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這麼久,終於還是當着他的面泣不成聲。勈収顔
絡青衣一手抓着面前的珠簾蹲下,一手放在膝上,眼淚洶湧簌簌而落,眼中情緒萬千,淚水就如一粒粒透明的珍珠砸落地面,好像能在白玉石的地面上砸出道道深坑。
珠簾被她抓的叮噹作響,大力一扯,珠簾上掉落,分崩離析的水晶珠在地面上彈跳,與此同時,她被那人抱在懷裏,為她擋去珠簾落襲的疼痛。
絡青衣將頭靠在他肩膀上,淚水染透了他的衣襟,流入他的衣領,冰涼徹骨。
墨彧軒抱緊了她的腰,同樣將下巴倚在她的肩上,緩緩閉上眸子,蒼白的面色上投下一片暗影,一滴清淚順着他的衣領流到胸口,冰冷近乎凍住了他的心,也似乎凍住了他體內亂竄的血液。
這一刻,就連天地亦是寂靜無聲,那哽咽的低泣聲在被他抱進懷中時便停了,只是輕微的抽泣依舊令他的心陣陣抽痛。
他真的要向小青衣坦白一切嗎?
墨彧軒睜開深紫瞳眸,輕側頭,在她臉頰上落下細碎的輕吻,呼吸清涼,「還難受嗎?」
「有點。」絡青衣點頭,抓着他的衣襟蹭着臉上的淚痕,偏頭看他,見他嘴角還有一絲乾涸的血痕,緩緩伸了手,想替他拭去,卻在觸及他的唇畔時被他抓住了手心。
絡青衣對上他溫柔似水的眸光,漸漸的,眼眶中再次溢出了淚水。
「小傻瓜,還哭什麼?」墨彧軒笑着吻去她眼角滑落的眼淚,清柔的嗓音亦是充滿了溫柔,他的心跟着疼,小青衣啊,爺才知道原來你也是水做的。
「沒忍住,就哭了。」觸及你眼底的溫柔,我忍不住。
絡青衣揉着眼角,再次趴在他懷裏,嗅着那清淡好聞的迷夜幽蘭香。
墨彧軒輕笑,揉着她的髮絲,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道:「那爺也要跟着哭了,乖,我們先起來,爺蹲的腳都麻了。」
絡青衣的腳心也麻,她撇了撇嘴角,被墨彧軒拽着起身,隨後被他打橫抱起,兩人一同坐在榻上。
「爺,九皇子妃。」奕風敲了門,端着碗站在門口,沒有裏面人的吩咐不敢多走一步。
絡青衣知道奕風是端了粥來,剛哭的聲音還有些啞,「你進來。」
奕風邁進寢殿,將碗和湯匙放在桌上,偷偷打量了一眼屋裏相擁而坐的兩人,心裏偷樂,這兩人終於好了!
「九皇子妃,您要的粥屬下放在這了,屬下告退。」奕風腳底抹油一溜煙開溜,識趣的不去打擾他們。
絡青衣雙臂圈在墨彧軒的脖頸後,微微仰頭,眼眶紅腫的看着他,「喝點粥吧。」
「嗯。」墨彧軒眸光落在她小臉,低下頭,薄唇吻上她微啟的紅唇,輾轉吸允,淺淺勾纏,沙啞的嗓音從喉嚨內溢出,「你餵。」
絡青衣的貝齒勾着他的舌尖,兩舌相纏,曖昧的扯出一條銀絲。兩額相抵,墨彧軒輕輕喘息,將她抱起,走到桌邊坐下。
絡青衣拿起桌上的瓷碗,湯匙攪動舀一勺白粥,放在嘴邊輕輕吹去熱氣,舉至墨彧軒的唇邊,眸光輕盈的看着他。
墨彧軒張開嘴,吞咽下一勺白粥,直到一碗粥見了底,絡青衣將瓷碗放在桌上,指尖輕擦着他的嘴角,順便抹去那絲乾涸的血跡,神色很是認真。
墨彧軒深深的看着她,直到她收回手,他才抓住她的手放在他唇邊親了親,溫熱的氣息吐在絡青衣的手指上,令她忍不住蜷了蜷指尖。
「巧妃是爺安插在父皇身邊的眼線。」
「嗯。」絡青衣淡淡出聲,輕輕點頭,眸光落在微蜷的指尖上。
「你信爺的人也是清白的嗎?」
「嗯。」絡青衣收回視線,眸光落在他眼底,溢出滿滿的柔情。
「其實爺很早就突破了九段玄技,現已是天玄之境。」
「嗯。」
「爺寧願沒有突破,這樣你我的麻煩便少了些。」墨彧軒摟緊了她,兩人的身體相貼幾乎沒有一絲縫隙,可他語氣卻多了幾分悵然。
能令墨彧軒覺得頭疼的事,她便知道不是小事。
