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仙道大聖,跨入飛仙之境,是當今每一位仙道修士的夢想,王簡自然也不例外。
於是,他以龍血煉製一枚「追魂玉佩」,駕馭玉靈仙舫追蹤龍四公主下落。
這一追,便是三日,玉靈仙舫進入第五圍的巫山郡。
彭禹和王老坐在山河玉屏前,屏風投影南八郡山河景象,還有一條象徵他們旅程的紅線。
「殿下,咱們追蹤三日。前天龍宮餘孽在萊山郡和當地世家交手。昨天又被神朝的天瑜使者們伏擊。眼下,她應該已經遁入巫山郡。而巫山郡中,唯一讓她修養的地方就是雲池。」
龍四公主連番大戰,縱然有龍皇珠護身,自身精元精神損耗卻難以補充,需要水源充沛之地恢復龍力。
「咱們可以在雲池埋伏,用屠龍槍將其擊殺。」
「不急,我們先觀望。讓當地世家神脈出手,咱們靜觀其變。」
從萊山郡開始,四公主攜長生松子的消息便散佈出去。刻意放出風聲讓當地世家屠龍。而他們則默默觀望,等待龍四公主力竭。
王老:「再等?她當日施展血咒,折損一半精血。這兩次鬥法又加重傷勢,如今老頭子有把握。」
為了晉升飛仙境,王老比彭禹更加積極。
彭禹搖頭:「再等等。」
沒有人比彭禹更了解上古秘寶的奇效。自己的乾坤十戒只有兩枚,就能輕輕鬆鬆對戰天罡境。龍四公主持有上古龍珠,誰知道她有什麼底牌?
「還是讓本地人試探一番再說——」
「我受不了了!」外面,忽然傳出顓陽的喊叫聲。
彭禹、王老同時一驚,走出去查看。
顓陽站在船頭,江陵托着木盤一臉苦笑,承受小主子抱怨:「已經兩天了,我們一直吃烤蛇,你們不煩嗎?」
彭禹出宮時準備三日食物。但四個人分,哪裏夠吃?
從昨天開始,王老就讓江陵把蛇山收集的蛇屍拿出來,烤制蛇肉果腹。
但顓陽厭煩蛇類,勉強吃兩頓就算了,還真指望他天天吃嗎?
噗通——
顓陽往後一倒,好似乾癟的鹹魚躺在甲板。
「我想吃香雲肉卷、巧舌生花、雙邊望月、蟹黃餃子、烏龍吐珠……」
江陵為難道:「公子,咱們仙舫只有蛇肉。要不,你將就下。拿這充當『巧舌生花』?」
「屁——巧舌生花用牛舌頭,一片片切好的牛舌頭慢慢炙烤,然後配合肉餡疊成花瓣,再上籠屜去蒸。你這蛇肉算什麼巧舌?」
顓陽一臉嫌棄:「總之,我不吃了。」
彭禹看了他一眼。到底是十二歲的孩子。
「王老,咱們要不先找地方停一停,補充一下物資?」
王老若有所思,點頭道:「這樣吧。殿下跟江陵去外頭轉轉。隨便打幾頭野鹿、野牛。」
「成啊。」幾日憋在船上,彭禹也有些憋悶。加上自己築基有成,想要練練手,於是興沖沖拉江陵下船。
等二人離開,顓陽一個鯉魚打挺起來,急忙忙掏出一個玉瓶。
「王老快看看,這個能不能用?」
果然,這小子是裝的,他故意支開殿下。
王老接過玉瓶,裏面有一點點血液。
「殿下的?」王老驚奇問:「你什麼時候弄的?」
「別管我怎麼弄得,就問能不能用?」
「當然可以。」
難怪要支開殿下,原來是為檢查殿下的身體狀況?
