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和華必伸手攻擊北方,毀滅亞述,使尼尼微荒蕪,乾旱如曠野。」——《聖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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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勝追擊,更進一步的大進軍,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貿然殺入廣袤的大平原地區,對勞師遠征的有利也有弊,好處是敵人新敗之後防守空虛,幾乎無可抵擋,但是另一方面大平原既是騎兵馳騁的舞台,也是適宜大兵團作戰的地理,依靠都城背水一戰的敵人可以在內線戰場投入全力。
而唐軍大戰之後再深入平原,就已經接近強弩之末,不再留有餘地,勝利的結果,唐軍將更進一步的消弱,而同樣沒有足夠的兵力消化和經營這些戰果,只能便宜周邊的那些本地勢力,敗了的話,那就不僅僅是一句「一夜回到解放前」可以形容的,從伊朗高原到安西的數千里潰亡和統治崩潰,那是不可承受的代價因此,這種賭博式的軍事冒險,除非走投無路或是迫不得已,明顯不符合我的軍事主義,畢竟我們不是蒙古人那種蝗蟲式的流動擴張,而是準備充足步步為營的逐一推進式進軍,雖然失之效率,但是對戰地資源的整合利益率相對高一些。
雖然伊朗高原上除了西部和北方的山脈邊緣,南方的沿海低地,和東部的河谷外,內陸大都是不毛的荒漠鹽沼,但是光是現有唐軍控制區內的城邑戶口。就數以百萬計。
此外。
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再次取勝之後,軍隊中頻繁出現的思鄉情結和造成的人心不穩,主要是國內來的那些將士,從戰獲和土地上已經相當滿足了,小富即安的厭戰思想開始有所流行。
要知道當年名將裴行儉受命冊送波斯王孫泥涅師歸國,結果到達蔥嶺附近時,內地將士思歸不願再行,而不得不作罷,為了將功贖過。而發兵攻取了附近的突騎師部。
我可不想再鬧一次這種把戲,因此輪換遣還掉一部分疲病士卒是勢在必行的,此外還有大規模的授田和封土的再次規劃,雖然大部分不是直接發到手中的。而是由軍屯組織代管享受收益,只有在退役後才能正式接手,但是可以通過權益轉讓,事先指定給自己的親人或是特定的受益對象,多少可以重新激發一些士氣和精神。
再就是鼓勵多多迎娶當地降順的豪門貴姓女子組成新的家庭,確保他們紮根本地長期經營下去的心思。
比如在伊斯法罕建帳之後,小慕容領導的宮廷禮儀班,規模再次得以擴充,多了至少數百名新生源,都是來自從尼普歇爾、尼薩、戈爾甘、刺夷、塞姆南、、埃克巴坦那到伊斯法罕的地方各族貴姓、豪強之女。不得不寫信吧小丫頭身邊帶出來的女官和宮人,也要了好些過來。
其中將被選出一批表現出色的來,補充進我的身邊由伊利亞管理,就算平時用不上,做為日常的排場也好,畢竟作為一代國公兼忠臣,身邊才孤零零的兩個女人,未免太不像話了,挑選侍女也是一個信號,某種釋放休養生息。安定下來長期經營的信號。
達到目前這個戰略格局,我已經很滿意了,畢竟我們已經取得了昔日波斯帝國版圖最大的全盛時期,除了安娜托利亞(小亞細亞)和美索不達米亞大平原以外的絕大多數領土,歷史上的那些所謂的沙汗沙(萬王之王)。伊朗和非伊朗之主,也不過如此。