絡青衣看着他,抽出手,指尖撫上他微蹙的眉頭,卻沒開口,既然他肯說,便是願意讓她共同分擔,她很高興,心底高興。
「爺已經讓奕風散佈不日成親的消息,你我回了京都便成親如何?」墨彧軒眸底忽然浮起幾分焦灼,他要學會尊重小青衣,便要從此事起,他會一字不落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絡青衣笑了笑,「你都公佈了消息,還能如何。」
墨彧軒眼底的焦灼散去,添上一抹盈盈笑意,鼻尖蹭了蹭她的臉頰,柔聲道:「事先公佈消息你便不能抵賴了,也只能安安心心的嫁給爺,更是爺給父皇的一個答案。」
「什麼答案?」絡青衣不禁好奇,湊上他的嘴角唧吻了下。
墨彧軒心情大好,眉間籠罩的愁雲散去,紫眸散發着灼灼光彩,笑道:「爺曾答應過父皇,待爺玄技突破九段之時,便要繼承皇位,也要迎娶國師的女兒立為皇后。」
絡青衣大感詫異,繼承皇位?不是開玩笑?難不成太子爺墨盵嘢只是個光杆司令?還有國師的女兒?她在宮裏待了大半年都不曾聽說雪月還有國師,更遑論知道什麼國師的女兒了……
墨彧軒輕嘆,娓娓道來,「墨盵嘢並非父皇的親生兒子,他是爺的表兄,也就是已逝安親王的兒子,自他出生起便被父皇領進宮封為太子,頂替了大皇兄的位置,只因大皇兄剛出生便夭折,正巧兩人的出生日期又在同一天,父皇便給他賜他名為盵嘢,實則是告誡他不能心懷野心。」
「太子爺知道嗎?」
「知道!從他懂事起,就會有人日日提醒着他的身份和地位都是父皇的給予,不得有半分的異心!」
絡青衣心下喟嘆,她怎麼覺得這不是給予反倒像是在施捨,怪不得墨盵嘢對墨泓的孝心是眾人不能及的,敢情從小就在他的思想里滲透着墨泓對他的恩情,可不就是等着他長大了感恩戴德麼?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是你的擋箭牌?」這擋箭牌當的,也太心甘情願了些…
「知道。」墨彧軒點頭,「八哥很早便對父皇生了異心,若不是他出手相逼,八哥不會這麼快落網。」
「這麼說懿妃寢宮失火是墨盵嘢逼着墨浩褚做的,同時在萬春亭設了陣法,想不到墨浩褚逃脫反而抓了誤打誤撞的無妙,然後又以夏侯月做餌,逼他對自己出手,進而找足了證據將他打入天牢,並廢去了一身玄術。」絡青衣猜測,墨盵嘢真是有些可怕,就算不是他的親兄弟,也不必為了雪月的根基而煮豆燃萁,兄弟相殘呀!
「嗯,他是在為爺掃清登基的阻礙。父皇怕爺日後登基會遭受到天下人的指責,說爺兄弟鬩牆,同室操戈,於是便讓他去做了,想讓爺落個好名聲!」
「他竟然無怨無悔!」看來墨泓的教育很成功!也怪不得墨泓強烈反對醉璃苑的存在,原來是醉璃苑影響了墨彧軒的皇子名聲,她偷想,或許墨小賤是故意這麼做的也說不定!
「他從小就堅定了信念,不會後悔。勈収顔雜書網」
絡青衣嘖嘖兩聲:「還是皇上最可怕,好好的兒子教成了這副德行!」應該說是各種各樣的性子,也不一樣的德行!
墨彧軒薄唇微勾,挑眉,好笑的看着她,「小青衣服侍了父皇那麼久,還不知父皇的性子?那你說說爺是什麼德行?」
絡青衣語氣一頓,她就是知道的太多了才會清楚自己勢必為墨泓所不容,連她做個太監總管都是百般試探,更可笑是的還讓展赫男扮女裝來試探她的真心。至於他的德行…人賤合一要說嗎?還是算了!
絡青衣眨了眨眼睛,抱着他的脖頸嘻嘻一笑,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咱們還是說說國師吧,他是誰?存在這麼隱秘,竟然連我這位堂堂的太監總管都不知情!」多有損她青總管的威名!
