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觀望
不遠處還有一群人馬,雖然滿身披掛整齊,卻要鬆散的多,絲毫沒有大敵當前的自覺的年輕面孔,更兼其中夾雜或興奮、驚嘆、崇敬,羨慕,有感的各色的表情豪不掩飾的掛在面上,看着戰場中激烈情形。
衣袍上也卻不是一般正軍的獅虎豹獬的獸紋,而是一隻徐徐如生的朱鳥,那是成都武學的學軍—青禁軍的標誌,顯是臨場觀戰隨軍見習士官們,只是各色性子的人,湊在一起便有些想法。
其中有人正發出感嘆道,「不愧是龍武軍雙騎的解都知,這用兵如奔卷,真有雷霆之勢」。
「還說是馬軍,賊軍怎麼的就這般的不濟事「又有人說。
突然見到領隊的主官轉頭道。
「非也,這這他們不濟事,這些都是賊軍步隊精選出來的善騎之士,只是倉促成軍,沒能磨合起戰力來,若再給他們些時日習慣了馬上技藝,怕就成了氣候了再難對付」。
見得那些學軍士官們有些不以為然神色,又嗡嗡起來了,那領隊心中嘆氣,卻想到自己差事,正色道:
」這是長安的賊軍們,苦於游戰之患,由那有偽尚書令嚴莊,從各部抽調了善騎之士,又搜颳了長安城中的官馬民馬,組成萬人的騎軍,號做速勝軍,欲以以快擊快,匆匆操練了些天,就派了出來」。
「卻一出長安,就早早走了消息,追索着游擊軍才過了五原,就遭遇這我部的中道截擊。解都知的人馬,皆是以安西、北庭一路征戰過來的老底子為主,又補充操練的兵甲精良,對上這些大半剛轉過來的馬上步軍,自然佔了勝數」。
「別看的眼熱,還沒輪到要你們上場的時機,你們這些武學士官的眼下要務就是,多聽多看多學」,眾學軍對這領隊似有些敬畏,連片稱是。
他又眯着眼睛道,「注意看好了,賊軍的援軍也該來了」
交纏糾錯的戰場遠遠的另一端喊殺連天,一票黑壓壓的人馬,舉盾執槍,氣咻咻努力的向本陣突進,但卻有一隻輕騎人馬,半道截殺出。
拉出提條長長的弧線,始終游繞奔走在戰陣外圍,就是不近接戰,而是飛速的裝弩抬射,每次嗡嗡做響,綿聯如蝗的黑雨,就似從敵陣刮過了陣狂漩,極有勁力連人帶馬的掃倒一大片。其勢不衰的又帶倒一片,激踏起滿天的煙塵,活似一條黃色的長龍,死死糾纏住勒緊這隻數倍於己的步軍隊伍,梢有突出的意思,就被猛打回去。每進一步都付出一地的傷亡。
自顧說道「而這些周縣過來援戰的步軍,也不是尋常賊軍,不要小看他們,這些可都是安賊早年轉任多部,親自帶出來老底子,號做老三軍的出身,安逆的那些個牙軍親帳,也多選其中的。對那安某人最是忠心不過,安逆起兵後,這些部曲還有殺了主官投附的情形,對於朝廷的征伐,最是堅決死戰不過了」。
卻見底下說開來:
「那是總大人四大虞侯軍的風字營罷」。
「看那些將士,可是用最新產的弩機快箭精甲細刀武裝出來的新編游騎軍,難怪土突大人放着五軍郎將不做,寧願曲身到虞侯軍做個營頭」有些知道底細的,羨慕道
「領軍的便是內六營騎射第一的吐突將軍」
「人家吐突是第三代藩姓子弟,他的親族遠支在北原、涇容川等地,還有自家的草場和部民,他家最不缺少的便是駿馬和騎手了。家族子弟幼小時就放在馬上討生活的,最習慣的就這以快攻快的一套了「
領隊的軍官再次開口道:
「至於那隻人馬,你要想入內也行,總大人給出最基本的要求是耐久持戰的本事,要在馬背上不眠不休的奔戰三日夜,你們,哼哼還早了「
「好犀利的傢伙,居然連人帶盾釘死在地上的」
「少見多怪,那是馬軍專用的鐵弦弓,上有機括可以速射,也只有虞侯軍才配齊了得」
眼見來援的那隻人馬邊戰且走,已然逼的前來。
突然,兩翼的山岡小林中,飛騰起一片密如飛蝗的事物,斜斜落入敵陣,如暴雨打在溪流中,濺血如雨,輕易切開人體,其勢不減的又連穿數人插在地上,卻是的一隻只小槍似的超長大箭,
