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道乾坤 第六百零六章穀神不死，是謂玄牝

    春去秋來，轉眼又是一年。

    顓陽解決洛門關危機，又去了一趟紫宸趙家安撫魔道。之後帶着蕭暮妘和趙離來到天火關青蓮墓。

    恰逢異象，數不盡的飛禽走獸在天地間肆虐。

    「這是」

    蕭暮妘身子一沉，體內陰陽之氣不受控制，陽火猛漲。

    「乾坤紊亂，五大重劫。」

    顓陽開啟飛艇的自動駕駛模式，跳到飛艇前端，觀察周遭變故。

    空中飛舞的雌鳥長出雄鳥的器官以及華麗的羽毛。雄鳥多出相應的生蛋功能，在漫天亂叫的鳥鳴中，一顆顆鳥蛋如暴雨墜落。

    啪嗒啪嗒

    不少鳥蛋砸向三人所在，顓陽趕緊升起罡氣屏障。

    地面上，虎豹豺狼也是如此。性別互轉，並開始瘋狂交配。就連地下的蟲蛇之流也在地表活躍。

    數不盡的蛇類糾纏在一起，一個個巨大的球體橫衝直撞。螳螂、蜘蛛等一邊交配一邊瘋狂廝殺。

    變化最大的，當屬螞蟻。乾坤道炁刺激下，蟻群中的雄蟻紛紛進化為蟻后，而蟻后更長出雄**官，可以自我繁殖。於是，蟻群開始一場場殺戮。蟻后不再需要雄蟻進行繁殖，而進化後的雄蟻則想要殺死蟻后，獲取蟻群的控制權。