墨彧軒便由着她,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歷代國師均以守護雪月的江山為己任,而且只有雪月的帝王與皇后才知道國師的存在,因感念每代國師為雪月兢兢業業鞠躬盡瘁的付出,所以每代皇帝必須迎娶國師的女兒為後,這是雪月百年來的規矩。在遇見你之前,父皇早便想將她許給爺,爺心不願,便百般推辭,最後出於無奈才與父皇落下一紙協議,待爺突破九段玄技後再做考慮。」
「那要萬一國師生下的不是女兒呢?」絡青衣問着,要是他只生下了兒子,又該如何?跑到大街上去認一個回來?
「歷代國師均會生育一男一女,男子傳承,女子為後。」
「就沒有萬一嗎?」
「沒有。」墨彧軒語氣淡淡,輕撫着她的髮絲,明白小青衣的心思,笑了笑,說的隱晦:「國師也有不少女人。」
絡青衣撇着嘴角,這麼說國師和皇帝沒什麼區別!看來當國師的好處也不少,其中一條,女人多呀!
「小青衣放心,爺沒見過國師的女兒,也不會娶她。」
絡青衣哼了一聲,「我自然知道你不會娶她。」
「那你是在擔心什麼?」墨彧軒在她耳邊吹氣,心裏甚為愉悅,小青衣若不擔心便不會追着問,既然追着問便說明她有點小吃醋!
絡青衣瞥着他,沒好氣道:「我怕你會死在女人身上!」
墨彧軒紫眸碎出了溫溫的笑意,臉頰相貼,曖昧道:「可爺只願意死在你的身上!」
絡青衣推開他,啐了口:「沒正經!」
墨彧軒笑出聲,不管他做是否繼承皇位,這一生可只願在小青衣的身上壽終正寢呀!
「既然國師身處深宮,可他住在哪?」絡青衣又發問,宮裏那麼多個地方她都走遍了,怎麼就沒見着國師的影子?
「皇后的寢殿內!」
一語落,心兒驚。
絡青衣愕然,「難不成是皇后寢殿內別有洞天?」
「嗯!」墨彧軒點頭,「寢殿是專門為歷代皇后所建造的,裏面會另設有一座地下宮殿。爺去看過,四個字足以形容,金碧輝煌。」
「吃的好,住的好,女人也好,國師夠瀟灑呀!」絡青衣哼笑,眸中極快的划過一抹狡黠,心底已經有了思量,嗯,若是墨泓阻攔她二人在一起,她定會給這位國師以及未來公公送上一份大禮!
「還有件事,國師擅易容,也擅制蠱,爺的蠱術便是國師傳授的。」說到這,墨彧軒的語氣有些低沉,能聽得出他十分不喜這位的國師教他的蠱毒之法。
絡青衣莞爾一笑,她還奇怪墨小賤是從哪兒學會下蠱,原來那老不死的國師教壞了她的男人,尤其最開始的千步蠱,當真令她氣憤!
忽然,絡青衣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什麼,遂問道:「有日皇上試探我對他的忠誠,便讓展赫扮作女裝稱與我有染,他臉上的易容術甚為高明,是否出自那位國師之手?」
「嗯。」墨彧軒點頭,「爺也是事後才知道,那日若你有了對食想法,以父皇的性子,便不會留你。」
「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女扮男裝的?」
「爺掌管醉璃苑,有些細節他人不覺,幻銀林初見,爺就有所懷疑,加上後來的多方試探,還有你不自覺中流露出的女兒態,爺才發現你的女兒身。」最初只想逗弄她玩,到後來便像上癮了一般再也放不開。
「怎麼了?」墨彧軒見她不出聲,低頭親着她的嘴角,溫柔出聲。
「在想那位國師的女兒。」也在想她到底還是逃不開皇宮嗎?在想墨彧軒會不會……
「想她做什麼?」語氣不郁,小青衣應該多想想他的。
「嗯,就是想想。」絡青衣窩在他懷裏,這人好小氣,想個女人還不行了?心思一轉,嘟囔着:「還想我餓了。」
墨彧軒眉頭微挑,立即喚道:「奕風!」
「屬下在。」來如風去如風大概說的就是奕風,話剛落他便如一陣風般吹了進來,那叫一個速度!
「去端晚膳來。」
「是!」奕風轉身,還沒走出去便被絡青衣叫住,「沐羽怎樣了?」
「沐羽因擔心九皇子妃一夜未睡,現下已經屬下的房間裏睡着了。」
「嗯,你去吧。」絡青衣放下心,幸好沐羽和她血契使她能運轉互通的靈術,否則定不會這麼快就出來!
「一切有爺在,別擔心。」墨彧軒握住她的手,笑意微漾,皇位,他從來就不看重,反倒是增添一身負累!還有國師的女兒,他就更不會娶,即使是與父皇抗爭到底,就算被迫帶着小青衣離開雪月,他也不會同意多娶一個女人進門!