這片新版圖上的城市和人口。就算僅僅是目前由唐軍直接控制的小部分,也比的上國內河北、劍南那樣的傳統大道,如果再加上外圍附庸民族的羈縻屬和降順猴提供賦稅丁役的當地貴族、豪強的勢力範圍,那光是版圖上,就大略比的上中國北方的小半壁江山。
奪去了克爾曼沙赫河谷內的山口後,唐軍已經坐擁伊朗高原上居高臨下,扼守勝要的戰略優勢,作為阿拔斯王朝腹地的美索不達米亞大平原,對我們來說,已經一覽無遺,幾乎無險可守,隨時可以發兵多路寇略和剽抄敵國的人口和財富,而作為我們的對手阿巴斯帝國,卻只能維持一支龐大的軍事存在,依靠一些河流天然走勢和城邑的分佈,在廣袤的平原上,構建和維持一條漫長成本可觀的防線,來確保首都的安全。。
這就好比宋初北伐沒能奪回幽燕十六州一般,只能長期在缺乏險要的河北平原上,國家財政收入的很大一部分,來保持龐大的駐軍和城壘防線的建設和維持投入,以至於到了後來,每年只能忍受秋高馬肥的外族,時不時南下擄掠子女財貨的打穀草,而在自己中原地區被動的打防禦戰,直到檀淵之盟改為每年固定交納歲幣後才減少了敵國的大規模擄掠行為,然後因此被後世有良心的發明家,吹噓為鐵血大宋對外戰爭勝多敗少,雄邁漢唐。
除非我們的敵人可以放棄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的巴格達,作為王朝首都的特殊政治經濟地位,和國家層面上的政治象徵意義,但這就和北宋貪戀汴梁作為水運樞紐之便利繁華的同時,屢屢在備邊的威脅下,多次考慮遷都八關鎖鑰的洛陽,卻屢屢無果一樣,這種牽涉極大的決心不是那麼容易下的。
而如果他們願意發兵主動進攻,想奪回山外據點扭轉攻守之勢的話,依靠山口的地勢險要和唐軍善於築壘,守戰的傳統,肯定會給他們留下更加深刻的印象,以較少的兵力和代價而讓敵人不斷的失血,那是更加求之不得的事情。
因此,我打可以坐下來稍微可慮一些如何建立基層行政機構和分封土地。確保唐人及其附庸的後裔在這些土地上千秋萬代的延續下去的事情了。
然後抽出手來。組織起足夠以唐兵為骨幹的低強度治安部隊,在扎格羅斯山脈以東那些還未建立有效管制的地區進行肅清作戰,收取青年女子和財物作為贖免稅,根據當地情況制定賦稅和徭役,募集足夠的青壯分段修繕道路和橋樑,恢復驛站和商棧的使用情況,進一步鞏固南方新開闢的沿海商路。
隨着對胡澤斯坦山外地區的攻略和肅清,一直滿載着財貨、特產和牲畜的龐大隊伍已經出發前往蘇薩城了,不久之後,東波斯灣沿岸到天竺沿海的唐人殖民據點。都將迎來一大筆採購項目,這也算是對他們配合性陸地攻略的回報和甜頭。
在我接見外臣的獅首大殿裏,已經是人聲鼎沸,屬於特定身份才能參與的。高端層次的大宗物產的交易和項目競投活動,正在召開中,碩大的看板上,不斷更新和標識上各種大宗商品和項目所需的最新牌價。
這也是我的新發明,用佔領區內可以預計的某座城市稅收,或是村鎮產出,礦山收益等,作為交易標的和擔保物,進行城建和公共設施的投標募集。
通過犧牲部分未來的預期收益,借用那些已經相對穩定的佔領區內的財力和物力。來替軍隊完成一些大型項目的投入和運營,雖然是很粗糙的借雞生蛋,但至少可以節省本軍的直接付出,避免部隊因為過多參與非戰鬥任務,而削弱戰鬥力和士氣。
在國內搞這種東西,固然有鼓勵資本投機,坑害本國百姓的嫌疑和副作用,但是用在這新征服的外域就毫無心理壓力的,畢竟從某種程度上說,維繫所有交易的根本基石和信用基礎。是建立在於西征軍的強大武力上。
