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好多籮莉與驚喜
我驚訝的合不攏嘴。
卻是一大片稚氣未脫的小女孩,穿黑底白花蕾邊看起來卻十分可愛的蓬裙,站在初晴身後,有樣學樣的齊齊乖聲向我行禮,剎那象一叢盛開的素色大麗花, 赫然是數打單位的羅莉兵團。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一把抓住老總管
「這是府上的家姬。」
「什麼家雞家鴨,到底搞什麼。」
「這是溫長史的意思,寶應夫人贊同的。都是殿下的同齡的玩拌」
他斷斷續續的解釋,我才明白過來,
我家變成蘿莉軍團,是那場牽連甚廣追查數道,至今還有殘黨在追捕中的人販案後遺症,由於破獲了最大的地方慈善組織德善堂,假救濟真拐賣少年男女的內幕後,解救出成千上萬的孩童,查獲上家下家各種關係戶無數,甚至變成了官場的一次大地震,其中大多數人都得以發還回家。
這群小女孩因為年紀太小而無可去處或者根本不記得來歷,全留成都府也不是辦法,於是被那幾個同情心泛濫的女人們一合計,全寄養在了我家,反正我家貓貓狗狗連人帶動物的,也是一派人丁興旺,雖然多出這百口不是什麼問題,依照我的家業更多都養的起,可是這身份呢和將來的前途,讓初晴着實煩惱了一陣,由於其中最大也不過十二。最後只好決定先養着,待將來慢慢回憶起來,再與家人親族相認。平時就按照家姬的標準來教養,也教着做點事,慢慢調教,將來無論是留在小丫頭她們身邊侍侯,或是作為我府上的家姬,或者到救護營去當個護士,對於這些孤苦無依的人來說,都算是不錯的結果。
作為我不在家時,對府內突發事件有委決權的內長史溫哲,或許有巴結主母兼多少討好我與崔光遠競爭的意思,畢竟長安的宅院,突然增加了上百號女人已經不是新聞,但是顯然鄭元和家的那位李亞仙夫人,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至少,以我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傳統,是捨不得把她們當作禮物迎送,或者以聲色招待別人的,大不了將來自己用不上,在體系內找個好人家嫁掉也不錯。比如那些一邊挺胸凹肚,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描過來的少年親事。
也有不厚道的說法,這位大人真是有辦法,平白得了這一大批根骨俱佳的好苗子。不費一文還得了個好名聲。因為這批loli年齡小,素質卻很不錯,都是被特地挑選出來打算集中調教養成後,再賣高價格的。所以長大了還是讓人有期待的。
回到家裏,看起來一切都安好,就放心了。
但是,迎接的隊伍中,我還是看見了熟悉的面孔,大吃了一驚。
「她。」
「這是太上指給殿下的女尚之一,據說與主人還有淵源的」
淵源,的確是有淵源,還貼身接觸的淵源,不過這算什麼,太上老爺子的惡意趣味麼。
不過想想這號平時眼高於頂,動不動就驕傲象孔雀一樣總跟着一大堆人的劉大才女,居然也要委委屈曲的蜇服於我的淫威之下,而予取予求,不由還是有些征服和成就感。
