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這種情況,該如何預防?
「該如何預防?
「他們中毒之前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徵兆,
「白老煉丹師也說了,他們是突然遭遇了靈力異變產生的毒,
「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徹底的巧合,
「還要怎麼預防?
「那個白哈哈你看到沒?
「都差不多快沒氣了!
「你身為族長,居然不顧自己族人的死活麼?
「要我看來,重點在先想辦法解了他們的毒,
「而不是把這個虛無縹緲的事情找出來!」
「你說得倒輕巧,你要解毒,怎麼解?
「那麼多位煉丹師都束手無辭,
「至今連緩解這種毒都做不到,
「要是過幾天其他小隊也出現了同樣的問題怎麼辦?
「你可想清楚了,
「與入侵北蘆洲的中洲修士一戰,
「可是我白狼一族恢復二流血脈資格的關鍵!
「若是其他小隊也出現了這種狀況,
「你擔得起責嗎!?」
「我為什麼要擔責任?這種事明明就是虛無縹緲的……
「而且只要找到這種毒的解決之法,
「之後又出現了這種狀況又怎樣?
「有了解毒之法,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而且你說得不輕巧?
「這麼多位煉丹師都去事發之地查探過,
「還檢查過他們接觸過什麼人,
「還不是一無所獲?」
爭吵的二人是白狼一族的現任族長,以及大長老,
分別代表着這一大群妖族兩個不同的派系,
大長老站的是「解毒為重」派,
而族長則由於忌憚對自己最有威脅的大長老奪權的可能,
便針鋒相對地站了「預防為主」派。
之所以有派系之別的緣故,
實在是因為白狼一族的煉丹師數量實在太少,
而且事有輕重緩急,
集中資源專注於一個方向的鑽研更容易解決問題。
兩派之間吵得不可開交,
他們身後支持他們的大人物們也各自提出問題,
討論導致出現中毒事件的各種可能性。
場面溫和,背地裏卻暗藏玄機,
有政治上的博弈,也有個人層面的詆毀。
同一個族群,
卻有着無數的分支旁系,
最強大的幾支分支的分族長分別擔任白狼一族的族長和長老,
遇到大事時,這些族長、長老們也會各自帶着自己最得意的兩三名子女前來旁聽,
甚至直接參與,
以作為對這些子女處理家族事務的鍛煉。
看着族長一脈身後的幾個兒子,
青花詞眼神有些黯然。
以前的時候,白開心絕對是族長身後必定會出現的人物之一,
而且絕對是族長最看重的接班人。
不過自從那一次白開心第一次掌權,做出了錯誤的決策,
儘管僅僅只是沒有果斷站隊投靠新任妖皇一方,還是令那一方的權貴對白狼一族有所不滿,
以至於白狼一族倒退成了三流血脈,
白開心也失去了族長的重視,失去了少族長之位,
或許是因為心灰意冷的緣故,
族中有大事時,白開心也不常在族長身邊出現了。
這令青花詞十分難過。
不過想到自己已是別人的未婚妻,白開心過得好與不好確實不是自己應該關心的事情,
又有些惆悵起來。
忽然,妖群中突然有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
對屋外喊道:
「白開心,你來幹什麼?」
青花詞一愣,朝屋外望去。
便見那有些斯文、衣冠楚楚的白開心出現在門外,
似乎有些拘束。
「我、我來看看,來看看。」
白開心有些結巴地說道。
「怎麼?又想給我們做決策?呵,你害得白狼一族從二流血脈降成了三流血脈,還不夠麼?
「莫非還想讓白狼一族變成四流血脈不成?」
說話的是大長老一脈的分族長繼承人白傑,
由於本身就與族長一脈不對付的緣故,這白傑一直對白開心有所敵視,
此時更是靠對白開心的打壓間接影射族長的眼光和對繼承人的培養能力不強——這絕對是有大長老的暗中默許。
「我……不是……沒有……」
聽到白傑揭自己的傷口,白開心更是有些囁嚅的說不出話來。
望着白開心的樣子,青花詞更是心中一痛:
「白開心是我的兒子,他的少族長之位也是由我指定,
「他的失策已經得到了懲罰,
「他現在已經不是少族長,待遇也已經被完全剝奪,
「若是對他犯的錯還有所不滿,就和我談。」
族長冷哼一聲,望着大長老:
「或者,是你對我有所不滿?」
「……族長這是說的什麼話。」
大長老眯了眯眼睛,對白傑呵斥道:
「都讓你穩重一點,
「你這個樣子,往後如何接我的班?
「出去領罰。」
「是。」
白傑點頭,毫不拖泥帶水地走出了屋子。
屋中又展開了激烈的爭論,
但由於二者的理由都顯得相對貧瘠,
始終沒有爭出個所以然來。
白開心就站在族長一脈的最後方,
不單只是大長老一脈的族人對他天然的排擠,
就連族長一脈,他的親兄弟似乎也因為他有可能重新接任少族長之位的緣故,對他多有堤防,
所以每當他試圖鼓起勇氣開口,
就有人不耐煩地將他的話打斷,
自始至終,他都未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這一幕落在青花詞眼中,不由得對白開心越發地心疼。
這場爭論持續到了夜幕降臨,始終未能爭論出個所以然來,
於是各自散去,僅留下幾名狼衛兵把守此處。
這間小屋逐漸又變得冷清起來,
漆黑的夜色,在微弱的月光下,
數十名運輸隊成員靜靜躺在床上的身影,
就仿佛一具具排列整齊的屍體,
散發着無比詭異的氣氛。
青花詞輕輕嘆了一口氣,
感到有些疲憊。
不論是心理,或是身體,
都有一種難言的疲憊。
她強撐着不讓眼睛閉上,
她有一種感覺,只要閉上眼睛,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正當她在與疲憊奮力交戰時,
她已經有些渾濁的視線中,突然看到門口緩緩走進來一個令她有些熟悉的身影。
是白開心。
在她有些疑惑的目光注視下,白開心徑直朝她走了過來。
微弱的月光,將他的表情映照得陰晴不定。
「你……怎麼……回……」
她勉力張開朱唇,
試圖開口詢問,
卻看到白開心朝她眨了眨眼,
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青花詞便及時地住了口,
只睜着一張清澈的大眼睛,
靜靜地注視着這突然去而復返的斯文妖。
只見他有些謹慎地打量着四周,
打量了一會,發現別人的注意力並沒有在他身上多停留,
便不疾不徐地上前幾步走到了青花詞的床邊,
借着身體的掩護,小心翼翼地將一個冰涼涼的、似乎是小瓶形狀的物事塞到了青花詞的被褥中。
「此物可解萬毒,
「把它吃下去,可以解你的毒,
「切記不要給別人用,
「我只有這一份了……
「也不要告訴別人是我給你的藥,
「會給我惹麻煩的。」
他湊到青花詞耳邊,
輕柔而小聲地將這段話說完後,
輕嘆了一口氣,
乾脆利落地站起身,
沒有理會青花詞驚訝的眼神,
離開了屋子。
望着白開心離去的背影,青花詞眼中的疑惑越發沉重:
想了一會,青花詞忽然似恍然大悟般,眼中疑惑盡去:
想到這裏,青花詞臉頰微紅:
她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心中莫名的悸動,
緩緩取出被窩裏的瓷瓶,
發現那些負責巡邏、守衛的妖沒有留意到此處後,
悄悄旋開瓷瓶的塞子,
從中倒出一枚丹藥,
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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