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陸大有的這招,其實挺好用的。
至少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文殊真人一下子就被陸大有這無恥勁頭給鎮住了,好半天都沒能緩過神來。
不過他好歹也是仙人,稍微思索,便也猜到了陸大有的目的。
他打量了一會還在地上不停磕頭的陸大有,思索了片刻,開口問道:
「那個什麼……大齊國師,是你什麼人?」
「他是……他是……」
陸大有正要開口,但望着法河手中的琴,昔日裏童姥教導的一幕幕突然湧上了心頭。
「童姥大人,為什麼國師這麼厭惡你,卻不殺你?」
「笨,因為我對大齊國師有用啊。」
那時,大海高空兩千米的高度,陸大有和童姥望着那沖天而起的巨浪將雲凡友誼的小船淹沒,那一刻大仇得報,二人也感覺輕鬆愜意了許多。
「童姥大人,你背叛了大齊國師那麼多次,如果他只是想找到一個有用的人,為什麼仍舊還選你?」
「笨,因為我對大齊國師特別有用啊。」
那時,14攝氏度的冷風輕輕吹拂過童姥的裙擺,那一對雪白光滑的腳兒微微晃蕩着,仿佛在昭顯其主人的自得:
「當你的重要性足夠高,甚至無可取代的時候,哪怕你是那人的殺父仇人,那人也不會殺你。」
陸大有並不知道雲凡只能藉助「陰陽釘」操控妖物,基本無法擁有對人的控制能力,所以對童姥的話理解得有些片面。
但不妨礙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人只有足夠重要,才不會死。
想到這裏,他恍然大悟,這一刻,他宛若被鐵鍬撬開了天靈蓋,無窮的智慧與天地至理像崩漏一樣嘩啦啦地傾泄進了他的腦子裏。
「大齊國師是老子的兄弟!老子和他有過命的交情!」
陸大有像一個炫耀自己家裏有自行車的老實巴交的老鄉,一臉殷勤地說道:
「當初我和他一起去過北蘆洲,在妖族領地殺了個七進七出!那都是血與火的真真正正的戰鬥情誼!」
「……你兄弟?」
這回,文殊真人是真的驚了。
他已經百分之九十九確信了那佈下了【九曲黃河陣】的人就是幾位聖人之一的通天。
這胖子能跟一位聖人稱兄道弟?
哪怕只是這一世的兄弟……
這胖子前途無量啊!
就是不知真假,如果是真的,看着胖子一臉反骨之相,或許自己可以利用這胖子,給通天來個致命一擊……
若此事成了,日後自己上了封神榜,功勞不說位列前茅,至少也足夠奪目亮眼了吧?
「法河!」
他輕聲喚道:
「你覺得呢?」
「……」
法河愣了老半晌,猶豫了一會,搖了搖頭:
「老衲……老衲還真不知道……或許是真的吧。」
法河和雲凡、陸大有還真不熟。
畢竟這兩個傢伙住在中洲,而自己卻住在東封洲,誰知道他倆關係咋樣?
不過這兩個人平時稱兄道弟的,這個喊「陸老兄」,那個喊「雲兄弟」,三年前一起滅了張元,還一起打過蛇妖,要說一起去過北蘆洲在妖族殺個七進七出那還真有點可能。
而且這次回永州打飛鶴宗,陸大有也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了。
這要不是過命的交情,陸大有這性格惡劣的死胖子怎麼會跑永州來和飛鶴宗玩命?
但這兩個人怎麼就碰一塊去了?
法河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什麼叫或許?到底是真是假?」
文殊不耐煩了。
他覺得自己選的這個傢伙着實有點傻。
對這個傢伙能不能撐起自己「分一杯羹」的野心都沒那麼有信心了。
但自己已經在這個傢伙身上下了重注……
也只能將就着……
大不了不分那杯羹了,在封神榜上分到的本源應該勉強夠自己用……
「是真的……吧。」
法河咬了咬牙,朝陸大有那張一臉真誠的胖臉望去:
「是真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文殊內心掙扎了片刻,抱着賭一把的心理,對陸大有開口道:
「凡人,你可願皈依我門下?我賜你一場天大的造化!」
——————
公孫玉明帶着八支殘破的戰部,朝着紫雲城走去。
紫雲城是東南四大重鎮之一,負責養護大齊七星的預備役戰部,以便在戰局緊張的時候能及時支援戰場。
畢竟以一個停止生產的永州城,還不足以擔負太多的戰部,所以一部分壓力只能由周圍的城鎮來承受。
當然,紫雲城的預備役戰部沒能派上用場,現在紫雲城的用處,就是接納大齊七星被打殘後的戰部,稍作休整後,再將他們各自發回原地。
而公孫玉明就是負責帶着這八支戰部,回到紫雲城去。
當然,以一個元嬰修士負責這種基本沒什麼難度的任務,着實有些大材小用,所以公孫玉明其實還擔負着別的任務。
去紫雲城主持一切有關海獸取血、采骨的工作。
雲凡獲得了產生靈力的符文,靠無源靈力驅動的法寶也已經有了眉目,現在就差最基礎的資源——血液與骨骼的採集了。
如果說像石油、煤炭之類的燃料是現代科技的基礎,那么九洲科技的基礎,血液和骨骼將會佔據一個極其重要的位置。
這種重要的工作,需要一個修為強大、鎮得住場的人看着,雖然未必是必要的,但有一個這樣的人存在,能令人安心不少。
公孫玉明勉強夠得上這個位置,儘管公孫玉明似乎因愛人離世後被影響了道心,修為降到了金丹境界,但一個金丹境界的修士,擔任這種工作倒也算得上合適。
遠處的紫雲城已經遙遙在望,公孫玉明望着那未經受戰火的、巍峨的城池,幽幽一嘆。
「一點意思都沒有。」
他在路邊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朝將目光轉來的戰部戰將擺了擺手:
「累了,坐一會,這都快到紫雲城了,也遇不到什麼危險,我晚點再進城。」
那戰將微微點頭,沒再多言。
事實上就算他想多言也沒用,儘管公孫玉明如今和他一樣都是金丹,但公孫玉明可是大齊國師身邊的大紅人,可不是他能比的。
一行戰部漸行漸遠,公孫玉明靜靜地坐了半晌,突然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包裹,眼神有些複雜。
這包裹狹長,包得十分細緻,光是從外表上都能看得出,這是一柄長劍。
「師弟居然讓我把這件寶物送給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有什麼特殊麼?
「算了,我管這些幹什麼呢?隨他去,只要別影響到我花天酒地……
「唉,要是有個人管着我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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