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樹下,伊岳靜靜看着西沉的日頭。
「又過去一日。」
拿起酒葫蘆,苦湯大口大口往喉嚨灌。
一葫蘆酒下肚,太陽漸漸沉入西山。
「哎」
掂量着空酒壺,伊岳喃喃道:「今天就這麼混過去了,明天還要去打獵換酒。」
突然,他目光微閃,看到遠處披着最後一縷夕光緩步走來的青年。
「想不到,你現在的日子竟如此悽慘。」
李璟風負劍走來。
望着眼前頹靡的廢人,他說不出是什麼心情。
曾經伊岳何等意氣風發,帶着八百諸天的叛亂軍和大昆交戰。李璟風在舊世界,曾見過他幾次。
那時的伊岳縱然比不上十大神體的其他幾人,可也是年輕一輩有數的高手。當年李璟風見了他,都要尋思如何逃命。
看到李璟風,伊岳自嘲道:「兩輩子被人當做工具,換成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伊岳很慘。
舊世界因為天武真體之故,被顓陽斬殺一次。雖然被混元道界的人救走,但隨着大昆越發強勢,他的處境越發不妙。
他存在的意義,僅僅是牽絆顓陽不得圓滿神體。
那時候,他便常常思考。假如時間倒轉,自己還會走上這條路嗎?自己也是武道天驕,如果早早投入戰神殿,會不會得到戰神殿支持,乃至藉助昆吾氏和顓孫氏矛盾,早早邁入武聖層次?
然而「後悔藥」真的生效後,伊岳處境並沒得到緩解。
他恢復記憶比顓陽慢很多。但因為顓陽懶得尋他,倒讓伊岳有了一段時間的成長。只是老牌武聖都清楚伊岳的來歷,好幾位諸天陣營的武聖前往武商界,妄圖將伊岳收入門下。
並非為了培養弟子,而是為了「天武真體」。
然而神皇與雲陽侯率先對八百諸天開戰。戰火一起,伊岳和前世一般做了「反賊」。後來也跟前世軌跡差不多,他被世外仙家救走,充當針對顓陽的工具人。
在陰陽道天未曾回歸之際,伊岳得造化宗支持,修行倒也不慢。可雲仙兒回歸後,和造化教主協商的交易之一,便是造化宗放棄伊岳,而陰陽宗承認造化教主的仙道教尊地位。
很輕易的,伊岳被造化教主拋棄。
再後來,雲仙兒找到伊岳,給他一個活命機會。
「你把天武真體的本源斬出,本宮放你一馬,並助你長生成仙。」
伊岳那時被造化教主放棄,心中憋着一肚子火,哪肯受雲仙兒威脅。
他從陰陽道天殺出,在世外躲了好些年。
隨着雲仙兒權勢越來越大,伊岳無法再在世外躲避。而到大昆境內,他也要顧忌雲陽侯府的權勢,不敢在大昆腹地修行。
至於投靠戰神殿……因為在世外待得久,加上曾經反賊身份,戰神殿的聖人們不願收徒。甚至三千神脈都不敢和他有所接觸。
因為顓陽擺在那。
面對顓陽的大道之敵,沒有任何一個大昆世家敢收留。
兜兜轉轉,伊岳又回到八百諸天所化的幾處神州。在這些地方,昆吾集團影響力較弱,伊岳勉強得以苟活。
只是天武本源到底珍貴,本地武聖也有所垂涎。
不論是獻給雲陽侯府,亦或者自己煉化天武真體的本源,對他們都有好處。
所以現在的伊岳舉世皆敵。東躲xz的這些年,伊岳跟不少武聖戰鬥過,體內舊傷一大堆。
他清楚,自己已經走在末路上。無非是「早一日死,晚一日死」的區別。
「你是來殺我的?」
「正是。」
「你覺得,你的劍能殺了我?」
「總要試一試。」
青蓮綻放,方圓千里落入一座劍之仙境。在這座仙境內,迴蕩着數不盡的仙家劍意。
「你的劍道不同於武神,更似劍仙一脈?」
