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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老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屋裏唯一站着的年輕人身上,聽着他滔滔不絕的話語。
說是年輕人,也三十歲附近了。
「這些都是那個石磊說出來的?你沒有給他加工吧?」書桌後的老者說到。
年輕人苦笑搖頭:「爸,我也是從小一路驕傲着過來的好不好?雖然沒有秦介那小子那麼張揚,但是家裏人也知道我曾經也被稱之為天才過。我至於去給別人添磚加瓦麼?」
兩位老人相視而笑。
「這就有幾分奇怪了,這裏頭雖然有不少事情有跡可循,但是也有些事情如果沒有足夠的消息來源,是不可能得出正確的判斷的。那個石磊究竟什麼來路,你有沒有調查過?」
坐在一旁的老者笑道:「老風,你別總把森林當孩子,要不是你一心要擠進信息通訊行業,森林也早就是聲名顯赫的商界新貴了。他今天能跑來跟你說這些事情,自然是對那個石磊已經有了充分的了解。」
風森林深以為然的點頭:「就是,還是邊叔了解我。我來不及調查石磊什麼,但是秦介早就找了些關係查了查。石磊的父親是潤揚的一個副市長,管城建的,排名比較靠後。以前是五機部下屬的527工廠的技術人員,老大學生,進廠就擔任了車間副主任。十幾年下來,倒是走的頗為順利,離開527的時候,已經是副廠長了,而且是排位第一的。調到潤揚,上調了半級,坐在了這個副市長的位置上。但是沒有任何大的動作,基本上就是一個技術官員,背後似乎並沒有什麼背景。」
聽到這些,風森林的父親風炳菘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對於秦介調查得來的資料,他還是很信得過的。
倒是那位被風森林稱之為邊叔的老者,聽到這話倒是一愣,隨即開口問道:「潤揚的副市長?是不是叫石為先?」
風森林點了點頭:「好像是,這名字有點兒特殊,我記住了的。」
邊叔笑了,手指輕輕的在桌面上叩響:「呵呵,石為先的兒子……這就難怪了……」
風炳菘和風森林這父子倆幾乎同時問到:「邊叔(老邊),什麼情況?」
邊叔笑道:「潤揚前些天發生了件事兒,仲後公園那邊在建造一個遊樂場,但是出現了山體坍塌的事故,死了幾個人,營救過程中,還發生了第二次的爆炸……」
邊叔大致的把石磊親歷過的那起事故跟風家父子說了一遍,和石磊經歷的事實稍有出入,畢竟消息傳到省里已經有些走樣了,加上一些信息的不對等。對於這件事,恐怕唯有石磊才有全部的發言權。
「一個小小的排在最末的副市長,居然就敢對這種把市里一二把手全部牽連進去的事情一管到底,他背後不可能沒有背景吧?」風炳菘聽完之後,眉頭緊皺,手指也開始輕輕的叩擊桌面。黃花梨的桌面在他的手指輕叩之下,發出好聽的橐橐之聲。
這話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在徵詢邊叔的意見。
「爸,您能不能別那麼商人啊?」風森林忍不住嘟囔,惹得邊叔笑了起來。
風炳菘先是一瞪眼,隨後也笑了起來,拍拍自己的腦門:「老了,老了,一遇到點兒什麼情況,就總是往這方面去計較。這些年來,總跟地方經濟打交道,思維里不免帶上定式。呵呵,這都是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不管這個石磊有沒有什麼背景,都是個不錯的夥伴,可以多接觸接觸。」
風森林又一次的搖頭:「說到最後還是回到商人的模式上來了。」
書房裏,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老風啊,這兩天有空,你見見這個年輕人?」邊叔突然說了一句。
風炳菘稍稍一愣,隨即笑着指着邊叔說:「你這個老邊,還笑話我是個商人,我看你現在的党姓也有點兒不堅定咯!」