「嗯。」絡青衣靠在他懷裏閉上眼睛,輕聲道:「飯來了你餵我,我想先睡會兒。」
「睡吧。」墨彧軒拍了拍她的後背,嗓音慵懶清柔,蒼白的面色看起來也多了幾分紅潤,見她呼吸均勻,深紫色的眸光逐漸沉澱,凝出一抹極為幽深的瀲灩清輝。
……
「公子,既然您都到了炎獄,為何不去看上九皇子一眼?」凌白策馬跟在凌聖初身後,瞧了眼日漸黑沉的天空,收起了玩笑之色,若在不加快腳程趕不到下一座城池,他們將會在野外度過這一夜。
「沒必要。」
「怎麼沒必要?您也是大老遠趕來的,聽說九皇子無事您連面也不見,凌白真是不懂了。」
凌聖初眸光輕閃,唇邊漾起一抹清淡的弧度,「他身邊有人了,用不到我。」
「嗯?」凌白遐想公子這話的意思,九皇子身邊有人了……
「此處離濯天大6的地界還有多遠?」
凌白回神,揮動馬韁,忙道:「約摸還需一日。」
「走吧!」凌聖初不再多說,身下的駿馬飛奔的更快,似暗夜裏一道風馳的閃電。
凌白摸了摸同在馬背上的紅色蒼狼,低聲嘆道:「辛苦你了,駕!」隨後抓緊韁繩,馬兒一路狂奔追趕。勈収顔
那匹紅色的蒼狼虛弱無力的趴在馬背上,馬兒一個躍起,猛不防張開嘴,嘔吐不止,原來這匹蒼狼怕顛簸呀!
……
十五日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時間似流水般匆匆而過,墨彧軒身上的靈術也恢復了大半,這日,灩芳華站在炎獄門前,於幾人不舍道別。
「這是答應給你的東西。」灩芳華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墨彧軒,面色慷慨,不曾有半分不舍。
墨彧軒接過,打開瓶蓋,見裏面有一顆紅色的丹藥,藥香馥郁,見成色便知是極品!
灩芳華知他疑惑,微微一笑,道:「這是無極蓮煉製的丹藥,給丫頭服下便能改變她的體質,我怕異心人太多,你們一路拿着無極蓮回京也會招來不少麻煩,我便擅自做主將無極蓮煉化,還望不要見怪。」
墨彧軒倒出丹藥,放在絡青衣唇邊,見她吞下,笑道:「費了你好些功夫,又豈會見怪,多謝灩姑娘將無極蓮獻出,爺必定不會忘了你的這份恩情。」
灩芳華看着兩人的動作,輕輕笑着:「我也是為了丫頭,不必言謝。丫頭,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沒什麼感覺。」絡青衣搖頭,除了體內的血液暖暖的,丹田處似乎有氣息在流動,還真就沒什麼感覺。
灩芳華皺眉,「奇怪,或許是丹藥見效慢的緣故。」
「或許是吧。」絡青衣點頭,隨後展顏一笑,「灩姐姐無需憂心,無極蓮一事青衣謝過,待青衣煉出解了火毒的丹藥,會親自交給你。」
灩芳華面上笑容綻開,「什麼謝不謝的,我身上的火毒暫時未發作,你也不必心急,想見我便來芳華樓吧,等我處理了這裏的事務,過幾日便回京都。」
「好!」絡青衣笑着點頭,她自然知道灩姐姐所指的異心人和事務分別都是什麼,無極蓮是炎獄至寶,給了他們,想必會有不少麻煩,這份恩情她絡青衣又如何會能不記?
「丫頭,回京的路上小心些。」
「嗯,灩姐姐放心。」絡青衣牽着墨彧軒的手,轉身便要走,「丫頭,將花汣也帶走吧。」
灩芳華見墨彧軒紫眸內閃過一抹寒光,笑道:「別多想,我看着丫頭你也喜歡,我身邊不乏伺候的人,便贈予你如何?」
絡青衣看着一臉興奮的花汣,想必這小姑娘是嚮往外面的世界,而她心裏本就對花汣有些喜歡,於是點頭應下,「那我卻之不恭嘍!花汣,走吧!」
花汣一笑,看向灩芳華,見灩芳華對她點頭,連忙跟上絡青衣幾人的步伐,想不到送個飯還真的把自己送出去了!不過青姑娘她喜歡,也定會好好伺候着。外面的世界,是否和她想的一樣精彩呢?
