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轉折、驚兆
雖然攻進城中的戰鬥愈演愈烈,但木鹿城外的營壘依稀,其中的生息和喧囂,卻不知不覺是低抑了許多。
一年之計在於春,春季也是農耕生產的關鍵開頭,特別是對飽受戰火的河中、河外之地來說,更是要抓緊時間,確保一年有可以剪毛擠奶的收成。如果不想來年鬧饑荒,收穫一地餓殍的新統治區的話。
隨着攻戰和劫掠逐漸進入尾聲,大量臨時應募從戰的編制開始削減,或是歸遣還鄉,或是被轉為地方守備力量,以減少後勤壓力。只有少部分表現較為出色,協同性和紀律約束較好,或是戰力相對精銳的藩兵軍將,才會被留下來作為正軍備補的團結兵。
象幾度作為先登之士的河中胡羯軍,再次被來自康州、安州自帶弓馬甲仗的新銳將士補充,擴編為四個營約三千五百員,享受國內帶出來的城傍熟藩同等待遇。
呼羅珊的攻略,同樣讓追隨唐軍的藩國,部落和僕從軍搶的飽飽的,擁堵在道路上的是滿載沉甸甸財物和糧食的車水馬龍,以及成群結隊的牛馬牲畜,當然,他們的虜獲所有的人口都被唐人背景的隨軍商人,以低廉的價格統一收購了,進行屯墾性質的邊管勞作。
最後他們是帶着戰利品和同族同胞的屍骨,一起回到家鄉的,在歡慶或是嚎哭聲中,一些帳落因此消失了,另外一些帳落則壯大起來了。
因此輪換補充性質的二次動員,很容易就得到更多的響應,這次那些還在有所觀望那些被新征服沒多久的河中人,也被前線的戰果刺激的自己發動起來,組成一隻只大大小小的「義從」,希望從唐軍接下來的作戰序列中,得到一些殘羹剩飯。
一方面河中有足夠的肥沃的土地,養活繁殖出大量閒余的人口,另一方面又令周邊民族頻繁的入侵和衝突,讓當地磨礪出不少彪悍的戰士。
「善用兵者,最善用勢,」
土壘的將台上,一個聲音如此道,卻是鬚髮斑白的嶺西總管高適。
「所謂勢,狹義者說是對自己有利的內外因素,廣義者說天時地利人和乃至朝中的風向,都可以列入其中。」
隨着他抑揚頓挫的聲音,自有一眾參軍在大沙盤上進行推演效驗。與之對應的是從高到低環坐成一圈黑壓壓的人頭
「因此善於用勢還在於善於造勢,既在不利或是陌生的環境中製造出對自己有利的大勢來,並且因勢利導最大限度的擴大自己的,」
「比如車陣戰法,用在草原一廣無垠而游騎來去如風的大環境下,就是製造一個讓擅長快攻猛打的胡騎,放棄馬上騎射衝殺的優勢,而被迫用近身步戰之短,來共中原步卒持壘善守溺戰之長。」
「若是避而不戰這麼辦,那就帶足糧械步步沿河推進,焚草場填水源,製造出一個逼迫胡騎來決戰的大勢。」
「大軍西來,多瀚海橫沙,車馬多陷,而行路艱難,唯有穩紮穩打,據一地而就食一路,以城壘為糧院,多編管軍民,輸食除役;善用藩屬附從,恩威驅之,裨以地利,不予敵勢可乘,逐漸積累勝勢,而一果盪下。」
「若是攻守異位,我攻彼堅,則多備糧草器械,堆壘紮營,以車弩石炮破其壘,以地道掘穴壞其城,以火器箭石覆其將士。。。。」
「有句話說得好好,走自己的路,讓他人無路可走,」
聽到這句話,底下卻是冒出些許抑制不住的笑意。
「謂之堂堂之兵,無懈可擊,唯怠唯奇,。
戰場就是最好的教室,負隅頑抗的敵人就是最好的素材。這些大量從國中輸送過來的兩學出身的年輕將校,註定要充實到那些擴編的軍隊和地方守官當中去,成為治理偌大一片***域的中堅和基石。
因此作者陣前實習的重要內容,年邁的高適哪怕身為行軍總管軍務繁多的,倒也不吝抽出些寶貴的時間來,為他們講演一二,同時也是一種鼓舞士氣。
他的聲音還在繼續,
「上將之上,自有擅用人者,大着如天子,令四海昇平各安齊樂,下者如宰輔樞密,令宇內廊清,政勤令達,豪傑俊秀之士各得其所,而為國效死。。。」
「亦有善用人者亦善用勢,則開國則定鼎百載,持國則開疆萬里。」
能生於同一個時代,附驥其後征拓,而功成名就死而無憾,老將在心中有補充上了一句,結束了這場回味無窮的臨時授講。
