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漸沉落,黃昏的晚霞如同血色一般,籠罩在平靜的海面上,一隻巨大的藍鯨漂浮在海面上休息,幾十隻翠鳥落在它的脊背上,嘰嘰喳喳地鳴叫着,這似乎是難得的寧靜時光,然而並不持久……
很快的,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蒼涼號角聲,驟然打破了這傍晚的寧靜,仿佛察覺到致命的威脅,翠鳥群立刻尖叫着四散逃走,幾乎在這同時,原本平靜的海面突然掀起狂潮巨浪,遠方的迷霧中,黑色的虛影若隱若現,卻又在剎那間驟然躍出!
那是一支強大到難以置信的艦隊,數十艘武裝戰艦如同凶獸一般,乘風破浪的高速駛來,黑色叢林般的密集炮口,在黃昏的夕陽下閃耀着致命光芒,擋住去路的藍鯨試圖驚慌逃走,但在它移動笨拙的身軀之前,密集的炮火已經將它撕成血肉碎片。
艦隊旗艦的廣闊甲板上,黑斯廷提督披着血色斗篷,面無表情的凝視着遠方,冰冷的寒風呼嘯而過,吹拂着他臉上的血色刀痕,這道刀痕如同擁有生命似的,緩緩的扭曲蠕動着,象徵着主人心中的狂暴和殺戮情緒……
毫無疑問,作為皇帝陛下昔日的侍衛隊長,黑斯廷提督對皇帝陛下充滿了狂熱忠誠,而在幾年前,當他得到皇帝陛下的恩賜,擁有了那種神奇力量之後,這種忠誠更是達到巔峰,對於他來說,任何敢對陛下不敬的生物,無論是灰山總督和米糕男爵,還是那些該死的黃皮猴子和惡魔,都應該被綁在絞刑架上吊死。
「提督大人。我們快要到達血爪島了!」在黑市聽提督身旁,艦隊參謀放下千里鏡,凝視着遠方若隱若現的血爪島虛影,滿臉恭敬地詢問道,「那麼。是否應該讓武裝艦隊先進行一輪炮火齊射,為我們建立安全的登陸地帶?」
沒有立刻回答,黑斯廷提督依舊沉默不語的凝視着血爪島虛影,過了片刻之後,他突然冷哼一聲,面無表情的詢問道:「打聽清楚了嗎?那隻黃皮猴子和惡魔們。是不是依然留在海島上沒有離開?」
「是的,這似乎有些奇怪。」艦隊參謀畢恭畢敬地回答道,「那些該死的惡魔,明明知道我們正在前來途中,然而詭異的是。他們居然沒有撤離,反倒是躲在那個血色古堡中,我懷疑……等等,那是什麼?」
話音未落,就在這一刻,遠方的迷霧中突然飄來了一艘小船,船上並沒有任何惡魔,只是悠悠蕩蕩地隨着波浪漂浮。向着艦隊這裏緩緩靠近。
「去看看,那艘船上到底有什麼?」在士兵們的驚愕表情中,黑斯廷荼毒面無表情的揮揮手。早就有幾個水手直接跳進海中,將那艘小船推了過來。
令人驚訝的是,小船上並沒有任何陷阱,只是插着一塊臨時製作的簡陋木牌,木牌上的字難看到了極點,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寫的——「親愛的提督大人。如果我們現在投降的話,能不能是只算輸一半?」
什麼亂七八糟的?甲板上的水手們忍不住面面相覷。倒是艦隊參謀微微皺眉道:「大人,請您務必提高警惕。那隻陰險的黃皮猴子,或許安排了某些惡毒陷阱,正等着我們魯莽的撞上門去。」
「陷阱嗎?」黑斯廷提督冷笑一聲,臉上的血色刀痕驟然爆發出赤色光芒,「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詭計都都沒有意義,讓艦隊加速前進,我要在十分鐘之後,看着我的軍隊踏平整個血爪島。」
伴隨着他的命令,乘風破浪的戰艦隊再度加速,很快就抵達了血爪島近海,剎那間,上前門魔晶火炮齊齊空明發射,幾乎將大半個海島都籠罩在火海之中,緊接着,上萬人的精銳軍團立刻登上淺灘,並且很快匯聚成黑色洪流,洶湧澎湃的撲向血色古堡。
黑斯廷提督騎乘着巨大地行龍,率領數千人的黑甲騎士團,肆無忌憚的橫掃一切障礙,在他們身後,是由上望人組成的黑色槍兵方陣,以及散開陣列的附魔強弩兵,數十位法師飄浮在虛空中,毫不吝嗇的施展增益魔法……毫無疑問,任何敢擋住去路的生物,都會在瞬間被撕成碎片。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在長達一小時的行軍過程中,血爪島的惡魔上居然沒有任何反擊,那些傳說中的鋸齒獸也好,惡魔們擅長的陰險陷阱也好,就像是全都消失了,唯一能證明惡魔們還存在的證據,就只剩下遠方那座籠罩在血色霧氣中的古堡。