    顓陽看了一會兒，轉頭道：「怕是那傢伙開始渡劫，我們」

    他看到飛艇內，趙離和蕭暮妘神情不對。

    新世界中，趙離因為某些緣故，依舊被迫男扮女裝。但現在，趙離感覺自己體內的乾坤二氣失去平衡，自己開始向真正的女性轉化。

    顧不得理會顓陽，趙離施展土遁之術逃離這片地界。

    很快，蕭暮妘也施展瞬移之術匆匆離開。

    「……」

    顓陽搖搖頭，索性獨自前往青蓮墓。

    當日造化教主將彭禹二人困入白玉宮，青蓮墓壓在其上作為鎮石，乾五戒仍在墓內，彭禹未能得手。

    顓陽轉了一圈，將乾五戒拿在手中把玩。

    他哭笑不得：「算上這枚，我手頭已經湊了兩枚。難不成，我跟乾坤宗這麼有緣？」

    隨手扔回原處，顓陽繼續在墓內走動。

    他能感覺到乾坤道炁自下上涌，但青蓮墓已經到盡頭。

    「難道，青蓮墓下還有東西？」

    ……

    造化白玉宮。

    李璟風被彭禹從「小天地」攆出來，以免打擾彭禹渡劫。

    少年目不轉睛，望着眼前立起的竹竿。

    這是彭禹給他留下的功課一劍之內，將竹子均勻劈成頭髮絲細的竹絲。

    李璟風握着腰間劍柄，全神貫注盯着竹竿。

    叮

    劍出，寒光起。

    隨着寒光沒落，竹竿毫無變化。

    直到一陣風吹過，一根根竹絲隨風散開。

    走上去，李璟風檢查自己的成果。

    「還是不行，不夠均勻。」

    他嘆了口氣，正要去拿另一根竹子。

    一股恐怖的氣息從白玉宮深處涌動。

    「這是」

    看着小天地所在的核心區域，在那股氣息勾動下，李璟風本能冒出一種念頭，想要衝進去吸收那股本源之力。

    「乾坤元胎？」

    莫名的，李璟風想到這個詞。

    慾念熾烈，他趕緊盤膝打坐，以劍心之術壓制雜念。

    萬念縈繞間，舊世界中的一幕幕在腦海閃現。

    轟

    一朵青色劍蓮在識海冉冉升起。

    受彭禹的乾坤道炁刺激，李璟風的記憶終於恢復。

    「青蓮墓，昆昊……」

    想到自己和「昆昊」困在白玉宮內，李璟風心情十分微妙。

    他……他竟然成了自己在新世界的劍道師傅？

    但下一刻，李璟風撲面而來的道炁逼迫，不得不再往白玉宮外圍後退。

    「他的道炁影響比當年強這麼多嗎？」

    乾坤信香的影響下，李璟風身體都差點開始陰陽轉化了。

    李璟風趕緊查看自己下身，方才暗暗鬆了口氣。

    ……

    顓陽在青蓮墓待了半天，沒找到彭禹在此行動的痕跡。

    「難道我想多了？但五大重劫開始，說明他的確在這裏。莫不是在附近什麼地方修行，還沒來得及進入青蓮墓？」

    就在這時，他接到蕭暮妘傳訊，趕緊走出青蓮墓。

    天空蕩漾七彩祥雲，龍鳳龜麟等祥瑞之相在空中躍動。

    並非彭禹的世界晉升，而是陰陽道天重新歸來。

    「顓陽，仙兒回來了，」蕭暮妘道，「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看着下方詭異而混亂的乾坤力場，顓陽不假思索：「先去找仙兒，他這邊沒什麼大問題。」

    再度駕馭飛艇，三人趕往天空。

    祥雲深處，時空裂縫緩緩張開，陰陽道天正一點點回歸。

    除卻顓陽等人外，不少仙人、武者趕到附近。

    但陰陽道天自帶先天防禦陣法，他們無法靠近，只能默默觀看道天一步步融入天地，化作一處高懸清霄的道天仙境。

    因新世界開闢的源能之一，就是陰陽道天中的鴻蒙元胎。所以陰陽道天融入新世界，冥冥之中有創世功德降臨，照耀仙天越發神聖。

    顓陽回想昔年，雲仙兒被其母的道骨包裹，送入天盪山。再看如今一整座仙天回來，不禁感慨萬千。

    忽然，仙樂自西方響起，一群天女擁簇着鳳輦降臨。

    「天地無極，混元道玄。奉太上自然造化教主之命，請陰陽聖女前來世外，登仙籍，授道籙，統率陰陽一道。」

    看到鳳輦上的聖女元蘭，顓陽一聲冷哼，右手衝着那邊打去一拳。

    霸道剛烈的神陽之力化作一輪紅日砸過去。

    元蘭輕拍扶手，造化之氣凝成一朵青蓮，迎上顓陽的紅日。

    烈日撞碎青蓮，又向鳳輦飛出一段距離。在即將靠近元蘭時，神陽之力歇止。

    短暫試探一招，顓陽倍感意外：這丫頭的功力比舊世界時紮實了許多。而造化道體的本源純度，也比原來高了。

    元蘭接下顓陽一招，同樣驚嘆於他的天賦。

    「新世界中，我們強行保護了那半個天武真體，讓他本源不全。可就是這種情況下，他的武道真身之強橫，還在我的造化玄陰體之上。師尊沒有說錯，如今的十大神體各有機遇，一個個都想着超越曾經，觸摸更高境界。」