卻看見面色凝重的軍屬總材官和神機營都虞候,聯袂出現在他面前,他們帶來的消息,讓一貫氣定神閒波瀾不驚的總管大人,也忍不住叫了聲好。
萬里迢迢從國中運來的秘密武器,歷盡一路艱難險阻終於到達了,準備和等候了這麼久,木鹿城之圍的結果,就在這個數日之內會有一個答案了。
。。。。。。。。。。。。
波濤蕩漾,划水的習習聲中
搖擺的海船飄泊在海面上,巴塞羅那方向廝殺和喊叫的聲音已經越去越遠,那是忠誠的護衛,用聲明在為他爭取逃離的時間。
他們正在逐一被殺死,然後被拋入海中,最後居然靠着那幾名塞里斯顧問,救了一命,羅蘭有些自嘲的苦笑道,
時光倒轉到一天前,加泰羅尼亞的代理總管,兼軍輜重官羅蘭,接到布列塔尼人和阿奎丹封臣發生衝突的消息。出現在城外軍營里的臨時會議上,卻發現自己和衛隊都被人包圍起來。
而在場,僅有少量布列塔尼亞所屬的封臣和首領們,他們目光閃爍,或是猶豫不決,或是態度曖昧,幾乎是坐視了這一切。
「埃索達、蘇瑟、在哪裏。。。」
他叫着多個布列塔尼亞總督,邊疆侯爵所屬的重要封臣和附庸的名字,卻沒有看見他們的面孔。
「他們奉您的命令,向前方輸送一批物資去了。。」
人群一個聲音響起,卻讓羅蘭如墜冰窖。
「梅拉,為什麼是你。。」
羅蘭有些震驚又有些痛心疾首的望着其中領頭的人,那是他從小的玩伴,也是內定的首席封臣,也是他親信的扈從官。
「我。。」
對方不由滿臉慚愧的退後一步,抬手向解釋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但是看了看身後的人群,又重新讓他獲得了勇氣,大聲道。
「為什麼,為什麼你被那些東方異族人俘虜後,你就變了一個人似的。。布列塔尼人的傳統和榮耀都被你給忘記了。。」
他越說越是激動起來
「法蘭克人的榮耀和財富,是來自戰場和敵人,而不是像卑賤的商人一樣,」
「為什麼你執着要改變我們的風俗和生活方式,還要善待那些異教徒。。」
「難道你被那些異教徒的蠱惑了心智麼。。」
羅蘭嘆息道,我只想讓治下的臣民,過的更好一些,不用在困頓與疾病和飢餓中,布列塔尼亞人的後代擁有更多的選擇而已。
「這就是你告發和背叛的理由麼。。」
羅蘭看了看梅拉身後人們,似乎也是類似的表情。
「那他們又給了你怎樣的代價。。背棄了對家族的誓言」
聽到這句話,情緒激動的扈從官梅拉,就像戳破的氣球一樣,不再言語。
「塔拉索家族和士兵,將會成為上加泰羅尼亞省區的首席封臣。。擁有獨立的城市和領地」
說話的卻是在場地位最高的,在布列塔尼亞省區排名第三的大伯爵圖拉。
「我會作為鑑證,以解除他們對你的效忠誓言。。「
隨即一名穿着花邊長袍帶着碩大金質十字架的神職人員走了進來,高聲道
「地區總管軍需官羅蘭,我以長期勾結異教徒,出賣同胞,並私下進行褻瀆上帝的邪惡儀式的罪名,解除所有的職位。。並剝奪貴族身份的保護」
卻是卡洛曼身邊的隨軍主教,也是膺懲異教徒,光復整個伊比利亞半最狂熱的鼓吹者之一。
「你們就是打算用這些可笑的理由來逮捕我麼。。」
原來如此,羅蘭這一刻終於恍然大悟,我還真是受歡迎啊,卡洛曼王子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對自己下手了麼,
「放心,你會死在異教徒的襲擊中中。。」
全身披掛,頂盔冠甲的將領,瓮聲道,雖然他沒有露出面目,但是阿奎丹地區獨有的口音,還是暴露了他的來歷。
「而全城的異教徒都會為你陪葬的。。」
「阿奎丹公爵也參與了這件事麼。。」
羅蘭有些悲哀的嘆息道,如有有阿奎丹軍隊的牽制,那些依舊忠於布列塔尼亞侯爵的軍隊,卡洛曼王子迫不及待的讓所有人開始站隊了嗎。
作為擁有足夠地位,無需過作戰而在後方聚斂了大量財富,又遲遲不肯表態的布列塔尼亞侯爵繼承人,顯然是一個很好的殺雞儆猴的榜樣,羅蘭仿佛有所明悟,難道法蘭克國內發生了什麼新的變故。
