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雖明媚,卻也不能忽視它的毒辣,騎在馬上的人兒雖衣袂隨風,卻也帶起了陣陣空氣里燥熱的春風。勈収顔雜書網
「女人,要不咱們找個地方休息會兒?在這麼曬下去,小爺我怕被烤熟了。」無妙趴在馬上,淺藍色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濕透,眼眸微眯,打不起半分精神,活脫脫像駱駝祥子裏面拉完車疲累不堪的祥子。
「奕風。」絡青衣突然勒住馬韁,額際上亦有滾落的汗珠,她轉頭看向奕風,問道:「你累嗎?」
「不累。」奕風的回答讓無妙作嘔,火冒三丈,怒氣沖沖,「真沒人性!」他不就是想休息會兒,一個比一個沒人性!
奕風打馬晃到無妙身邊,看着他疲倦的模樣,低低嘆了口氣,「要不你留在下個城鎮歇息,我們繼續趕路。」
「那怎麼行?」無妙立刻來精神了,一個鯉魚打挺直挺挺的從馬上坐起身,硬撐道:「說到底小爺我也是個男人,你們都不累,這點路我怎麼就堅持不住了?繼續趕路!」媽的!他逞什麼強,還真就快堅持不住了!
這話說的太違心了,只是違心也要說,他可不能讓這女人藉機把他扔下,好不容易追着出了京都,說什麼都要黏着她!況且他更佩服絡青衣,策馬行了好幾日,除了天水城宿的那一晚,中間最多不過是在落腳的城鎮歇息上兩個時辰吃點東西便匆匆趕路,鑽研不明白,她不就是見個人嗎?至於這麼拼?感覺拼的連命都不要了!
無妙忽然側頭,眯着眸子覷了眼騎坐在馬上姿態很是優雅的清流,他仍是一襲淡綠繡翠竹的織錦長衫,沒有被汗濕,還是那麼乾爽,整個人愈發顯得的沉靜淡雅,古樸風儀。
他是不是修煉了什麼功夫?這麼毒的日頭好像對他沒有什麼影響!
清流收到無妙探來的目光,微微側頭,清澈的眸光內含着些許微惑,眉目如畫的臉上浮起一絲訝異。
無妙咧嘴一笑,有些狼狽的撇過頭,這人的警覺性不低呀!偷偷的看一眼就被發現了,看來以後不能偷偷看人,要正大光明的看,多跟絡青衣學學那些無恥的「勾當」。
清流收回視線,唇線微挑,拿起手中的地圖輕掃一眼,淡聲道:「不如先去我們前方的城鎮休息兩個時辰,青姑娘徹夜趕路,怎會不勞累?爺知道了必然心疼。」
「前面是什麼地方?」不提勞累還好,一提起來絡青衣就覺得滿身倦意席捲而來,她都忘了自己連着幾個夜趕了多少路,或許她就想讓墨小賤心疼,最好疼死他!誰讓他不懂尊重不懂同甘,就該給他長長記性!
「鑄劍城。」清流好聽的嗓音輕輕落定,看了奕風一眼,示意他先趕去鑄劍城為絡青衣打點一切。
奕風點頭會意,對絡青衣道:「青姑娘,清流說的沒錯,爺知道了必定會心疼,可容我先去鑄劍城定下客棧?」
「嗯!」絡青衣應了一聲,拽緊了馬韁,不再快速疾馳,而是悠悠的打馬前行。哎!還是讓他少些心疼,她知道墨小賤去炎獄是為了她,若他不想讓自己擔心,她又何苦為難他?
無妙在她身後滿足的喟嘆,身體瞬間又倒趴回馬背上,露出很是疲憊的笑容,說道:「終於捨得休息了。」再不休息肋八扇都要骨折了。
進了鑄劍城,幾人下馬走進客棧,這時,店小二趕緊迎上來,看向走在最前面的無妙,諂媚笑道:「幾人客官這邊請。」
無妙雙手背後,拖着沉重的腳步點頭,想着奕風找的這家客棧的服務態度還算不錯,微微側身,露出身後絡青衣的半張臉來。
那店小二僅是瞥了一眼,那臉上便堆滿了笑意,更加恭敬的彎着腰,「要是幾位客官哪裏不滿意,可以同小的直說。」
這是美人計的效果!無妙深以為然,要早知道這麼管用他早將絡青衣露出來了,說不定還能免個房費,只是當他環掃着坐落在客棧內吃飯的人,許多人手中還拿着碗筷,可是那眼神一個勁的往絡青衣身上瞟,這令無妙大感不悅,一個人驚艷行,這麼多人就變成了垂涎,立馬將絡青衣拉倒身後,用身子擋着那些人投來的目光,同時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腳步蹬蹬的上了樓。
絡青衣並沒在意,反而察覺到這間客棧內有兩名六段玄技的人,細微的釋放精神力在慢慢收回來,貌似不經意的看了樓上左側的一間廂房。
「你這女人,還真是會惹麻煩!」無妙跟着絡青衣進了她的房間,周身的疲憊也不見了,一個勁兒的數落着她,「瞧瞧那些人看你的都是些什麼目光。」
「什麼目光?」
「色眯眯的!告訴你,自己住這房間小心點,實在不行就放沐羽出來咬死他們!」
絡青衣勾了勾嘴角,挑眉笑道:「無妙大爺什麼時候對我這麼關心了?」
無妙一噎,翻了個白眼,「對你好點你還不願意了!」
「不太習慣。」絡青衣摸着鼻子,氣的無妙乾瞪眼,要不是看在這女人信任他的份上,他才不愛多說這兩句。
煉丹師的身份在雪月那是極為隱蔽,可是這女人當着他的面煉製丹藥,他就尋思着以後就不同她拌嘴了,誰知這女人毫不領情,稍微說點好話就不習慣,索性他還是不說了,省的給自己找罪受!
