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道乾坤 第二百五十九章低頭

    天帝宮,彭禹耐心記錄上古逸聞,他身邊的天王化身一個接着一個消失。

    最後,太皇化身也離開了,偌大帝宮只有他一人。

    筆桿微微一顫,彭禹繼續記錄。

    「三十二化身離開,顯然父皇和天帝交手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宮殿外,他聽到一陣劇烈的轟響。

    劍鳴和雷動碰撞,然後同歸於沉寂。

    帝座上的光輝黯淡,宮殿轉眼破敗,失去神聖加護。大羅天內的不朽大道也在這一刻統統消失。甚至影響傳遞到下方三十二天,元始道炁盡數隱去。

    一炷香後,神皇走入帝宮。

    彭禹放下筆,起身迎接。

    看到神皇滿身是血,他連忙掏出靈藥。

    「不必。」昆烈揮揮手,帝罡運轉,身上的傷口開始癒合。

    「父皇,您……您贏了嗎?」

    「至少沒輸。」神皇走到御座,直接坐了上去。

    帝罡注入帝座,繼而天帝宮重新點亮。全新的力量從大羅天湧向諸天。

    「天帝不愧是天帝,論戰鬥經驗,他比朕豐富太多。」

    昆烈這四五百年的戰鬥經驗面對彌羅天帝上百萬年的仙道生涯,不過區區彈指一瞬。

    雖然天帝僅存殘靈、力量、精神遠不如神皇。但他憑藉不斷回收化身以及高超的仙道、武道技巧,硬生生支撐許久。最後以三十三天之力為神皇昭示第六境的真正奧義。

    如今神皇大為觸動,回去閉關一段時間,就可以嘗試證道。

    帝罡垂入三十二天,新的天柱支撐清宇,重新修復破碎的天界。

    顓陽和顓雲抬頭望着復原的三十三天。

    「哥,陛下已經掌控此物?」

    「對,他成功了。昆吾氏又多一件重器。」

    顓雲心情很複雜。雖然他明白,神皇執掌此寶是必然,唯有這樣才能對抗混元道界。可對他們而言,真不是一個好消息。

    或許我也該找一找上古道人們的至寶——造化道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

    驀地,白光照耀諸天,眾人脫離仙塔。

    彭禹重新睜開眼,已經站在彌羅天帝塔外。上千人將帝塔外的空地擠滿。還有那艘銀龍號,慢悠悠漂浮在空中。

    神皇最後一個出來。望着眼前這座三十三重的仙塔,他對眾人道:

    「待朕清理後,將三十三天化為試煉世界。屆時,神朝子民皆可入塔修行。」

    「李師。稍後你挑選幾個世界,將天人安排一下。就……就安置在昆吾十二界。顧王兄,你從旁協助。」

    「周通,你帶領羅天六宮的仙人,進去學習上古仙道文明。」

    「江聖,你帶武道精銳入內,參悟彌羅武道。」

    神皇有條不紊發佈御令,讓諸臣動員起來。

    就連銀龍號,他也刻意差遣水正派人重建。

    「銀龍號是小輩們花心思搭建。回頭你修繕改造,朕另有用處。切記,不可毀了孩子們的心血。」

    諸臣散去,各自開始工作。

    神皇環視其餘人等。

    那些散仙賓客和諸天界王知趣離開,只剩大昆神脈家族。

    「老三,你的府邸沒了。回頭朕派人再給你造一座郡王府。」

    「多謝父皇。」

    接着,神皇看向羅玉沁。

    羅玉沁臉色發白,偷偷看了一眼昆昱,心中惶恐不安。

    這次自己放棄「夫君」,站在羅家立場。雖然沒有做錯,可昆吾氏會怎麼看?

    冷峻臉龐露出一絲微笑,昆烈轉頭對羅天王說:「道兄。朕有意祭祀彌羅天帝,你是彌羅天帝之後,這件事合該你主持。老三,你也多幫襯着你岳家。待神殿建成,祭祀祈福之事,讓你王妃來做。」

    昆昱先是一怔,隨後聽出神皇話中暗示,露出喜色。

    「兒臣領命。」

    彭禹跳動眉頭:看來父皇還是動怒了。

    雖然大昆不講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可羅玉沁作為聯繫兩家的紐帶,不想着好好團結羅家和昆吾氏,反而主動搬出羅家女兒的身份跑去為彌羅宗出力。作為昆吾氏的大家長,神皇豈能容忍這一舉動?