伊岳一眼看破李璟風道路。
「你不也一樣?」
「是啊,我也不願走新武神路。」
伊岳緩緩站起,武聖氣勢轟然爆發。
作為天武真體,他也有自己的驕傲。
縱使末路已經註定,但他不願意成為顓陽的擁躉,死活不肯修煉由顓陽倡導的武神體系。
赤氣沖霄,武道氣血生生在青蓮仙天開闢一座天武道宮。
「你這不是武學,是道法?這是景皇陛下的仙武術?」
「借鑑過,但不一樣。」
道宮融入伊岳體內,頓時化作萬丈巨神之相,伸手拍向天空凝結的三千劍蓮。
「青元手。」
本土一位名叫「青元」的武聖絕學。據說參考大昆「乾清朝元樓」。青元覆蓋手掌,有淨世滅界之能。
隨着手掌冒出青光,成千上萬道武道罡力迸發,一舉抹消空中的三千劍蓮。
「李璟風,你如果只有這點修為,今天殺不死我。」
忽然,寒光乍起,伊岳察覺一股殺意籠罩,果斷施展九宮秘術,化作九尊神人站立九宮之位。
「起來!」
九宮神人合力張開天壁。
轟隆
天空煌煌落下一道劍光,震宮神人當場斃命。
「天外飛仙之劍?」
「正是。」
青蓮仙天之外,李璟風倒提着青蓮劍。
伊岳不欲修煉武神大道,李璟風和顓陽關係也不好。同樣不喜歡承顓陽這份傳道之恩。
他固執地放棄顓陽的劍術,選擇以上古神劍宗道統,融合自家青蓮劍聖道統,走出獨屬於自己的劍仙之路。
凌吉子作為上古神劍宗的仙君,將李璟風視作同門,對他指點了不少。
加上青蓮劍聖昔年和靈皇論道,以及李青蓮本人從天外帶過來的劍仙術。還真讓李璟風走出一條和當世劍道完全不同的道路。
新世界的劍修,在顓陽打上神劍宮,為自己師徒奠基劍道正統後。劍修的修行便由顓陽劃定闡述。
鑄劍意、煉劍胎、締劍魂、開劍冢、立劍界、證劍皇。
昔年神劍老人妄圖把劍道從武學獨立出來的志向,如今已被顓陽完成。六重境界嚴絲合縫,只待劍聖突破,踏入皇極。
只是作為武神體系的開闢者之一,顓陽把自己創造的這條劍修之路納入武神體系內。
修煉罡力神通為內功,求劍刀槍斧為外功。
為劍修創造的證道法門,也能換成刀修、槍修乃至斧頭、盾牌,一切以兵器為主的武聖,都可修煉。
加上昆烈以武道神皇之名背書,他們師徒將劍道分裂的苗頭徹底掐滅。
天外青蓮展開,巍巍仙劍立於天道之上,籠罩一應紅塵眾生。
「這一劍,是破滅紅塵,斬斷眾生的道劍。」
李璟風畢身法力注於此劍,吃力地控制青蓮劍落下。
伊岳默默施展最強防禦神通。
天空浮現龍鳳龜麟四大神獸,合力托起一重證道之門。
當天外仙劍落下,證道之門迎了上去。
轟隆
超拔眾生的劍意轟開道門,斬碎九重道宮,在伊岳脖頸留下一道血痕。
摸着脖子上的鮮血,伊岳忽然笑了:「你這一劍,是給顓陽留的?」
武神大道結合人道而來,本就立足於紅塵。
超脫自在,非武道之意,更非顓陽的道。
李璟風煉就的這一道超拔之劍,專克天下一應墜入紅塵,不得超拔仙道之心的武神。
「正是。」
李璟風見這一劍無法取伊岳性命,神色有些失望。
「你這一劍連我都殺不死,對他更不行。」
伊岳仰天長嘯,一重重破碎道宮重新聚合。
道宮內,走出一尊天武尊者。
這是伊岳的證道身,效仿一應仙君,將自己未來的道果納入自身,再度形成巨神之相。
隆隆雷音轟鳴在劍界。
「那傢伙的昊天之神承應天道。你借天道之力御劍,對他毫髮無傷。唯有超脫天道,在天道之外斬斷紅塵,才有一絲勝算。看好了!」
伊岳全力攻擊,逼得李璟風見招拆招,不斷提升磨礪自己的劍術。
快,再快!
必須比他的攻擊更快!