要知道上或我好不容易意外救了她一回,她卻許了一堆功名錢財之類來封我的口,還說不想再和我在生活中有所交集,讓人很不爽。現在報應了不是,現在倒是天天有時間慢慢的探討如何繼續交集,如何交集的有質量的問題了,來日方才嘛。
我還沒來的及說點什麼。從她身後
「大騙子。」
倒是她妹子要開朗的多,跳出來,我正想開口招呼,
「不准叫蘋果,我叫萍萍」
她捏緊小拳頭對我示威一樣的揮了揮,我剎那間生出一種拿着狗尾草在鬥弄小貓的錯覺
萍萍,我看了眼她身前發育的程度,這名字可不是好兆頭。果然是平平如也。
感覺到左右有些冷場和異樣的氣氛,我忽然一陣發冷,好象有一種有人在遠處偷偷大笑的錯覺,我好容易摘掉多年的的loli控的頭銜,又飛回來了,
汗然,為什麼我在小女孩子中,總比成年女性更受歡迎啊。
然後在一堆小點心的引誘下,繼續很八卦的說,她姐姐從小算命的說,是要嫁給都督的貴人命,她也常常說,要找個象歷史上周都督那樣的人物。然後整天看着《赤壁懷古》這首詩發呆。
這算不算猜對了開頭,卻猜錯了結尾,和憧憬的一樣,如願以償的嫁給一個都督,卻茫然若失的發現,只是一陪嫁的身份。
「這位是新指來的李女尚」
另一個就更讓人驚訝,居然是永王家那位前郡主。
在江陵時,我對這位郡主接觸了解甚少,算是社交場合上相當活躍的一個女子,隱約也知道她的存在對永王謀劃的大業,無形中也幫了不少忙,並不是一個只是,又經過這麼多人生境遇的大變,幾乎有些認不出來了。
「他們說,只要把你服侍。好了,爹爹哥哥他們就能過的好些」
曾經的郡主低着頭說。
我心中瞭然,南沼圍攻成都的時候,曾經喊過類似,響應永王號召,前來剪除奸黨之類的口號,結果就是讓本來身份地位都很尷尬的永王一家,黃泥掉到褲襠里,不是屎也是死,現在居然要指望靠一個女兒,改善待遇。
「那你知道要怎麼服侍,才能讓我滿意麼」
在一片表情奇異的側目下,她小臉剎變的通紅又雪白,使勁的扭起衣角來。
這對曾經的手帕交,卻因為出身的背景而再次相見尷尬而默然無語,再加上我這個曾經在背後推波助瀾的的罪魁禍首。
老皇帝把這兩位一起指到我家裏,打算幹什麼,在我家後院演一出唐朝版本的三國演義麼。我腹誹不已的
那這個又是誰,我漫不經心的伸手去捏一個嫩蔥渾雪一樣的小姑娘,卻被怯生生的躲開。
「她就是噥噥啊」
小丫頭搶聲道。
哦,就是翹家出走的鬧出天大風波的那位小郡主,看不出她弱生生的還有「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的勇氣。轟動劍南的人販集團大案,也以她的失蹤調查為契機所引發。實在看不出與那位胖墩墩阿伯一樣的漢中王殿下聯繫來的地方,貌似小丫頭的老爹,當今聖上也是小胖有餘的身形,李家的遺傳基因還真是奇妙啊。
雖然吐蕃聯姻之說已經沒有了下文,但好歹逃婚有損皇家的顏面,相關的懲戒是必須的,所以在他家老頭子沒有消氣下台之前,實在不好名正言順的回家,乾脆以禁足為名,在宗正寺掛名的我家掩耳盜鈴式的避難。
「初晴、採薇、阿汶等下一起過來,有事問你們」
就聽逛盪一聲,掉落一隻盛水銀盆,初晴笑眯眯的看着濺濕了半邊裙擺的阿汶,慌慌張張提着裙腳的跑出去,哎呦有絆了一聲。
「又不讓我看。」
隨後,小丫頭嘟着嘴被很有大婦之風的阿蠻給領走。
那個超大的木製浴室,是我靜思的地方,沒事就喜歡躲在裏面泡泡,當然在這裏面,除了我以外,是不允許在身上穿任何的事物的。