    哪怕在仙塔中,羅家和大昆世家一起行動,也好過自己獨自跑出去啊。

    回頭彌羅天帝的祭祀神殿建成,羅玉沁就可以老老實實看守神殿,不用跟昆昱一起過日子了。

    當然,神皇無意和羅家反目。羅玉沁依然保留王妃稱號,享受昆吾氏的供奉。花點錢維繫聯盟,一個閒人……神皇養得起。

    羅天王皺起眉:「陛下,這……」

    沒等他求情,神皇又道:「天帝遺留三寶。寶鏡、仙塔俱在我家,而權杖在道兄手中。」

    一句話將羅天王求情的話堵住。

    見他閉口,昆烈頷首道:「朕不行強奪之事,也無意染指古天帝道統。回頭道兄祭煉『彌羅元始天』,將權杖借朕三年。此後,權杖便是羅家的鎮運之物。」

    「可。」

    不僅羅天王,其他世家家主也鬆了口氣。

    要是神皇強行奪取世家的鎮運至寶,誰家不擔心?

    之後神皇又說了幾句,帶諸位家主前往天宮。

    走之前,專門招來昆昊,偷偷囑咐:「昊兒,你去神盧、澹臺、天吳、東門四家,好好祭拜。」

    神盧、澹臺、天吳、東門四個世家?

    彭禹一臉迷惑,神皇走後,努力回憶了一會兒,最後翻看六皇子日記才想起來。

    這四家不就是當初六皇子伴讀的四家人嗎?

    當年神皇一怒,將六皇子身邊人統統打死。昆昊的伴讀親隨都沒逃過此劫。去找他們四家苦主做什麼?

    大人們離開,場上只剩年輕人們。

    望着一片狼藉的皇子府廢墟,昆昱暫時招呼自己府邸上的人前往別院。其他賓客則趁機告辭,整理這一行所得。

    雖然很多戰利品上交,但他們暗裏卡了不少油水。彭禹清楚「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睜一眼閉一眼,沒有追究。

    顓雲本打算拉着顓陽離開,突然彭禹攔住他倆。

    「等等,顓雲,我找你有事。」

    「找我?」

    哥倆很意外,顓陽:「你確定沒喊錯人?」

    「自然,這事你別挨着,趕緊回家閉關。看你這模樣,又要突破了。」

    彭禹拉起顓雲的手腕,將顓陽扔下。

    顓陽:「……」

    顓雲給弟弟回了一個眼神,笑眯眯任彭禹拉走自己。

    半道上,彭禹說明自己要往四家走一遭。

    「原來如此,難怪你不敢讓顓陽跟。」

    那幾個伴讀死了,才輪到顓陽入宮。如果帶顓陽過去,人家怕不是還以為彭禹跑去耀武揚威呢。

    「其實,你帶我去也有些不合適。畢竟我是顓孫氏的人。」

    「但你比顓陽聰明,借你的智慧想一想。父皇讓我去那四家,所為何事?」

    打從彭禹穿越以來,就跟這四家人沒有交集。

    顓雲看到不遠處一個買花的小販,掙脫彭禹的手:「殿下稍等。」

    他過去買了一些祭拜用的花卉,又去旁邊店鋪弄了不少點心。然後才走回來:

    「陛下說了,讓你去祭拜。那你就去好好祭拜一番,其他事情不要多想。」

    「至於陛下的用意,重要嗎?」

    ……

    神盧氏,姓盧,以天馬為圖騰,原是祖皇御前的養馬官。後來為二代神皇駕馭大輅,從而一步步壯大。

    可以說,他們一家人是昆吾氏的心腹。數十年前,神皇更挑選盧家最傑出的孩子為六皇子伴讀。

    可在一場宮廷變故後,他們家的孩子失去消息。不論如何打探,天宮忌諱莫深。從此,盧家深入淺出,龜縮起來做人。

    但今天,昭王上門了。

    因為家主隨神皇入宮,幾位家老和夫人商量後,打開大門迎接。

    一開門,就見到一位風華正茂的少年郎。

    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他穿着淡雅素袍,手中提着花籃。在他身邊,還站着一位丰神雋永的美男子,僅比少年略遜一籌。

    老婦人雖然年過七百,可看到這一大一小的兩位美男子,亦不由失神片刻。

    「老婦率族人拜見昭王殿下。」

    「老太君快快請起。」彭禹提着花籃,親自過去扶住。

    他一臉親切,擺出營業笑容:「這次來,原就沒想着興師動眾。您開偏門即可。」

    話雖如此說,神盧氏大門開啟,他和顓雲還是大搖大擺進去了。

    當老婦人問及來意時,彭禹微微低頭,眼角有些泛紅:「這次來,是想借用貴府墓園,祭拜一位故人。」

    故人?