一路上,奕風安靜的跟在墨彧軒身後,清流也默不作聲,淺蔥淺憶更是不敢說話,只有無妙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絡青衣另一隻手牽着沐羽,自動屏蔽無妙的喋喋不休。
「姐姐,我說了這麼久,你就不能有點反應嗎?」無妙有些泄氣,怎麼還是勸不動她,父主都傳信了,希望她能隨他回家。
「他真的那麼想見我?」絡青衣皺眉,內心狐疑。
「什麼是他,那也是你的父主!」無妙氣呼呼的看着她,不就是不記得從前的往事,也不至於連父主都不叫了!
「我的父主?」絡青衣呵的一笑,紅唇輕勾,「別忘了,我還未承認你這個弟弟呢。」
「你這個女人…」無妙瞪着她,「不承認我也是你弟弟,我以後就打算跟你男人學臉皮厚,你不喜歡我就專門貼上來,攆我你也攆不走,哼!」
墨彧軒冷眼瞥着無妙,要不是他那句你男人聽着舒心,就沖後面那句臉皮厚,他指不定一腳給無妙踹出去!
「死皮賴臉…」絡青衣笑了笑,還欲說什麼,腳步卻突然頓住了,牽着墨彧軒與沐羽的手輕顫,額際上流下幾滴熱汗,似乎有什麼控制不住想要噴薄而發。
墨彧軒最先感知到她的不對勁兒,立馬將絡青衣打橫抱起,只留下一句話,足尖一點,如抹輕煙消失,「爺先去客棧。」
無妙一臉莫名的看着沐羽,聽沐羽道:「無極蓮起了作用,主人要晉升了!」
這麼快,晉升?!
淺憶與淺蔥驚訝不已,怪不得無極蓮是炎獄的至寶,不過一刻便見效,還是能夠改變修煉者體質的良品!這麼寶貝的東西,也虧得灩芳華捨得拿出來。
墨彧軒抱着渾身發熱的絡青衣飛入客棧,剛進客棧門,便往樓上走。
「這位客官…」小二急忙跟在他身後。
「住店!」墨彧軒冷冷的回了小二一句,一腳踢開房門,並將房門關上,將小二關在了門外。
小二張大了嘴巴,呆愣站在原地,他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強勢闖入的人。
「師姐,我方才好像看見了那位公子的身影。」曉芸看着身旁同樣站在原地的明月雪,眼中閃着興奮的光芒。
明月雪同樣興奮,點頭,「是他。」
曉芸想着她們的苦心總算沒白費,她和師姐在這等了半個月,就想等着這位公子從炎獄出來,想不到就真的讓她們盼到了!
「師姐,那我們要不要…」
「你沒看見他懷裏抱着個女人麼?」明月雪聲音一冷,臉色也變得極其不好,「看起來應該是他那日從樹後抱出的那名女子。」
「那我們在這等着公子出來。」曉芸提出建議。
明月雪狠狠的剜了曉芸一眼,怒道:「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告訴你,他是我的,你要是敢想着他,回去後我便叫爹把你開除學院!」
曉芸興奮的臉色一黯,就像是被澆熄的火苗,又像是蔫枯的花瓣,語氣一低,「曉芸只是替師姐高興。」
「這樣最好!」明月雪甩給曉芸一個白眼,「我們就坐這等着。」
「嗯。」曉芸驚顫的跟着明月雪坐下,頭再不敢抬,看來是怕了被攆出學院。
「小青衣,匯聚你周身散亂遊走的玄術,將其合在一處,壓在經脈之下。」墨彧軒將她放在床上,並為她引導全身亂竄的玄術。
絡青衣咬牙,盤坐在床上,手心緩緩凝聚出淺紫色的微光,明艷的小臉上不斷滴落汗水,沁染濕了身下的床鋪。
墨彧軒單膝跪在她身前,手心朝上,湧出團團白色的光暈,手掌翻轉,白色光暈被絡青衣渾身散發的淺紫色光圈吸收,絡青衣心口的那股堵塞勁兒消散了不少,就連在體內亂竄的玄技也漸漸平復了躁動。
「怎樣了?」墨彧軒擦着她額頭上滑落的汗水,十分心疼看着她。
「好多了。」絡青衣吐出一口濁氣,身上淺紫的光芒緩緩變為深紫,而她眉目間清透,曾經的壓抑黑沉已然散去,靈台也愈發的清明。
「這就是九段玄技?」待身上的紫色光暈消失,絡青衣感覺渾身滿是力量,這種力量並非蠻力,而是透着無限朝氣。
絡青衣詫異的看着掌心自動收回的紫色光團,抬起手又瞧了瞧,聽到墨彧軒的輕笑,抬眼看着他。
墨彧軒握住她的手心,「從前你不能修煉玄技或許會不適應,不過小青衣已然是九段玄技,在雪月無人敢惹的存在。」
「真的無人敢惹?」絡青衣眸內滿是慧黠,紅唇邪氣的一挑。
墨彧軒將她的手心貼靠在自己的臉頰上,「爺什麼時候惹過小青衣?爺這是在與小青衣增進夫妻之間的感情。」
「爺您這話說的還真是大言不慚呀!」絡青衣收回手,摩挲着下巴,眼眸晶亮的看着他。
小青衣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吃人的目光看他,墨彧軒表示很受用。他勾唇,張開胳膊,「歡迎小青衣肆意蹂躪,慢慢品嘗。」
小青衣嗤了一聲,誰稀罕!就說墨小賤腦子裏淨想些不純潔的事!
