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再戰
長安梁府,
第二個孩子出世的反響,反而沒有前番那麼大,雖然家裏一片緊張籌備的氣氛,宮裏也照例差遣來了問藥和饋禮的內使,
我故作鎮定的坐在亭子裏,和幾個小女孩兒下多角跳棋,卻總有些心不在焉的,因為保育院青睞經驗最豐富的穩婆,也說胎養的太大,所以很有些難產的風險。
雖然我已經定下,優先確保大人的決定,但是聽這裏頭隱約傳來撕心裂肺的***,還是沒法讓人淡定下來,
上次宋謹瑜早產的時候,我沒有在身邊,是以沒有這麼直觀的感受,只能一邊下棋,一邊亂扯不着邊際的廢話來分散心頭的坎坷。
「所以說,有些東西,要長大了才能用。。。」
我深深吸了口氣,喘着字眼說。
「不然生養孩子會有妨礙的。。」
「恩恩。。」
小丫頭坐在我懷裏有些迷亂如貓兒囈語哼聲道。
在她寬大羅曳宮裙蓋下,親密無間的將我欲望緊緊的箍在體內,攀按着我下棋的手臂,就像是駕馭的奔馳的烈馬一般,隨着極小範圍內,微不可見而緊促的起伏和蠕動,享受着別樣的感受和激盪。
這是她獨有減壓的方式,因為強烈要求留下來,聽着裏面的動靜,結果一向沒心沒肺神經粗線的她也有些不淡定了。
因為,我可以隨着體內的擠壓和抽搐,感受到她波瀾起伏的情緒,
雖然她緊緊抿着嘴巴,即是苦楚又是享用的複雜神情下,一波波又一波的浪潮來又急又洶湧,緊密結合的地方儘是濕淋淋的,浸漬出顯明的大片痕跡來。
而一起下棋的小蘋果,噥噥等其幾隻蘿莉,就只能臉紅紅而眸子汪汪如水的,稍帶着些許羨慕和好奇神情,無意識的咬着嘴唇,偷偷窺看着我們隱逸的動作,順便籍着下棋的掩護,擋住周圍可能窺探的視線。
按照最新的規定只有贏的人,才允許坐在我的腿上,小丫頭已經霸佔了老大一會了,腰肢扶搖的都要快折斷了,還是意猶未盡的樣子。
偶爾情動至極,甚至會眼波迷離的主動親吻我的鬍鬚和舌頭,哪怕留下絲絲的口筵,也顧不得,看起來今天特殊氣氛下的興致特別的高。
直到呱呱啼哭的聲音,從產院裏傳了出來,才恍然烏雲散盡,陽光格外明媚起來。
「恭喜開府,哥舒夫人為您生了一對大姐兒。。」
緊緊拽着滿是手心汗水帕子的初晴,匆匆奔了出來,用低抑住情緒的聲音對我道
「是雙胞胎。。」
我愣了一下,嘿然笑了起來,卻明顯感到小東西體內抽緊的感觸一下子鬆弛下來,奔瀉如注,她是真的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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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游弋、捉生、敵刺,武鋒、戰鋒、選鋒,山林、捕馬、突騎、具甲,羿銳、捷健,執憲之屬,加給絹料三匹,谷十石,鹽半斗,銀寶一。」
大明宮,丹鳳門外的通政司,剛剛接到樞密院的這封貼文,不由議論紛紛起來。
「龍武軍名下各屬,又加戰地職補和津貼了,這叫別人怎麼活啊,」
「人家有的是來錢的門路,可以自給先支,稍微抬舉下待遇又算得什麼。。」
「那些大人物的手中,稍稍從指縫漏下來一些,就夠支用上很長一段日子。」
「只是苦了別人的部曲,恩賞的規格被抬上去,正額的將士還可以用朝廷恩典糊弄一下,但是親信部曲家將,少不得要追加一些的,好平衡人心。」
