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道乾坤 第二百零五章夢中的答案（上）

    又是一夜，彭禹和顓雲重新回到靈皇宮。

    他們沒有去地宮，而是在優曇花海活動。

    彭禹隨手抓住一縷紅霞，閉目感應後，睜開眼道：「不對，不是這個。」

    又從旁邊紅霞中扯出一縷，結果還不是。

    「顓雲，別愣着，幫我收集記憶碎片，我要找到靈皇怎麼救治高陽王的。」

    「天心白玉蘭」無法使用，只是一件玉雕。

    不論彭禹、顓雲又或者其他人，誰都研究不出這件秘寶的用法。

    為此，彭禹只能繼續翻找靈皇記憶。

    但優曇花海的記憶碎片太多了，雜亂渾濁的紅霞承載靈皇八百年光陰，遠不是一時三刻能清理明白。

    接連吸收記憶，彭禹額頭冒汗，默默運轉乾坤一炁調息。

    顓雲看着他，再望着花海。盤腿坐下，掏出一個香爐：「按照你那種方法吸收記憶，效率太慢了。我用幻夢仙鼎把記憶煉化，你再進行吸收，排異會輕一些。」

    彭禹扭頭，看到顓雲身前的小金爐。

    巴掌大小的金爐外壁，鏤雕着好幾隻蝴蝶。紅霞湧入金爐，蝴蝶好似活了一樣，圍繞仙鼎翩翩起舞。

    經過一番煉化，裊裊白煙化作蝴蝶飄向彭禹。

    渾天罡氣自動護住，擋住蝴蝶靠近。

    「這是曉夢幻蝶。承載一個個夢境，每一個夢境就是一段靈皇記憶。你這樣吸收，效率高一點。不過你年紀太小，精神力不強，不能承受太多，還是要慢慢來。」

    彭禹抓住蝴蝶，坐下來閉上眼。

    白煙裹住彭禹，意識漸漸下沉，進入夢鄉……

    鏡宮，靈皇小時候的宮殿。

    彭禹察覺自己坐在鏡子前。感受此刻的靈皇形象，是少年，或者說未成年。

    「所以，是百歲之前嗎？」

    靈皇手中翻玩着一枚小金印，時不時在地上蓋一下。

    「空間烙印！」看到地板上一枚枚印記，彭禹暗暗驚訝：「這是靈皇自創『彌羅大手印』的記憶？」

    雖然彭禹把靈皇捧到榜樣的高度，但親眼看到靈皇創造彌羅大手印，一門絕學由無到有，還是忍不住震撼了。

    靈皇的彌羅大手印，理念和上古版本差異極大。開天印、靈寶印、太上印、陰陽印……

    「上古版本演化彌羅三十三天，最高成就是三十三天歸一。而靈皇版本，從開天印進行演化，是演化一個天地的運行。」

    從開天之始，到靈寶開道，然後是太上演法。這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理念。

    由簡到繁，最終三十三道手印又回歸一道開天印。一道手印，便是一方世界開闢，一座宇宙運轉。

    當然，即便是靈皇本人都沒能達到設想中的成就。

    但親身感悟靈皇創造彌羅大手印，還是讓彭禹受益匪淺。

    很快，這段記憶散去。夢境一暗，隨即又出現另一段記憶。

    依然和彌羅大手印有關。

    這次是靈皇和高陽王交手。

    高陽王施展拳法，靈皇以印訣相對。隨着一道開天印，層層疊疊空間布在高陽王周圍。驚雷乍起，世界開闢。但隨着一拳轟出，所有空間裂縫統統崩塌。

    「粉碎虛空，武道最常用的手段。」彭禹打起精神，體驗兩位大佬的戰鬥。

    此刻兩位大佬都很年輕，只有天罡、散仙層次，和彭禹、顓陽相類。所以，彭禹學習起來進度很快，就如同和顓陽切磋似得。

    二人打了幾百招，靈皇指尖划過高陽王衣服，將一道空間烙印打上。

    等二人分開兩丈後，靈皇突然激活烙印，瞬間出現在高陽王跟前，扯掉他衣襟上的毛球。

    少年發出歡快的笑聲：「小高哥哥，是我贏了！」

    「你這又是什麼招數？瞬間移動？」

    「差不多，是定點瞬移。我可以提前刻畫空間烙印，然後挪移到相應地點。」

    高陽王想了想，問道：「最遠可以多遠？」

    「沒有限制。如果我修為高了，哪怕你在西極，我在東海，也可以瞬間過去。」

    「那如果這種方式運用到軍事——」