每一招的壓力,每一招的破綻。
李璟風瘋狂出劍,讓自己的劍比伊岳的攻擊更快,修補一處又一處破綻。
「你想求死?」
「你來這裏,不就是殺我嗎?殺了我,用我這一半的天武本源,或許你有望擊敗那傢伙。」
天武本源?
李璟風目光閃爍,似乎明白了什麼。
彭禹為什麼讓自己殺伊岳。
他是讓自己獲取這份天武真體的本源?還是說……
……
「不行了,我真不行了。」
「這才幾輪啊,你這就撐不住了?好歹是武聖,硬氣點。來來來,繼續。」
「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你,有一個盤古世界的儲備。我的罡力神界真的撐不住,都快溢滿了。」
書房,玄黃蝴蝶冷眼看着屏風外,彭禹拿着珍饈強逼顓雷食用。
東海龍宮暫時安穩下來,顓雷卻過上難熬的苦日子。
彭禹不知哪裏來的興頭,突然開始進行烹飪實驗。而品嘗的對象,自然便是顓雷。
每天,彭禹都會準備一大堆美食珍饈,逼顓雷一一吃下。雖然這些靈膳可以增強神力罡勁,但整**迫食用,顓雷的三重罡界早已被靈力填滿。
眼下,顓雷真的吃不動了。
他捂着大肚子,艱難道:「你真要這麼來?我覺得,你就算不正面去天宮,把東西偷出來也好。」
「我是道德真仙,自然要按照規矩來。而我最擅長的,是庖廚。所以,通過廚藝取得優勝,再去拿戒指,這才是正途。」
「可我覺得,你現在的庖廚技藝,恐怕贏不了。」
「所以才要練習。」
彭禹再度燉好一鍋羹湯,十分溫柔地幫顓雷舀上。
「來,嘗嘗這份七禽羹。蘊含陰陽金木水火土七種先天法則,快接近『道膳』的水準吧?」
無奈之下,顓雷只得再吃一口。
突然,彭禹將湯匙扔下,把碗塞給顓雷,抬頭看向某處虛空。
慌忙接過勺碗,顓雷忙問:「怎麼了?難道龍宮又出兵了?」
「不是,只是一點小麻煩。」
彭禹在李璟風身上留着烙印。
方才,他察覺自己的烙印被強行激活,將李璟風傳送走。
「有人差點殺了他?」
彭禹目光穿透虛空,看向伊岳和李璟風的戰場。
谷醃
如今青蓮仙天毀滅,被無窮無盡的魔氣籠罩。伊岳在魔氣中掙扎,岌岌可危。
「魔君?」
彭禹目光森寒,看向出手的那位魔君。
然而察覺對方來歷後,彭禹殺意頓時消去。
「李璟風當年惹出來的孽債啊。」
出手之人是彭禹熟人趙朗。
趙妃嫣的弟弟。他仙魔雙修,如今出現在青蓮仙天的,正是他的魔道身。趁伊岳和李璟風大戰之際,趙朗出手偷襲,將二人一併打傷。
因為要剝奪伊岳身上的天武本源。趙朗手下留情,沒有下死手。可李璟風在舊世界當刺客時,曾得罪了趙家。
趙朗見了,下手便是斃命殺招。
若非彭禹的烙印被強行激活,李璟風怕是當場斃命。
彭禹嘆了口氣。
不好跟趙朗掰扯,只能以乾坤道炁庇護李璟風在時空亂流中安然脫出,回歸三界。
可看到李璟風降落的地點,彭禹頭更大了。
這小子到底是犯了哪路神煞?出門竟這般不順?
李璟風逃出一命,正巧落到天戈軍團的軍營,雲陽侯座前。
彭禹清楚李璟風的本來身份,哪裏敢讓他在雲陽侯眼前走一遭?