款步在清澈的溫水中,一身綻放如蓮的採薇,任由一襲穿和沒穿兩樣的紗帷子,象美人魚的尾巴一樣拖曳在水中輕輕擺動,她正在我指導下做一些深入淺出的事情,順便聽初晴說這段時間家裏的大小瑣事。諸如門下又收養了多少孤兒,海南的領地又上供了什麼新產品,雨兒最近的學習成績,小丫頭又養了什麼新寵物。
「長安還有什麼事麼」
「有康氏族人上門求庇護。」
「康氏?」
「就是逆首安祿山原配的家族。」
自從安祿山叛亂後,這一族倒了大霉,唐朝雖然沒有株連九族這種東西,但是作為造反總頭目的親家,總到是不會好過的,一聲令下遍地牢獄,武威胡亂時又被株連了不少,破產的破產,沒家的沒家,在昭武九姓之中,甚至還不如已經改姓的安祿山本家——安氏一脈。
「只要大人肯收留,他們。願為家奴」
我驚訝了一下,唐代的奴婢制度分三六九等,通常情況下所謂僕役,就是擁有相對人參自由的高級僱工,但是家奴就不一樣了,打罵隨由,律比畜產,帶一個家字,就連子孫都賣身了,只要沒有開籍是沒有自由的,我也是兵荒馬亂中才揀了一堆饑寒快死的便宜,安定下來後就沒有這麼容易了,畢竟不是什麼能都能遇到我家這種情況。
通常情況下,就是流民中去做幫傭僱工的多,在不濟也投靠地方的豪門大戶做個蔭包戶,願意賣身都是到最後一步的選擇。看來這康氏族人實在是山窮水盡了。
但從另一方面說,昭武九姓為首的栗末胡商,在中土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更接近後世西方世界猶太集團的存在,自隋到唐的百多年間,他們守望相助用金錢和關係羅織的一張上至公卿權貴,下至黎庶民生的緊密大網,從太宗的秦王府親事,到前朝睿宗的相王官屬,都有這些人影子。
據說昭武九姓之間又有不成文經營細微差別和分工,象安氏就是本土化和向軍界發展的代表,連拖油瓶身份的安祿山也曾經是他們扶植出來的利益代言人,史思明就不用說了,史是昭武九姓的另一大姓,因此安史之亂後,這些人遭到幾乎滅頂之災的危機,不得不尋找新的出路。因此這個便宜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見我不可置否,她又說
「一個月前,有一個人單槍匹馬,衝進長安府底,連傷數十人,才被圍住,」
「什麼」我停下在她身上的丈量工作,打起一片水花。
「現在人正壓在京兆府,就等您回話」
「查明來歷了麼」
「他叫李思遠,據說是前禮部尚書安思順之庶子。也算是個名門之後」
原來是自安思順的後人。安思順也是個倒霉孩子,本來百年的軍門世家,朔方節度使做的好好的,郭子儀,李光弼都在帳下當牙門將,卻灘了上個便宜族弟安祿山造反,被去職作了有名無實的禮部尚書,更糟糕的是他在西北軍孚有聲望,卻與另一名帥哥舒翰相惡,再加上楊國忠也不放心他,乾脆賜死了斷。
待到今上,重新為安思順平反後,都賜國姓李,以示恥與叛逆同宗。
我無奈的搖搖頭,自從我將那班女人收到府上來以後,就一直大小麻煩不斷。
「這次又是誰啊。」
「是哥舒老帥的大女公子。」
「我倒。」