    老婦人心中一動,顫巍巍問:「殿下要祭拜小石榴?」

    「正是。」彭禹幽幽一嘆:「雖然孤私底下偷偷祭祀了幾次,但到底沒有父皇恩訊,行事不敢張揚。今天父皇恩典,總算許孤登門了。」


    假話,統統是假話。

    彭禹從來沒有見過盧丹,更別說祭拜。

    但登門來了,他不介意說一些「善意的謊言」。

    理由光明正大,老婦人自然不會阻攔。

    她親自帶領二人來到墓園。

    三千神脈世家的墓園各有傳統。有的墓園以樹木為碑,有的墓園以寶塔為室,而神盧氏和馬有關。他們的墓園按照等級,在墳塋周圍擺設天馬雕像。

    盧丹十三歲夭折,又死得不明不白,雖然是神盧氏嫡系,但也沒資格風光大葬。

    老婦人帶彭禹來到一個角落,看到小小墳頭邊上擺放的一座幼駒雕像。

    「按照族裏規矩,本來不能獨葬。但老身強求着老侯爺,給小石榴安排到了這裏。」

    小墳頭雖然不設碑,但周圍很乾淨,顯然是老婦人經常派人打掃的緣故。

    彭禹輕步走過去,撫摸小馬駒雕像,緩緩問:「孤聽說,他在家時養了一匹小馬,莫非這座雕像……」

    「對,就是按照那匹馬打造的。那匹馬後來也死了,就埋在這下頭。」

    彭禹神情悵然:「當然他還說,要帶孤一起騎馬,兩個人繞着金吾城揚鞭縱馬,好好肆意一番。可惜……」

    眼淚落下,看着老婦人心頭也漸漸酸楚起來。

    是啊,自己那個小孫子才幾歲,怎麼就好端端沒了?

    「殿下,您可知道……我那孫兒到底是為何事沒了?」

    「老婦人莫要問了,須知禍從口出。要是您知道了,反而會給神盧氏招災。這次孤來,也是得了父皇恩准,才敢登門。」

    將花擺好,又拿出點心一一排開。

    他自言自語:「當初你們幾個天天爭搶,倒也記不得你們誰愛吃什麼。所以,孤就把這幾種常見點心都拿來了。」

    這般做作至極的姿態,看得顓雲直翻白眼。

    拜託,點心是我準備的,路上隨便買的。你這姿態惡不噁心?

    但管用。

    至少對老婦人而言,昭王這片赤子之心,極大安撫她這些年對昆吾氏、對昭王的怨念。

    祭拜完畢,老婦人想要留着彭禹吃飯。

    彭禹連忙拒絕,搖頭道:「今天父皇難得開恩,讓我上門一趟。萬一他哪天又變卦了,那可如何是好?我要把其他幾家都走走。」

    彬彬有禮告辭,等從神盧氏宅邸走遠了,彭禹才長長舒了口氣。

    「殿下演技不錯。」

    「不是演技,是真的有些傷感。」彭禹側着臉,努力把「哀愁」掛在臉上,扮演一個憂鬱美少年。

    「到底他們也陪我好幾年,說不傷心怎麼可能。」

    「……」

    「以往我是真不敢上門,因為我至今都不知道,父皇到底為什麼殺人。」

    突然,他猛地轉身:「顓雲,你消息靈通。」

    少年眼中閃爍着希冀:「你知道當初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父皇一口氣殺了那麼多人?」

    看到少年的眼神,顓雲心臟悸動。

    但他努力告訴自己,演技,都是演技,不能當真,必須小心這小子。他跟我是一類人。

    但過了一會兒,顓雲還是溫吞吞道:「正如以前和殿下提及過的——巫蠱之術。」

    「貴妃娘娘擅用巫術,觸犯宮規。想來是神皇擔心她被老天后責罰,所以……」

    「但巫蠱之術的涉及,不應該是母妃的宮殿。為什麼孤身邊的人也統統殺了?」

    顓雲沉默。

    這也是他當年很不理解的地方。

    但後來,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所以,這個巫蠱之術牽扯到孤?」

    ……

    天宮,昆烈帶着家主們來到一座宮殿上香。

    肅穆莊嚴的神殿呈暗金色,牆壁、樑柱以及地磚上都有一幅幅畫。

    祖皇開朝、聖后定禮、仁皇鎮世、女帝破山……還有各個世家先祖的英雄事跡,一一記錄在此。

    這是承載大昆榮光的殿堂,三千神脈的源流。

    昆烈上香祭拜後,雲陽侯接過來,也跟着上香,然後第三人……

    就這樣,所有家主上香完畢。大方鼎內的香燭徹底插滿,裊裊煙火籠罩整座宮殿。

    「如今大昆看似光鮮,但卻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神皇的聲音緩緩響起,講述玄鳥宇宙廢墟以及上古荒劫之事。

    這些事,大多數世家家主都清楚。

    如今神皇再度重申,讓他們暗暗懷疑起來。

    雲陽侯暗忖:沒有那些界王,也沒有天宮臣子,所以他是要單獨跟我們聊聊?

