軍校生怎麼樣了?」
「送進了治療艙,你們現在要去哪?」應成河勉強從之前的衝擊中回神,看着擔架車上堂哥,下意識問道。
「南帕西總醫院。」衛三往前挪了挪,問旁邊的人,「有沒有紗布和濕紙巾?」
旁邊的人起身,拿了一個醫藥箱過來。
衛三沒關通訊,低頭將醫藥箱打開,從裏面拿出來濕巾,順口對旁邊的人道了一聲謝,隨後問道:「你們來得真快,接到了通知?」
盯着衛三的上校忽然開口:「我們負責接手這裏的貨運港口,正在半路上,接到通知,說你們找到了失蹤的軍校生,這才迅速趕來。」
「這樣…」衛三扭頭對光幕中的應成河一字一頓道,「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堂哥。」
應成河:「你別掛斷通訊,我看着他。」
「行。」
衛三扯出濕巾,一點點擦拭應星決臉上的血跡,用了七八片濕巾,才算將血跡擦乾淨,露出他原本的樣子。
做完這些,衛三又開始慢條斯理將應星決手上的血跡,一點一點擦淨。
站在前面的上校,在和現場的人通訊,衛三豎着耳朵聽,一邊幫應星決擦乾淨血跡。
等上校掛斷通訊後,飛行器內恢復原來的極度安靜中,衛三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扯出一張新的濕巾,撩起應星決垂散下來的長髮,用濕巾裹着他的發尾。
潔白的濕巾瞬間變紅,發尾的鮮血染在上面,擴散極快。
一路上,衛三就幹着這種事,一包濕巾被她用完了。
南帕西總醫院到了。
一下去,帝國軍校主力隊已經在醫院門口等着。
姬初雨望着被抬下來的應星決,立刻上前:「他怎麼了?」
「他殺了所有失蹤的軍校生。」上校直截了當道。
姬初雨一愣。
衛三從飛行器上下來:「上校,調查才剛剛開始,您就開始下定論了?」
「你不是親眼所見?達摩克利斯一個軍校生都差點死在他手上。」上校冷冷道,「更何況應星決有病,眾所周知。」
衛三打了呵欠:「上校,挺晚了,不如我們進去。」
醫院的醫生早在這裏等着,拉着應星決進去。
「許醫生沒來?」衛三跟着後面,問姬初雨。
姬初雨原本不想打理她,但剛才那位上校的話,讓他耿耿於懷。
「在路上。」姬初雨看着衛三,「上校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和他相處這麼多年,真的假的問我?」衛三掛斷通訊,低頭在群里發消息。
衛三發完消息,一抬頭便見到醫生們要拉着應星決進手術室,她伸手拉住擔架車尾,微笑:「他被我打暈了,沒受傷。」
「我們要檢查他現在的感知。」一位醫生道,「如果感知紊亂,我們需要立刻進行干擾。」
「醫生,我覺得你們不太專業。」衛三真誠道,「他們應家醫生快來了,許真許醫生你們認識嗎?聽說是聯邦目前最年輕有為的醫生。」
「如果病人現在出現問題怎麼辦?」醫生扭頭看着帝國軍校的主力隊成員。
「他還活着,沒事。」衛三走過去,伸手探了探應星決的鼻息,「呼吸平穩。姬同學你覺得呢?」
姬初雨目光掠過旁邊的上校等人,最後盯着衛三,伸手拉住擔架車邊緣:「等許醫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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