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住手,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們竟是連我都不放在眼裏!」楚老將軍氣憤,雖然現在楚風是言道和鈴如何,但是在楚老將軍眼裏,卻是楚風連他都不放在眼裏了,如若不然,怎的就敢這樣,而且大逆不道的說出脫離關係這樣的話!
楚風是讀書人,該是明白脫離關係是多麼嚴重,明明知曉還要這樣說,委實是沒有將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裏。
「這個逆子,給我請家法。」楚老將軍氣極了,也不顧楚風本就是沒習武之人,越發的憤怒!其實幾個兒子之中,楚老將軍最重視的不是長子,而是這個幼子。其他幾個兒子小的時候,他都在外駐守邊疆,每年只見那麼一次半次的,雖然有感情,但是卻沒有那般的深厚,這個幼子則是不同,他回來之時,雖然楚風才十來歲,但是在他來看,也算是個孩子,因此對這個兒子,他是最放在心上,也教導最多的。可是就是這樣,他卻能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楚老將軍就覺得不能容忍了!
而且,在他心裏和雪是公主,這樣的話如若傳出去,那不是要害死家人麼!別的尚且還好說,「脫離關係」與「和雪是公主」,這成了壓倒楚老將軍的兩根稻草,他一下子就不能承受了!
一旦看一個人不滿意,那麼其他事情也會接踵而來,而楚老將軍現在就處在這樣一個階段,他想到了四房只有一個女兒,他不止一個孫子。但是四房卻一直沒有,四夫人沒有再生,而老四便是也一直由着這個媳婦兒,原本這些都是他心裏的小事兒,但是現今看來,卻是不可饒恕了。只有一個女兒便是罷了,還要將這個女兒當成寶,連他都可以忤逆,這樣是楚老將軍怎麼也不能忍受的!
楚家老二是個渾人,才不管那許多,他們鬧起來又如何,聽說請家法,立時就動作起來,如若往常還好,有老夫人攔着,但是現今卻沒有了!其他幾人都不言語,眼睜睜的看着老四被老將軍打了一通!
四夫人當真是覺得晴天霹靂一般,這楚家,就沒個好人了!她的女兒被害的不能說話,而丈夫又被老爺子訓斥了,只哭喊着求饒!
不管外面鬧成什麼樣子,和鈴倒是不言不語,許是這後果有點難看,但卻又不是她的錯。不是誰要教育誰,和雪可以說別人可以找茬兒可以鬧,別人就不能反擊麼!不過是讓她閉嘴一點時間罷了。
不過她雖然這樣想,徐仲春卻有些不好意思,他這人不怎麼懂人情世故,這樣看來,倒是覺得自己給和鈴惹了麻煩:「不如我去幫她解毒吧?」他糾結問道。
和鈴搖頭,問:「多久不能說話!」
徐仲春言道:「大概也就十來天。」想了想,補充:「不用十天!」
和鈴想了一下,言道:「不需要,如若不讓她有點教訓,以後怕是還沒完沒了了!我倒是不願意和她糾纏,按時如若他總是纏着我,我也不會客氣!」
徐仲春支着下巴看和鈴,感慨言道:「你有點奇怪啊!不過你那些家人,卻是也不怎麼值得真心對待就是了!」人和人的緣分,真是很難說,大概楚和鈴的親情緣比較薄弱吧!
打量和鈴表情,見她倒是不怎麼傷心,似乎已經習慣,徐仲春感慨道:「這一輩子啊,就是那麼回事兒!」
且不說和鈴這邊如何,楚風那邊被老爺子執行了家法,說是家法,但是倒也沒狠下心,之後便是管了起來,這個府里,還不是楚風能夠做主的。一時間,這家中的氛圍一下子就不一樣了。
其實大家仔細想想都覺得,這事兒發的有點怪異,當時六小姐突然不能講話,五小姐卻是沒有碰她一下,如若非要說是五小姐做的,倒是也有點強詞奪理了。可是如若不是她,又是誰,總不至於好端端的不能講話了。楚老將軍將這事兒瞞了下來,也為楚風告了假。外人便是有些傳言,但也並不知道究竟是為何!
只是和雪卻發狂一樣暴躁,她在房間裏不斷的捶打着東西,想要哭喊卻又不能,她自己怎麼也沒有想到,突然間就不能說話了,原本能說的時候尚且不覺得,現在不能說話了,她只覺得能開口是那樣的好!
她恨毒了和鈴,自己沉浸在自怨自艾里,就算是自己的父親因為他鬧成了這樣,她倒是也不去看看,只覺得只有自己最委屈。楚老將軍冷眼看着,越發覺得和雪是個不好的!如若真是個好姑娘,哪裏會連父親的死活都不管,要知道,如若不是因為她,老四哪至於被打!
