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惡趣味的高呼聲,剛剛迴蕩在空氣中,銀白色的耀眼光芒就如同烈日般,驟然籠罩了整個刑台,瘋狂衝上來的武裝士兵們頓時齊齊一滯,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而就是這剎那間,幾面花崗岩巨盾再度從虛空中揮舞而出,窮凶極惡的重重砸落。
毫無防備,正沖向林太平和黑商們的十幾個武裝士兵,連人帶劍被砸得悶哼倒地,而幾個及時現形的剛石盾衛,卻已經舉着沾滿血跡的花崗岩巨盾,與孤軍奮戰的黑岩聚在一起,兇猛狂暴的發動反擊,反倒將大批武裝士兵壓迫得不斷後退。
但這只是一個開始,僅僅幾秒鐘後,隨着銀白色光芒的急劇閃耀,第五個剛石盾衛驟然現形,如凶獸般惡狠狠踏出虛空,震動得刑台都在微微顫抖,緊接着是第六個、第七個、第八個、第九個……
轉眼間,原本就很擁擠的刑台,更是變得變得人滿為患,三十個魁梧如山的剛石盾衛往那裏一站,高舉着生滿倒刺的花崗岩巨盾,如同城牆似的擋在林太平和黑商們面前,黑岩突然裂開沾滿血絲的獠牙,滿臉兇惡的獰笑一聲:「夥計們,開工!」
轟!揮舞着生滿倒刺的巨盾,三十位剛石盾衛驟然發動,堅硬的花崗岩巨盾匯聚成堅不可摧的城牆,從刑台上窮凶極惡的碾壓而過,什麼武裝士兵什麼拼死阻擋,在這種恐怖蠻力面前全都是浮雲,從高空俯瞰下去,他們就如同一道洶湧澎湃的黑色洪流,硬生生將武裝士兵衝擊得支離破碎。
而就在這黑色洪流的中心地帶,林太平很愉快的點起一根雪茄,帶着瑟瑟發抖的黑商們安步當車,毫髮無傷的向前穩穩推進,在剛石盾衛們的嚴密防守下,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到他們,就算是偶爾有幾隻漏網之魚衝進來,也會立刻被黑岩惡狠狠的拍成肉餅。
「該死的廢物,你們這些該死的廢物!」米爾斯男爵在管家和心腹的保護下,滿臉扭曲的不斷後退,卻又忍不住心驚膽顫的尖叫起來,「攔住他們,給我攔住他們,哪怕只是放走一個,你們全都要死,連你們的老婆孩子一起死!」
「大人,我們已經盡力了,真的盡力了!」武裝士兵們咬緊牙關的撲上去,卻還是無法阻擋剛石盾衛的碾壓式突圍,但就在他們陷入絕望不斷後退的時候,伴隨着尖銳刺耳的警笛聲,期盼已久的援軍終於及時趕到。
整個荒野都在微微顫抖,數百名魔狼騎士呼嘯而至,如同黑色旋風席捲而來,緊隨其後的長槍兵列成方陣,舉起密集如林的長槍狂飆突進,而最後趕到的輕甲弩兵,更是迅速裝填強弩,鋒利的箭矢閃耀着冰冷光芒,隨時都能將任何生物射成刺蝟。
「死定了!死定了!」看到這一幕,原本還慶幸逃脫的黑商們,頓時滿臉蒼白瑟瑟發抖,逃不出去了,這次是真的逃不出去了,整個裏斯本島的武裝軍隊都在朝這裏增援,就算是我們突然騰空而起,也會被那些弩兵射成篩子的。
「十分鐘,增援的速度,比我想像的還要快一點。」林太平笑眯眯的取出一塊懷表,卻又很愉快的抬起頭,看了看正在浴血奮戰的剛石盾衛們,「夥計們,加把勁,我要看到那位男爵大人的最後底牌,有問題沒有?」
完全沒問題,黑岩順手抹去臉上的血污,獰笑着露出八顆白牙,卻又驟然怒吼一聲,剎那間三十位剛石盾衛齊齊爆發,將花崗岩巨盾揮舞得如同呼嘯風車,方圓三十米內的武裝士兵也好魔狼騎士也好,全都被氣浪轟得噴血骨裂,如同斷線風箏似的倒飛出去。
在這種狂暴突擊下,哪怕是增援軍隊正陸續趕來,卻還是無法阻止林太平他們的逃脫,米爾斯男爵在遠處的山坡上看得怒不可遏,終於忍無可忍的低吼一聲,驟然扯下脖子上的白骨項鍊——「該死的混蛋,這是你們逼我的,就算拼着被吸食血液……」
由無數骨牙組成的白骨項鍊,散發着陰森森的綠色氣息,海風呼嘯而來,被高高舉在空中的無數顆骨牙,突然如有生命似的搖晃起來,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簌簌聲,幾乎在這同時,正中的那顆粗大骨牙中,突然閃耀出一點金色光芒。
什麼?林太平如有感應,猛然轉頭望來,就在這一刻,在看到那條白骨項鍊的一瞬間,他左手上的諸神戒指突然變得灼熱,仿佛隨時都會燃燒起來,而這就意味着……