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哥舒翰性格直烈而恩怨分明,從另一個方面說也是睚眥必報的人,安思順之死,是他唯一和一貫看不順眼的楊國忠心照不宣行同默契的一件不怎麼光彩事。因此自稱哥舒舊部起家的龍武軍,面對沉穩謹慎的郭子儀還好說,但是素來恩怨分明的李光弼,就不那麼待見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凡事都有得有失,頂這個大旗,就要背這個黑鍋。
即使這樣,這兩家這樣子還能扯的上關係,難道是唐朝版的羅米歐與朱麗葉。要是別人我說不定就成全了,算結個善緣,可是這位大小姐的身份。
我有些心煩意亂起來。
「你受傷了,」
我撫摩着同樣肉光緻緻的初晴,那戰戰的圓潤堆玉之下一條看起來不顯眼,卻因為情濃意動而乏紅的傷痕,
「不礙事的。用過鯨油和特效的白藥,已經基本看不見了」
她象被撓着下頷痒痒的貓兒一樣,咪咪的閉上眼兒。
初晴的傷是因為圍城的時候,有人乘亂試圖衝擊幽棲圓,她率領府上少年親事,抵禦不明襲擊者,府上所有家人僕役,都拿起了武器以壯行色,直到中軍留守的士兵趕到。
一向被視為兒戲的,小丫頭的白鵝騎士團,在這時候,卻發揮了很大的作用,這一百多名外籍僱傭軍仗着宅院與之周旋,硬是抵住了來自正門疑似南沼人的襲擊。最後只剩下六十多人。倒是在混亂中,初晴無意顯露出不錯的身手來,居然大發雌威,用玩具一樣的刺劍,兩個穿成僕役混近身的可疑人物,從樓上刺下來。
「那位柳先生當如何。處置」
初情深深的喘了口氣,輕輕泯着嘴角
我楞了一下才想她說的是那位傳奇高手。
「給他找個清淨的院子,按照頭等客卿的待遇,恩就和懷石公比鄰好了,我倒很期待這兩位大拿會碰撞出怎樣的火花。」
「再告訴那些少年親事們,柳先生是不世高人若能得他指點一而,受用不盡。」
雖然只有三年之約,但不妨礙我充分利用剩餘價值。
我捏了腿上只剩下嗚嗚和哽咽聲,而滑不溜手的小臉蛋,讓吞吐和清理作業更加深入一些。
「還有一位怎麼處置。」
我想了想,才回憶起南沼之行還有個漂亮的俘虜,作為棋子來刺殺我失敗後又被族人當作棋子拋棄掉,最後我考慮到直接殺掉太可惜,就當作有紀念價值的戰利品帶回來。
「交給你調教了,」
「這。」
她似乎面有難色。
「放心,除了不弄死,隨便怎麼樣都可以。」
「我要的只是一個結果。」
受限制與從小長的環境,我雖然一向對漂亮女人缺少把她們當成玩物和禮品狠心,但對試圖要我命的人來說,就沒有必要那麼客氣了。
「你其實可以這樣。」
我喚她附過耳來,仔細交代,看她吹彈可破越來越滋潤的俏臉兒,一變再變又紅又白的十分精彩,看我的眼神甚至有些出呼意料的恐懼和哀婉的意味。
「這樣也行。」
她澀聲遲疑道
我捏鼻子無奈的笑了笑,居然把她給嚇到了,我還以為初晴是我那些女人中經歷最豐富的,應該是城府最深的。
雖然來這個時代前我還是純粹的理論家,但是早年混跡在惡魔島、元元、風月大陸之類宅男聖地的所在,什麼《美少婦的哀羞》《玲瓏孽怨》《風之物語前傳(無刪版)》《朱顏血》之類的暗黑文學還是仔細的參祥過的。
只是我的女人都很不錯,倒也實在捨不得加諸一些過於激烈的手段,好不容易擁有一個可以理論變成實踐的素材,那句老說的好,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不是,不免一些敢想不曾敢做的念頭,從曾經的宅男之魂燃燒出黑暗的火焰來。
這一沐身就清理到晚飯時間。