「這一出,不知道多少人在罵娘呢。朝廷自由定額之數,這些加賞還不得從他們私囊里掏出來。」。。
這些家當是他們背了多少罵名和彈劾,縱使部下家人以各色名目搜刮聚斂而來的,這麼容易就被迫捨出去了。
這還是特殊軍額的支給,算是職事加料,林林總總加起來也沒多少,只是個試探,十餘萬正軍軍額,兩三倍於此的輔軍從屬,才是真正的大頭啊。
大明宮深處,一行宮中貴婦魚貫而行走路細密無聲只聽見拖地裙擺沙沙的聲音前面幾個身穿大衫,頭戴鈿釵,走在最前面的身穿紅色花鳥錦繡大衫,什錦繡披帛,衫長拖地,內穿牡丹花訶子;後面跟着幾個品級比較低的大衫婦女,頭僅戴平凡的翠釵,短大衫,內穿藍綠色高腰抹胸裙子,為六尚,再後面跟着一群穿高腰花間裙的普通女史宮人。有掌燈的,有捧香爐的有拿團扇的.一路莊嚴又風光的走來,迴廊里三三倆倆的命婦皆左右分讓開,低首避禮於一旁.站在門首侍女連忙躬身行禮遠處一群品級低的宮女躲閃不及匆忙躲到牆柱內不見了身影,只留下一角拖地的裙裾,還有些許竊竊私語。
「瀛洲公家又生了一對女公子。。」
「那位府上的事情,惠妃娘娘總是這麼熱心啊。。」
「這不,又把身邊的藍阿姨派出去。。」
「一舉得雙,就是民間殷富之家,也是吉兆之像啊。。少不得要慶典一番了」
。。。。。。。。
木鹿城中,四處巡視的卡塔赫總督,總有些心神不安。
護衛在總督身邊的,是作為預備隊的最後一隻騎兵,無法讓人不印象深刻,他們以每四十名人馬為一個小的方陣,身上披着黑色的繡袍內襯甲冑,手中持着長斧靴子上捆綁着彎刀,面目被布罩蒙住只露出眼睛,一片肅殺冷酷的氛圍,倒讓沿途所見的軍民無不感到絲絲的涼意。
得益於前期的搜刮和準備,糧食的儲備十分充足,作為後備兵員的人口,再加上逃亡如來的難民,也是一個可觀的數字,他已經大開府庫,對那些奉命前來響應聖戰的「勇士們」進行犒賞,但只有成年男子參加守軍的家庭,才能得到最優先的配給。
敵人已經圍困了十一天,但是依舊沒有使出全力的跡象,只是用那些僕從軍進行頻繁的試探性進攻,而更多時候則是派遣少量精銳的士兵,挖掘壕溝和坑洞潛行到城頭下,用強攻勁弩狙殺城頭上的軍官。
雖然知道,在西方還有三萬皇太子麥海迪率領的精銳援軍,正在星夜加馳奔赴而來,一旦匯合內布沙爾的守軍後,至少可以達到五萬人的規模,足以形成內外呼應的巨大威脅,從時間上說總是在守軍這邊,但是敵人的淡定和從容,還是讓他總覺得遺漏了什麼關鍵。
塞里斯人沒完沒了的土木作業,似乎也在印證了這一點。
艾布都也在這支聖戰勇士組成的龐大的後備軍中,雖然其中大多數人是為足額供應的配給而來承擔兵役,但沒有任何的前期訓練,作為補充兵的實戰就是他們最好的訓練,活下來的人自然會是合格的士兵。
他已經成為一隻後備役的千夫長,或者說聯隊長,雖然麾下大多數士兵只有削尖木棍充作的長槍,只懂得幾個簡單的挑刺動作。
只有一個掌旗中隊的正規軍是他可以依靠的,
這些正規軍出身的呼羅珊士兵,帶着尖頂東方式樣的纓盔,身穿黑色的中亞細葉半身甲,身後大多背負着箭囊,腰間別着波斯刀劍。相比那些緊張的新兵,他們安靜坐在靠近牆跟的地面上,小口的撕咬餅和肉湯,準備隨時支援城頭。
空中不時響起咻咻的呼嘯聲,那是城外塞利斯人發射石彈,多數漫無目標的落在城中某處建築上,轟然砸到屋頂和牆壁,噴濺起漫天的煙塵,偶爾還會夾雜着居民悽厲的嚎哭聲,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精準起來。