是的,這是最詭異的地方,一座古堡都被血色霧氣籠罩着,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灼熱滾燙的蒸籠,事實上越是靠近古堡,武裝士兵們就越覺得炎熱,很多人都無法控制的汗流浹背,簡直懷疑自己從冬季進入了炎夏。
這種情景,即使是黑斯廷提督也心生憂慮,旁邊的艦隊參謀怔了一怔,忍不住提議道:「大人,或許我們應該派人前去調查看看,我的直覺告訴我,那種血色霧氣可能有毒,如果我們冒然衝進去的話……」
「別想多了,這只是霧氣,又不是霧霾!」話音未落,前方的血色霧氣中,突然傳來林太平那笑眯眯的聲音,「不過,有一點你們說對了,雖然血色霧氣並沒有任何危害,不過我們在這裏隱藏了可怕陷阱,所以……咳咳,要不要談判?」
幾乎在同時,一陣海風呼嘯而過,漸漸吹散了籠罩着古堡的血色霧氣,聚集在黑斯廷提督周圍的黑甲騎士團,幾乎是下意識的拔出長劍,然而僅僅幾秒鐘後,等他們看清眼前的景象時,卻又不由得愕然無語——
是的,就在鮮血古堡的大門前,林太平很愉快地蹲在那裏,慢條斯理的在篝火上烤着番薯,朱因斯坦很熱情的拿着調味料,時不時還幫忙撒上一些花椒,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都不像是迎戰,反倒像是在舉行燒烤晚會。
「呃……那兩個傢伙在幹什麼?」看到這古怪情景,精銳軍團不由得出現了輕微混亂,然而很快的,黑斯廷提督就緩緩舉起手臂,強行壓制了軍團的混亂,並且冷冷回答道:「愚蠢的黃皮猴子,你以為這樣的虛張聲勢,就能夠延緩你死亡的時間嗎?」
說實話都沒人信,林太平無奈的嘆了口氣,乾脆什麼都懶得說,直接舉起烤得噴香的番薯,朝着對面輕輕揮了揮:「隨便了,不解釋,親愛的提督大人,那就請您抓緊時間進攻,說不定我們還可以趕上吃夜宵……好吧,您還真是爽快!」
毫無疑問,黑斯廷提督並不喜歡廢話,事實上就在這一刻,他已驟然拔出長劍,巨大的地行龍兇猛咆哮着,帶着撕裂地面的恐怖力量,惡狠狠的撞向鮮血古堡。
幾乎在同時,數千名黑甲騎兵齊齊加速衝鋒,完全無視阻擋在面前的任何障礙,他們如同衝破堤壩的肆虐洪水,將沿途的所有障礙物都撕成碎片,數萬隻鐵蹄發出震動靈魂的雷鳴聲,狂暴的敲擊着堅硬土地。
目瞪口呆啊,看着如此恐怖的衝擊聲勢,可憐的豬因斯坦僅僅愣了幾秒鐘,就尖叫着轉身逃離,林太平很無語地擦擦冷汗,迎着已經齊齊舉起長槍的黑甲騎兵陣列,只能老老實實的摸摸下巴:「好吧,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我也只好熱情的……」
轟!
沒有任何徵兆,他面前的那片黑色荒地,突然如同洶湧澎湃的怒海,掀起了高達數十米的泥土巨浪,被無形之力高高掀起的泥浪,竟然達到了數十米之高,如同即將崩裂瓦解的堅硬牆壁似的,向着衝鋒而來的黑甲騎兵壓過去。
什麼?正在衝鋒的黑甲騎兵根本來不及思考,幾乎是下意識的勒住韁繩,高速衝鋒的戰馬在慌亂中人立而起,不少騎兵頓時慘叫着倒飛出去,重重砸落在地還沒有掙扎着爬起來,就被無數隻馬蹄碾壓而過,直接變成了一堆肉泥。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真正的可怕是,就在那翻滾澎湃的泥浪中,一個巨大的鮮紅血池正從地下緩緩升起,方圓數百米的巨大血池中,鮮紅如血的液體發出嘶鳴聲,如有生命似的沸騰湧動,漸漸形成了一個可怕的漩渦,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氣息,正從這個漩渦中瘋狂湧出,讓那些戰馬受到驚嚇徹底失去控制。
「大人!保護大人!」艦隊參謀驚恐高呼着,然而亂陣中的黑斯廷提督,卻滿臉僵硬的抬起頭,看着完全暴露在陽光中的黑暗血池,生平第一次,他突然有種微弱恐懼感,這是十幾年來都沒有過的負面體驗:「該死的,那到底是……那到底是……」
轟!又是一聲巨大轟鳴,血池中的鮮紅色液體如同噴泉,狂暴的騰空而起,在漫天飄灑的鮮紅血雨中,一個猙獰殘暴的黑色巨影,從血池漩渦中憑空站立起來,並且窮凶極惡的揚起頭顱,發出了邪惡血腥的嚎叫聲——
「太美妙了,我感覺到了力量,來自祖父的祖父的祖父的……力量!」(未完待續)R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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