絡青衣笑眯眯的看着他,「生氣了?別介呀!要不你多說兩句我習慣習慣。」
「誰稀罕!」無妙白着她,瞧瞧,這女人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總在你生了氣後道歉,誰能說她是不知好歹?
「噓!」絡青衣突然做着噤聲的動作,緩緩貼近牆壁,似乎在聽着什麼。
無妙不以為然的哼了聲,瞥着她:「又是去偷聽誰的壁角了?」
絡青衣將耳朵貼在牆壁上,聽着牆那頭髮出的動靜,對無妙招了招手,「你也過來聽聽。」
「不過去,小爺我才沒你這愛好!」
「真不聽?他們好像說了個什麼地方。」
「不是一男一女?」
「兩個男的。」
「你還換了口味!」
絡青衣沒搭理他,側耳傾聽,緩緩念出四個字:「昶琇大6。」
無妙喝茶的動作一頓,一仰頭,喝盡一杯茶,面上划過一抹稍縱即逝的異色。
他見絡青衣聽得認真,想着她這一路也沒怎麼吃東西,便給她倒了杯茶端着走過去,「這一路沒怎么喝水,你不渴?」
絡青衣擺手,她現在聽的正認真,喝水的事先放後頭,「我現在不渴,你先放桌上。」
「你這女人,小爺我都端過來了,你還讓我放回去?」無妙怒瞪着她,見這女人不給面子,硬是給她捧了過去,「自己拿着,小爺我也聽聽。」
絡青衣原是不想接的,可想了想這又是無妙第一次給她倒茶,要不還是給些面子,於是全憑方位準備伸手接過,卻聽見咣當一聲,茶杯掉在地上摔裂成無數瓣,瓷片四濺,漾出滿地的茶水。
無妙憤怒不已,他頭回給這女人端茶,這女人就這麼敷衍他,不喝就不喝,至於摔了茶杯麼?敢情以後就不能對她太好!
絡青衣猛地一驚,心知這聲音隔壁絕對是聽見了,回頭對着無妙展顏一笑,「抱歉,我手滑了…」
無妙的臉色仍是黑沉沉的,冷冷一哼就準備轉身走人,哪知被絡青衣一手拉住,「我都給你道了歉,真的是手滑,我也真的渴了,要不你再給我倒一杯?我來收拾地上這些碎瓷片。」
「想喝自己倒去,小爺我才不伺候!」無妙甩開她的手,嘴上雖這麼說,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給她重新倒了一杯茶,看她蹲下身快速撿着碎瓷片,向前走了幾步,「我來。勈収顔」
「青姑娘!」清流與奕風聽見屋裏的動靜,從隔壁間跑了進來,見她人無事,這才鬆了口氣,那一聲也嚇了他們一跳,還以為雪隱暗衛追來了將青姑娘抓走了。
「驚着你們了?」絡青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方才不小心打碎了一隻茶杯。」
無妙甩給她一個白眼,卻沒吱聲。
「青姑娘沒事就好,茶杯碎了就碎了。」奕風看了眼蹲在地上的無妙,對絡青衣頷首:「青姑娘好好休息,有事就喚我們。」
絡青衣點頭道好,奕風便與清流一起走了回去。
隔壁房間的兩名男子一聽見這聲音,說話聲驟然停止,並謹慎的打開窗子向外來回掃着,發現並沒什麼可疑的人。
「我聽那聲音是從隔壁傳來的,會不會是有人…」一名身着灰色長衫的男子開口,卻被另一黑衣男子抬手阻止。
黑衣男子眼中充滿了戒備,拿起桌上的劍系在腰間,打開房門跨出門檻,灰衣男子見狀,也抓起劍跟了出去。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兩名男子站在門外,絡青衣放下茶杯,一股濃重的殺氣隨風而入,她皺了皺眉,側頭看着他們,訝異道:「您二位是…」
黑衣男子看見絡青衣的容貌時先是眼底划過一抹異彩,隨後抱拳笑道:「我們在隔壁聽見姑娘屋裏出了動靜,擔心有事這才想着前來看看。」
絡青衣內斂的笑了笑,「讓您二位擔心了,方才我夫君替我倒茶但因為杯壁太滑就沒拿住,驚了兩位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
「那位是姑娘的夫君?」黑衣男子向裏面探了一眼,看見正將碎瓷片裝入簸箕的藍衣少年,少年低着頭故而容貌看的並不真切。
絡青衣點頭,「還要賠人店家杯子錢,剛讓我罵了,現在一直不吭聲呢!」
「姑娘的夫君對姑娘是真的好,我以為成了婚的女子都要梳婦人髻的。」黑衣男子的眸光里有着幾分詭詐,並沒直接拆穿絡青衣。
絡青衣摸了摸自己的髮飾,掩袖輕笑,「哪裏是我不想梳?是我夫君說我這樣好看,我便由着他了。」
黑衣男子頷首,「姑娘與姑娘夫君的感情還真是令人艷羨。」
「可他就是笨手笨腳的,連只杯子也能打碎,成不了什麼大用。」絡青衣眸含羞怯的看了眼黑衣男子,那悠悠的眸光里的意味頗深。
黑衣男子沒得相請,卻跨進了門檻向里走了一步,目光灼灼的看着絡青衣,「既然姑娘沒事,我便告退了。」
「公子慢走。」絡青衣放下衣袖,露出一張嬌艷清麗的容顏,紅唇微啟,無聲吐出兩個字,約嗎?