    「聖女，你不在西方好好修煉你的造化仙法，來陰陽道天做什麼？」

    「剛才說的很清楚。我來迎接陰陽帝女前往世外。倒是世子，你不好好在思母宮替昭王守靈，跑來此地鬧什麼。你一個武者，幹嘛插手我們仙道之事？」

    「我只是來此迎接一位故友。倒是你，主人家不歡迎，還是早些走吧。」

    顓陽跳到空中，一步步走向元蘭。隨着他的步伐，天空響徹一聲聲驚雷，昊天玉皇神相在他身後徐徐升起。

    武道意志！

    元蘭心中凜然。

    這是近日來，武道研究出來一種特殊手段。通過武神神性影響天地法則，讓仙人無法利用天地之力對抗武神。

    「造化仙天。」

    元蘭雙手合十，青霞以鳳輦為中心，迴蕩在方圓十里。

    瓊山仙境，彩雲漫天。

    這是元蘭修煉的仙家道境。凡道境仙光渲染之地，便是她的領域。

    元蘭匆忙帶着諸天女遁入瓊華仙境。

    「世子，可敢進來一戰？」

    「有何不敢？」

    顓陽伸手一招，飛艇飛出一口神劍。

    「劍名玉霄，我師所賜。聖女，請賜教」

    劍光沖霄萬丈，一道又一道劍氣在天空展開。

    金木水火、風雷雲雨、川河社稷……天地萬象化作一柄柄劍，成為顓陽的武器。

    「萬劍之界，萬法之墓。」

    趙離看着熟悉的這一幕，依舊發出感嘆。

    不久之前，顓陽帶着玉霄劍前往萬魔大會。一人一劍挑翻魔道年輕一輩所有人，甚至兩位魔主下場，都被顓陽以劍所傷。

    顓陽的「萬劍界墓」，既保留舊世界中的劍道領悟，也擁有他和昆烈研究的新世界劍道，甚至夾雜着一絲劍梵帝的「梵心劍道」妙諦。

    蕭暮妘：「能在萬劍界墓下存活的，唯有仙君武聖之流。元蘭聖女這次，怕是要折一尊道體，死上一次了。」

    ……

    青蓮墓。

    元玉奉造化教主之命，前來觀察彭禹的狀況。

    當看到數不盡的飛禽走獸屍體散落大地，元玉暗暗心驚。

    「昆昊的乾坤重劫比舊世界時，強了那麼多嗎？不，等等，他不會是打算從一開始，就煉製一座獨立於天道之外的世界吧？」

    舊世界中，彭禹的本命乾坤界從依附於大昆天地，一點點成長獨立。但眼下彭禹被困白玉宮，這白玉宮反而幫他屏蔽了天道法則。

    在這種情況下，彭禹以自身法力鑄造的乾坤界。非但沒有和新世界天道取得聯繫，反而成為天道異端，是天地間的最大異類。

    天道不降臨天罰滅其道果，便是因為白玉宮屏蔽之故。

    「這傢伙，他要是哪天從造化白玉宮出來，怕不是直接天雷轟頂？」

    元玉搖搖頭，出手催動造化之氣，將死去的飛禽走獸一一復活。

    「幫你削減一些業力，免得劫數太重。」

    舊世界中，元玉和彭禹關係不錯。雖然因為造化教主的緣故，他們並非一路人。但元玉清楚，造化教主對彭禹並無殺心。

    造化教主目前最大的期望，是新世界紮根混沌，真正化為一方獨立宇宙。在此之前，一切矛盾都可以忍。

    元玉在附近轉了轉，突然響起玄黃大道君來時的囑咐。

    他潛入青蓮墓，找到顓陽扔下的乾五戒。

    「這就是大道君提及的戒指。如果……」

    乾五戒內自帶一件乾坤至寶無間神披。

    「我只是拿出來看看，回頭再還給他。」

    元玉嘀咕着，將戒指拿在手中。

    看着戒指的材料，元玉暗暗思量。

    「如果可以，我自己是不是可以再打造一套乾坤戒出來？這才是我造化仙人的手段。」

    他無意搶奪戒指，只是希望趁彭禹沒有出來時，暫時拿着研究一番。

    收走戒指後，他還留下一封書信，邀請彭禹前往世外做客。

    走出青蓮墓，忽然看到天空驚霄的劍氣。

    「姐姐」

    元玉慌忙趕往瓊華仙境。

    只見仙境前庭崩塌，一道劍氣將仙境劈出一道巨大的豁口。

    顓陽殺入瓊華仙境，一尊尊神靈從他的玉皇界顯現，鎮壓瓊華仙境內的真人神將。

    元玉到來，連忙出手修復仙境。

    「世子，休要欺辱家姐！」

    元蘭手持一把元陽玉尺，朵朵金蓮在身邊撒開，轉眼編織成大網攏住玉皇諸神。

    火光驀然亮起，玉皇諸神死於元陽神火。

    「造化元陽體。元玉？來得好，前番你偷偷跑來洛門關救走伊岳，本公子還沒找你算賬呢！」

