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杯結束了,足球烽火就徹底熄滅了,接下去就是短暫而放鬆的夏季休假了。
去年李喬選擇了海島游,而這次李喬想來點特別的,只不過他不知道戴安娜會不會同意。
坐在飛機頭等艙內,李喬看着戴安娜,而戴安娜好像是在看着窗外,但從李喬的角度看不清楚戴安娜是不是在睡覺。
「睡着了」?李喬輕輕問。
「對啊」,
「呵呵」,
「呵呵什麼」?戴安娜轉過頭,「你問的時候我確實是睡着了,然後被你吵醒了」。
「怪我咯」,李喬心想。
「說吧,什麼事」?
李喬納悶了,你怎麼知道我有事?
其實這麼多年了,戴安娜只需要一個眼神,就知道李喬大概是什麼意思了。
「那個,恭喜你猜對了,我還真有事」。
戴安娜撲哧一笑。
「我想回去看我外婆,你願意陪我嗎」?
戴安娜好奇看着李喬,李喬被看心虛了,「幹嘛這麼看着我?有事說事」。
「當然願意啊,傻瓜,你外婆也是我外婆,對了,你怎麼現在才說啊,不是早應該帶我見她嗎」?
這怎麼說呢?李喬知道外婆一輩子沒有見過老外,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啊,再加上外婆的思想有點保守。
「我外婆那人……」,
「怎麼?你外婆很特別嗎」?
「不不,她很好的,就是有點保守」。
「什麼意思」?
李喬一想還是直說吧,一番話說完,戴安娜鬱悶了,「也就是她很可能討厭我」?
李喬默不作聲,「這個我也不知道」。
被李喬一番話鬧的,戴安娜也有些焦心了,她還真沒有接觸中國老太太的經驗,再加上那人還是李喬的外婆。
*****
沒想到到了外婆家之後,劇情發生了180度翻轉。
戴安娜半蹲在外婆身旁,假裝告狀:「李喬說你是很難接觸的人,他說你是老頑固」。
「媽呀,這……我是說保守」。
「什麼,我保守」?
「那你還不如說我是老頑固」,
李喬沒想到的是自己外婆見到戴安娜以後不僅沒有半點牴觸,還很快喜歡上戴安娜了。
「去,丫頭,把我的拐杖拿了,我要教訓人了」。
「你們兩個一唱一和的,把我這個自己人晾在一旁,這樣好嗎」?李喬問。
「也是,那好吧,你去給我們做飯,我和這丫頭聊會天」,
「你說什麼?我給你們兩個做飯」?李喬心想。
「快去啊」,外婆舉起拐杖作勢要打。
李喬怏怏往廚房去,「我外婆堅不可摧的堡壘就這麼淪陷了?美女真的是無敵啊」。
外婆當然不可能讓李喬做飯了,老人家親自下手操辦了幾個拿手菜。
「丫頭還合你的胃口嗎」?
戴安娜點點頭,「外婆,很好的」。
「外婆你偏心啊,你怎麼不問問合不合我的胃口」?
「你愛吃不吃」。
戴安娜撲哧一笑。
李喬瞄了一眼戴安娜,心想:「你給我外婆灌了什麼迷魂藥」。
*****
飯後空閒的時候,外婆把李喬叫到一旁,「這丫頭真不錯」。
「呵呵,你喜歡就好,我來的路上還怕你不喜歡她呢」。
「剛開始看着是有點彆扭,但等她開口的時候,那標準的中文就讓我喜歡上她了,跟咱們中國人一樣」。
李喬還是呵呵,這真是意外之喜了。
洗完碗,李喬扶着外婆出去散步,戴安娜一定要跟,那麼三個人就在屋前的小路上散步了。
外婆有點自作主張了,他知道李喬和戴安娜的那層窗戶紙一直沒有捅破,就是結婚的事情,老人家決定拿出長輩的權威說道說道。
「你說要是你們兩個結婚,那是在德國啊,還是在金華啊,還是……」,
此話一出,李喬和戴安娜都有點措手不及,李喬心想:「外婆還是雷厲風行啊」。
「不知道,哪裏方便就在哪裏吧」。
「對了,丫頭你老家是在哪啊」?
「基輔」,
「遠嗎」?