只要大唐的軍事存在不被削弱的太厲害,前期透支的信用和資本,總有機會收本回來,但是要是唐人失敗了那就代表的全面血本無歸,但是在足夠利益的誘使和驅動下。能夠看到其中風險和陷阱的只是極少數人,而且就算他們也別想獨善其身。聰明的話會拿出一定投入作為表態,避免成為新統治者眼中,某些不合時宜的個別存在。
比如那位前呼羅珊總督卡塔赫,或是河中布哈拉的前統治者後裔——胡馬拉家族成員,而在偏殿的大廳里,當十緡、五緡、兩緡的大金寶、小金寶,當足緡、五百文、二百文的大銀寶、當百的小銀寶,和當五十、二十文的元寶(白銅錢),當十、五錢的泰興通寶和足文小錢(青銅錢),以及舊式的開元通寶等大小錢樣。被按照數十枚的規格,裝在絲綢的展示盒裏。
對照錢幣有主要在市場上流通,大食的第納爾(金幣)、迪爾汗(銀幣);大秦的諾米斯瑪(72分之一磅大金幣),索里都斯(金幣),特米雷(小金幣),努繆姆(青銅錢);古波斯的王頭幣(皇帝金)、達里克金(幣)、王座銀(大幣)和行省銀(小幣);希臘化的德拉克馬金(幣),馬其頓銀(幣)、五方天竺的文字金銀餅,還有索格狄亞那(河中),巴克特里亞(吐火羅)的一些地方行政權發行過的錢幣。
眾多專業人員,正在進行專心至致的成色分析和稱量,然後估算出基本的兌換價值和熔鑄火耗,記錄成冊將成為日後眾多商棧、集市、貿易據點和大規模交易認證的官方標準之一。
新征服的土地,等於又多了一個龐大的外域市場和殖民領地,制定統一的貨幣使用和參照標準,官方書面文字和語言,統一規格的度量衡換算,小到對特定商品的專賣和管制,某些資源的專營和官辦,都將逐步展開來,這樣國內邊疆地區掌握的那些金銀礦場的鑄幣產能,將得以充分的發揮出來。
武力上的軍事征服,政治上的行政架構和統治原則,經濟上的滲透和控制,文化上的輸灌和改造,都將同步進行,用強大國家實力和政權暴力來保證和發行的貨幣為武器,將新征服地方的資源和產能轉化成政權的軟實力,甚至對帝國開展以不對等貿易為手段的經濟戰。
比如大食帝國本身就是建立上大陸之間海陸貿易走廊上的傳統國家。稅收對商業貿易的依賴性很大。斷絕了他長期把持和壟斷的大部分中轉貿易紐帶後,就等於廢掉了很大一部分戰爭潛力。保持足夠規模的軍隊和糧草物資儲備,都要用到錢的,但是現在我可以通過大陸和海上的破襲和封鎖,以及人為的貿易線改道,讓他們有錢也買不到足夠的相應物資。
然後再配合機動性高的騎兵破,在平原地區的大規模襲燒掠活動,隨着時間的推移一點點的放血,迫使其逐漸衰弱下去,一直積累到其內部出現問題而矛盾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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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納河與盧瓦爾河之間的濱海農業平原上。自古以來名為普羅旺斯的土地上,迎來一群全新的訪客。
坑坑窪窪的石子道路兩旁,赤腳踩在泥濘里,披着亞麻布片的農奴和貧民們。從草屋和畜欄、田壟中抬起頭來,驚訝而敬畏的打量這這些黑髮黃膚的異族人,作為時常搶劫濱海地區的常客,他們對這些異族人其實並不算陌生。
只是他們大多數匆匆而過,對這些骨瘦如柴的農奴或是面黃肌瘦的自耕農不感興趣,而更喜歡綁架擄走那些營養更好的富農、士紳家庭,乃至貴族莊園城堡里的青年男女,可以買個好價錢或是要上一筆贖金。
但是堂而皇之的成群結隊出現在法蘭克人領地內,則還是第一次。而且還是由打着蔦尾花旗幟的王國官員陪同下,趾高氣昂的騎馬經過他們的村莊和田地的。