    顓陽手捏劍訣輕輕一抖，劍如蛟龍轉身撲向元玉。

    另一側，元蘭得到喘息之機，連忙取出一面旗幡。

    銀色的光輝灑滿道境，皎潔的月光冉冉升起。

    「弟弟，隨我聯手。」

    元蘭姐弟得造化教主指點，分別以陰陽着手，參悟造化之理。而二人聯手再演造化道體，其威能堪比混元聖體。

    銀月當空，一條大蛇縱橫雲端，將元蘭托起。

    而另一端，元玉將玉尺橫在胸前，亦有一道金陽騰起，神龍環繞大日，光輝奪目。

    「那傢伙的陽龍陰蛇法？也是，你們一起在道界修行，自然能學得他的手段。」

    顓陽收起劍，正要召喚自己的神槍時，陰陽道天爆發七彩霞光，一隻玉手從道天探出，拍碎元蘭頭頂的銀月。

    「有趣，造化分陰陽。你們姐弟在這方幻界，竟妄想從陰陽之中各自走出一條造化大道？」

    熟悉的聲音響起，顓陽咧嘴樂了：「你可算出來了，怎麼，這倆你我一人一個？」

    「都交給我也無不可。」

    「還是分我一個吧。」

    顓陽再度出劍，迎上元玉。

    姐弟倆的合擊之術被打斷，無奈之下只能各自出手。

    元蘭展開玄陰旗幡，掃開道天周圍的祥光霞雲。

    「教主有命，請帝女前往世外修行。」

    「世外是自然要去的。不過」

    雲仙兒自道天飛出，迷天綾環繞在身，絢爛的霞光自動鋪滿穹空。

    天地冥冥之中傳來欣喜，顯然再度被玄牝仙體「魅惑」。

    不僅是天地，周圍的仙人、武者，甚至元蘭道境內的天女，都失去本我，沉迷在玄牝仙體的魅力下。

    「這丫頭的魅力比當年強多了。」

    顓陽在一瞬間的失神後，迅速恢復過來。

    跟不久前的那傢伙一樣。那傢伙的乾坤道炁也差點影響了我。不行，必須加快研究我的昊天玉皇道。不然，他們未來成長起來，我還不被他倆欺負死？

    顓陽一邊想，一邊看向雲仙兒。

    可就是這一看，他瞧出不對勁。

    「仙兒看起來……看起來比曾經的狀態要老不對，是大更顯得成熟？」

    如今顓陽才不過十幾歲，陰陽道天歸來比預想中早了許久。按理說，雲仙兒也應該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

    但如今出現在空中的，卻是一位風華絕代，身材高挑的絕世仙女。

    比元蘭、顓陽等人看起來都要年長。

    雲仙兒身後，有一座奇怪的神門。

    門上有龍鳳龜麟等四瑞，更有滾滾無窮的造化元精藏於門內。

    「你們姐弟以陰陽走出陰陽道，而我也從陰陽之中參悟造化。此為玄牝之門，天下造化之源。」

    隨着雲仙兒的話，門縫開啟一絲縫隙。

    溫柔宏大的氣息迸發，那是足以包容萬物，生育萬物的奇妙神性。

    「穀神。」

    西方，造化教主站起身，慎重看着雲仙兒身後的門。

    「此為玄牝之門，門後的那位存在，便是穀神嘍？」

    昆烈也從御座站起來，饒有興致看向雲仙兒。

    「這丫頭不簡單，竟然真被她悟出來了。」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

    雲仙兒借大道儀式之法，挖掘玄牝仙體的奧妙，最終參悟出「穀神」。

    穀神，生養之神，萬物母體。

    自陰陽而上，升華為萬物生化之母，大道孕育之源。

    這便是雲仙兒為陰陽宗尋找的第七境。

    和彭禹升華乾坤大道而成的盤古，有異曲同工之妙。

    雲仙兒一指點出。玄牝之門後的「穀神」也出現一絲波動。

    元蘭不明所以看着她。

    但下一刻，那博愛包容的母性之力瞬間迸發，化作無窮盡的毀滅神力。

    元蘭恍惚看到一位慈愛的道母化作凶厲的魔母，僅僅一指，不，僅僅一道目光，便讓她如受重創。

    不僅旗幡脫手，自身也被那股恐怕而神秘的大道之力鎮壓，造化仙力徹底封印。

    「回來吧！」

    造化教主迅速出手，將元蘭拉回來。

    雲仙兒看着造化教主出手，並未阻攔。

    她微笑着招走玄陰旗幡，以自身的法力重新祭煉。

    「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玄牝門後，造化母神之力灌入旗幡，無數枚陰陽仙文銘刻其中。