這種時不時天降的打擊,雖然相對偌大的城市,實際造成的破壞和死傷實在有限,卻因為不可確定的規律,讓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一枚碩大的粘土彈,落在列隊的人群中,彭的一聲打翻好幾個人,烤乾的粘土碎裂開來,又連帶將數人掀翻,雖然不是威力恐怖,可以在人群中彈跳碾壓出幾條血路的石彈,
看着在土塊和鮮血中***的同伴,新兵們還是不可避免驚慌失措,騷動着向就近能找得到的掩體和建築奔去,而那些老兵提拔起來的軍官們,衝過來怒罵叫喊拍打着,才將他們重新去趕回去,不至於變成小規模逃兵浪潮。
「一切讚頌!全歸阿拉!」城頭上突然響起起了浩蕩喧天的讚頌聲,意味着敵人再次進攻了。
「大家舉起你們的標槍和弓箭,對着那些敵人射擊!」
最外層下部城牆上,艾布都挨個踢打着躲在城垛後的士兵,督促他們反擊。城下最先逼近的,卻不是那些步兵,而是成群奔馳的遊牧射手。
一排呼羅珊人立刻列成了橫隊,將標槍搭在了肩膀上。這會兒數個遊牧騎兵騎兵小隊突然原地停下腳步,掏出強弓迅猛地射出陣陣連珠箭,呼羅珊人露出城牆的人頭,立刻在鐵雨下七零八落,不少人直接腦袋帶箭,拖着一股血水滾入了自己同伴的懷抱。
而電石火光間又有數小隊的遊牧騎兵猛地從射箭的同伴隊伍縫隙里衝出,輕巧地夾住馬身越過壕溝,用大斧劈開木樁後居然翻身下馬,步行貼近牆根下。
然後大片的木排和手盾被高舉起來,步兵推着的衝車和雲梯,也在小跑着沿着被清理出來的戰場,迅速逼近,
「第二隊快填補上去!不要害怕敵人的箭矢!」
艾布都大聲揪住士兵的脖子,希望讓他們變得勇敢起來,但是這些城市居民出身的新兵崽子的戰技和勇氣,在這些遊牧騎兵的面前,實在是不夠看頭,很快後備千夫長帶領的大隊在第一道防線前抬不起頭來,低伏着身體,想跑到更安全一些的地方去。
「敢死效節軍已經衝上第一層外牆了。」
土壘望台上,節制藩軍都知,胡陌軍使尚可孤,用馬尾仗指着煙火中的戰場,對着一眾頭領軍將道笑着說到。
「須得諸位再加一把力了。。」
「不要管艾布都的聯隊,塔克米拉隊的其餘聯隊隊手持長槍!給我攔住階梯前的敵人。」
被稱為「鐵手」埃米爾穆賽亞布着節棒命令到,身旁的第一副將杜珊補充到,
「把兩個中隊的胡澤斯坦老兵也調到那兒,繞着槍陣組成防線防護敵人的箭石。」
「穆賽亞布埃米爾命令:艾布都聯隊讓軍人感到可恥!後退者死!」
第二重外牆前的呼羅珊士兵齊聲喊着,轟然端平了手中的長槍,不少狂奔而回的聯隊的敗兵直接撞到密密槍尖上,狂噴着鮮血橫倒在地,而停下腳步的敗兵又遭到了背後遊牧武士弓箭的橫掃。
艾布都高聲叫罵着的名字,也只得像落魄的野獸一般被重新驅趕到外牆上,與那些揮舞戰劍的敵人堆擠在一塊廝殺起來。
「艾布都大人!看,一大隊敵人的騎兵又衝着甬道這邊來了!」一名士兵指着急速湧上城頭的數百吐蕃人喊道,他們不顧對面的守軍弓手阻射,在甬道前折了個直角的彎兒,開始平行着木牆沿着呼羅珊人壁壘的步道魚貫而入。
這時塞利斯人的車弩和石炮也被推進抵近到一個相當危險的距離,開始直接對着高聳的城頭轟擊起來。
「糟了!他們沖入了我們的橫道的話,那麼槍陣將側面受敵了!」副將杜珊心中說到,這時走道側後高牆上的呼羅珊士兵也殺紅了眼,紛紛舉起了弓箭探身出去企圖居高臨下射擊馳馬在下的遊牧騎兵。