開飯的時候,木製小推車上已經擺滿了魚露、蝦醬、蚝油、芥醬等調佐、還有開胃的薑茶、醒酒的酸湯、漱口的茶青什麼的,等候召喚斟酌。還有大壺冰鎮過的果汁飲料和新開的葷素罐頭,看到哪裏空了就有人趕緊添上。
類似後世轉盤的大桌,我左右兩個位置,當仁不讓的有左右夫人名頭的小丫頭和阿蠻佔據了,小丫頭身邊是雨兒,陪坐着的是初晴,阿蠻身邊是雲容和採薇,其他人,按照進門的前後順序以及親密程度排列下去,連阿汶都得到一個正對面位置,雖然不時要站起來給大家添食。
首先,
端上來是用一個用大銀盆盛着散發着金黃色澤的飯山,這就就是大名鼎鼎五丁開山飯,說白就是雜燴大抄飯,用蘑菇粗芹胡蘿蔔碎炒豬、羊、牛、兔、野雞肉丁,再澆拌到隔夜蔭乾的剩飯里用新鮮奶油悶透。金黃的奶油裹滲進雪白的米粒拌暗紅的肉丁碧綠的菜碎,做出類似揚州炒飯金包玉的效果。
然後是一大鍋正在滾的四海承平粥,其實就是類似八寶粥的用料,當初在路上,那群沒有生活經驗也沒有相應器具的公卿大爺們,惡急了就胡亂用水搜集來的麥豆全部丟裏頭混煮一氣,結果半生不熟的吃的一大堆人拉肚子,
後來經過我改良,變成一種速食,將麥豆等雜糧事先粗粗搗扁,在火上干炒至暴出米花來,用板油煎粘連成一團團類似鍋巴的東西,然後要吃的時候用水一開就爛,按照需要可以往上澆熬好的石蜜或者板糖水,做成甜粥;或者淋上口蘑松茸熬成的鮮蔬湯,做成菜粥;或者將骨頭濃湯澆上做成骨肉粥;或又倒入蝦貝湯做成河鮮粥等好幾種風味。
還有一道是三架湯,用雞架、羊蠍子、牛錐煮出的高湯,配湯的主食,則是小東西最喜歡的事物之一,超級必殺餅。
用栗子、蕎麥等雜糧為主料,類似千層酥的做法,一遍豬油、一遍茶油、一層黃油、一遍菜子油,做成可以一層層撕開的大攤餅,然後從下開始夾一層薄薄老汁鹵熟的燈影牛肉,再夾一層魚鬆末、夾一層烤血腸、夾一層薄煙腿,再夾一層煎臘肉片,一氣裹上八九重,每層都可以配不同的醬料,最上面一層夾上同樣切薄的,時令爽口的青瓜脆筍豆苗,最後麵皮上還要灑上用糖水煮過的杏仁松子碎末,油紙包緊壓實,稍微下油滾一滾,用刀分切成圓角而食,一口咬下去,各種滋味在口中逐一淡開,實在美味妙不可言。
還有用大木桶盛上來,小蒲包包着的龍睛米、碧薷稻、雞紅梗、西域烏稻做成的四色飯。
各色的串烤簽子,不過穿的可不是普通的肉串,而是牛舌、羊拔、驢筋、鵝掌湫、魚須,乃至來自安東的貊鼻,切片崦嵫成的八大珍燒烤,配與香菇、松茸等,用大號毛筆來刷蜂蜜、肉桂粉、角香、梅子醬、果蓼、孜然、胡椒、花椒等等
再將四色飯分別取出,用手在瓷盤上攤成飯餅,蓋以薄薄的苔干,刷一層奶酪、魚醬、再鋪上一層飯餅,最後裹上籤子肉捲起來切段,就是四色分明中間金黃滴油的四季卷,沾以醋姜、蒜泥、腐乳、芝麻醬調成的蘸,一口百味交集,仿如四季輪轉,膾口異常。
再擺上來自南方的物產,比如來自江陵的蓴菜羹、鱸魚生切、糖蟹等,來自海南的兒臂粗的蝦干、刺參、棘魚、海鞘、苔頭菜等水發乾貨,配菜就算全了。
最後的湯食是一咸一甜的餃子和湯圓子,餃子有豬肉、牛肉、羊肉、鹿肉、雞肉等口味,圓子有桂花的、蓮蓉的、甜酒的、棗泥的、果子餡的,至於給下人的,則是地道的芝麻糖餡圓子和油渣酸菜餃子