楚老將軍這人就是這般,便是自家人,其實也頗為寒冷。不管是哪個,只要是讓他覺得這人於楚家不是一個好的因素,他便是會厭惡起來。他也知曉,這些事兒總歸不能全然瞞住,但是瞞不住歸瞞不住,不能不瞞着。只走一步看一步!
楚老將軍沒有好臉色,別人倒是也安分守己起來!
楚老將軍知道這事兒外人會揣測一二,但是卻不知,陸寒竟是對他們家的事兒知之甚詳。第二日下朝之際,他「偶遇」陸寒,陸寒倒是和和氣氣的,只是話里話外的意思十分明顯,分明就是知曉了此事,也分明就是覺得楚家的人欺負楚和鈴!
其實楚老將軍十分清楚,楚和鈴根本就沒有離開楚家,身邊的人也沒有傳遞消息,可是這樣的情況之下,陸寒還是知道了,那就說明,他本身在楚家就有人,如此一來,楚老將軍又驚出一身冷汗!
陸寒見過楚老將軍,心裏也放心了幾分,他倒是見不得小鈴鐺被人欺負,雖然崔玉言道楚和鈴是不會吃虧的,但是陸寒卻覺得,她不吃虧歸不吃虧,自己該幫忙還是要幫忙的!
楚和鈴這個人雖然看着是個冷淡又暴躁的小姑娘,但是陸寒知曉,楚和鈴卻是個不肯欠別人人情的,也是十分講究!他幫了她多少,怕是他日都會回來!而且,算起來現在他需要小鈴鐺幫忙的地方更多,想到這裏,竟是覺得好笑了!
「公子!」不二進門。
陸寒本在寫字,聽聞抬頭:「如何?」
不二言道:「人帶回來了。我給人放在了別院地牢,沒有人知曉!」
陸寒立時起身:「我去見他!」
陸寒準備出門,只是剛走到門口,迎面就碰上了高志新,高志新表情竟是難能的認真!
「表哥要出門?」他問道。
陸寒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問道:「可是有事兒!」
確實有事兒,高志新與陸寒進了門,關好門窗,一副怕人的樣子,陸寒見他這般小心翼翼,不置可否的挑眉:「難道你查到的是什麼了不得大人物?」
確實如此,高志新尋思了一下,言道:「我查到,之前買通殺手的人用的是宸妃的娘家,她的娘家與咱們肅誠侯府無冤無仇,與你更是沒有。所以我覺得,這事兒許是和宸妃有關!」
高志新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查出這樣一個結果,不過能找到兇手就是好的,最起碼消除了一個安全隱患,只是不知,長公主的兒子和妃子,又有什麼關係,以至於要讓她這樣痛下殺手!
「你說宸妃該不會是瘋了吧?」高志新納悶的問道。
其實陸寒已經隱隱有些想法了,只是卻不敢肯定,他問道:「這件事兒還有什麼人知道!」
高志新搖頭,「我辦事兒你放心,且小心着呢。沒有人知曉。」高志新其實是越想越生氣的,「你說瑞王平日裏看着和咱們關係也挺不錯的,他們怎麼就能這麼無恥,無恥到直接動手呢。要不要臉啊!我真是無語了!」
陸寒淺笑,但是笑容卻不達眼底,「那只能說,在他內心深處,許並不是這樣想的。亦或者,宸妃做的這些,他都不知情!」但是這個說法,便是陸寒自己都不會相信!
「那我們要不要稟了天家,亦或者是和舅母說一說!」
陸寒不贊成,「這事兒不必了,你把這件事兒露給宮裏的李公公,不過不要讓人知曉,這件事兒是我們全然查出來的。」
高志新不怎麼動,但是聽話,立時就去辦,而陸寒想到地牢裏管着的那個人知情者,也迅速的出門!
只是他卻並不知曉,肅誠候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裏,只是雖然知曉這一切,卻並不言道什麼,也不曾揭穿,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徑自走開!
很快的,第二天傍晚,宸妃就因為意外,滾下了台階,竟是一命嗚呼,宮中一個妃子死了,大家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本來皇帝對宸妃就並不十分的好,她在宮中也是小透明一個,死了,也便是死了,除卻她的親生兒子瑞王,其他人傷心什麼呢!
而且對於其他幾個王爺來說,這倒是一件好事兒了。他們幾個的母妃均是不在了。而只有瑞王有,那麼對他們而言,便是人家多了一個幫襯,他們則是沒有。而現在,這個人死了,且不管是怎麼死的,誰做的。天家不查,這事兒便是不算什麼了!想到此,大家如何能不高興呢!