他們是來巡視和接管日後的租借地。比照自治城邦和**領地的規格,劃撥給的土地。不久之後,隨之而來的,還有大批作為附庸的阿非利加、馬格里布、埃及和的各族移民。
法蘭克新王查理曼給予那些賽里斯人的酬勞,就是包括馬薩利亞(馬賽)在內的眾多濱海地區城市、村鎮的管理權,只要他們每年用一定數量的海外貿易特產和本地實物收益作為租金,就能永久的使用下去。
這也是法蘭克王國中,少數幾個歷史文化悠久的發達地區,作為昔日羅馬帝國物產豐饒、陽光明媚的普羅旺斯行省,讓古典風格的農莊和種植園。在這裏比比皆是。
從公元前六世紀的古代腓尼基人的商業飛地開始,這裏作為地中海的中轉口岸,雖然數度易手換了多任主人,但是絲毫無損其商業重鎮的繁榮和發達,直到這些賽里斯人出現而迅速陷入衰敗和蕭條中。
這也可以看作內戰之後的法蘭克王國。某種處於無奈的妥協,自從他們擊敗了來自北方的海盜。地中海西部沿岸新興競爭者——維金人之後,法蘭克幾乎沒有力量阻止這些橫行在海上的東方商人兼職的海盜,肆意的出入擄掠泛濫渴望過的沿海地區,他們甚至可以運載着成群的各族僱傭軍,沿着羅納爾河進入塞納河,而將巴黎等腹地城市置於威脅之下。
因此暫時放棄在內戰中已經殘敗不堪,幾乎沒有任何產出和收益的,連大小領主家系都已經斷絕的差不多的,普羅旺斯大伯爵區,換取這些賽里斯人船團,在法蘭克王國的某種行事便利和利益捆綁。
畢竟,法蘭克王國的威脅可不止這些東方民族,對於在內戰中被嚴重削弱的法蘭克王國來說,北方黑森林地區的日耳曼蠻族同胞——薩克森人,巴伐利亞地區的阿瓦爾遊牧汗國,都不會甘於寂寞的。
國內還有盤踞在紐斯特里亞的卡洛曼及其殘黨,比利牛斯山北正在叛亂的西班牙邊區、加斯科尼亞、塞潘尼亞和阿奎丹大公領;因為海峽對岸英倫諸島的凱爾特人異動,而局勢不穩的布列塔尼亞邊疆區。
血染的王座之下,充滿了危機和隱患。更別說法蘭克王國的宿敵,一心想光復西羅馬舊土的拜占庭帝國,在阿爾卑斯山北的虎視眈眈的軍隊。在這種情況下,之前的賽里斯人海上入侵和寇掠,帶來的危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雖然賽里斯人同樣兼職搶劫和販奴,但他們遠道而來的最終目的還是追逐商業利益,戰後元氣大傷的法蘭克王國,還要指望他們對付和驅逐北方不斷南下寇掠的維金人,並且通過他們的貿易渠道獲得王國急需的各種物資,特別是在失去了北意大利的產鐵區和善於鑄造的工匠之後。
而這不過是,英明而睿智的查理曼大王,諸害取其輕的權衡利弊而已,更重要的是以此來確保這些賽里斯人在拜占庭人和法蘭克王國的戰爭中,保持相對的中立。
他可不想自己在外平叛的同時,再一次被滿載着敵國士兵的內河船隊,兵臨巴黎城下一次。那一次連查理曼的禁肉,法蘭克的公主們都差點成了拜占庭人的戰利品。
除了馬薩利亞(馬賽)等傳統自治城市之外,這片土地還包括了昔日的羅訥河口副伯爵領(郡)、瓦爾領和濱海阿爾卑斯領(郡)。
而靠近內陸的沃克呂茲副伯爵領(郡)、上普羅旺斯阿爾卑斯領(郡)則封給了追隨查理曼的軍功貴族和采邑主,作為地理和心理上的緩衝。
這些新貴領主、士紳的新貴,幾乎是帶着大批女眷來上任的,因為他們還被賦予了與這些賽里斯人進行進一步利益連接,諸如聯姻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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