乾坤道炁連忙運轉,想要把李璟風拉走。
「哼,什麼人?」
一隻元氣大手拍下,直接打散彭禹的道炁。
彭禹臉色一變,怒瞪了顓雷一眼,直接激活戒指,換上無量大聖形態。
……
雲陽侯正在大營和幾位神將商量軍務。
突然察覺有人墜到大營,沒等細查,便感知到那一絲厭惡的氣息。
索性出手將彭禹攆走,雲陽侯親自出門。
看到昏迷不醒的李璟風,雲陽侯皺了皺眉。
「這小子……劍修,也罷,先帶下去給他療傷。」
「侯爺此人來歷不明,是不是應該先行審問?」
「那也要先療傷。這小子身上纏繞魔氣,怕不是哪路魔君出的手?」
雲陽侯隨手一指,太陽神力轟散魔氣。
「唔黑陽之力,趙朗嗎?」
聽聞是趙家人,幾位將軍不說話了。
雖然有顓陽和趙離的交情,但紫宸趙氏和雲陽侯府依舊不對路。
既然是趙家追殺的人,那就可以救。
彭禹察覺雲陽侯救人,臉色難看不已。
他想直接把人帶走,但這也是一個機會。如果能培養出些許感情,對李璟風反倒是件好事。
忍着對雲陽侯的厭惡,彭禹暫時沒有行動。
但想到雲陽侯,他心中惡氣難消,索性把火灑在顓雷身上,繼續給他餵食。
「三夫人,您真不能進去。」
「讓開!我要將將軍!」
門外傳來喧譁,彭禹頓時樂了。
「顓雷,你夫人來了。」
顓雷哼了兩下,坐起來,默默消化腹內的靈氣。
「你要不避一避?」
「早晚要見,不如就現在了。」
哐當
門被踹開,一位紅裙少婦闖了進來。
看到顓雷坐在榻上,而邊上有一少年,頓時她火冒三丈。
「將軍,聽人說您從外面帶來一個美人,不讓姐妹幾個見見嗎?」
這幾日,顓雷留宿書房,惹得府內女眷不快。
加上有人聽到書房那邊的說話聲,所以府內傳出風言風語。
說是將軍從外尋了一位美人藏在書房,每日紅袖添香,好不快活。
孫芍是個暴脾氣,被其他四人一挑撥,直接便沖了過來。
「將軍,您要給我們添姐妹。大可直接說,我們姐妹幾個也不能攔您。但您躲在書房,遲遲不入後院,這算什麼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幾個容不下妹妹。」
顓雷好懸一口氣沒上來,憋得臉頰彤紅。
彭禹忍着笑,輕咳一聲。
「夫人,您誤會了。」
「咦?」
聽到清亮的男聲,孫芍愣了愣。
看到彭禹轉過身來,孫芍心中怒火陡然散去,平添幾分好感。
好俊俏的少年。
不行不行。
隨後,孫芍壓下心中那一絲絲莫名好感,謹慎問?「你是何人?」
「在下只是一個剛剛入道的食仙。在東海尋覓食材時,被將軍偶然救下。承蒙將軍不棄,收我入帳下。這幾日,將軍助我修行,增長廚藝。」
廚藝?
看看四周,的確擺着一套套烹飪工具。
「將軍,您在書房讓人生活做飯?何不用廚房?」
「是我的意思。」彭禹做出一副羞澀的模樣,「我想試試自己的廚藝,到底能不能參見廚神賽。」
看到彭禹的面龐,聞着清幽的蘭香,孫芍火氣盡消。
和舊世界的萬聖會不同,新世界的萬聖會上,天下第一的頭銜獎勵可不僅僅是榮譽,更是天帝冊封的各類神職。
廚神、織神、車神、畫神、紙神……
各行各業,都會進行封神。
當然,讓彭禹在意的獎勵,是那枚乾坤戒指。
「能,當然能參加。」顓雷顧不得其他,眼下只想着將彭禹這個災星送走。再不走,自家後宅要不安寧了。
端看孫芍的模樣,怕不是再待下去,她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彭禹暗中踢了顓雷一腳,笑眯眯端起碗,走到孫芍跟前:
「夫人也可以嘗嘗。今日所作的飛龍鬥彩七禽羹。這是我用七種靈禽熬煮的玉羹,裏面擁有一份大道感悟。」
聞着香氣,孫芍默默拿起湯匙。
……
半個時辰後,孫芍和顓雷一起品鑑,各種讚賞誇讚的話不要錢的扔。
非但不針對彭禹,更滿心張羅彭禹上京參賽的事。
「你放心,你雖然來自世外。但既要參賽,相關文書戶籍,姐姐幫你準備。我父親便是一任郡守,可以幫你安排出身。接下來,你用東海軍廚師的名義。對了,你要先去灶神殿考核。有了一品靈廚的身份,才好去參賽。