黑衣男子的呼吸一窒,半天沒反應過來,愣愣的點頭,最後還是由那名灰色長衫的男子拽着離開。
「人都走了,你還在看什麼?」無妙伸出手在絡青衣眼前晃了晃,十分不滿,這女人怎麼一換回女裝卸了易容就淨會勾搭人了!
「在看他能不能回來找我呀!」絡青衣悠悠一嘆,眸底隱藏着幾分企盼。
「你這女人!」無妙憤憤的指着她,她還要不要點臉了?「怪不得墨彧軒派人時刻看着你,還不是沒看住?你這齣牆的本事兒可是越來越高了,就不怕他到時候狠狠的收拾你。」
絡青衣渾身一顫,她想起墨小賤說的那句話,到時候爺讓你哭都找不着調!
「怎麼?真怕了他收拾?」無妙幸災樂禍的笑着,「就知道你這女人還是怕他的,就該讓你有點怕的,否則還不無法無天了!」
絡青衣睨了他一眼,咂咂舌沒說話。
「怎麼?覺得小爺說錯了?」無妙晶亮的黑眸里盈滿了笑意,劍眉長挑,很是期待這女人被墨彧軒收拾呀!那場面定然此生捨不得忘!
絡青衣只是看着他,靜靜的,悠悠的看着他。半晌,看的無妙心裏發毛,摸了摸自己的臉,沒起什麼東西,不解的問道:「你總盯着我做什麼?」他臉上又沒長花!
「我對他笑是因為他身上有枚空間戒指,好一枚鴿子蛋呀!」亮閃閃的戒指幾乎晃瞎了她的鈦合金狗眼,能不盼着他回來找她嗎!
「鴿子蛋是什麼?」無妙很是不解,這詞彙新奇,難不成是鴿子下得蛋?
絡青衣沒給他解釋,因為她知道這裏的人根本不懂什麼是鑽石,反而越解釋越亂,遂,微微一笑,「那枚空間戒指裏面可有不少寶貝,儲藏空間更會令你大吃一驚。」
「你怎麼知道?」這女人沒有透視眼,他才不信!
「沐羽告訴我的嘛!」絡青衣意念一動,眼前出現一道紫金色的光芒,一個又白又軟的小人撲進絡青衣懷裏,甜甜的叫着主人。
「這小傢伙兒?」無妙看向沐羽,嗯,他勉為其難的信了一半!
絡青衣輕輕的笑着,語氣中多了幾分誘哄,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想要?我可以幫你。」
無妙心思一凜,十分戒備的看着她,「你又在打什麼主意?這一路上你可沒少坑我,你會主動幫我?打死我也不信!」
「知道也別說出來嘛,做人那麼誠實幹什麼。」絡青衣嘟囔着,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清聲道:「就算是給你一點補償,你不是還想去偷個麼?」
「拿別人東西給我補償?」無妙挑眉,這女人有夠無恥的,不過他可以考慮考慮。
「要不你看我身上什麼值錢你拿去?」絡青衣打着商量,實際上就是無妙看上了什麼她也不會給。
「不要。」無妙迅速搖頭,不是他不想要,而是,「我怕墨彧軒會派人滿世界的追殺我。」
「那你就考慮下他身上的空間戒指吧,事先提醒你一句,等你考慮完了那兩人也就走的沒影了。」
無妙黑眸提溜一轉,沒被她所迷惑,疑惑道:「女人,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小爺我的確想要,可總歸不能被你蒙在鼓裏,坑我的事你可沒少做。」他才不會相信絡青衣對他僅僅是補償而已,得事先問清楚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絡青衣長指點着下巴,唔了一聲,「我看上了他空間裏的那些丹藥,空間給你,我拿丹藥。」
「淨扯!他們是煉丹師?又是怎麼看見他們空間裏有什麼的?」無妙撇着嘴角,煉丹師還敢這麼招搖?丹藥不藏好了,還輕易被沐羽發現了?
「我也不清楚沐羽是如何看到的,總之我相信沐羽不會騙我,我都信了你還有什麼不信的?沐羽可是看見了他們的空間裏不止有丹藥,還有很多寶貝哦!小沐沐是神獸,只是之前在宮裏沒有發揮出它的作用來,如今出了京都,才更加覺得我家小沐沐就是個獸材!還有那兩人,就算他們不是煉丹師,可誰讓他們空間裏的東西被本姑娘看上了?怎麼,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去打劫一回?」絡青衣摩拳擦掌,她沒試過當土匪的感覺,前世看見有人吃霸王餐就覺得很爽,今兒個她也想嘗試一回。
「說真的,你肯把空間戒指讓給我?」無妙眼睛一亮,他也來了興趣,還想着要不要這個女人白紙黑字寫下來為好呢?