待到端滿一桌,用餐的器具再次吸引了我的目光,雞足三彩瓶、饕口青紋盤、八瓣捲雲盞、牡丹碎雲碗、葡蔓海吞藍口壺、其他盤、盞、杯、碟、匙、勺、漆彩的托、缽、盒、罐、甑、鬲、釜、渣斗、匜、箸也格外奇特,甚至還有描述歷史典故中的人像、文字、圖畫等,還有隸書的落款。
「侯爺,這是南邊地頭上剛送來的新品。有均窯也有越窯的」
老管家堆着個臉笑而解釋道。
「用的是新法,第一批出窯定製,先讓家裏用個新鮮。」
原來,唐朝的名瓷產地雖然多,但是主要集中在北方的刑州和南方的越州,形成所謂南刑白北越青的產業區域。
後來龍武軍在河北收復刑州的時候,獲得了大量被裹脅的瓷造工匠,後來平袁晁之亂時,又在越州招募了數百名破產的陶工匠戶,自此積累了相當人手和技術,開始仿製這兩地的特色,雖然無法完全做出雪裏黃、青頭素等高檔工藝特色,基本可以做出白釉、青釉、黑釉、醬釉、黃釉、綠釉等,後來又加入了眾多的礦物,以及景泰藍的貼花和琉璃包釉技術,可以製造出金邊、銀線,雲紋、碎彩、淡霞、渦卷等精美異常的效果,。
瓷窯的品質,與當地的高嶺土原料成分,有莫大的干係,因此瓷器的產地以區域為特點興盛一時,又隨着原料的開採紿盡而衰敗,被新的產地所取代。後世北方的定窯、磁州窯、汝窯、官窯、耀州窯、鈞窯……,南方的龍泉窯、景德窯、吉州窯、建窯……。莫不是如此。
「開動。」
小丫頭當先歡呼起來,直接撲向一隻大盤裏,搖動着看起來比她手臂還粗,淋滿椒蒜粒的大蟹螯,絲毫不怕扎手,拿着小錘子敲碎半邊,扯下一大快來,歡快的咬起來。
雨兒算稍稍斯文一些,卻也眼疾手快的扯了一大塊椒酥大排,眼巴巴的看着初晴用小銀刀切成條狀的小快,用簽子插起沾上密糖,小口小口嚼的很香。
在着兩位有樣學樣的帶動下,那隻小蘋果偷偷看了她姐姐一眼,也把小心翼翼的叉子伸向了一隻金黃的燒竹雞,不過相比她的小胳膊小腿,想雙手挑起這麼一隻龐然大物,還是有些吃力的,恩吶有聲的小臉漲的那個通紅。
阿蠻和雲容她們似乎都習慣了這種開放無忌的用餐氣氛,只是滿心憐愛淡淡看着小東西們與菜餚的奮戰,露出一個溫柔如熙的笑意將自己面前的那份遞將過去,或者吃吃笑的燦然如花,喚人遞過一方紙巾,親手將沾留的殘羹拭去,不象是將來要同床的姐妹,倒象是母女什麼的長晚輩。
相比與正在長身體的小丫頭,阿蠻說是要養生節慾,飲食清淡,不喜太過油膩的東西,面前只是舀了一小碗,煮的稀軟棉爛的山藥芋泥棗羹粥和幾片排成花瓣的金瓜餅。雲容雖是河東人,卻象南方人一樣比較喜歡魚鮮,因此她的粥是用青魚仔和海米以及茶菌、紅菇燉成的山海燴。
其他新來的幾個女人都顯的很拘束,劉大小姐吃什麼都是面無表情,與她活躍的妹子成鮮明的對比,心事重重幾次把筷子夾的菜,直接劃拉進湯水裏,永王家的那位把頭垂的低低的,只看面前的盤盞,只有重新添菜的時候,才敢抬起頭來,漢中王家那位小郡主一直沒說話,大口嚼着面前的一盤水煮螺肉,卻是眼睛骨碌在桌子上轉來轉去,倒是幾個年紀最小的在飯桌品頭論足,唧唧喳喳的,常常冒出一些讓人忍唆不禁的話題,引的那些女人輕吟淺笑的,倒也活絡開氣氛,顯的十分熱鬧。
最後上來一道甜點,都是反季節保存的蔬果,其中一大琉璃杯凍果冰末子拌的香蕉奶露,是小丫頭的專利,阿雨則是果肉什錦炒冰,其他人則是冷藏的胡蘿蔔、南瓜、棗、柿、葡萄等雜拌。
由於飛機上得到的那些物種雖然已經收穫了多季,但還在海南進行大範圍的育種,因此短時間內並沒能出現在我的餐桌上。只有希伯來人約書亞帶來的苦豆,還留有一些,將就着炒制培干研磨後煮成一大罐子黑糊糊的水,給我兌奶和糖喝着提神。
