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注視下,艾格隆稍加思索之後,念出了自己即興創作的詩篇。
隨着詩歌而湧現出的,是他發自內心的萬丈豪情。
相比於兩年前的自己,他已經擁有了很多東西,但是僅僅這點東西是滿足不了他的,他還要更多,而且相信自己一定做得到。
太陽幾乎全部隱沒到了山巒之下,原本金黃的陽光變成了血紅色,這些微弱的光芒落到了少年人的身上,仿佛像是圍繞在身邊的光環一眼。
艾格隆昂首眺望着蒼穹,器宇軒昂,一瞬間渾身散發出令人震懾的氣勢,
不過相比於上次,此時他的手上牽着夏露,倒讓他身上的煞氣被沖淡了不少。
矮小的夏露,因為船在微微搖晃,所以緊緊地抱着他的大腿維持平衡,同時她抬着頭,碧藍色的眼睛迷惑地看着這個少年人。
因為兩個人都有一頭金髮,所以此時此刻倒像是父女一樣了。
艾格隆的豪情慢慢地散發乾淨了,他回過神來,然後低頭看着夏露,越看越是喜歡。
「美麗的姑娘,你也是來為我祝賀的精靈之一嗎?」他笑着問,然後雙手把夏露托舉起來,讓她和自己一起看向遠方,「那就記住我的話吧,我們一起去征服一切!」
接着,他把夏露放了下來,然後帶着她一起回到了船艙里。
身為艾格隆的迷妹,特蕾莎自然是滿面崇拜地看着艾格隆。
「殿下,你果然沒讓我失望短短時間就即興創作了這樣的詩篇」一邊說,她一邊緊緊地擁抱住了自己的丈夫,「我太高興了謝謝你彌補了我的遺憾!」
她的眼睛裏滿是激動和興奮,可想而知,如果不是顧忌有很多人在場的話,她恐怕已經直接親吻上去了。
當然即使如此,艾格隆也已經有些尷尬了。
不過,看到平素矜持的特蕾莎居然為自己的創作而如此失態,艾格隆心裏也感覺美滋滋,有一種被人認可的快樂。
「特蕾莎,這下你可就沒話說了吧?」他輕輕地點了一下妻子的額頭,「我為了滿足你的任性可是拼了命了。」
接着,他又看向了在場的其他人,「你們覺得如何?」
作為另外一個迷妹,夏奈爾自然和特蕾莎一樣開心,而艾格妮絲則是撇了撇嘴,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但是卻沒有說出掃興的話來——看上去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了吧。
至於愛麗絲,那當然是滿口恭維了。
「完美的表現,陛下。作為上次的見證者,我很高興自己還能有再一次的機會,在幾乎同一地點見證您的創作,也正是您,讓那個故事得到了圓滿的終結我相信,時光會摧毀很多東西,但是您在這裏揮灑的才華,將會雋永不滅,永世流傳!」
雖說她這話說得比較肉麻,但是艾格隆和特蕾莎夫婦自然照單全收。
「能讓你們滿意就好了我倒是要謝謝你們呢,正因為同你們聚會,才激發了我的創作熱情。」艾格隆笑着回答,「所以,我是為你們而創作的,詩歌自然也是贈送給你們的。」
「是的,就應該雋永不滅,永世流傳!」特蕾莎則興奮地點了點頭,「不光是殿下的詩篇,今天的所有一切都應該被如實而且詳細地記錄下來,這樣才不辜負我們難得的聚會,您說對嗎?」
「我深感贊同。」愛麗絲連忙點了點頭。
「那這樣吧——」特蕾莎立刻做出了決定,「我回去之後就拿起畫筆,趁着記憶還沒有消褪把今天的場面都畫下來,而夫人,您就和夏奈爾一起,用文字記述下今天的詳細經過,我們每個人的表演,尤其是最後殿下創作的詩,您覺得怎樣?」
「這是我的榮幸,陛下。」愛麗絲自然滿口答應,「請相信我的記憶力吧,我一定會把今天的一切都如實地記錄下來的,我們所有的歡樂和喜悅,所有揮灑出的才情,都不會被遺漏。」
至於艾格妮絲,大家就心照不宣地漏過去了——畢竟她肯出席並且獻藝就已經夠給面子了,不能要求她更多。
就這樣,在太陽徹底告別人間的那一瞬間,今天的聚會也就此落幕。
和來時一樣,艾格隆用船篙耐心地把船劃回到了剛才上船的地方,然後帶着女士們一起次第走下了船。
回到陸地之後,他戀戀不捨地看了船和湖一眼。
今天果然很盡興——雖說比原計劃少了一個人,但是大家並沒有因此受到任何影響,或者說大家更加開心了。
這時候,安德烈等護衛人員也
划船回到了岸邊,然後按照預定的計劃,護送一行人乘坐馬車,趁着夜色趕回到了他們居住的農莊。