「我已經有了小貔貅,不稀罕他的鴿子蛋,你瞎擔心什麼?害怕我跟搶不成?只是此事必須要保密,不准讓奕風清流他們知道,不然你我誰也甭想出去這道門。」若讓他們知道這事准就泡湯了,她也知道丹藥在雪月是禁忌,故而才更想挑戰禁忌!正所謂不讓她做什麼,她偏偏就想做什麼!
對於這一點絡青衣給自己找的理由為,她正處於青少年的叛逆期,誰也別惹她,保不准提刀來砍!
「宮裏巧妃的戒指你就不准在惦記了。勈収顔雜書網」絡青衣想起她和無妙提過巧妃也有一枚空間戒指,估摸清流這幾日不待見她的原因有一大半都是來源於巧妃,於是她趁機讓無妙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想了又想,若是兩人之間隔着整個天下,她便掃平天下,驅除一切障礙!首先清流就是個障礙,威逼,利誘,恐嚇,討好,誘惑,她選擇了討好,保不准清流和巧妃有一腿,單憑上次偷聽巧妃和皇帝的牆角,她就覺得皇上做的時間還是太短了。
「放心,小爺我又不貪心,有一個就夠了。」
絡青衣心裏落下一塊大石,她得讓清流好好待見待見她!黑眸一轉,走到無妙跟前,制定着奪取空間大計劃。
「你先去他門口等着,最好能和那灰衣男子多攀談會兒,迷藥一出手,估計我也用不了多久。」
「攀談?你就不能把他一起也迷暈?」無妙猛地搖頭,他對那男人沒什麼好感,這種事應該交給清流去做,絕逼的手到擒來。
「若是另一人起了戒心,我如何下手?」絡青衣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你不敢去同他說話,可是…你怕那男的對你見色起意?」後想了想,無妙和清流一比,應該更對清流起意才對,可惜了那男的沒見着清流的眉目如畫,不然直的也能給你掰彎了。
無妙眸光閃爍,怒啐了一口:「你那是什麼齷蹉想法!小爺性取向一直正常!當初若不是受你連累被抓進醉璃苑逼着學了幾招功夫,小爺至於現在還多了個清澤的名號嗎!」
逼着學了幾招功夫?絡青衣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慢悠悠道:「原來你也不是白待啊!露兩手瞧瞧!」
「你這女人知不知羞恥?」無妙臉色一紅,發現自己的臉皮的確沒她厚,不過同時也疑惑了,這種沒下限的女人是怎麼被墨彧軒看上的呢?後恍然大悟,墨彧軒的醉璃苑也不是白開的,這兩人半斤八兩,彼此彼此,互不相讓。
「從一開始你就說我不知廉恥,那你說我知不知羞恥?」自然是不知!
「你…」無妙臉色氣的黑紅,還是妥協了,「那你快點啊!拿了東西就趕緊出來,小爺嫌跟他說話浪費口水。」
絡青衣明眸內透着絲絲狡黠,紅唇一揚,「拿了東西我不趕緊出來,難不成我還等着他給我抓起來?」看到無妙一臉忍辱負重的表情,好笑出聲,帶着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架勢,轉身走了出去。
無妙見她離開,抿着嘴角嘴唇撅的老高,這女人就會為難他!星眸內划過一抹清光,隨即在屋裏翻箱倒櫃的找着什麼東西,最後無奈的從床幔上撕下了一塊黑布,蒙在臉上,看向獨自留在房間裏的沐羽,道:「等我們勝利歸來。」
沐羽眨巴眨巴燦金色的眸子,嘻嘻一笑,「剛把得!小沐沐等着你們!」
無妙堅定的點頭,隨後悄聲走了出去。
「烏啼,我還以為你會殺了他們!」房間內,灰色長衫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圓木桌上放着把約有一米的長劍,語氣中充滿了可惜。
明知道是那男女在偷聽,可烏啼卻沒下手,他就想不透烏啼何時變得心軟了,莫不是為了那個女人?
「孤鶴,一開始我的確是想殺了他們,可當我看見那姑娘的長相後,便沒了這個念頭。」黑衣男子烏啼站在一旁,雙臂環胸,嘴角勾着一抹淫笑,那姑娘長得真是美,想必玩起來會是另一種風情。
「我早該猜測你是看上她了,那姑娘的來歷你可清楚?你和她聊天時我試探過了,那姑娘沒有半點玄技,是個廢物。反而他身邊的那名藍衣男子的玄技停在五段。」孤鶴擰眉,烏啼總是在女人身上吃虧,那女子雖美,沒有玄技,可看着並不簡單,絕非尋常女子,他怕烏啼會再惹出些麻煩,他們來雪月還有其他的目的!
烏啼眼中露出勢在必得的神色,只要想起絡青衣那輕啟的紅唇,就想品嘗那紅唇的柔軟,磨了磨手掌,佞笑道:「你難道沒看見那姑娘很是寂寞?一顰一笑皆是風情,看得人心裏痒痒,想必那男子也不是她的什麼夫君,而是她養的面首,這樣的女人,玩起來才更有意思。」
「上次你也是這麼說,可結果如何了?那女子的夫君提着劍追了你一天一夜。」孤鶴哼道,翻出烏啼之前的舊賬,最後還是他領着烏啼藏了幾天躲過風頭,可那女子的夫君到現在都不肯善罷甘休,烏啼還敢亂來?