「好苦,比藥還難喝。」
小丫頭乘我不注意,搶過喝了一口,小臉苦的都要堆起來了。
「這是大食人用來提神的藥茶,沒成年是不能喝的。」
我忍嗦不禁的捏了她的小臉蛋,由於沒有徹底發酵過,所以醇厚的味道的還不明顯。
熱呼呼的喝着幫助消化,咖啡因的作用也一點點在腦中淡開,蒸騰的熱氣中那些美麗而生動的面孔,鶯鶯嚦嚦的話語,象虛幻一樣的不真實,竟然患得患失的心情,似乎是生怕一不小心觸摸之後,卻發現一切只是美麗泡影。
閉上眼睛,深吐了口氣,伸手出去,卻捏到了一把飽滿肉膩的臀肉和一個輕輕的驚呼聲,就看見那位劉大小姐,捂着圓潤的瓜瓣兒,表情複雜的瞪着我。
和軍營里一直持續到晚上的慶祝活動一樣。
梁府的晚餐是擺在院子裏的大會餐,雖然東西算不得多高檔,但是成筐抬上來的粗麵餅子和大壇用蔗渣速釀的低度酒水,用盆裝油汪汪的大塊燉肉,還有堆的高高的雜糧飯,用骨架、下水熬就的雜碎大湯鍋,卻是管夠的。
由於南沼人的圍城,諸市關閉,百業蕭條,府上也過了一段配給制下的緊巴巴的日子。成都附近幾個專供流民大營的大型養殖場和副食加工場都被戰火所毀,恢復起來還需要一段時日,因此難得這麼好好的享受一頓大餐。
直接有人把大大的餅子攤在托上,堆滿麥豆再澆足肉汁,疊上醃好的瓜菜,捲起來油汁淋淋大口就着一口滾湯一口熱酒囫圇吞下肚,燙的嘶嘶做聲滿頭熱汗,卻十分享受的樣子。
各行當的主事和頭領,還有類似客卿性質的門人、家將、護衛,檔次又高一些,有魚有肉,肉也是嫩的多的白切整雞、燒鵝、烤鴨什麼,酒是沒摻過的果子酒,每人還有一水果罐頭的甜湯,少年親事們沒有酒,則是給一大海碗的蛋花甜釀。
比較重要的核心人員,象我幕府的幕僚、家臣,小丫頭公主府的大小屬官,還有一些象小楊、摩勒這般本家出身的部將那裏,還有按照各自民族和風俗的口味調整的菜色,類似遊牧民族奶酪肉拌麥飯飲食做法的雕胡飯,或是羊肉香料炒成的手抓飯糰,芝麻薄荷攤的小薄餅、團餅肉夾等。
宴過半巡,卻沒有人多少敢喝醉,因為馬上就到了最熱鬧的一個項目,就是給他們發紅包。也叫做年終獎,隨着家裏的人越來越多,這種親手發放的榮譽,只屬於一些產業項目高級主事,和一些業績和表現突出的基層管理人員。
除了親近的家人,其他人就在我的注目下,由我的女人們負責發放,象小丫頭負責的是家裏的女人們和少年親事們,雖然被風吹的小臉紅撲撲的,卻是樂此不疲。
不同的身份份子自然不同,由於這次去南沼收穫頗豐,象我的女人們都有一套從頭到腳,代表弄棟蠻手工最高成就的精美金銀製品,比較親近的阿蠻等人還有寶石和翡翠小飾物,作為家裏幾個主要的管理者,也得到一小包八分成色的金沙或者小銀塊,象小楊等親事和衛士們得到的是幾枚特色的南沼攻略紀念銀幣,或者刻着敬業獎勵、忠於職守、優異服務之類的小銀挺。至於最底下普通的家人僕役,就是匯源監出品的,沉甸甸成色十足的乾元重寶。
領完紅包後宴會繼續,卻沒有人提前離開,因為還有一個讓人興奮的後續節目,就是晚宴後的全民大抽獎,每個紅封都是一模一樣的,雖然內容不同,但是都附有一張精美的紙片,寫着獎品的名目。
