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我又來了。微笑是蒼白的。來來往往的人潮。
過客從遠處跑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當曼曼知道自己懷孕了。第一個想法就是給過客打電話。
「好笑嗎?你是過客。我卻只是想到你。」「就是因為過客,所以才可以有些真心。」他一反平常,有些嚴肅的說。他拎起行李,她跟着他走。他沒有問一句。她也沒有主動提一句。
「我們去哪?」她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家。」?
「放心。我住朋友家。朋友女朋友現搬我家來。她會照顧你的。對了。你打算怎樣?」
「打掉。人工。或者吃藥。」他沒有說什麼。她卻知道他說的什麼。大家都是這樣的心照不宣着。
她點了支煙。esse.他一手搶過。扔出窗外。
「你不是說esse是女士煙嗎?」曼曼抗議。
「我戒煙了。醫生說我咽喉不好。你算體諒我,行不行。」過客臉上又有了笑容。
他的房子。很整潔。兩室一廳的房間。家具不多,但擺放得有條有理,房間才是乾乾淨淨的。不一會,過客便走了。
過客哥們的女朋友是個大連女孩子。有着高挑的身材。和象娃娃般的面容。
「姐,你喝牛奶吧!是鵬哥說的的,要你一定喝呢!」原來,過客叫鵬。女孩子又神秘的走過來,「姐,啥時吃你和鵬哥的糖呢?」
一驚下,牛奶反了出來,吐了一地。致歉的看着女孩,剛站起,女孩就巴結的說,別,姐,我來。
她,以為我懷的是過客的孩子呢。曼曼笑着想。不過,如果真是過客的孩子,會怎樣呢?想到了這個念頭,趕快搖搖頭,不想再想下去。可怕的念頭呢!不過。過客,會是比他更好的戀人。更容易捉摸。更容易明白。
「想好了?」在駕駛位上的過客問道。
「嗯。」「曼曼。」他把車停下來了。把臉轉向她。「你願意不願意和我結婚呢?」
「啊?」
「我已經三十四歲了。不年輕了。我想我需要一個家,一個妻子。甚至,一個孩子。我想,我會是一個很好的丈夫,對不對?」
「過客。你在可憐我呢。」「怎麼會呢!我是喜歡你的呢!還記得第一次在酒吧看到你。穿着黑色的外套,破的牛仔,臉卻象天使般純潔。卻偏要學別人抽煙。還要亞亞的學京片子。那時,我想我就喜歡你了。其實我早知道,你不是屬於我的。我只是你的過客。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有個愛的男人,放在心裏。可是。我們在一起很開心是嗎?相信我,我可以,把他從你心中趕走。我會讓你幸福呢。怎麼,願意嫁我嗎?優雅的美女?」
過客笑了。他輕輕的一帶,曼曼便倒在他懷裏。他是雄性的,充滿力量的,就象他臉上的大鬍子一樣。他是個有魅力的北方男人。他有固定的資產。他很幽默。和他在一起會開心。曼曼胡裏胡塗這樣想着。任憑他撫mo着自己的臉。任憑他的吻落在額頭上,臉上,唇上。他的舌輕輕的試探進去。突然,曼曼感覺一陳天眩地轉。推開他。打開車門。吐了一地。
「好些了麼。」過客遞過一塊手帕和一瓶礦泉水。
「好了。她微笑的說。我們上車吧。」「去哪裏?」
「醫院。你不是說過我們是兄妹麼?哪有近親能結婚的呢?」
過客摸着自己的鬍子。笑了起來。「對。你說的對。你回上海吧。去找那個男人。和他在一起,否則你是不會真正快樂的呢。」曼曼嘆了口氣。「過客。你不明白。他,是不愛我的呢。」
再回到上海時,曼曼已經象一個地地道道的北方女孩子了。她變瘦了,眼睛顯得格外的大,臉經過北方風吹,變得有些粗糙而乾澀,但她卻顯得是那樣精神,有活力。她穿着高幫的靴子。歪背着畫架和大包。頭上戴着一種奇怪的毛線帽子。她在公司里抽煙,腳放到設計桌上去。大聲的說着北京胡同罵人的話。
大家不習慣,可都喜歡。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曼曼,讓人喜歡,讓人親近,更讓人憐惜。
冬至結婚了。還給她寄來請貼。她自己打印做了個紅包,把當月工資的一半放了進去。新娘個子嬌小的,很可愛。冬至笑得很燦爛。這樣,很好。他根本不曾愛過誰。他只是在適當的年紀需要適當的婚姻。只要是在適合的範圍之內,誰都可以,不一定要是她。
真奇怪。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人,他們不需要愛情,還口口聲聲的說現實沒有什麼深愛。只有小說和電影上才有。曼曼有些憐憫他們。可是他們自己難道不快樂嗎?難道不可憐她嗎?
母親很為曼曼擔心。自從知道冬至結婚,母親就常會遺憾的嘆氣。這時,曼曼總會說,擔什麼心啊,我給你找f4呢。母親就笑笑。也不敢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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