    凌陽侯:陛下提及此事,莫非有什麼想法?

    陳家老祖心下警惕:這傢伙定不懷好意,一會兒要出台什麼新政策,務必阻攔。

    但神皇訴說大昆當下遭遇後,話鋒一轉,提及另一件事。

    「幾十年前,朕做了一件錯事,至今影響不斷。」

    雲陽侯挑起眉頭,作為大殿中少數可以坐着的家主,他第一時間明白神皇的意圖。

    「昔年貴妃行巫蠱之術,朕盛怒之下牽扯無辜,害得不少人含冤而死。」

    提及此事,神盧、天吳、東門、澹臺四家主同時抬頭,不敢相信地看向昆烈。

    神皇認錯?

    神皇竟然會認錯?

    其他家主也一片譁然。

    雖然那把刀當年沒有砍在他們身上,但切膚之痛也能共感一些。

    誰家的孩子不是寶?憑什麼神皇隨隨便便就弄死了?

    正面不敢理論,不敢質疑。可暗地裏,世家小動作不斷。

    而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彭禹穿越的中秋晚宴。

    「貴妃死的那一年,金吾城風雨飄搖。先是有人圖謀毒害朕,又有昆昊離宮出走。各世家精英折損……」

    提及世家精英的折損,在場家主們臉色都有些難看。

    昆烈當初反應激烈,直接拉起昆吾神王們反擊清算,狠狠削了世家們的勢力。那段時間,世家的白幡可是掛了三個月。

    雲陽侯心下冷笑:現在知道軟下來了?這算什麼,打一巴掌,給一顆棗?

    「歸根究底,是朕當年行事魯莽,想要幫貴妃遮掩。」

    聽到這,燃燈王忍不住了。

    「陛下,您的意思是?」

    「貴妃行巫蠱事,證據確鑿。礙於貴妃生前功績,且昭王德行昭彰,不可公之於眾。但此事到此為止,一切和此有關的事,就此作罷。」

    「當初受到牽連的無辜者,朕會進行追封。」

    人畢竟已經死了,神皇能做的僅此而已。

    但僅僅這個態度,直接讓神盧氏激動地跪下來謝恩。

    神盧氏,原本就是昆吾氏最堅定的追隨家族之一。但因為當年那件事,害得神盧氏龜縮起來,不敢再有所妄動。

    如今神皇肯服軟,哪怕僅僅是一個表面的態度,也足以讓家主老淚橫流。

    看到此情此景,昆烈心中也有些愧疚。

    這可是自己的心腹一脈啊。

    「盧卿,起來吧。說到底,是朕對不起你家。你那個侄兒着實可惜。回頭朕派人追封,給他掛一個五品的東宮少官。」

    東宮?

    眾人豎起耳朵。

    這什麼意思?六皇子的伴讀追封東宮少官,這是要開東宮的節奏?

    但神皇沒有細談,繼續談論巫蠱之術。又對其他三個世家進行安撫。

    末了,他再度重申:「巫蠱事件到此為止,與此有關的一切事,朕既往不咎,全篇揭過。」

    「朕希望從此以後,三千神脈一心同體,大昆神朝度過危機。」

    雲陽侯看到神皇袖子裏緊緊握住的拳頭。

    顯然,昆烈心情很不平靜。

    巫蠱事件引發中秋晚宴中毒,繼而出現昭王出宮,龍陰郡大戰。

    但還有一件事跟巫蠱事件直接相關——貴妃之死。

    貴妃到底怎麼死的?

    至今沒有一個合理的說法。

    神皇曾經把懷疑目光投到世家身上。

    會不會是那些世家為了給幾個孩子報復,暗中害死了貴妃?

    這個懷疑,進一步加劇昆吾氏和世家之間的裂痕。

    至今,神皇都沒放棄追查這件事。

    而暗裏的動靜,也讓世家們提心弔膽,擔心神皇再有什麼胡亂舉動。

    如今神皇蓋棺定論,自然也不能再追查貴妃死因。

    顯然,這是神皇的讓步。

    以此換取世家的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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