    「此為萬仙旗，此後為我召聚萬仙之物。」

    展開旗幡，萬道霞光籠罩天地，一尊尊仙人名諱出現於旗幡之上。

    但

    只有女性。

    「穀神，生化萬物，大道之母。故此界女仙，當以我為尊。」

    說罷，雲仙兒看向元玉。

    或者說，他手中的九天元陽尺。

    雲仙兒繼承陰陽十二天的氣數，在混元道界和大昆仙道之外獨樹一幟。舊世界中，她的父王是頂級的仙君，類比道君。故陰陽一脈保留一尊道君之位，雲仙兒在歸來後，直接便持有道君級別的氣運，只是法力尚未達到大仙君的層次。

    但從格位來講，她是等同造化教主、太極道君、雲嶺子等七大道君之外的第八位「道君」。

    看到元蘭姐弟倆的法寶，雲仙兒立刻明白造化教主的目的。

    「讓自己的這對弟子統率天下男女之仙？這個男仙之首，還是讓出來吧。」

    萬仙旗展開，朵朵青蓮蔓延向元玉。

    元玉匆忙扭身，化作清風逃走。

    「雲家姐姐。你要男仙之首的位置幹嘛？那傢伙還沒出關呢！再說了，除卻我之外，你先把寧大師兄和羅家那位解決了再說吧。」

    女仙之首，雲仙兒作為第八仙首當之無愧。縱然是章端天后都無法與她競爭。

    但是男仙嘛

    競爭者太多，縱然老一輩不下場，僅從年輕一輩。不遜色彭禹的，就有混元道體、元始道體外加半個造化元陽體。

    「正好，陰陽道天歸來。我要與造化教主商討仙道大勢，便往世外走一遭，求見大師兄，代『他』取了男仙之首的位置。」

    萬仙旗搖動，陰陽道天重新隱沒，雲仙兒化作仙風直接前往世外。

    「等等你就這麼一個人去？你就不怕」

    顓陽施展昊天神力，趕緊追上去。

    蕭暮妘和趙離看着他離開，面面相覷。

    「蕭家姐姐，無須理他。他和陰陽宗的帝女是故交，想必彼此之間有許多話要說。咱們還是回去等着吧。」

    蕭暮妘本也想追上去和雲仙兒敘舊。但想到趙離的身份不方便前往仙道之地，只得作罷。

    她扭過頭，似笑非笑道：「王妃所言甚是，咱們先行回去。日後再做計較。」

    提及「王妃」之稱，趙離神色一苦，但不好當眾反駁。

    神皇安撫趙家，其中一個條件便是讓趙離當了「昭王妃」。在沒有昭王親臨的情況下，顓陽充作王府使者，代昭王完成納采儀式。

    趙離本想稱病不出，趁機恢復男兒身。可因為趙家、魔道這些事耽擱，如今帝旨已下，更不得不被迫接受這個王妃的位置。

    「那個混蛋，我明明都告訴他。我是男兒身，他還是滿不在乎的，替表哥完成納采之禮。若表哥出關，第一件事就是打死他。」

    趙離清楚表哥的性格。

    若得知顓陽等人瞎胡鬧，他怕不是直接開擺，讓顓陽替他跟自己成親？那……那不是就完了？

    趙離哪知道，顓陽清楚彭禹的來歷。清楚彭禹根本不稀罕昭王的身份，也沒打算恢復這重身份。

    所以，才幹脆利落代替「昭王」行了納采之禮。這重身份僅僅是過度，讓紫宸趙家暫時安穩，將魔道招撫的權宜之計。

    不用等彭禹出關，回頭顓陽便會找個藉口，將這段婚事攪黃。甚至顓陽都不打算讓彭禹得知這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