「你教教我怎樣能把玄技壓到五段,別人還看不出來唄?」上一秒還是鄙夷,下一秒就變成討好,這讓墨彧軒不斷感嘆果然女人都善變!
「要爺白交你?」墨彧軒挑眉,小青衣很聰明,自然會明白他這話里的意思。
絡青衣眼眸提溜一轉,精光泛泛,笑着撲進墨彧軒懷裏,在他臉上一通亂吻,小手作亂般的伸進他衣襟內,最後還是墨彧軒按住她的手,止住她胡亂的吻。
殺千刀的!
墨彧軒轉頭,臉色黑沉的看着突然出口的幾人,眸底溢出冰寒,周身冒着冷意,「都給爺滾出去!」
「可是爺…」奕風還有什麼事情要稟告,可惜慾火變成怒火的某個人根本聽不進去,袖袍一揮,揮出一道罡風,砰的一聲將門關上,幾人碰了一鼻子灰。
無妙摸着鼻子,看着奕風,「就說不能在此時打擾他吧!」連帶着我們跟着遭殃。
「事關墨殿下,真的要晚些在告訴爺嗎?」奕風很不確定。
「你說是他哥的消息重要還是他熄滅了體內的那股火重要?」無妙反問,你這個時候上去不就是找死嗎?!
奕風望天,喃喃出聲:「剛才我可是問過你們的意思,是你們一致決定先說墨殿下的事。」死貧道不死道友,大概說的就是這樣一幫人!
「喂,你幹嘛去?」無妙見清流在看見屋裏的情景後面色就不對,急聲喚住他。
「回房休息。」
無妙撇嘴,「早就看出了他對我姐有意見!」
淺憶與淺蔥也偷偷溜回了房間,他們覺得最近還是少在九皇子妃面前晃悠,要是讓九皇子妃想起那日他倆把她攔在門外的事,估計沒什麼好果子吃!他們也是在九皇子妃手下受過苦的,堅決不想在嘗一次了。
奕風看着無妙,清俊的臉上似乎多了幾分無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把沐羽領回去休息,我在這等着。」
無妙牽過沐羽的小手,將他一舉抱起來,「你這小東西,最近長胖了?」
「嗯。」沐羽黏黏的應了一聲,趴在無妙的肩頭,闔上燦金色的豎瞳,「主人不管小沐沐,小沐沐化悲憤為食慾,就長胖了。」
無妙拍着他的後背,笑道:「明明是自己貪吃,小爺先帶你回去睡會兒,等醒了小爺領你去買糖葫蘆。」
「嗯,小沐沐一直都記着呢。」這意思就是你不說我也會讓你想起來的。
無妙瞪了他一眼,推門走進房間,依稀能聽見他窸窸窣窣的教育,卻聽得不大真切了。
奕風收回視線,斂了笑意,目不斜視的看向樓下,抱着一把黑色的鐵劍靠在門口的柱子旁。
明月雪與曉芸坐在不遠處擺放的椅子上,即便是抻直了脖子也看不見裏面發生了什麼,只是能聽見墨彧軒那句怒吼。明月雪臉色一紅,吼的真是霸氣,她更喜歡了。
明月雪拽着曉芸的起身,兩人一同走到奕風身邊,明月雪紅着臉頰靠近他,軟聲道:「不知可否通稟一聲?小女想見見你家公子。」
奕風那日沒見過明月雪,擰眉,語氣微沉,「姑娘是誰?」
「哦,我是明月學院院長的女兒明月雪,小女曾與公子有過幾面之緣,想邀公子府上小敘。」明月雪臉色更紅了,聲音也更加嬌羞,想着要是那白衣男子肯去明月學院,她定會叫父親將人留下。
「我們爺不喜生,姑娘還是請回吧。」言下之意不過是幾面而已,便別跑來跟他們爺裝熟稔。
明月雪有些尷尬,想着一名隨侍也敢這樣跟她說話,可在人家門口卻敢怒不敢言,只要窘迫的笑着:「或許公子會同意的,小女在門口等着便好。」
奕風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沒再開口,願等就等着,這樣的女人真是不知趣!
