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猛這個人,性子虛浮,還有些自我意識過剩,不愛聽指揮,只顧着自己的想法……
但最近他已有所改善,而且金丹期的修為,也是唐文廣手下不可多得的戰力,儘管還有些瑕疵,但卻算得上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痛失如此臂助,唐文廣該會何等失意?
張建猛此舉到底是為了什麼?竟然連自己的性命也顧不上了……
莫非是要用拼命的方式,給撤離的戰部拖延時間?
望了片刻,果然,圍攻一支戰部的那兩支戰部似乎由於後方隱患尚未消除,放棄了銜尾追殺的打算,反圍了回來,
一下子圍攻自己的戰部增加的兩支,張建猛圍着運輸隊左衝右突的敏捷身影一下子變得遲鈍起來,就好似落進了水中的鳥兒,飛不動、游不得。
年老一下子感到有些心痛和惋惜。
就算沒有張建猛斷後,那支戰部還是能有大部分可以逃生。
但張建猛這樣的金丹,如果折在這兒,損失可比那一小部分的戰部修士要慘重得多。
他望着張建猛逐漸被淹沒在妖海中,心中不由升起無盡的惆悵和悲痛。
就在這時,他眼角的餘光突然敏銳的察覺到了些不對勁。
他上了年紀後,有些走不動體修的路子,所以一直在法修的路子上鑽研,蠻修傳統的花草、御獸兩大派系中,他更偏向於花草的路子,
雖然沒鑽研出什麼門道來,但對花草術法也有了幾分敏銳的直覺。
他敏銳的感知到了一種有些熟悉的、不怎麼高端,但卻十分常見的花草術法的氣息。
他驚愕地朝被妖海埋住的張建猛所在的方向望去,忽然之間,仿佛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他瞠目結舌,幾乎忘記了呼吸。
唰!
那正晃悠的兩根白生生的腳丫子也飛快地落了地,朝那被圍住的張建猛衝去。
顯然,那不知名的妖族強者也已經發現了些不對勁。
——————
當年老被一個不知名的強者輕而易舉地擒住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張建猛覺得自己可能要完了。
妖族中,怎麼會藏着這樣的一名強者?
這樣的強者對付區區金丹的自己,對付區區一支一律規模的戰部,有什麼難度?
他們完了。
死定了。
他一度絕望過。
他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想放棄抵抗,安心等死。
但過了許久,那妖族的強者卻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靜靜地坐着,望着他們,仿佛在看着一群猴子打架。
或許是因所謂的什麼「強者的矜持」而沒有對他出手。
又或者是一種來自於強者層次的,傲慢和輕蔑。
不過,這樣的強者確實有傲慢和輕蔑的本錢,至少張建猛自認在這樣的強者面前,驕傲如他也不得不低下頭顱。
但這樣的傲慢,也讓他看到了一分翻盤的希望。
他的心思頓時活絡起來。
他一邊瘋狂地在群妖中左衝右突,恐怖的靈力不要命的朝四周傾瀉,在與這些戰部交手的間歇,連調息都顧不得,只顧着將懷中那小小的乾坤袋中藏着的東西,悄悄埋進土裏……
在取出最後一枚乾坤袋中的東西時,
那妖族不知名的強者終於動身,朝他沖了過來。
靜若處子,動如疾電!
一剎那的功夫,他就感覺自己的脖子被掐住,來自那強者的靈力倒涌,在那恐怖的靈力壓制前,他連半點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你在做什麼?」
那妖族的強者眯着眼睛,軟軟糯糯的聲音中卻藏着幾分冷厲。
「我……在……做什麼?」
張建猛咧了咧嘴,劇烈透支的靈力令他的身軀已經有些不堪重負,他一邊笑着,嘴角一邊滲着血,
他直視着身前的童姥,一字一頓,從牙齒間擠出幾分力氣,笑着說:
「你,你猜猜看?」
「你……」
童姥皺起了眉頭,如果不是因為雲凡在她身上施加的限制,這個討厭的傢伙早就被她一手捏死。
她隨手將這瘦小的蠻族扔到一邊,目光掃視着四周,目之所及,一切安詳和平靜。
但這平靜之下,這看似安靜的泥土中,似乎傳來了大片大片微弱的靈力波動。
她皺着眉頭,尋找着靈力波動的來源,重點關注着運輸車的位置,突然之間,她目光一凝,終於發現了端倪。
只見那一片聚集起來的運輸車下,不知何時出現了幾根看上去與周圍格格不入的雜草,在風中徐徐搖曳着。
這幾根雜草仿佛像是一個信號,在這幾根雜草現身的剎那,又有一大片雜草猛地從土中冒出,然後越長越高,迅猛地朝着運輸車上的靈石蔓延。
「這是……噬靈草?不對,好像有些不同……」
童姥愣了片刻,隨後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朝運輸車沖了過去。
守在運輸車旁邊的妖族也發現了這一情形,第一時間開始補救,用磕磕碰碰的人族火焰術法清除着這些直奔運輸車而去的靈草,但他們可憐的術法造詣和貧弱的修為並不能對這些雜草造成有效的威脅。
「閃開!」
童姥嬌叱一聲,也不顧這運輸車周圍還有妖,單手結了一個印指,一小團火焰便飛快地鋪開,朝那些雜草鋪去,
儘管童姥並不擅長這種火行術法,所以施展得有些瑕疵,但畢竟身為返虛境的修士,對靈力深厚的理解令這術法也頗有幾分靈性,沒過一會兒,便將所有的雜草吞食殆盡,餘下一地的草灰。
「解決了麼?」
童姥掃視着運輸車的四周。
這穩贏的局面,居然還差點被區區一個金丹弄出了么蛾子,這令她不由有些羞愧,
最主要還是這三年來,術法的更新疊代,令她對術法的認知變得有些遲鈍,以至於令這傢伙鑽了空子,
好在如今這變故應該算是解決了。
她鬆了口氣,正要迴轉身去,突然身形一頓,整個人猛地愣住。
只見運輸車中,那一袋袋裝滿了靈石的袋子裏鑽出了一根又一根粗大的雜草,一下子蔓延出來,從車窗、車門、門縫處湧出,將整座運輸車包裹,運輸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這些蔓延的雜草擠壓得有些扭曲變形。
童姥復又舉起了手,手中的一團火焰躍動着。
但她的眼神,卻有些遲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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