烏啼訕笑着,眼底露出淫慾,「孤鶴,你信我這次,這樣的女人不玩可惜了,你瞧瞧以前的那些庸脂俗粉,在瞧瞧她,即便看起來都是那般的**,更遑論其他了。」
「信不信你你不都已打定了主意?」孤鶴嘆氣,正色道:「悠着點!別把自己的命玩丟了!我感知到這客棧內有兩名高手,離那姑娘的房間很近。」
「怕什麼?又不一定是保護那姑娘的?我們去的時候屋裏可就只有她和她的面首在,那姑娘若不寂寞,又豈會暗中對我示意?好兄弟,幫我把風,哥哥可不想錯過這次機會!」烏啼拍着孤鶴的肩膀,腦中浮起絡青衣那張清灩絕美的容顏,有些口乾舌燥,還沒拿起茶壺,便聽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公子您好,請問,我能進來嗎?」那捏着嗓子發出的嬌軟徹底酥了烏啼的心,烏啼看向孤鶴,笑道:「孤鶴,她來了!」你可以撤了。
孤鶴不悅的看了他一眼,從椅子上站起身,抓着長劍大步走去開門,見絡青衣一臉柔柔笑意站在門口,未曾理會,繞過她走了出去。
絡青衣眸光在他身上流連,見無妙將他攔住,笑着轉頭看向烏啼,對他輕輕點頭,羞赧的整理衣裙,踩着小碎步緩緩走進,聲音甜美:「公子,方才你走的時候可看見我掉落的東西了?」
「容我問一句,姑娘掉了什麼?」烏啼笑着起身,起身迎向她,眼底散發灼灼的光彩,這姑娘走的太慢,三步還不如他邁出的一步,而烏啼眼底燒起的火焰更是似乎要化身成狼將她撲倒在地。
絡青衣側身輕閃,躲開烏啼抓過來的大掌,掩唇笑道:「聲音小些,我夫君還在隔壁呢。」
「真是你的夫君?」烏啼眼中的神色一深,看着絡青衣的欲語還休的模樣,感覺下腹猛地衝上一股火兒,讓他的克制力愈發薄弱,眼中滿是迫不及待,更是不想在多浪費半點時間,此時正是良辰美景,不該虛設啊!
絡青衣淡淡點頭,那嬌羞的模樣看的他心頭一熱,而絡青衣衣袖掩蓋的紅唇下微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合歡散這麼快就起作用了?看來她的水平又提高了!
「姑娘,你那夫君過於細瘦,不如你看我如何?定能…滿足你。」烏啼刻意停頓,充滿淫色的目光在絡青衣身上流連,覺得這身淡青色的長裙真是太礙事了!
「公子…」絡青衣壓低了嗓子,似是在克制什麼,眸底泛起水珠,像是遇到了知音人,「先去將門關好,可好?」
「好,好。」烏啼哪能不答應,這不是含蓄的跟他說同意了嘛!看看,就說這姑娘不是什麼好路子,他沒猜錯。
絡青衣嫵媚的笑了一聲,緩緩走進房間內,素手划過桌面,指尖落在那長劍留下的印痕上,又緩緩拂過桌上茶杯的杯口。
「姑娘可是着急了?」烏啼一回頭,便看見絡青衣一手放在衣襟上,一手放在桌上,眉眼間染上幾分魅惑。
「我看公子你倒是比我還急呢!」絡青衣打趣,青蔥長指滑上茶壺,拎起茶把倒出一杯茶水,對着烏啼勾了勾手指,輕聲嬌語,「你過來。」
烏啼就跟被勾了魂的往前走,邊走邊脫下身上礙事的衣物,赤紅的眼底滿是欲色,甚至伸出一隻手抓向她。
絡青衣端起茶杯擋住他的大掌,輕輕笑着,笑聲如悅耳的銀鈴,烏啼眼中清明了一瞬,卻也只是一瞬。
「我有些渴,不如你餵我一杯如何?」絡青衣巧笑嫣然,清眸流盼,素手將茶杯推入烏啼的掌中,袖風帶起了一陣蘭熏桂馥的暗香。
烏啼仰頭將茶水飲盡,低頭俯向絡青衣那片柔軟的紅唇,絡青衣身姿未動,如蘭的氣息輕吐,「一,二……」
砰的一聲,烏啼閉上雙眼倒在地上,嘴裏流出剛喝的茶水,臉上還帶着奸笑,看起來馬上就要得手了。
「原來用不上三下。」絡青衣蹲下身,脫下他手中的那枚淺紅色的空間戒指,閉上眼念起一段咒語,隨後掌心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戒指。
絡青衣將真的空間戒指收入袖中,指尖捏着烏啼的手指替他把假戒指戴了上去,做完這一切後起身將那茶杯隨手扔出窗外,大步走了出去。
還在和孤鶴攀談的無妙看見絡青衣面色酡紅的走了出來,眸色一縮,面紗下的臉色大變,真以為她出了什麼事,顧不上和孤鶴告辭直接拽着她進了房間。
「你這女人!」無妙一進房間便扯下臉上的紗巾,將她轉了個身又轉了個身,打量着有沒有事。
「我怎麼了?」絡青衣摸了摸臉,就是臉有點發燙而已,為了演的逼真些,她也吸入了一些合歡散的粉末,想着出來再吃解藥也不是什麼大事,便被無妙氣沖沖的拽進了房間。
「你沒事?」無妙湊上去聞了聞,沒聞見其他什麼味道,見她也就臉色紅了些,髮髻衣襟均是整齊的,心裏鬆了一口氣,真是嚇死他了!