再說屋裏的絡青衣拍了拍墨彧軒的臉頰,看着他未褪去的沉怒之色,笑道:「爺現在可不算是白交了,怎樣?我現在就想學。」
墨彧軒俯身,狠狠的吻上她微腫的紅唇,心底怒火更燃,該死的!回回讓人給打攪了!奕風他的小登科想都別想了!
絡青衣敵不過他,便任他火熱的唇舌在唇上肆虐,片刻後又變得十分輕柔,清清淺淺,如蜻蜓點水一下下的觸碰,反而更能撩起人的心弦。
「爺…」絡青衣沙啞的開口,推了推他,她有了玄技便能感知到奕風的方位,他在門口沒走想必是什麼事稟告。
墨彧軒紫眸內欲色燃燒,好像摻雜了百年紅酒散發着惑人的味道。
「你確定…確定在客棧…客棧內嗎?」一句話說的支離破碎,絡青衣身上的衣衫被褪了大半,不斷喘息。
埋在絡青衣胸前的頭抬起,眸底滿是忿恨,似乎還有些許殺氣,墨彧軒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等回了京都,回了爺的房間,回到爺的床榻上,誰再敢擾,定斬不饒!」
瞧瞧,這是氣到了什麼份上!
絡青衣笑着輕拍着他的臉頰,「出去吧,說不準奕風是真的有事。」
墨彧軒替她穿好衣服,磨了磨牙,將她從床上拽起,「你跟爺一起出去!」
絡青衣手撫上他胸口,聲音軟綿綿的,「順順氣,有什麼大不了的嘛!」
「拿下去!」墨彧軒睨了她一眼,突然冷喝一聲。
絡青衣摸摸鼻子,將手從他胸膛上撤了下來,嗯,她就是故意的,終於能看到他慾火難平的模樣,心裏這個高興呀!
「公子!」明月雪見房間的門開了,三步並兩步的跑上來,面上佈滿雲霞。
「爺!」奕風側身,抱着劍拱手,十分恭敬,見絡青衣也走了出來,又道:「青姑娘。」
明月雪臉上的笑意一僵,看着他身後走出一名容色瑰艷的女子,心底頓時升起一股怒火,就是這個女人!後轉念一想,心裏鄙夷的哼了一聲,沒準她連個妾都算不上呢!
「什麼事?」墨彧軒涼涼的掃着奕風,似乎並沒看見另一旁的明月雪,甚至是一個眼神兒都沒給她。
奕風看了眼明月雪,想着這識趣的女人怎麼還不走?
「進來說。」墨彧軒看到他眼底的為難,牽着絡青衣走進屋裏。
奕風跟着走進去,在明月雪抬起腳步準備跟上的時候將門咣當掩上,明月雪一顫,手握拳,趴在門口偷聽起來。
「爺,邊關傳來消息,太子殿下已經率領大軍破了鸞焰的京城門,此時鸞焰正與雪月擬定戰敗文書,據悉鸞焰京城將歸屬為雪月的一座城池,而鸞焰其他地方也將被雪月劃為城鎮。」
「原來皇兄還有領軍作戰的才能!」
「還有一則消息。」奕風垂首。
「說。」
「皇上派魔樂前來要您儘快回京。」
「魔樂此時到何處了?」
「剛過天水城不久。」
「隱匿行蹤,待到了天水城便將爺不日回京的消息散播出去。」
「是!」奕風拱手,轉身走了出去,剛開門,便發現來不及躲藏的明月雪,他一愣,將明月雪提了進去。
「爺,這位姑娘在門外偷聽。」
絡青衣睞了眼顫着身子的明月雪,見她正惡狠狠的瞪着自己,她詫異極了,這姑娘是在比誰的眼睛大嗎?
「明月姑娘。」墨彧軒勾起一抹輕挑的笑意,「若非看在你父兄的面上,爺便不會對你這麼友善。」
「你認識我兄長?」明月雪一驚,知道她兄長的人極少,只因他的兄長並不在明月學院修行,而父親也從沒對外宣稱過還有個兒子,明月學院裏的人都不知她還有個兄長!
「明月寒。」墨彧軒語氣散懶,很是漫不經心的回着。
「你…」明月雪心裏一顫,可又想到既然兄長認識他,那兩人在一起的可能性便更大了!