「這幾日在我們家,就如同在自己家,卻什麼練習用的食材,跟我們說。將軍,您說呢?」
「嗯,嗯。」
顓雷見愛妾如此,也不好多說什麼。
「芍兒,你若是有事,先離開吧。別耽擱彭小弟練習廚藝。」
「書房這種地方,總歸不是練習的場所。還有,讓彭弟弟住在書房,哪有待客之道?我馬上去收拾客房。」
孫芍風火火來,風火火走。
望着她的背影,顓雷頓時頭大了。
他沒有立正室夫人,有五個妾室。但這五個妾室一個比一個嬌貴,都是世家貴女聯姻而來。
她們只要不惹出大事,顓雷也不好處置。
「行了,你故意弄這一出,逼得我給你正名。如今可好了,你有了正經身份。還是趕緊搬出去,別打擾我們一家子安寧。」
「怎麼算打擾了?沒聽你家夫人說?我可是漂亮的美人,被你請進來的。賞臉在你家住幾日,是你的福氣。」
顓雷翻白眼,但沒有反駁。
的確,這幾日受彭禹一日十餐的滋潤。他的武道境界開始鬆動,已經看到神霄九變第四層。
畢竟每日所食都是靈膳。甚至彭禹時不時,還能製作一份道膳出來,更是讓顓雷佔盡好處。
吃人嘴短,顓雷自也不好強行攆人。
「身份文書給你備好,你要參賽,我也不攔着。甚至幫你張羅食材,這還不行嗎?」
彭禹幽幽一嘆:「將軍提防心還是這麼重。我對你哥你弟,都沒這麼盡心過。他們都沒這福氣,享受我一日十餐的照顧。
「我對將軍可謂滿滿的誠意。」
「所以呢?」
顓雷油鹽不進。
他又不傻,平白對自己這麼好,能沒所求?
「那枚戒指,你也要幫我去搶。」
「我?」
顓雷飛快搖頭:「我能去爭什麼?」
「你參加天下第一武道大會,拿下『第一武神』的名銜。可以從寶庫挑選一件寶貝。我那戒指,是最佳選擇。如果我敗了,你去拿回來。」
顓雷撓頭,他怎麼覺得這件事聽起來挺耳熟的?
幾十年前,貌似顓陽就是這樣去戰神殿,幫這小子將彌羅印璽取回來的?
「爭奪武神,你不如去找顓陽。他的武藝如今在我之上。」
「他未必會下場。而且就算下場了,我也看好將軍你。」彭禹隨手掏出一大把錢,「如果顓陽下場,那麼你的賠率肯定會高。所以,到時候我全壓你。」
「你別,我真打不過顓陽。」
顓雷看到那些錢,自覺明白彭禹的小心思了。
把錢賭輸了,到時候賴到自己頭上,讓自己給他還債或者干其他事。順帶,還能去訛顓陽一筆,讓顓陽出錢把他的賭資補上。
這小子,一定是準備兩頭吃。
「打得過。你到時候肯定能贏。放心吧,如果你真覺得贏不了,我前一天跑去顓陽那邊,把他下藥,讓他不戰而敗。」
「這也太狠了吧?」
看着彭禹隨口就把顓陽給賣了,顓雷心中犯嘀咕。
這小子的熱乎勁,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倆才是至交好友,顓陽才是那個買一送一的附帶。
但是,我跟你真不熟啊。你這麼體貼熱乎,幫我謀劃勝利,到底求什麼啊?
「顓陽跟你那麼親近,你捨得坑他?」
「有什麼捨不得的,我倆又沒啥關係。新世界後,我出宮離開,跟他就沒見過面。如今只是陌生人。反觀將軍,咱倆這幾日可是同吃同住,多親近啊。」
玄黃道君在屏風後頭翻白眼:同吃同住?我跟你一起在玄黃境住了十幾年,也沒見你給我做一頓飯啊。
顓雷苦苦思索,不理會彭禹在邊上的絮叨。
過了許久,他回過味來:「我總覺得,你之所以留在我這,怕不就是為了攛掇我去揍顓陽一頓吧?」
因為擔心我打不過,所以每天十頓給我補營養。
「怎麼會,我幹嘛攛掇你們兄弟打架?我是這么小氣的人嗎?」
彭禹臉上掛着笑容。
我對你家,最恨的人可是你爹。真要算計,肯定是鼓搗你們去弄你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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