    「會是一種很強大的手段。但是，你我可能嗎？」

    高陽王沉默。

    他那位舅母坐鎮天宮，豈會讓他們染指兵權。而且如果別人學到這種術，第一個倒霉的，就是自己二人吧？

    「來日方長，不急。阿玄，未來總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鏡宮。」

    看着這座狹窄的宮殿，高陽王鄭重許諾：「你的天地，不應該被局限在區區一座冷宮裏。」

    夢境再度破碎，接下來出現的夢境，已然是厲皇時代。

    彭禹看着左右，這是一座軍營大帳。「自己」坐在邊上喝茶，高陽王穿着長褲，赤裸的上半身纏滿繃帶。

    「以後注意點，我給你的乾坤扳指一定要天天帶着。不然，我可不能隨時趕到。」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扳指。」高陽王撓撓頭：「再給我弄一個乾坤烙印，這次直接用刺青弄身上。省得我哪天忘帶東西，沒辦法召喚。」

    「放心，已經在你身上留了。」

    「留了？」高陽王翻開衣服、繃帶檢查：「你弄哪了？手臂沒有，腿上也沒有，不會是腳下吧？難道是後背？」

    就在他打算拿鏡子看後面時，靈皇站起來。

    「留在哪裏不能告訴你。不過你可以放心，只要以後有危險——哪怕皇兄親自動手，我都有辦法瞬移過來。」

    提及厲皇。

    高陽王目光閃了閃：「你……你還沒下決定嗎？如果是你，絕對可以擊敗他。」

    「天宮無情，我覺得保留一點情分，還是不錯的。」

    高陽王還想說什麼，但靈皇已然瞬移回宮。

    就在彭禹認為，夢境會轉移到下一個時，這個夢境還在繼續。

    回到天宮，彭禹立刻感覺到，靈皇心境的變化。

    剛才和高陽王相見，故友重逢的喜悅充滿心田。但回到天宮，內心被烏雲遮蔽。

    冷冷望了一眼帝宮方向，靈皇向自己的住所走。

    就在半道，一道帝罡遙遙射來。

    感受到帝罡中的召喚御令，靈皇瞬移到帝宮門口，大步走進去。

    「拜見皇兄。」

    厲皇面前擺放一卷軍事地圖，他冷冰冰看着靈皇：「你去哪了？剛才宮人來報，你不在天宮。」

    「出去轉了一圈。」靈皇從容道：「去我的封地看了看。」

    「封地？」厲皇挑眉：「這你不用擔心。朕會派人為你打理，你只管享受每年的供奉即可。」

    彭禹感覺到靈皇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皇兄已經為我挑選封地。按照我們家的規矩，接下來，我不應該和兩位兄長一樣，前往封地為昆吾氏鎮守邊界嗎？」

    「不用。」

    彭禹感受到厲皇冰冷的視線，似乎在看犯人，不，是未來的敵人。

    「你留在天宮，哪也不許去。」

    「哪都不能去？皇兄該知道，我喜歡狩獵。每天都要去城外轉一圈。」

    「回頭讓人在天宮開闢御園，抓捕靈獸供你打獵就是。」

    「你要讀書，朕再給你建立一個書房。」

    「你要種地，回頭從靈苑鋤一批花，給你清出一塊地。」

    「缺什麼，可以找你皇嫂。」

    厲皇堵死靈皇所有路。總之，只有一點，絕對不能脫離厲皇的管轄。

    彭禹能感覺到靈皇的不愉快。

    也是，在女帝死後，好不容易喘口氣，得到一點自由。可厲皇登基沒幾年，又開始管制這個弟弟。

    雖然厲皇對弟弟很好，各種待遇都是神王中的獨一份。但以靈皇的敏感，能清楚感受到，皇兄對自己的感情越來越淡，提防越來越深。

    不過這一次，靈皇沒打算和厲皇爭執，乖乖謝恩後，轉身回返鏡宮。

    「等等……鏡宮狹小，你住着不舒服。朕的潛邸已經騰出來，回頭你住那裏。」

    「那是皇兄的潛邸，還是等着哪天改成東宮，讓侄子們住吧。」

    靈皇跨出大門，瞬間回到鏡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