但是這些遊牧精銳,在奔走的馬上也能不停拉弓準確射中只露出一小半身子的敵人,很多呼羅珊士兵咽喉中箭倒在了高地上,其餘的人也再次被打消了氣焰一起躲避到了安全地方。
「將軍!果然這些新兵還是太不可靠了!」
緊隨其後的數千名吐蕃兵,已經淹沒第一重外牆,舉着長刀和戰劍頂着塔克米拉槍陣,收割着肢體和首級,而不少槍陣士兵能看到從走道另側,氣勢洶洶繞道衝鋒而來的另外一隊遊牧士兵,整支部隊陷入了動搖的狀態。
「讓石油精部隊出動,。。」
埃米爾穆賽亞布望着不遠處閃動的槍尖和血雨腥風,大聲道,隨着他的命令,那些佔據高牆的弓箭手,被一些穿石棉袍子的人所取代,他們手中拿着裝滿火油精的陶罐,逐一點火。
這時,塞里斯人高懸的觀察氣球上,也變換了一個旗色的信號,那些石炮和車弩,還有彈射器,幾乎齊刷刷的放低了射界,發出一種低抑的嗡鳴聲,成筐的碎石和整捆的箭只,像是驟及的暴雨一樣席捲了了城頭上石油精部隊的位置,還覆蓋了突入糾纏的戰團,連同土包石的牆垛上都崩缺了一大片。
但是還有一些火罐子被丟了出去,在密集堆擠的人群中掀起一片濃重的焦臭金和黑煙,以及悽厲的慘叫聲。
土谷渾人和青海部的後續部隊,也嚎叫着隨着更多架起的簡易雲梯,衝上了城頭,在他們面前還有嚴陣以待的第三道第四道城牆,那些居高臨下的守軍緊握着長矛和彎刀,毫不猶豫的反衝下來,
戰鬥的熾烈才剛剛開始。
同樣在城市另一端營地候命的賽特和李睿,也轉頭看向發出聲響的方向,隨着戰事的激烈這些僱傭軍被當成了二線的預備隊,排在那些新兵之後,
高聳的哨樓,暫時隔絕了對兩人交談內容的覬覦和窺聽,
「南面又開始了。」
「高總管那裏是什麼意思。。」
「從四天前開始,就沒法往城外遞送消息了。。。」
「大食人已經熟悉了本軍的手段,現在鴿子和鷂鷹一出現都在會射殺掉的,通過下溝往城外飄瓶,也會被攔截掉」
「所以暫時還沒有準信,」
「城中的戒嚴的時間越來越長,對各色人等查的極緊。。在這樣下去,薇達的身份也不管用」
「我們差不多也要被差遣上城頭了。。」
「需要早有決斷。。。」
「選擇一個最恰當的時機和位置。。」
「他們不會讓我們靠近城門的。。外郭的六大一小七處門戶,全是總督的親衛在督戰」
「出現情況了。。」
突然日耳曼人恩格里特快步走了上來稟報道
「庭院裏的水井突然開始上漲了。。」
隨即他們從,街道上嘈雜的喧鬧聲清楚的看到一些排污的溝渠,正在從鋪着石板的間隙中,涌流出大量黑黃的污水,漂浮的垃圾隨着不斷流淌的髒水泡沫,被咕嚕嚕沖刷到房屋的牆根下。引得一片叫罵和驚呼聲。。。
「這是。。」
聞訊匆匆趕到城頭上的卡塔赫總督,身體不由晃了幾晃。
幾條褐色的洪流,正在沿着敵人營地中留下的缺口,滾滾而來,然後在城牆下泛濫開來,拍打激盪出大片土黃色的滾泡和漩渦。
「敵人挖開了澤拉夫河的河堤。。」
「這些卑劣的傢伙。。」
那些將士們撕心裂肺的嚎啕或是怒吼出來,對他們來說澤拉夫河是綠洲大平原無數百姓的母親河,也是確保草原綠洲不被沙漠吞噬的生命線。
塞里斯人前後的行為,仿佛一下聯繫了起來,他們用了大量人力,改造木鹿城東面的地形,又築起堤壩,讓澤拉夫河春季積蓄的冰川融水,通過凹地一下倒灌進木鹿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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