頓時有驚呼了出來,」是車弩陣」
卻見那敵軍當即變陣,立馬分出一部,衝破游騎困戰的間隙,掩殺入林中,一陣撕殺摻呼,隨後另一個地方,密集的飛矢再次拋射到那些敵陣頭上。
而那隻困戰左右的騎軍,也突然左右退開,掩露後陣出一大排放平的弩車,只見機弦崩響,如割稻麥,在敵軍衝刺的鋒陣中,人仰馬翻狠狠抄倒一大片。隨又在掛馬拖奔而去,讓那些好不容易衝到近前敵軍急的幾要吐血。
不由的這些觀眾,很是抽了口冷氣
「居然已可以用馬拖隨軍且戰隨走了,這東西工科的那些傢伙不是還在研造中麼」
卻有眼神尖的,看見車陣旁的那幾位有些眼熟的戎裝漢子,不由眼神一抽,「怎麼倉曹、胄曹的幾位大人也在這裏」
他的同伴拍拍他道
「何止呢,你看後頭的中軍中,不但是他們,連將做、軍器的幾位大人也來了」
「不是把,這兵凶戰危的,他們隨軍唱的是哪出,這些匠師和官人們平時都是官家極寶貝的,要是有些什麼閃失。」
另一名同伴接口道
「聽說這是總大人的吩咐,說是自家造的東西,終是要自己親身實踐過的。閉門造車要不得。這是對將士的生命負責紜紜」
那領隊再次皺了皺眉頭,卻懶得訓斥了,實在有些不明白,上頭為什麼要這些武學的馬、步、水、淄、工甚至有些不相干的科目的毛頭少爺兵,也派到這戰前來實習,隨軍也就算了,還特意交代讓他們上戰場,聽說還是那位的意思。
看他們對這戰場品頭論足的大聲說話,把這血肉橫飛的戰陣所在,當做了輕鬆遊玩之所麼,實讓人很有些鬱悶。
說實話被排除在出戰的序列之外,去專門帶領看護這些個不知道輕重進退的戰場菜鳥,本身就是見很不爽利的事物。
不過那位大人的想法,似乎最後都有響不到的用處。
說話間,眼見那速勝軍,大多數都落了馬,拋棄了馬戰,用戰馬圍成一個堅實的戰陣,意圖恢復到習慣的步戰中,頑強的抵抗,向那援軍靠攏。
卻發覺那些衝殺鏖戰正酣的騎軍卻開始脫離接戰,雖然不明所以,卻幸得了暫喘之機。
又有一小隊騎飛馳而出。勘勘衝到敵陣前,對着咫尺的槍尖排刀和驚鄂的表情,突然勒馬高立,順勢飛手擲出圓滾滾黑呼呼,還帶這黑煙的事物。
滾油的瓶子,砸在密集的步軍陣中,潑濺起來一燒就燒一大片。再堅強的戰鬥意志,也抵不過燒在身上的水火無情,閃避同伴的翻滾沾染,更兼那些個戰馬見不得大火,燒到沒燒到的,都在本陣里狂亂的沖踩踐踏起來,驚的那賊軍四散而潰走,
那領軍敵將領,帶頭將着火的人斬倒,竭力撕聲硬將生生潰亂的陣勢穩住,不過實際已經晚了。防陣一開,便如漏風的破篩子,處處破綻。
攻戰的騎軍分成多隻,每次迴轉衝刺,如怒潮滾滾而過,將好不容易努力想聚攏起來的敵陣,反覆的撕裂開了沖搗的稀爛,所過留下一地刀劍痕錯的人屍死馬的堆砌。
卻震撼的一片無語的
許久始又有人嘆然道「不愧是破陣的利器啊,可惜數目少了些」。
果然如他所言,軍中並沒有攜帶多少,只投了兩波就都用完了。
「只可惜這東西攜帶不易,必須有專門的輸送容器和 防護手段,駐應營的地方,還要挖土埋地貯放。不然在加把勁就能來個更完美的全滅。
不過這關鍵的一擊也是戰果極大的,。
在火燒箭射的反覆打擊下,終於忍受不住徹底崩潰了,除了小隊兀自頑抗的被攢射成刺蝟一般,大都四散潰逃開了,只聽的長短螺號響,那隻纏戰的騎軍,也迅速解體,分成無數十人的小陣,入水銀入地,淹入敗走的人潮四下追殺開了。只留下一堆堆的屍首和成團跪伏的降軍。
那只應援的步軍也終放棄了,開前後換陣,留下斷後的人馬,望來處拼殺出去,不過這隻人馬長途奔援,久戰且疲累,被這如蛭跗骨輪番的拖擾追索下去,覆敗也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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