「能有什麼事。」絡青衣笑了一聲,從袖中拿出那枚淺紅色的空間戒指遞給無妙,「喏,沐羽說過要將這上面的精神烙印抹去,在添上你的,這枚戒指就歸你所有了。」
無妙狐疑地接過,「真這麼大方?」
「不要我拿走了!」絡青衣見他磨磨唧唧磨磨蹭蹭,準備合上手心。
「別別別!好不容易得來的呢!」無妙將空間戒指戴在手上,眉頭卻慢慢皺了起來,「這咒語怎麼念,你教我。」
絡青衣服下合歡散的解藥,攤了攤手心,「抹去精神烙印的咒語我沒學,你問問小沐沐。」她沒有玄技只能和小貔貅血契,也就沒學關於精神烙印的咒語。
「小沐沐…」無妙陡然來這一嗓子,驚得沐羽從椅子上滑了下來,他還從沒聽過無妙用這麼噁心人的聲音喚他,聽起來這麼膩歪呢!
沐羽有些不滿,掐着小腰,頭一瞥,沒理會。哼!這兩人,從一進屋就沒理他,現在想到他了,不管,就不管!
「小沐沐…教會無妙哥哥,哥哥給你買糖葫蘆哦!」無妙專挑沐羽的薄弱處下手,因為他知道這招管用。
沐羽掐着腰的手緩緩放下,歪着頭,問道:「幾根?」
「你想要幾根?」無妙不禁擔心一個問題,沐羽不會吃窮他吧!他不該丟掉主導權的……
「不多,就十根好了。」沐羽伸出不大的兩隻手掌,亮出十根手指,就差沒把腳趾頭也加上。
無妙鬆了口氣,還好小孩沒什麼野心,十根他還供應的起。
沐羽蹦蹦跳跳的跑向無妙,讓他低頭,偷偷在他耳邊念了一道咒語。
絡青衣卻不由得皺起眉來,沐羽就不怕吃多了牙疼嗎?這麼坑無妙真的好嗎?她要不要…
好像晚了……
「說定了,一天十根哦!」沐羽甜甜的笑着,那神情是從未見過的滿足。
無妙愕然,揪着沐羽的衣領將他提溜起來,「臭小子!不是總共十根?」
沐羽無辜的側頭看他,眸底水波盈盈,「小沐沐什麼時候說過是一共十根了嘛!」
「女人,你和他一起坑小爺!」無妙轉頭,臉色黑沉的看着絡青衣,這小傢伙兒和絡青衣心意互通,小傢伙兒心裏想着什麼絡青衣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想告訴你來着…」絡青衣也有些無辜,無妙的智商還鬥不過一個孩子,賴誰嘛!
「什麼是來着?你告訴了嗎?」無妙狠狠的瞪着她,一天十根,一根兩文錢,他不是供應不起,只是他不想養這臭小子一輩子!
絡青衣撇撇嘴角,試圖轉移無妙的注意力,「要是你在不抹去封印,等他醒了我們誰也出不去。」
「你等着小爺跟你好好算算!」無妙哼了一聲,放開沐羽,用着從沐羽那裏學來的口訣抹去了烏啼的精神烙印,精神力一印便添了上自己的,隨後又動用意念將空間戒指內的東西拿了出來。
沐羽被無妙鬆開後,便跑向絡青衣,這小段距離一直對她拋媚眼,示意主人你配合的真好。
絡青衣狡黠的對他笑,你主人當然是向着你了!
這時,無妙將東西拿出來後便看向絡青衣,絡青衣立刻又換上那副委屈的神色,「收穫頗豐呀!」
「別廢話!趕緊過來將你要的東西都拿走。」無妙有着做神偷的職業習慣,拿到東西後第一時間開溜,這都過了第二時間還沒走,這女人不怕什麼,他是錦毛鼠怕御貓!
絡青衣看的眼睛直放光,管他認識不認識的丹藥都扔進了自己的空間項鍊里,後來又拿起一顆瑩白渾圓的珠子,問道:「這個能不能也給我?」
「這是什麼?」
「南海珍珠。」
「做什麼用?」
「給墨彧軒熬湯喝。」毒不死他!
無妙瞥了眼那顆瑩白的珍珠,附加一句:「拿走吧,熬出來的湯記得給我留一份。」
「好!」毒不死你!
再說與無妙聊的十分愉快的孤鶴,見絡青衣那副德行從房間裏走出來,也不願意此時進去聞這那股味道,更不想看他好友烏啼那洋洋得意的神情,抓了劍直接走出了客棧,他還是出去透透氣最好,等什麼時候屋裏的味道消散了他在回去。
這是他第一次給烏啼守門,同時也讓他發現了烏啼的秘密,原來烏啼堅持的時間這麼短,說的行做的不行,平日裏胡吹什麼金槍不倒,估計那姑娘又該那啥不滿了,可憐了清澤兄弟!