李喬回答:「老遠」。
「那就在丫頭家鄉辦吧,尊重女方,到時候記得接外婆過去」。
李喬呵呵一笑,就被你這麼愉快的決定了?還是戴安娜大方,她說:「外婆你放心,到時候我們兩個一起來接你去」。
外婆一隻手握住李喬,一隻手握住戴安娜,「算命先生說我有福,而且不僅一代,現在看來還真是,我還能享受到外孫的福」。
*****
轉了一圈回來,戴安娜和李喬滿頭大汗。
「你外婆真厲害,每一句都話裏有話」,說完戴安娜豎起大拇指。
李喬呵呵一笑,「要不是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優秀的外孫」。
「去你的」。
「這樣吧,你把你外婆喜歡什麼跟我說一遍,我等下可以投其所好」。
李喬搖搖頭,「不用了,你自然點就好」。
但當晚外婆好像累了,再也沒有找李喬聊天了,第二天三個人都起的很早,農村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是很熱鬧的,但平時還是顯得冷清一點,但對於習慣了都市喧囂的李喬和戴安娜來說,這一份冷清可謂是財富了。
「我這裏是太安靜了」,
「我喜歡」,戴安娜說。
「喜歡就好,那多住些時日」,
這次李喬來事先計劃好的,在這住一周,對於李喬來說這是極限了,但對於外婆來說當然是不夠。
戴安娜簇擁着外婆說:「外婆,李喬又漲工資了」。
「哦」,外婆假裝高興回答道。
其實人老了以後,對錢的概念就淡化了,現在就是給外婆一億,她也花不了了。
「說說看,漲多少了」?
李喬說了一遍,但外婆完全犯錯重點了,「那你以前的老闆沒有為難你嗎」?
「沒有,他們又不是地主」。
外婆也笑了,戴安娜說:「外婆你要什麼告訴李喬,他現在可有錢了」。
外婆會心一笑,「我要的這臭小子做不到」,李喬當然也知道外婆指的是什麼,那就是他多回來,但這確實是李喬做不到的。
*****
外婆家後院有塊菜地,李喬和戴安娜負責去摘菜,路上李喬漫不經心的說:「你上次說的事情是真的嗎」?
戴安娜露出奇怪的表情看着李喬,「上次」?
「就是說辭職的事情」。
「哦,是啊,我辭職,我的原則是不准別人炒我魷魚」。
李喬笑了,「那你下一站去哪啊」?
戴安娜算是明白了,「還沒定下,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慕尼黑怎麼樣?房租,水電全免,你拎包入住就行」。
「很有誘惑,我考慮考慮」。
李喬急了,「考慮什麼?反正你這次是無論如何不能再離開我了」。
「大男子主義啊」,
「不,不是,是……」,李喬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解釋,而那句,「我真的很想你」又不適合說出口。
戴安娜看見李喬語塞的樣子,更喜歡逗逗他了,「不是」?
「當然不是」。
李喬意識到自己又上當了,於是決定反過來將戴安娜一下,「你說你為什麼老躲着我」。
這回輪到戴安娜語塞了,「我才沒有,我又不欠你錢」。
「還說沒有啊,你看你臉都紅了」。
戴安娜指了指天,「這麼大的太陽,我能不臉紅嗎」?
「狡辯吧」。
戴安娜不爽啊,現在李喬已經學會倒打一耙了,但她確實是被李喬給說中了,所以也沒什麼好說的。
「真那麼想我去」?
李喬使勁點點頭。
「可我去了幹什麼呢,慕尼黑有合適我的工作嗎」?
「有啊,李夫人這個職位你看怎麼樣」。
「你現在是越來越會油嘴滑舌了」。
李喬呵呵一笑,但看得出來,戴安娜好像是動心了,也許在外面漂泊了這麼多年,最後還是感覺和李喬在一起是最舒服的吧。
在鄉村的生活是會上癮的,在度過了剛開始的現代人綜合徵(比如離不開網絡)之後,兩人都有點喜歡上外婆家了,但李喬必須離開了,要去上海和拜仁混合了。
今夏拜仁訪問上海,將與當地的球隊舉行一場友誼賽,而這也是李喬加盟拜仁以後第一次正式和球隊合練。
外婆不知道什麼是拜仁,也不知道什麼是訪問,但她知道李喬又得走了。
戴安娜提出她可以在這再多陪外婆幾天,但外婆一反常態,像趕鴨子一樣,把兩人趕走了。
在離開的大巴上,戴安娜納悶,「外婆怎麼突然變凶了」?
只有李喬知道,那是外婆為了讓離別看起來不那麼絮絮叨叨的,「你答應外婆的話算數嗎」?
「什麼」?
「我們的婚禮在基輔辦」。
戴安娜呵呵一笑,「我說過嫁給你了嗎」?
「說過」,
「撒謊」,
「昨晚你說夢話的時候答應的」。
「你變態啊,偷聽人說夢話」,戴安娜佯裝發怒。
李喬一把摟過戴安娜,「我下一站去上海,你呢,陪我去嗎」?
「哎呀這麼巧啊,我正好想回母校看看」。
李喬撲哧一笑,「你就嘴硬吧」。
戴安娜笑的很壞,「那你能把我怎麼樣」。
「不能,不過等到上海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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