二人進入船艙,王老掏出瓶瓶罐罐進行檢查。
「怎麼樣,怎麼樣?他的血脈有沒有恢復?」
那幾滴血液在透明器皿緩緩散開,王老對着日輝一照,血液露出瑩瑩點點的金輝。
「恢復了,已經有一點昆吾神脈的跡象。築基術好像有效果。」
昆吾神脈可追溯上古,血色赤紅,遇日呈金,見月映銀,十分奇妙。
「恢復多少?有三成嗎?」
「哪有那麼多,目前頂多半成。」
「半成?差距太大了吧?」顓陽小臉皺起:「他出生時,可是號稱神脈天體,血脈純度百分之九十九。」
「就算不能完全恢復,至少不能低於一般皇子的五到七成……唔……如果我們要活命,至少恢復三成。」
血脈純度百分之十,在昆吾神族中屬於旁支,而且是遠到不能再遠的那種。當今諸王及子女們的神脈,在三到五成,一些特例能達到七成。昆殷兄弟倆的神脈純度,在百分之五十。
神皇之子得國運庇護,祖靈眷顧,血脈純度下限為五成,正常情況佔六成到七成。
六皇子一出生就是完全體的昆吾真身,屬於千年一見的孤例。若非當時東宮有主,神皇都打算直接立六皇子為儲。
顓陽:「您手頭還有三分之一龍元,能不能……」
「沒用了。龍蛇築基只能用一次。再想幫殿下,需要其他方法。」
「比如長生松子?」
「那玩意殿下小時候天天吃,哪裏還有用?」猶豫下,王老提出一個猜測:「或許,那龍宮餘孽的龍皇如意珠可以試一試。」
「還有,老頭子研究了幾副藥方。但沒有藥奴,不敢直接對殿下使用。」
……
顓陽二人研究後,將一切實驗工具統統清理乾淨,等待彭禹、江陵歸來。
但他們回來,不僅帶回兩頭野鹿、三頭野牛,順帶江陵還抱着一個昏迷女人上船。
那是一個容貌艷麗的紅衣女子,好似一團驕陽烈火。
顓陽目光一冷,看向江陵:怎麼回事?
江陵飛快搖頭,眼神頻頻示意身邊的六殿下。
彭禹主動道:「路上救的,我和江陵在山中打獵,看到她跳崖,便救回來了。王老,幫她瞧瞧。「
王太醫站在原地不動,僅掃了一眼,便知曉女子情況。
「這丫頭為情所傷,憂思多慮,精神不足。跳崖自殺時受到寒風衝擊,昏迷不醒。沒大礙。給她一枚丹丸,睡一覺就好。」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這丫頭身上有點修為,而且仙武同修,看起來家中有點家底。」
那倒是,沒有家底的人也不可能修仙。
王老往窗外瞄了一眼:「這裏是南八郡的巫山郡,想來這丫頭是當地大家出身?唔……看她衣服上的燕鳥紋,應該是蕭氏。」
「玄鳥蕭氏?」顓陽:「嫡系?」
「不清楚,她體內神血有點稀,甚至幾乎感知不到。不對,她的法力還在,修為不凡,應該是嫡系。」王老心中一動:莫非這丫頭的玄鳥神脈消失了?
彭禹一本正經問:「確定不是找我們的追兵?」
「不可能。那群人如今還在上三郡打轉,怎麼可能想到我們來下五郡?」
……
「阿嚏——」孫政打了個噴嚏,和袁一凌坐在雲空樓船吹風。
「咱們換一條路吧?我覺得,咱們可能錯過了。三天了,咱們把整個素水郡搜了五六遍,還是沒見人。」
「等我的人回來再說。」袁一凌嚴肅道:「不能放過一丁點痕跡。」
「我覺得,咱們還是先去龍陰郡守着吧。那邊才是大頭。」
「可你不是說,那些殺手都在路上把守,也沒等到人嗎?」
沒錯,這幾天時間,天宮諸妃派遣人手圍堵龍陰郡。但等了好幾日,連六皇子影子都沒看到。
「是啊,大家都沒看到人。就連天后派遣的造化宗仙人也傻傻在蒼璇郡候着。」
六皇子到底去哪了?
如今上三郡布下天羅地網,卻仿佛打中棉花,根本用不上力。
……
仙舫,顓陽檢查女子:「既然她身體沒問題,還是早點送下船。這裏是玄鳥蕭氏的地方,也不用咱們操心。」
「她要自殺,說不定跟蕭氏有關,既然碰到了,何妨問一問?」
「殿下這麼閒?這種閒事也要管?蕭氏雖然沒落,可到底也是上古留存至今的神脈血裔,能不招惹儘量別招惹。」
「行了,我有分寸。」彭禹滿不在乎擺擺手,讓江陵抱着女子前往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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