意味着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就在此刻,白骨項鍊上的那些骨牙突然延伸變長,深深刺入米爾斯男爵的血管中,大量的血液被貪婪吸食,米爾斯男爵的身體急劇乾枯萎縮,頓時滿臉扭曲的單膝跪地,卻又陰森森的獰笑起來:「去吧,去吧,我最心愛的寵物,給我殺掉那些該死的混蛋!」
吼!剎那間,白骨項鍊驟然震動,帶起一陣帶着腥臭味道的狂風,等到狂風漸漸散去,一個高達五六米的醜陋怪物,就如同鬼魅般的憑空出現,巨大的身體重重踩在地面上,震動得地面都出現了蜘蛛網似的裂痕——
難以形容這怪物的醜陋猙獰,它的巨大身軀仿佛是用無數材料拼湊而成,關節連接處還能看到縫製的黑線,猙獰的頭顱依舊可以辨認出人類痕跡,卻佈滿血霧扭曲變形,生滿獠牙的血盆大口足足佔了頭顱的大半,生滿黑毛的身軀類似於獅族獸人,四肢卻又如同鱷魚似的佈滿鱗片,鋒利的指爪仿佛刀刃,腳下卻是兩隻獵鷹似的利爪,看上去怪異之極……
「這是……屍儡?」林太平微微驚愕,卻又突然反應過來。
如果沒有猜錯,這個醜陋詭異的怪物,或許正是某個接受了符石改造的傢伙,但倒霉的是,它的改造不幸失敗了,所以血撒公爵乾脆廢物利用,將它的屍體和其他屍體拼湊起來,製造出了一具恐怖屍儡,並用那條白骨項鍊來控制它,讓它徹底變成了殘忍殺戮的怪物。
事實上,這個猜測很正確,因為就在這一瞬間,附近的魔狼騎士中已經有人驚駭呼道:「摩多團長?見亡靈了,那個怪物的腦袋,為什麼和摩多團長那麼像?」
「沒錯,這是摩多為我老爹的最後一點貢獻!」米爾斯男爵滿臉蒼白的跪倒在地,卻又陰森森的獰笑着,猛然搖動手中的白骨項鍊,古怪的沙沙聲頓時迴蕩在空氣中,「每一次發動,都要吸走我四分之一的血液,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吼!剎那間,早已失去靈魂的屍儡張開血盆大口,粗壯的後足利爪驟然發力,朝着混亂的戰場轟鳴衝去,它的巨大身軀顯得極為笨拙,但每一步衝出都帶着數噸蠻力,震動得地面都在劇烈顫抖,仿佛一輛徹底失控的重型馬車,惡狠狠的踐踏衝鋒而過。
不分敵我,也不懂得避讓,凡是擋在它面前的士兵或障礙物,全都被它撞得粉身碎骨,一個魔狼騎士慢了半拍,眼看着恐怖屍儡迎面衝鋒而來,竟然下意識的一槍刺出,但鋒利的槍尖撞在屍儡皮膚上,卻如同撞上鋼鐵似的四分五裂,而還沒等他來得及驚呼,屍儡已經怒吼着揮動利爪,將他連人帶魔狼高高舉起,驟然撕成血肉模糊的碎片。
諸神在上!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一片驚呼聲中,屍儡已經怒吼着撞進戰場中,腥紅如血的眼睛巡視四周,它看着剛石盾衛們保護着的林太平,驟然舉起雙臂重重捶地,重達數噸的醜陋身軀高高躍起,如同一座從天而降的沉重山嶽,帶着呼嘯狂風狠狠砸落下來。
「去死吧,全都去死吧!」看到這一幕,遠處的米爾斯男爵得意獰笑,再度瘋狂的搖動着白骨項鍊,「我最強大的寵物,給我抓住他們,撕裂他們,咬碎他們,我要看着他們痛苦的……呃?」
轟然一聲,屍儡帶着恐怖蠻力,重重的砸在戰場中央,氣浪雜物如同潮水似的洶湧澎湃,堅硬地面更是出現了上百道密集裂痕,然而古怪的是,本應該被砸成肉醬的林太平和剛石盾衛們,居然在此刻全都消失無蹤,只留下一個正在緩緩關閉的漆黑洞門。
見亡靈了!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一刻,整個戰場上鴉雀無聲,近千名武裝士兵目瞪口呆的睜大眼睛,就連那隻毫無理智的屍儡也露出迷惑神情,但就在這樣的詭異寂靜中,米爾斯男爵突然如夢方醒的怒吼着,搶過一把長劍猛衝上來:「不!那是傳送門,給我毀掉那扇傳……」
來不及了,還沒等武裝士兵們舉劍斬落,漆黑的傳送門就憑空消失不見,冰冷的狂風呼嘯而過,只有林太平那悠然自得的愉快聲音,還飄蕩在血跡斑斑的荒野上——「知道嗎?我曾經認識一頭豬……」
噗!米爾斯男爵滿口噴血,整整混戰了幾個小時,召集了上千名武裝士兵,連輕易不能使用的屍儡都投入使用,還付出了近百條生命作為犧牲,卻居然連那個小白臉的頭髮都沒摸到,這簡直是……簡直是……