「抱歉,你和查理曼走的太近了,就算沒有出現在戰場上,奧西多公爵也沒法放心吧後方交給你啊。。」
那位來自阿奎丹的將領,走了過來取下頭盔,對他低聲道。
「布列塔尼亞邊疆侯爵,也需要一位更合適的繼承人。。」
在另一個時空伴隨着武功赫赫,繼任的布列塔尼亞總督的羅蘭,在為查理曼大帝失敗的伊比利亞遠征中,擔任大潰敗的後衛,最終戰死在巴斯克人的襲擊中,留下了可歌可泣的傳奇史詩,羅蘭之歌。
但是在這個時空,這些受到塞里斯顧問短期僱傭的巴斯克人,卻陰差陽錯成了羅蘭的救星,他們先是突襲解救了那些被強制看守的衛隊,然後在押送往南方的路上發動襲擊,將羅蘭搶回城市中。。
但是在多位封臣和親信的叛變下,城中的守軍,也變得不那麼可靠了,很快就有人打開了城門,讓城外佔據優勢的軍隊衝進來,大肆的燒殺擄掠。
羅蘭一行只能且戰且退的一路逃到港口,搶船逃出海去。
突然空中划過的箭只,打斷了羅蘭的回憶,是那些敵人乘坐更加輕便靈巧的小型划槳船追了上來,他們高聲呼喝着奮力划槳,努力的拉近與逃亡者的距離。
而岸上的騎兵高舉的火把,也沿着海岸線,追了下來,這時海流也發生細微的變化,雖然羅蘭身邊的人努力的划槳,但是還是一點點慢慢飄向岸邊岬角的方向。這也不由讓他們的人都生出一種絕望,難道我們都被上帝給拋棄了麼。
望着越來越近的火把,和零星咻咻落在甲板上的箭只,羅蘭閉上眼睛,拔出武器正想給自己的部下做最後的遺言。
突然一團激起的水花,澆滅了靠的最近一隻划船上的火把,然後更多的水花在那些追兵的船隻中激盪起來,很快就就傳來被重物擊中,慘叫和船隻破碎的聲響。
那是,一隻在昏黃的天幕下,迅速接近的一隻大船的黑影,最後一點金色餘暉中,依稀可以看到巨大的連片橫帆上,血紅的巨蟹,那是與羅蘭進行交易的塞里斯人船特有的標誌。
然後如同風吹過樹梢一般的沙沙聲,岸上綿連的吧吧長龍也突然變得雜亂無章熄滅了許多,從風中傳來了人仰馬翻的慘叫聲。
沿着搖晃的繩梯,踩在濕漉漉的甲板上,羅蘭和他僅存的追隨者,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然後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很高興看見您安然無恙。。」
對方高聲道,看見他就像看見熟悉的老友。
「請讓我們盡一份主人之義。。」
當然,無論是誰在付出等身重的銀子作為身價後後,都會變得熱情好客起來。而這位熟人就是塞里斯人中的少數***徒唐一刀,作為受到優待的特殊俘虜,羅蘭參加過他的受洗和婚禮儀式。
從塞浦路斯,到克里特;從西西里,到科西嘉;從羅德島,到馬耳他;從的黎波里到突尼斯,從亞歷山大到阿爾及爾,地中海沿岸的貿易通道和海陸要衝,這些塞里斯人通過各種手段租借、贖買,圈佔、或是武力佔據的島嶼土地,所發展和建立的貿易港口和殖民據點,幾乎是無所不在。
現在又出現在了這裏,根據他們的簡單介紹。
他們剛剛從盤踞在加泰羅尼亞沿海東南方的巴利阿里群島穆斯林海盜手中,奪取了主島馬約卡島,並收編了被擊敗殘餘的海盜。打算向南尋找從北非休達到西非的傳統貿易航線。
按照計劃這艘船是到加泰羅尼亞首府,巴塞羅那來進行補給的,正好撞上了逃亡的羅蘭一行,算是機緣巧合了。
那些追兵的划槳船被擊沉點燃了多艘後,終於放棄了的努力,最後一點火光也在黑暗中遠去消失。
「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喝過這些塞里斯人提供的辛辣而甜膩的航海飲料,重新整理了心情和思緒的羅蘭斟酌着開口道。
「我想知道,法蘭克王國新近發生的事情。。」
自古以來自治程度高,獨立傾向僅次於屢次被征服又反叛的阿奎丹地區的布列塔尼亞,民族和文化上與對岸的英倫三島的凱爾特人更接近,因此也被稱為小不列顛。