……
不甚太亮的房間內忽地燃起一道燭火,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男子抬起他的下顎,嫌惡的鬆了手,「還沒想好麼?」
善沢閉着眼睛並沒回答,霧聲等的十分不耐煩,「老頭子,我的耐心也並非無限!若你不想……」話還未完,置於桌上的星軌突然大亮起來,星軌四周盤繞着無數白色的氣線,氣線如雲霧般緩緩消散,逐漸露出清晰的影像。
霧聲轉頭,盯緊了星軌,眸光落在駿馬上的青衣女子,厲聲問道:「老頭子,這是誰?」
善沢緩緩睜開雙眼,眼中佈滿了血絲,看着星軌的目光卻是澄澈明鏡,當他看見星軌內出現的那青衣長裙的女子時,眼底湧出無數情緒,還未來得及撤去便被霧聲抓個正着。
霧聲大笑一聲,「這個女人?或是她身邊的那幾個男人?哪個是呢?」
善沢面上有幾分愧意,要不是他的失態,霧聲必定不能察覺這其中有人就是數百年前的件神器之主的轉世!
「這女人沒有玄技,廢物一個,不可能是,我倒覺得那青色長衫的男子極像!」霧聲眯着眼睛,看見清流優雅沉靜的跟着幾人身後,這股沉靜的氣質絕不容許他人小覷!
「他手上竟有空間戒指!」霧聲聲音一寒,見無妙掏出那個碧綠的空間戒指把玩,偷偷的戴在手上,又偷偷的塞進衣袖裏,除了那笑睨着他的動作,其他人並沒發現。
善沢眸光一動,看向無妙,星軌里映出的無妙很是看重那枚空間戒指,臉上一直是笑嘻嘻的,這讓他皺起眉來,那戒指好像不是雪月之物。
若是細心便能發現那戒指上的符文與雪月的大有差異!
「呵…」霧聲冷笑,星軌上的畫面突然切換,映的正是絡青衣如何奪得那枚空間戒指,並將戒指給了無妙。不禁冷嘲,「原來是他們劫來的!這女人倒是有些手段!」
「老頭子,你說我要找的那個神器之主是他們之中的誰呢?」
善沢動了動乾裂出血的唇瓣,花白的鬍子染上幾分血跡,聲音沙啞,「不必妄想了,就算…就算你找的到,你也殺不了他,咳咳,你也不能毀滅人間!」
「是嗎?」霧聲不以為然,「老頭子,你敢不敢跟我賭一局?」
善沢啞聲低笑,「何必去賭,你贏,便是我贏,你輸,亦是我輸。」
「的確,玄機門世世代代與我們魔界共存亡,可我就是想跟你賭一局,就賭我們魔神寂夜的回歸如何?」霧聲笑的狡詐,令人有些不寒而慄。
善沢面色一變,眼中划過無數神色,「寂…寂夜不是魂飛魄散了?莫非他也有轉世之人?」
「為何沒有?」霧聲仰天桀桀笑出聲,「我們魔神體內的魔血已經被完全淨化,你以為憑藉星軌便能尋出他的今生來?簡直是做夢!不過我們妖魔有着血成一脈,你們找不到不代表我們也找不到!」
善沢聞之驚變,若魔神轉世,當他憶起往事,便會不顧一切尋找可以恢復魔力的丹藥,進而使魔血回流,到時天地必然又是一場難擋浩劫啊!
「老頭子,你還不肯說是麼?」霧聲冷笑,「不說就別怪我將他們都殺了,有句話說的好,寧可錯殺萬千也不能放過一人!」
「你…」善沢喘了口氣,「你當真要使得人間再生靈塗炭毀滅一次?」
「當真!」霧聲回答的極其堅定,數百年前他們不能將人間妖化,成為他們妖界的領土,百年後的捲土重來決不允許再次失敗!
九合八荒,盡在他們魔界的掌控之中!天地又如何?魔界便是天地!
「你們…」善沢閉上眼睛,遮住眼中的血絲,「你們亦如百年前一樣不會成功的。」
「老頭子,你怎麼敢如此斷定?」霧聲笑的猙獰,五指成爪,慢慢伸向星軌,將它握在手裏,看着星軌晶瑩剔透的表面,慢慢的撫摸着它光滑的表面,嘴角溢出一抹貪婪,「一次失敗而已。」
善沢閉緊了雙眼,不肯回話,一次失敗便已使得生靈塗炭民不聊生,甚至錯使了如馭婪山那樣的空間發生扭曲,人間,怎在經得起第二次烽火滌盪的來襲?