當然,他們彼此互相也懷疑了一下對方,但是沒幾日的功夫,宸妃的母家突然就被舉報了,宸妃的哥哥,也就是瑞王的舅舅直接上吊自縊。說是貪墨了不少銀錢,這話說起來,就讓人覺得意味深長了!如若宸妃的死是其他人做的,那麼現在宸妃娘家這件事兒,分明就是皇帝的手筆了。如此一來,大家倒是聯想到了宸妃的死因,因此不寒而慄起來!
誰人又知曉,宸妃究竟做了什麼才會招致這些呢!
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陸寒卻仿佛沒事兒人一般,該做什麼做什麼,沒有一絲的異常!
當然,誰人也不曾想到此事與他有關。
只除了一人,那便是瑞王,宸妃知曉的,他統統都知曉,他也知道自己的母親和舅舅因何而死。縱然不是陸寒下手,但是他便是那個因,想到此,瑞王竟是十分的恨陸寒!
這天下知道這個秘密的,幾乎沒有了!而他,恰好是知曉這個秘密的人,而他也知曉,父皇是知曉他知道的!知道卻不動,這本身就是一種暗示,暗示如若他胡言亂語,只會落得和他母親一個下場!
想到此,瑞王就覺得渾身一激靈,父皇是個什麼樣的性子,他們做兒子的哪裏不知道呢!
想到皇帝那探究的眼神,瑞王便是覺得渾身發冷,如若這個時候他敢做什麼,敢輕舉妄動,那麼下一個死的,必然是他!
而現在,不過是因為他是皇子,所以父皇才不能多動一分的緣由!
僅存的那點親情,他如若不好好把握,怕是就要不得好死!
瑞王知曉一切,但是卻又只能裝作難過傷心,而其他的,一概不知!他的母親,是失足而死,他的舅舅,是自縊身亡。他母妃的出身本就不好,這樣一來,他更是舉步維艱了!
舉步維艱,但是為了保住性命,卻只能淡然處之!
近來後宮前朝的事兒有些讓人看不懂,不過京中也不是沒有喜事兒的,丞相府與楚將軍家下聘了。謝二爺要迎娶楚家二房的四小姐做貴妾,這個京中早就已經流傳開來,如今也算不得什麼!
不過大家也都知曉,這事兒是因為意外陰差陽錯才造成的,雖然是喜事兒,但是雙方都沒什麼喜氣可言!
這事兒既然是說好的,那麼便是沒有什麼別的可說的,楚老將軍倒是也沒有推辭,只是因着楚和真「病了」,並未讓她出來見人!
如若不是怕事情傳了出去,楚老將軍當真是想發一通火,哪裏有這樣的事情,如今楚家簡直是諸事不順!
和真的孩子,真是等不得了,如若留着,那簡直就是要害死自家人,這般想着,楚老將軍便是下定了決心,這段日子和真一直被關着,她不能出門,二夫人都不能來見她,發脾氣不吃東西,也沒什麼人管。
其實發脾氣無非是希望別人能夠更加重視,如若別人不當一回事兒,那倒是另當別論了,和真就是如此!
每日沒人管她,她倒是也老實起來,聽說和真不知道怎麼突然不能說話了,她心裏生出了一股子變態的暢快,這個家裏,所有人都過的不會要,她才是真的高興!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連帶的都多吃了一碗飯!
不過更讓她興奮的是,丞相府過來提親了,他們過來提親也就說明她馬上就要脫離楚家了。本朝律例十四歲方可成親,那麼這樣看,她提親之後準備一下,可不明年就能成親。至於這個孩子,其實和真也沒有那麼想要這個孩子,帶着孩子進門,總歸難看,只是別人越是不讓她做什麼,她越是想做,一時間竟是不肯將孩子落下去了!
不過饒是如此,她還是心情極好,心情哪裏會不好呢,便是和玉,其實也未必有她這樣的好姻緣,她看得出,和玉是喜歡謝悠雲的,可是那又如何呢!人家總歸也有了林穎芝。她終究是求而不得,這樣想着,和真十分開心,哪裏會不開心呢!等她嫁入了丞相府,使些手段,怕是這個謝悠雲就能手到擒來!
和真越想越高興,吃着碗中的補品,縱然看不上她又如何,總歸要念着她的身子,總歸要給她好生的補着!
只是和真卻全然沒有想到,這粥裏面,竟是被下了藥。楚老將軍也是破釜沉舟,他就算是豁出去和真的命,也不能讓她這樣丟人現眼,楚家的門風不能因為她而敗壞!