只有被羅馬征服後,在世代當地輔助軍團服役,又擔任過地方保民官的羅蘭家族,才能在羅馬帝國崩潰後統治者更替中的漫長歲月中,繼續讓這些桀驁不馴的部族保持恭順和服從。
究竟是什麼重大的理由讓卡洛曼下定決心對布列塔尼亞的貴族首領繼承人下手。
要知道,由於南方的異教徒國家,陷入嚴重的內亂,來自海上入侵的敵人和割據西北的叛軍,讓光復了首都馬爾瓦多的聯軍,應接不暇,因此卡洛曼的軍隊輕易奪取了大半個西班牙。
但就如他所猜想的到的,法蘭克國內的確出了變故,
法蘭克之王,偉大的北歐和西歐的征服者,矮子丕平的水腫病在這個夏天加重了,已經嚴重到了陷入長時間的間斷性昏迷中。
更糟糕的是,作為王位最有力的繼承者,長子查理曼正在陪同身邊,作為次子的卡洛曼不得不考慮放棄唾手可得的榮譽和名望,以及大片的土地,裹挾着出征的軍隊和征服異教徒的名望,班師回國為自己的權利爭上一爭。
不幸的是,作為大後方和未來管領的諸侯,阿奎丹和布列塔尼亞,都在他的奪權的計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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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主管馬薩里要塞群及周邊城市的資深埃米爾西巴雷特,一邊心中虔誠的向至高祈禱,嘴巴卻是正在犯苦,突然出現面前的敵人已經超出他的預計。
與拜占庭人在邊境交鋒了十幾年,見識過無數面軍團旗幟和徽標,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面傳說中的紫色三叉尾的雙頭鷹旗。
金色雙頭鷹代表的是帝國主力軍團的首席序列,紫色內環代表他們皇家近衛的身份,相比其他軍團鷹首多出來的桂冠,代表着他們在皇帝麾下作戰經歷,荊棘十字代表的是受過索菲亞大聖堂的彌撒和祝福,交叉的刀劍,代表着他們參加的決勝戰次數,紅色纓蕙代表的是在聖槍的指引下,為***教世界所流淌的血。
簇擁在旗幟周圍的是高舉神牌的教士,那是君士坦丁堡的守護者,手持毒與火的雙頭蛇槍的大天使耶麥爾,以及軍人庇佑靈——聖保羅的標誌。
因此有資格聚集在這面旗幟下的,
他們就是所謂拜占庭聖騎兵,東西方帝國交手大規模戰爭傳說中的超重騎兵,猙獰的鋼鐵巨獸,猶在尋常全副披掛的拜占庭近衛重裝騎兵之上。
每人至少穿戴了三重鎧甲,一般裏層為貼身鑲貼皮鎧,中層為鎖子甲或是鏈甲,外層則是和戰馬一樣,都披上丁卯在一起的鋼片甲或是大塊綴甲,連人帶馬全身幾乎被包裹的嚴嚴實實,連眼睛都被用稀疏的鐵網面簾遮蔽起來。
並且可以按照戰術需要進行減重或是添加,乃至象遊牧民族一樣進行騎射作戰,或是下馬轉職成重裝步兵,因此他們備有數量繁多的武器,弓、長槍、劍和刀,以及可綁在前臂和腰間之以鐵加強的小型圓盾。
所有武備具裝都是應人量身打造,為了適應人和裝備的重量,他們的馬匹是經過特殊挑選的高頭健馬,並且常備三匹以上進行輪換的,又有若干扈從進行伴隨作戰。。
相比號稱皇帝貼身屏障的伊蘇利亞衛隊,或是被稱為「將領種子」近衛軍軍官旗隊、號稱「士官搖籃」的近衛騎兵軍團第一聯隊,或是亞美尼亞人和瓦拉幾人構成,號稱「鬥犬」的皇帝直屬僱傭軍團。
他們是皇帝在戰場上的鐵錘和城壘,決勝的終極打擊力量,經過軍區農兵、邊防軍部隊、行省守備軍團,帝國主力軍團,近衛軍團,層層挑選出來的佼佼者。
虔誠的信仰,忠良的出身,以及遠超同齡人的強壯體魄,擅長多種精湛的戰鬥技藝,因此他們的培養和預備役見習周期很長,儘管如此但是服役期限還是遠比其他部隊短,而補充起來也繁瑣而困難。
到了四五十歲就會因為體能不濟和傷病,而不得不退而轉任地方守備軍團,或是主力軍團擔任戰鬥教官,或是得到一塊田產,成為軍事地主,而讓下一代繼續為帝國服役。