「老頭子,你莫要在此悲天憫人,你以為玄機門就比我們魔界強上多少麼?」霧聲嘴角凝出一抹譏諷,另一隻手捏住善沢的下顎,看着他花白的鬍子上沾染了些許血跡,手指一捻,憑空出現了一顆金色散發着悠悠藥香的丹藥,霧聲將丹藥餵進善沢嘴裏。
「老頭子!你若不想余剩的玄機門人自此消失在天地間,便吞下這顆九轉還魂丹!你若想以此來和我們同歸於盡,你大可試試!你想死,便以為死的成麼?」霧聲看着他緊閉的牙關,五指改抓着他的臉頰,指尖一彈,將丹藥彈進了他嘴裏。
善沢感覺到九轉還魂丹在口中融化,面上的疲憊瞬間消散,蒼老的面容看起來也多了幾分生機。
「果然是個好東西!」霧聲彈着指尖,彈走指縫內金色的碎屑,笑道:「這東西我留了數百年,早知道這麼有用,我當時便會多管他要上幾顆了!」
「九轉還魂丹…」善沢緩緩開口,聲音已不再那麼沙啞嘲哳,「他竟然煉製成了九轉還魂丹。」
「他有什麼是煉製不成的?」霧聲揚起嘴角,「我知道他還活着,可惜他藏匿了氣息,令我無法找到他。」
「他不喜戰爭,只喜寧靜。」善沢知道他說的是誰,普天之下或許也就只有他才是一名真正的煉丹師!
「哼!」霧聲冷哼,「可他畢竟是魔!以為隱了蹤跡我便找不到他麼?妄想!」他以為自己能逃得開魔的追蹤?逃得開一時,逃不開一世!魔界,等他回歸。
善沢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想必星軌上並沒顯示出他的所在。」
「老頭子,你很得意?知道我們八魔心不齊你很得意?」霧聲眼中佈滿了狠厲,憤怒異常。
善沢仍舊未曾睜開眼,搖了搖頭,「為何不能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
「老頭子,你是在說笑吧!身為魔尊,他始終是我們魔界的人,即便魔血不純粹,可他體內流的也不是人血!再者,他可是我們八魔之中魔血最為純粹的那個!什麼放過?他本是魔界之妖,想要逃離也要看他是否逃得開!」霧聲冷笑,面目可憎,雖然查不到他的方位,卻能知道他想由妖變成人的意圖,真是愚蠢,好好的魔尊不當,去當什麼活不過百年的弱小人類?他的意圖也絕不會實現,魔就是魔,這是既定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善沢低低的嘆了口氣,似乎還想勸什麼,卻聽霧聲訝異出聲:「這是什麼?」
善沢猛地睜開眼,眼前一陣光亮大盛,霧聲手中的星軌正散發着強烈的光芒,光芒亮了有足足半盞茶的功夫,待光亮消失,星軌內畫面清晰如鏡,那是一名女子身着白色婚紗站在美輪美奐的教堂內,身邊優雅含笑的男子正替她戴上銀色鑽戒,只是銀光一閃,教堂內突然混亂起來,有人拿着手槍指着男子與女子,男子與他人搏鬥之際,女子正替男子擋了一槍,血色瞬間浸染,蔓延開來,女子嘴邊含笑沒了聲息,自然未曾看見男子那心痛至極的神色,也不知道男子的手下趕到,將拿槍的那人射成了馬蜂窩,場景倏地變換,那是一座皇宮,女子突然醒來,枕邊躺着一條渾身銀白中央一抹紅點的小銀蛇,小銀蛇正扭動着小身子,似乎也很訝異她的醒來。
女子從床上坐起,低頭看着自己一身太監服,眼底的訝異並不比小銀蛇的少,看見矮桌上放着一個銅鏡,急忙下床三步並兩步的跑到銅鏡面前,看着鏡中清秀的容貌,大驚失色,這…是誰?
畫面在女子的愕然中漸漸消失,星軌又變成了那個晶瑩剔透看似普通的玻璃球。
霧聲仰頭大笑,摸着星軌,讚嘆道:「星軌啊星軌,這果然是個好東西!老頭子,想必你也看得清楚,剛才畫面應該就是這名青衣女子的前世今生。」
「你要去做什麼?」善沢看着霧聲將星軌放回原處,轉身欲離開,也想起身,無奈被鎖於椅子上,只能看着他走遠。
霧聲腳步一頓,回頭看着善沢,露出一抹極其猙獰的笑,「不久之後,你便知道我要做什麼了。」
善沢眼中的神色幾經變化,最後歸於平靜,閉上眼嘆息一聲,若他及時毀掉星軌便不會被霧聲發現一切,九皇子喜歡的那位姑娘也就不會處於危險之中了,都是他的一念之仁,一錯之差啊!
「對了。」霧聲在即將要走出房間時,突然悠悠傳來一句話,「墨彧軒已被暗獄蓮火吞沒,他身上的靈術被炎獄外的結界吸乾,外加上受不住炎獄的威壓,被暗獄蓮火吞噬而亡,此時可是連灰也見不着了!」
善沢神色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不信啊?」霧聲長笑,「星軌就在那,你可以自己慢慢看。」
善沢緩緩轉頭,定睛在星軌之上,星軌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正巧回放了墨彧軒從半空中墜落,一抹白色身影被暗獄蓮火吞沒,不再見半點身影。
霧聲大笑走出了暗房,今日他可是高興至極!沒了墨彧軒,看他們人間還又能阻止魔界歸來!
還有那名青衣女子,留着遲早都是個禍害!她的前世今生盡在他手,他要做什麼?可得好好想一想,必定,會出其不意送她一份大禮!
姑娘,誰讓星軌上出現了你的影子,為了不讓神器之主轉世,我可是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你莫要怪我,怪就怪你不該重生在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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