因為大家都有些疲憊,所以晚餐不用聚在一起吃了,各自回房間解決,艾格隆終於放下了夏露,然後帶着特蕾莎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一回來,特蕾莎就興致沖沖地抱住了丈夫。
「殿下!」一邊說,她一邊親了上去,「今天可真是太開心了!」
艾格隆理解為什麼特蕾莎這麼興奮——一方面,她就喜歡看到自己揮灑才華時的樣子;另一方面,她本來就是個喜歡浪漫的人,跟自己結婚以後,雖說體面尊榮樣樣不缺,但是都一直都離群索居,沒有多少樂子,此刻終於可以一抒胸臆,自然非常激動。
為了讓特蕾莎開心,艾格隆也熱烈地回應着,這對少年夫妻在房間裏忘我地親吻着,彼此傾瀉着激情。
漸漸地,特蕾莎雙目迷離滿面紅暈,顯然已經動情了。
「殿下」她一邊呼喚着丈夫,一邊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
雖說礙於矜持,她沒有主動求歡,但是從她的肢體語言裏,一切都已經盡在不言中了。
艾格隆知道自己如果不回應的話,後果一定會很慘烈,但是他想要故意調戲下特蕾莎。
「親愛的,你不是要畫畫嗎?趕緊開工吧。」
特蕾莎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滿面通紅地回答,「那種事情明天再做就好了我們先先」
先幹什麼,她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
自家老婆到底是什麼性格,艾格隆心裏自然也非常清楚,他知道再逗下去的話,真的要惹她生氣了,所以這時候也只能「捨身取義」。
很快,兩個人就徹底坦誠相見,在床單上黏在了一起,共同奔赴人間極樂。
在艾格隆的賣力表現下,特蕾莎很快就沉迷在了這無邊的快樂當中不能自已,平素的矜持也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喊得那是盪氣迴腸;而艾格隆自己,則相對來說還保持着一絲清明,沒有完全沉醉其中。
不是說特蕾莎不好,也不是不爽,而是兩個人結婚之後每天朝夕相對,艾格隆漸漸地對她的已經非常瞭然於心,不光熟門熟路地輕易就能帶着她進入狀態,甚至還有點「公事公辦」的意味。
也許是因為今天見證了艾格妮絲的表演、印象太過於深刻的緣故,看着身下微微眯着眼睛輕聲呼喚的特蕾莎,艾格隆不自覺地突然想到,如果是艾格妮絲的話,她該會是怎樣表現呢?
肯定不會如此順從的吧?也許她會反抗,會想要搶過主動權,甚至會對自己破口大罵。
嗯有意思!艾格隆遐想了一下,突然感覺勁頭更足了。
突然,他又感覺到了不對勁,畢竟在和妻子共赴巫山的時候居然還在想着別人,哪怕他自己也覺得這未免過於人渣了。
看來,重逢之後,艾格妮絲對他的觸動太大,以至於讓他的思維都有點受其牽制了。
這樣不好,他很不喜歡那種失控的感覺。
哪怕他想要得到艾格妮絲,那主動權也應該操之在手,怎麼能反而為其所困呢?這太不像是個王孫公子了,簡直在給皇室丟臉。
於是他連忙心虛地收回了思緒,集中精神來滿足興致大發的妻子。
狂風暴雨漸漸地變成了和風細雨,最後兩個人一起來到了至高的絕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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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艾格隆夫婦在探討人生真諦的時候,愛麗絲也帶着女兒一起回到了自己的臥室當中。
不過,相比於其樂融融的兩位陛下,她這裏要孤寂許多——因為她的丈夫,此刻還在床上酣睡。
愛麗絲收拾好東西、打發好女兒之後,來到了床邊,默默地看着丈夫。
雖說她表情平靜,但是從她湛藍的眼睛裏,有些止不住的失望。
這麼重要的活動,結果因為喝酒誤事,導致全程錯過,這是何等的失態對家庭,對女兒太不負責任了。
在她的注視下,埃德加睡眼惺忪,一臉幸福地沉睡着。看上去和往常一樣俊美。
那個浪漫多情的畫家曾經奪走了她的放心,直到今天他仍舊如此俊朗倜儻,可是他真的是一個稱職的丈夫和父親嗎?