獎品有貴有賤,未必特別值錢,卻很有特色,甚至有些惡意趣味,比如一張特供的豬票,一包珍貴調味香料,一份超級烤雞套餐,一錠高檔的水粉,一瓶新式的香露、一匹上好的蜀錦等等千奇百怪的東西。然後常常有人抽到諸如一套女人的衣裙之類的,自己未必用的上,卻讓人苦笑不得的東西,當然了,據說有抽到的東西越奇怪,來年就越能交上好運傳說,因此大家的熱情很高。
滿桌的菜餚前,梁府名下的四大長史,現在已經是五大長史,還是第一次相聚會粹一堂。
雖然經歷了無數困頓與磨難,舉手投足依舊不失世家子弟風範,不管在什麼環境下,看起來溫文謹和而又永遠那麼得體的鄭元和;
代表的是官學和成都地方背景士人;因為追求養性之道,看起來心思縝密而精於城府卻不失儒雅淡然,也資格最老的第一長史薛景仙,所代表的一眾最早追隨老部下;
事故玲瓏而深得官場之道圓轉通達的侍學士溫哲;以及所領的兩府產業及官屬;還有兼具官場事故而善於謀事,卻頗有市井之徒狠絕光棍做風的前「酒賭京兆」——第五長史崔光遠,所代表最遲投效卻異軍突起的京畿俊傑,各自在身邊形成一個體系分明的小圈子,雖然列席比肩而座,但氣氛微妙的多。
倒是級別稍低一些的岑參、杜佑、元結、常建之流,仗着詩文交遊,四處串聯勸酒,無論在哪裏倒是都能說的上話題。
看着這一片紛擾喧囂。
一個新近的聲音在角落裏響起。
「大人私於下親密一體,常不避嫌忌,無尊卑之念,是為久亦,不免易為上下所滋生輕慢,事試懈怠,。如此已往,非是馭人之道,於國於私當定長幼序,尊卑屬,以明綱常。」
「你糊塗了,要的就是這個輕慢之心,不然天家那裏。哼哼。尊卑綱常,那是權位極至之屬才要極力維繫的。至於為人臣者,亦如主公有言,難得糊塗亦。」
另一個老成的人半醉半醒眯着眼睛的應聲道。
在實力和聲望都無法讓人忽視也無法避免忌諱的情況下,做一個天性散漫而不受好評的臣子,總比一個威望深重而廣得人心的臣子,要活的更長一些吧。
說這話的人究竟是別有用心,還是純粹的直言不晦。
「受教了。」
對方面不改色的舉杯致謝道。
隨後這兩句無關緊要的對白,就淹沒在各種盡情暢飲喝的醉醺醺或搖搖晃晃人色所製造的喧囂中。
最後給她們的驚喜,就是全家站在最高的樓頂上,看子夜之後的焰火表演。既是為了慶祝凱旋,也是為了補一個年景氣氛,雖然後世被稱為元宵的上元節,已經過了好半個月了。
成都少城正門前的焰火,都是來自火藥軍用化的副產品,一些殺傷威力有限,卻有好看的顏色和光彩的配方,積累了不少下來,也沒有銷毀掉,一次性全拿來放掉,順便轉移一些多餘的注意力。
就如後來杜佑連載在京華文抄上的《成都觀焰記》中所描述的「其光眩彩,大如炎輪,日月升騰,灑如星墜,奇彩皇皇。四夷使節,八荒酋長,文武士眾,闔城黎庶,皆稱神異。」,許多初見者一生難以忘卻的情形。
安置好兩個呵欠連天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小東西,我滿心火熱的回到自己房間,背對着正在聊天的女人們,輕輕掩上門。
常年戎馬在外,許多人很久沒有見到自己的家人,連一本正經如韋韜之流,看見他的老婆孩子,也不免露出一種叫做饑渴的表情,這將是一個很漫長而溫暖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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