由於維持和補充的巨大花費,哪怕在查士丁尼大帝改革後,歷代王朝的全盛時期,這隻軍隊也沒能達到滿編的軍團,大多數情況下按照帝國的版圖和財力,維持在千人到數千人左右。
作為虔誠和信仰的守護者和***徒的最高武力象徵,他們不但擁有軍屬主教團,直接對君士坦丁大主教負責,還被特許使用傳說中的聖槍(朗努基斯)的圖樣,作為自己的隊旗徽標。因此他們也被稱為「布羅艾諾」,既福音騎兵,或是近衛聖兵團,
領軍的是帝國碩果僅存的宿將,追隨前代利奧皇帝,起家於小亞細亞一路征戰過來的,老成善謀的禁衛軍副統帥——包魯斯,。
配合他的還有大軍區司令官,來自一個享譽日久,侍奉過三代皇帝的古老將門世家,年富力強的巴列特統領的,來自小亞細亞行省由的三個常備主力軍團的十五隻聯隊(師)。
在來自君士坦丁的嚴令督促和不計成本投入下,那些秉承皇帝旨意的御前官員們,借鑑了法蘭克人失敗的海上突襲和海上軍團襲擊馬賽的經驗,而制定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他們是按照軍官和士兵,武器裝備和馬匹分類,分別通過海路的大規模運輸,從塞浦路斯中轉,繞過崎嶇的山脈,出現在小亞細亞西南沿海的阿達納邊疆軍區,然後就近整編,再向北進入戰區的。
由於拜占庭的軍團編制採取不定額的制度,因此按照編制的聯隊和輔助部隊的多寡,從兩三千人到***千人不等。因此按照這次作戰的需要,被編成了一隻少而精的部隊。
除了代表皇帝親征的三位一體旗幟外,幾乎小亞細亞地區的所有精銳聯隊旗幟,都出現在這隻軍隊序列中。
「布羅艾諾」這隻已經多年沒有出現在普布魯斯海峽東岸的戰略力量,也代表了羅馬人的那位君士坦丁五世皇帝,對阿拔斯王朝的決心和意志,這位年邁垂老的「保加爾屠夫」,終於露出了他的爪牙和猙獰。
他們僅僅用了一天時間,就掃蕩了阿拔斯王朝建立的外圍諸多小型城壘、據點和村莊市鎮,將戰線推到了要塞主體下,
然後又是僅僅一個照面,在外圍柵寨嚴陣以待的阿拔斯軍,象海水沖唰的沙丘一般,迅速崩解離析開來,他們弓箭刀槍,甚至是沉重的梭鏢,幾乎是在那些恐怖的鋼鐵騎士身上彈開,只有部分持有大馬士革刀的軍官,或許或造成一些傷害,但是巨大的衝力,讓他們在造成更多傷害前,就將他們單薄的人馬撞到掀飛,在踐踏而過。
然後連帶剩下的人也是失去野戰的勇氣,城頭匆忙投下的弓箭投矛就像是為他們送行一般的毫無準頭和威脅。
西巴雷特的手上只有「虔誠者」、「沙蠍」、「血月」三個不滿員的邊防兵團,共計一萬多人,再加上數千名附近的部族戰士,還有可以作為潛在後備兵員的數萬名居民,阻擋羅馬人的入侵。
雖然敵人從兵力上的優勢並不算明顯,但是他們強大的戰鬥力足以讓人在堅固的堡壘之後畏縮不出。
所幸的是,對這些「布羅艾諾」近衛聖兵,城壘攻堅並不是他們所擅長的,但是看着明顯是從戰船上拆下來的,數量眾多蠍子炮和大型彈射器,在水兵們的推動和操作下,逐漸逼近城塞,他又有些不淡定了。
以他的身份,向與海上入侵的前朝復辟軍隊,鏖戰正酣的哈里發哪裏獲得援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反而是剛剛平定下來的亞美尼亞方面,或許可以想一些辦法。
但是一切前提是,他並需承受住敵人的攻擊,並爭取足夠的時間,隨着蠍子炮試射校準的呼嘯聲,接二連三的響起守軍的慘叫聲中,西巴雷特默默禱告道。
「願至高有靈,令虔誠者的血肉和犧牲,成為信仰的堅實屏護。。」
仿佛是在響應他的起到,輕柔的風中慢慢的除了起來,從獵獵作響的旗幟方向,帶來了沙塵混合濕潤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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