「明月姑娘可知我們爺的姓名?」奕風插了一句話,對爺心生愛慕的姑娘不少,可這般死皮賴臉的卻是頭一回。
「我…」明月雪搖頭,她問過幾次,可是這位公子不願告知,只知道他的身份尊貴,是雪月的九皇子。
連名字都不願意告訴你,你還不知道什麼意思?奕風冷笑,對於這位不長腦子還偏偏自作多情的明月姑娘充滿了鄙夷,不知道爺的名字便想着相邀,真是可笑!
「你喜歡他?」絡青衣悠悠飄來一句話,勾着嘴角,面上看不出喜怒。
墨彧軒心裏一緊,握了握她的手心。
絡青衣沒去看他,反而掃了眼面色酡紅的明月雪,懶懶出聲。
「對!我就喜歡他,難道不喜歡麼?」明月雪鼓起勇氣,這樣的男子會有誰不喜歡?她敢承認也是給這女人提個醒,她要光明正大的成為這位公子的女人。
「怎麼個喜歡法?」絡青衣回捏了下墨彧軒的手心,對他眨眨眼睛。
墨彧軒心底鬆了一口氣,原來小青衣並不生氣,可片刻這口氣又提了上來,小青衣怎麼能不吃醋呢!
「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絡青衣語調微揚,「你鍾他什麼?」
「鍾倩便是鍾倩,你管我鍾情什麼,你還不是一樣喜歡他?」若說鍾他什麼,明月雪還真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故而,絡青衣微微一笑,「我的喜歡與你的喜歡不同,我鐘的是心,你鐘的是臉。」
「你胡說!」明月雪怒叫,喜歡便是喜歡,哪裏分的這麼清楚!
「嗯,就當我是胡說好了。」絡青衣並沒生氣,反而笑問:「姑娘此來為何?」
「用你管?」明月雪怒瞪着她,語氣橫極了,這讓墨彧軒冷笑一聲,手中已經蘊滿了玄氣,就差打出去了,絡青衣卻突然按住他的手,輕輕一笑,道:「乖,我覺得浪費了。」她還沒玩夠,一掌打出去可就沒得玩了,尤其這姑娘還是他師傅的女兒,事情總不好做的太絕。
明月雪不懂他倆再說什麼,也沒看見墨彧軒手中的玄氣,只看得到絡青衣正當着她的面勾搭這位公子,不要臉極了!
「公子,既然您與家父家兄熟識,不如便去青桐城小聚如何?」明月雪依然不要臉的開口。
「好!」絡青衣替墨彧軒應下,這讓明月雪十分不滿,「我沒讓你去。」
「那他也不會去了。」絡青衣嘟着紅唇,一臉的雲淡風輕。
「你!」
「我很好呀!」
「你不許去!」
「反正我也沒那麼想去,你要想好哦,我不去,他也是不會去的,不信你試試。」
還沒等明月雪重新堆滿笑意的開口,墨彧軒便接着絡青衣的話說道:「的確,小青衣不去,爺便不去。」
明月雪咬唇,眼中氣出了眼淚,跺了跺腳,心裏怒氣沒處撒,「那公子可說定了,小女在青桐城等您。」
墨彧軒沒理會,反而吩咐奕風將門關上。
明月雪抹着眼淚走出門口,臨了還回頭看他一眼,見他眼中只有那個女人,氣的扭頭走回了房間。
「師姐,你這是怎麼了?」曉芸一直在門口待着,屋裏的說話聲聽得並不太清楚。
「公子同意去我們青桐城做客了。」
「那很好啊!」曉芸意識到自己太興奮了,便又低聲道:「恭喜師姐。」
「連你也在嘲笑我!」明月雪一臉陰狠的看着曉芸,嚇得曉芸急急後退兩步,「師姐誤會了。」
「誤會什麼?」明月雪眼中滿是狠光,「那個賤女人也去!」
「哪個賤女人?」
「就是那位公子身邊的那個女人!」明月雪聲音中滿是恨意,嘴角獰笑,她去了也好,等到了青桐城她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後悔!
「小青衣,告訴爺你想幹什麼嗯?」墨彧軒將她圈在懷裏,相信她可並不是玩玩那麼簡單!
「我就是對曾經教了你一招驚濤駭浪的師傅比較感興趣,更何況美人好意,為何不受呢?否則可是碎了芳心,有負你風流的名聲。」
「小青衣是為了保全爺的名聲?」他才不信!
「非也!」絡青衣指尖點上他的唇角,紅唇微彎,淺淺一笑,湊近他耳畔,輕聲道:「想當着她爹的面給她個教訓,另,看看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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