愛麗絲不是個蠢人,相反聰明而又敏感,和枕邊人度過了這麼久的時光,她心裏當然也知道答案——可是很多時候,人們並不想要知道,更加不想要面對答案。
如果答案本身會帶來痛苦,人們的第一選擇就是迴避並且無視它,直到避無可避為止。
正當愛麗絲沉思的時候,一直沉睡的埃德加忽然有了動作。
他緩緩地扭動了一下身體,發出了意義不明的咕噥聲,接着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愛愛麗絲」看到熟悉的妻子,他頓時安下了心來。「天亮了嗎?」
愛麗絲看了看迷糊又緊張的丈夫,既無奈又愛憐地搖了搖頭。
「準確來說,天已經黑了。」
「什麼!」埃德加頓時大驚失色,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卻因為身體還沒有協調好所以又跌回到了床上,「今天不是要和陛下聚飲嗎?你們沒去嗎?」
「我們去了,而且已經回來了——」愛麗絲平靜地回答。
她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責備丈夫也沒有意義,再抱怨地話只會激化夫婦之間的矛盾,就算大吵一架也無濟於事,所以她可以讓自己的語氣里沒有呵責的成分。
但即使如此,這個回答仍舊讓埃德加嚇得魂不附體。
「上帝啊!」他痛苦地撫摸了一下額頭,「我怎麼會睡了這麼久?該死怎麼就喝了那麼多!」
他當然不會想到,陛下居然會讓自己的親衛隊長給他下藥,再加上酒醉斷片之後記憶力本來就很模糊,所以只是覺得是自己沒有控制住喝多了。
懊惱和慚愧讓他心煩意亂。
能夠被兩位陛下抽出時間親自招待,可謂是自家難得的殊榮,這麼重要的活動,自己居然會因為酒醉而缺席,何等不成體統!
「愛麗絲抱歉,我做了件大蠢事!」他大聲哀嘆。
他倒不是為自己可能會在兩位陛下面前失寵而擔心,因為他本來就不關心什麼前途和恩寵;但是為自己可能影響了父親而哀嘆,他不願意讓老父失望。
「現在抱怨這個也沒有意義了,你先恢復一下吧。」愛麗絲嘆了口氣,沒有抱怨,而是從旁邊拿了一杯水遞給了丈夫,「昏睡了一天,你應該已經餓了吧?快點起床吃點東西吧。」
「謝謝你,愛麗絲」埃德加連連道謝,然後喝了水。
接着,他總算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然後慢慢地走下了床穿好了衣服。
「那今天,是你帶着夏露一起去的嗎?」接着他問。
「是的。」愛麗絲原原本本地將今天的所有經過都講給了埃德加聽。
聽到妻子的敘述之後,埃德加總算放下了心來。
兩位陛下既然玩得很開心,那麼也就不會在意自己的缺席了。
而他心裏也很清楚——這也是愛麗絲努力為自己補救的。
在自己猝然以內酒醉而酣睡的時候,愛麗絲先是為自己找好了體面的藉口,躲過了『酒醉失態』的惡名;然後又拉着妹妹和女兒想盡辦法討好兩位陛下,在賓主盡歡的歡笑聲當中,自己的缺席也就無人在意了。
短時間內就處理好了這一切,真可謂是指揮若定,而且還能夠被眼光挑剔的兩位陛下認可才藝,何其難得!
爸爸幾次說過愛麗絲比自己厲害,看來是一點不錯。
如果她是自己的話,爸爸一定會欣慰到睡不着覺吧
一想到這裏,埃德加不免有些自慚形穢。
因為他知道自己背着妻子到底做了什麼,更因為知道,相比於流光溢彩的妻子,自己雖是金玉其外,但是內中靈魂的腐朽和頹敗,卻完全無法相提並論,甚至哪怕接觸一下這種光芒,都有一種靈魂在被灼燒的痛覺。
可即使知道如此,已經習慣了的生活方式也是難以改變的。
埃德加只能摁住了心中的懊惱和慚愧,再度向愛麗絲道謝。「愛麗絲,多虧了你你幫上大忙了!」
「何必道謝呢?」愛麗絲微笑着反問,「我們是在為我們的家庭,我們的女兒而努力,你一時失手,我出手補救不是應該的嗎?你若是愧疚,那之後不要再鬧出這種事就好了,埃德加這世上留給我們的機會不多,錯過一個尚可補救,要是錯過幾個,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你說得再對也沒有了!」埃德加重重點了點頭,「我必須要完成父親的交代!為了他,也為了我們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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