邊叔搖搖頭,肅容道:「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是為了潤揚那個案子。周偉順是誰的弟子你也知道,想要動他,不是那麼簡單的。這件事明面上報上來,說的是石為先的主導,但是我也聽說,石為先這個兒子當時也在現場,似乎還插了手。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能對這樣的案子插手,這裏頭肯定有些外人無從知曉的東西。你要是有空約他見見面,我旁聽,一來你也可以看看森林嘴裏的盛名之下,是不是其實難測,二來我也想旁敲側擊的問問更真實的東西。你知道,這下頭報上來的東西,已經是經過重重審核把關了的,不詳不實的地方多了去了。加上這個案子又牽涉到潤揚的一二把手,就更加撲朔迷離。」
風炳菘聞言點了點頭,這麼些年的朋友,這點子忙肯定是要幫的,何況他也可以考校一下石磊,是不是真的值得秦介和風森林如此推崇。
「森林,那你這幾天安排一下,請那個小伙子吃頓飯。」
邊叔急忙說道:「別這幾天啊,最好今天就辦妥,明天最遲。我後天就要下去了。」
風炳菘這又點了點頭:「你都聽到你邊叔的話了,還不趕緊去辦事兒?」
風森林苦惱的撓撓頭:「那小子沒聯繫方式,今天是肯定不行了。明天,明天我一定找到他,綁也把他綁來。而且今晚我也有個飯局,根本湊不到一塊兒。」
「是跟軍區的那位?」風炳菘抬起眉毛。
風森林點點頭:「嗯,這不是想從他們軍部弄點兒他們淘汰下來的技術麼,這叫一個費事的。」
「好好,你去吧,不耽誤你們風家賺錢大計。但是森林,你明兒一定幫我把那小子找到咯!」邊叔笑呵呵的揮手。
風森林立刻雙腿一併,做立正狀,敬了個軍禮,荒腔走板,書房裏又笑了起來。
風森林離開虎踞山之後,也沒開車,而是沿着林蔭小路,慢慢朝着中山門外的月牙湖公園走去。
月牙湖其實不是個湖,原先是城牆外的護城河,經年累月,因為跟吳淮河形成貫通之勢,沖刷導致護城河有些變形。建國之後,城牆下的護城河被保留了下來,而遠一些的河段,有些被填埋,有些被導入吳淮河增長吳淮河的流段。而保留下來的這一段,嘁形狀居然成了一個彎彎的月牙狀,便被命名為月牙湖。
不過雖然叫公園,其實還只是個半成品。96年才開始由市園林設計院牽頭對月牙湖進行改造,如今的月牙湖公園只能說初具雛形。不過聞風而至的商家早已嗅到風聲,是以在月牙湖公園尚未完工之際,裏頭就已經有了一家頗有些檔次的會員式飯店。開業至今也不過兩個多月,卻也已經成為吳東城的顯貴們聚集之所。
此刻的公園是半開放的,過了下午五點就一概不接待任何遊客,不過進入鏡水居吃飯的人又是例外。
反正是會員制的,具備會員資格的出具一下會員卡,就可以暢通無阻的入內。沒有會員資格的,只要有會員來接或者有會員同入也都可以進去。
門口的保安對風森林顯然很熟悉,看到風森林,微微欠了欠身,就打開了鐵門,並沒有讓風森林出示會員卡。
這個公園在修建之初就已經考慮到了修建周期過長的事情,是以施工是分成兩塊來做的,湖面的東西兩岸,被分為兩個區域。如今更貼近城牆下方的西岸已經施工完畢,亭台樓閣,模仿瘦西湖的九曲橋,一應俱全。只是對岸就慘了點兒,用支架支着的大棚布,將施工現場完全遮擋在視線之外,但是灰不啦嘰的看上去也相當的礙眼。
沿着石徑小路,很快便在半爿看似破敗的古城牆下,見到名為鏡水居的飯店。
門口站着兩個身穿大紅旗袍的年輕女咨客,一見到風森林,就齊齊的一鞠躬。左邊那個咨客微笑着說道:「風先生來的早啊,您的包間已經準備好了。」
風森林看到右邊的小姑娘微微噘着嘴,似乎覺得自己居然沒撈上先開口,生着悶氣。風森林笑着走過她身邊的時候,左手不易察覺的輕輕在姑娘飽滿的臀部捻了一把,沒用力,但是那姑娘的俏臉頓時通紅。可是眼神里卻並沒有什麼埋怨,反倒是有隱隱的開心。
雖然風森林提前到了,但是他只要坐下,就絕對不會是形單影隻的一個人。服務員這些鶯鶯燕燕且不去談,飯店的經理也過來打招呼。看到風家大少爺居然是一個人來的,立刻便歪下半邊身子,扮小鳥依人狀坐在他的身邊。上半身前傾,故意露出在97年還着實不太多見的雪白乳|溝,雖然並不豐碩招搖,可是勝在膚色如雪又和身上黑色的工作服小西裝形成鮮明對比,一眼望過去還是頗為叫人心動。
風森林從不自詡正人君子,眼睛也便自然而然的落在那個經理的胸口,送他進來的咨客頗有些嫉妒的撇撇嘴,轉身裊裊婷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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