待到半夜,和真終於察覺不舒服,她也不是傻瓜,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只是這個時候,她連驚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靜靜等着有人來救她!
「嘎吱……」門終於開了,和真望向了來人,痛的不能自持,「救,救我!」她竟是想不到,來的人不是楚老將軍,不是老夫人,甚至不是大夫人,竟然是李夢!李夢一身姜蘭色的披風,來到她的面前,而她身後,則是一個婆子和一個大夫,和真死死的盯着李夢,使出全身力氣:「你、你為……」
婆子也不知掐了和真什麼地方,她更疼的倒抽一口氣,直接昏了過去!
大夫和婆子動作起來,等天蒙蒙亮才一切都處理妥當,李夢一直都坐在一旁看着,見處理好了,問道:「行了?」
婆子點頭:「表小姐放心,都好了!」
李夢頷首,上前一刀結果了嬤嬤,那大夫看了,竟是一下子癱軟在地,他萬沒有想到,這般美的姑娘竟是會下手殺人!
他不斷的磕頭求饒,這個時候就算是逃出去也沒用,將軍府哪裏不知道他家所在呢,而且,他是楚家的大夫,凡事都是依賴楚家,這樣想着,越發的臉色發白。
李夢都是沒有對他動手,只是言道:「祖父交代,你可以活!」
那大夫吁了一口氣,李夢使了個眼色,大夫勉強爬起來,幫着處理掉了嬤嬤的屍體!
誰人也不知道,僅僅是一個晚上,便是有了這樣大的變故,李夢處理妥當一切,去見楚老將軍,她的祖父。其實她是萬不願意沾染這樣的事情,只是在這個家裏,如若沒有用,那麼總有一天會被人掃地出門,她不知自己還有什麼前途,李家是容不下她的,所以她只能這般,只能這樣做,想到此,李夢心裏泛起一抹苦澀!如若不是她娘,如若不是因為李顯是假的,哪至於會有這些!
不過李夢倒是沒有太過自怨自艾,有時候有些事兒就是這般,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命運。就算是親生又如何呢。和鈴不是也一樣不受舅舅和舅母的喜愛!
每個人都該自己幫助自己!
李夢將披風的帽子扣好,徑自去了楚老將軍的院子,而她身後則是楚雲探究的眼神!
楚雲從來不曾將家中的事兒瞞着和鈴,發現這件事兒便是告知了她,和鈴並不十分驚訝,她覺得表姐是能做出這種事兒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她自然不能說別人什麼!而且,和真的孩子,確實去了更好!
「這件事兒,別人發現是表姐做的了麼?」和鈴問道!
楚雲搖頭:「沒有,只有我自己發現了,不過我想,也不是沒人知曉,最起碼當事人知曉!」
和鈴笑:「是呀,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對和真,她沒有什麼好感,便是這個時候,也同情不起來,她疑惑的問楚云:「你說我是不是太過心狠了!就算是這個時候也不同情她一分。」
楚雲淡淡:「她害你的時候一樣也沒有想過你們是姐妹!」
和鈴挑了挑眉,笑眯眯:「你倒是突然變得會說話了,真是難得。」
楚雲言道:「其實也沒有什麼會不會說話,我說的都是實情!」
和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她算是早知道,不過很快的,其他人也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具體是如何倒是沒人知道,只是和真沒了孩子,倒是一件好事兒,她每日休養着,倒是不太鬧騰。
而就在和真的孩子沒了之後,和雪突然能說話了,開口那一瞬間,她自己都嚇到了,這些日子楚老將軍命人看管她,她不出門只在房裏打砸,打砸夠了,倒是也不換,只讓她用着那些,倒了後幾日,她自己也不砸了,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竟然突然能說話了!
一時間,大家倒是各自有了想法,有些老人家,十分篤信風水,越發的覺得這事兒與五小姐沒什麼關係,單純就是被魔怔了,而不好的,是四小姐那個肚子!要不怎麼肚子裏的孩子沒了,六小姐就好了呢!一時間,大家真是都神態各異!
不過不管別人怎麼想,和鈴都是不放在心上,她知曉是徐仲春借了這個時機做了這件事兒。這當然是為了她,其實原本懷疑她的人就是一半一半,如此倒是更少了!
和鈴很感激徐仲春,徐仲春卻覺得,如若不是他,和鈴也不會遭遇這些,不過說起來,楚其夫妻二人倒是沒有再出現在和鈴面前,他不知和鈴是否傷心,但是內心卻越發的同情起這個小姑娘。哪家親生父母會是這般呢!
他覺得,小姑娘是強顏歡笑,卻不知,小姑娘壓根……沒放在心裏!總歸是習慣了啊!
所以說,有時候誤解就是這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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