憤怒到渾身顫抖,他看着周圍瑟瑟發抖的士兵們,突然窮凶極惡的咆哮着,抓起一個魔狼騎士狠狠推出去:「蠢貨!你們這些蠢貨!還在等什麼,給我搜查全島,給我搜查附近的海域,讓士兵們和戰艦全都出動,懂嗎?」
不懂也要懂了,魔狼騎士拼命點頭,帶着一群侍衛瘋狂離開,僅僅幾分鐘後,刺耳的警笛聲響徹整個裏斯本島,無數的武裝士兵從軍營中蜂擁而出,衝上街道闖進民宅,任何敢阻攔他們搜捕的傢伙,都會被毫不留情的當場斬殺。
「抓到那個小白臉,不管用什麼樣的代價,都要給我抓住那個小白臉!」混亂的里斯本島上空,迴蕩着米爾斯男爵的憤怒咆哮聲,就如同一座兇猛噴發的火山,仿佛要用無窮的怒火淹沒整個海島——
「用我家族的榮譽發誓,我要親手把他綁在絞刑架上,一寸一寸隔斷他的喉嚨,看着他掙扎着徹底斷氣!」
阿嚏!就像是感覺到那種怨念,數十海里外的平靜海面上,正從水下浮上來的林太平,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卻又笑眯眯的轉過頭去,望向里斯本島所在的方向,「猜猜看,那位男爵大人現在有多憤怒?」
「林,你還有心情管這個?」十幾個黑商筋疲力盡的鑽出水面,喝了一肚子海水的克倫特先生,更是滿臉蒼白的瑟瑟發抖,「謝天謝地,我們總算逃出來了,我剛才差點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林,你明明有傳送門,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早點告訴你,就不刺激了。」林太平在海浪中起起伏伏,滿是惡趣味的摸摸下巴,「而且,這個傳送門一點都不靠譜,誰知道它會把我們傳送到哪裏,所以為了你的心臟考慮,我決定還是留在最後再用……唔,事實證明,它偶爾還是靠譜的,對吧。」
對你個頭啊,克倫特先生和黑商們無語看着四周,茫茫海面上連一座海島都沒有,更別說是一條小船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就算僥倖逃脫了又怎麼樣,區別只在於要麼被米爾斯那個混蛋吊在絞刑架上,要麼就在海里餵鯊魚。
「安啦,難道你會以為我一點準備都沒有?」林太平笑眯眯的伸手入懷,取出一個防火摺子指向天空,幾秒鐘後,摺子突然燃燒起光芒,緊接着幾顆魔法煙花呼嘯騰空而起,在空中爆發出五彩光芒。
「然後?」克倫特先生可憐巴巴的看着他,勉強鼓起了最後一點希望。
「然後,等。」林太平一本正經的回答,想了想又補充道,「從理論上來說,安吉麗娜和巨牙它們應該已經來了,而且就在里斯本島附近等待訊號,當然這只是理論上,如果他們路上遲到又或者錯過訊號的話,那就不好意思了。」
很好很強大,克倫特先生直接就哭了,生平第一次,他那麼虔誠的向諸神祈禱,嗚嗚嗚,偉大的諸神啊,請保佑我這個可憐的凡人吧,我還有大把的金幣沒來得及花,我還有位漂亮的初戀情人等着我回去,我還有……
好吧,大概是老天都被他感動了,就在半個小時後,就在他們一群人都快支撐不住的時候,遠方的迷霧中突然傳來了低沉號角聲,原本快要絕望的克倫特先生突然精神大振,完全不管迷霧中的到底是什麼,直接就拼命的揮手高叫:「在這!在這!我們在這!」
天知道他的呼救聲能不能被聽見,但低沉的號角聲卻越來越近了,迷霧籠罩的夜色中,一個模糊不清的巨大輪廓,漸漸出現在遠方海面上。
「那是?那是?」克倫特先生滿臉驚喜的睜大眼睛,看着那個巨大輪廓越來越近,然而僅僅幾秒鐘後,在看清那個巨大輪廓的一瞬間,他突然目瞪口呆,緊接着像發瘋似的尖叫起來,「不,不,那不是我們的船,那不是……」
「那是我們的船!」林太平笑眯眯的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並且滿臉愉快的抬起頭,望向正如猙獰巨獸般駛出迷霧的恐怖戰艦——
「或者說,它從現在開始,就是我們的船!」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57s 4.013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