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雲近南真是雲凡,
「我必打斷他的腿!
「可他如果不是呢?」
躺在一邊剛從昏迷中醒來的陽佟海一臉惆悵:
「那可是能把半步化神宰了的大齊國師啊,
「不是什麼野貓野狗,
「是大齊國師啊!
「要是我們真認錯了,
「一不小心惹怒了他,
「我們畢竟身處大齊境內……」
說着,
他將視線移向怯生生躲在眾人身後的,
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千幻峰峰主雲鴻志:
「雲師弟,
「你們雲家,
「出人才啊。」
「關、關我們雲家什麼事啊!
「我是蜀洲那邊的雲家,
「而且那一支的族人就剩我一個了好不好?」
生性靦腆的雲鴻志臉一紅,囁嚅道:
「他們是他們,
「我是我,
「別拿我跟那些妖孽比,
「我很自卑的。」
「……別開雲師弟玩笑了,師兄,他臉皮薄。」
林興朋挑了挑他的斗笠,
認真地說道:
「我覺得他應該不是雲凡,
「畢竟他可是有陸大有親自背書的,
「看他們相談甚歡的模樣,
「你們覺得,
「雲凡有那本事?」
「也是。」
陽佟海搖了搖頭:
「陸大有絕世凶人,
「能與其結交都不易,
「何況讓他如此恭敬?
「料想雲凡應該是沒有那個本事的,
「不論如何,
「將他當作真的大齊國師認真對待總不會錯,
「等五光散人回來再說……」
突然,
一名執事從赤煉峰大殿門口闖了進來。
「稟報掌門,
「那大齊國師,
「帶了好幾車禮物來。」
「嗯?什麼?禮物?」
莊龍驚坐起,
臉上罕見的帶了兩分靦腆:
「這大齊國師,
「真是客氣!
「來就來嘛,
「還帶什麼禮物?
「……他帶了什麼來?」
「布匹,
「棉麻娟絲各十匹,
「上等皮革各類十張,
「上等靈石、黃金各百斤,
「靈材人參等共百斤,
「寶玉瑪瑙翡翠等觀賞物共百斤,
「還……還有一枚齊人高的明珠,
「好像是七曜宗宗主張元珍藏的鎮國之寶……」
那執事取出一張禮單,
朝莊龍遞去。
「嘶!」
眾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被這份禮單的大氣給震懾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莊龍接過禮單,
激動得手都有些抖了:
「看來這位真是大齊國師無疑!」
他環顧左右,認真地說道:
「咱們,
「咱們終究還是有些怠慢了貴客啊!
「快,
「快扶我起來,
「我要親自接待這位國師!」
「等、等一下,
「掌門,
「我還未說完……」
那執事的臉色突然變得古怪:
「那位大齊國師指定這些禮物必須是送給那位新晉的七長老,
「其他人若想分享這些禮物,
「必須得經過七長老同意……」
「七長老?
「哪個七長老?
「公孫玉明?
「你什麼時候認識這位大齊國師的?」
莊龍納悶地朝一身紅袍的公孫玉明望去。
「什麼啊?
「掌門師兄你連我排第幾都忘啦?
「我是六長老啊?」
公孫玉明一臉鬱悶地說道。
「什麼?
「那七長老是誰?
「……雲凡?」
莊龍似想起了什麼,
皺着眉頭說道。
「掌門你又忘啦?
「雲凡畏罪潛逃,
「現在的七長老是雲凡的弟子安夏……」
公孫玉明似想到了什麼,
整個人突然愣住,
呆若木雞。
「雲凡的弟子……
「安夏?」
莊龍似乎一時間想不起來這號人物。
「就是那個因為資質高得驚人,
「被破格升任七長老的安夏啊,
「不過她生性孤僻,
「一般宗門無大事,
「不願出青雲峰,
「所以比雲師弟還少了些存在感。」
新任代掌門石華藏貼心地為莊龍解釋道。
「……我覺得我還是有存在感的……」
雲鴻志弱弱地說道。
「雲凡的弟子……雲凡的弟子……」
莊龍喃喃地念叨了一會,
突然臉上出現慍色:
「還說他不是雲凡!
「他不是雲凡,
「為什麼單單給安夏送禮!?」
「我也如此認為,
「我覺得這個勞什子大齊國師,
「根本就是雲凡偽裝的。」
石華藏摺扇掩面,
一雙丹鳳眼眯起了一個危險的弧度。
「你們兩個冷靜一點,
「如果他是雲凡,
「他怎麼會得陸大有如此恭敬?
「如果他是雲凡,
「他怎麼可能滅了張元?」
陽佟海拍了拍桌子,
焦急地說道:
「不要為宗門平白招惹強敵!」
「我覺得這些都可以解釋。」
石華藏冷哼一聲:
「陸大有自稱那勞什子詩聖,
「對詩詞極其熱愛,
「只是口味奇特,
「剛才雲近南念的那破詩你們聽了沒有?
「——遠看飛雲峰黑糊糊,上頭細來下頭粗,如把飛雲峰倒過來,下頭細來上頭粗——
「你們看陸大有那一臉驚為天人的表情,
「若他是雲凡,
「用這種歪詩獲得陸大有的尊敬很難麼?」
他頓了頓,又說道:
「至於殺張元,
「也可以解釋,
「或許張元就是陸大有與他的同伴一齊殺的?
「張元未必如傳聞中那麼強大,
「陸大有與他的同伴實力也不弱,
「可能性不低啊。」
「我認為這樣的看法有些牽強,
「我們還是穩重一些為妙……」
林興朋挑了挑鬥笠:
「那可是大齊國師啊……」
「大齊國師,
「一個實力強大,
「能手刃張元的強者,
「怎麼會給我們飛鶴宗一個剛凝脈不久的七長老送這麼貴重的禮!?
「這點你要如何解釋?」
莊龍怒視着林興朋說道。
「或許他是對安夏有意?」
林興朋分毫不讓。
「荒謬!可笑!
「如此強者,
「若鍾意一名凝脈修士,
「會親自送禮?」
「……我覺得……」
一時間,
莊龍、陽佟海、石華藏、林興朋就「雲近南是不是雲凡」分成了兩派,
吵得不可開交,
排第五第六的,
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雲鴻志、公孫玉明二人看着幾位師兄打口水仗,
不僅沒有抓緊時機離去,
甚至搬來了兩條板凳,
興致勃勃地觀望起來。
只可惜,
年紀尚輕的他們不懂得「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道理,
戰火很快就朝他們身上蔓延而來。
「雲師弟,
「同是姓雲的,
「你的看法呢?」
莊龍突然朝一副乖巧模樣坐在一旁的雲鴻志問道。
「我,
「這關我姓雲什麼事啊?」
雲鴻志一張臉漲得通紅:
「我棄權,
「不要問我!」
雲鴻志棄權,
逃離是非,
眾人朝一臉無辜的公孫玉明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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