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很抱歉。」
博麗優撓了撓頭髮,隨着身體的動作,另一隻手提着的膠袋發出沙沙的響聲,就像是被暖風吹過的樹林一般,令這個深秋的寒冷夜晚增添了一分暖意。
「因為還有很多事情都沒做完,而且如果我死了的話,有些我比較在意的傢伙應該會很難過,所以我應該沒辦法回應你的感情了。」
對待咲夜那像是笑話又像是詭異的殺人預告一般的一番話,博麗優就像是被學校後輩的未署名情書叫到櫻花樹下接受告白的普通高中生一樣認真謹慎的給出了回復。
「是麼,真是有點可惜了呢。」
咲夜點了點頭,沒有對博麗優的拒絕感覺到多麼吃驚。雖然價值觀和愛情觀之類的東西異於常人,但是不想被莫名其妙的殺死這一點即使是身為殺人鬼的咲夜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終究還是有些失落。也許在別人的面前,這點小小的情緒根本不用任何動作就能用長年累月壓制殺人衝動到近乎本能的克制力壓下去,但是在博麗優面前,即使是一份稍許的失落也變得無法掩蓋。
於是,周圍開始瀰漫起了霧氣。
並非純白而是參雜了其他什麼東西的濃霧被昏黃的燈光映照着露出一種不詳的色澤。
「你不會現在就急着要殺掉我吧,雖然說出來你可能會有點生氣,但你現在是沒辦法殺掉我的,說實話我現在的確是有點累,能讓我回家好好的睡一覺然後用好學生的身份去迎接惱人的周一麼。」
博麗優有些擔憂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不,準確來說是右手提着的,裝着工.口漫畫的膠袋。
這霧裏有些很有意思的東西,雖然對他沒有任何影響,卻可能會把膠袋裏的東西弄壞。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借別人的書,如果被弄壞了的話實在不怎麼讓人高興。
咲夜微眯着眼睛,身體本能般的微微的下伏,擺出了一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狩獵姿勢。雖然說自己的這個世界是由於自己無意識散發出的氣質而顯現出來的,但是既然出現了那麼趁機試探一番眼前那名巫女也不是壞事。
當然,如果可以藉此殺掉他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
想着危險事情的咲夜將自己的身體隱於濃霧之中,觀察起了一點吃驚神色都沒有,只是一臉無奈的站在原地不動的博麗優。
他身上穿着普通的襯衫和帶帽的外套,上面一如既往的沒有像是其他驅魔人一類的存在一般附加上防禦或是輔助用的符咒,腳上套着的鞋子倒是有附加風屬性和火焰屬性的力量……不過那個符咒與其說是輔助用不如說是完全用來添亂的吧。如果解釋成惡作劇的話倒是完全行得通,那一看就是外行人隨意塗鴉而成的魔法陣,要說起到什麼作用的話,最多也就是莫名的燃起一絲小火苗然後把鞋子燒了吧,這傢伙到底是生活在怎樣的水生火熱的生活中。
並不知道自己的鞋子曾經被文文和妹紅拿去當奇怪的試驗品,博麗優的直覺只在奇怪的地方宛若預知一樣,在這種隨時可以給自己造成小麻煩的地方反而是沒法查覺。現在的博麗優只是一心的擔憂着自己借來的漫畫。
咲夜在濃霧之中緊盯着博麗優,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苦惱的表情,就像是苦於不知道應該如何接近自己暗戀男生的少女一般。
片刻之後,霧散。
咲夜看着沒有任何舉動,宛若普通人一樣的博麗巫女,發出了一聲短而無奈的嘆氣聲。
「我到底該怎樣才能殺掉你呢。」
跟自己想要殺掉的被害人商量自己要怎麼才能殺掉對方,這實在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但無論是咲夜還是博麗優都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地方,反而覺得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所以他們的對話也顯得那麼的正常和自然。
「恩,可能要等到我想要和你打的時候吧。」
博麗優思考了片刻這麼說道。
這聽上去是一句廢話,但咲夜卻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沉默了起來。
剛才在濃霧中,咲夜展開了連時間也停止流逝的【世界】,然後以無數的飛刀為輔,自己則是移動到了博麗優的身後,將自己的殺意全部灌注到雙手的小刀上。
被咲夜那如同愛意般的殺意灌注的小刀不但沒有變的更為鋒利,反而是越發的老舊起來,甚至生出了鏽漬,並且那鏽蝕的地方還染着大小不一的血漬團,看上去就像是陳列在博物館裏,史上有名的殺人狂所用的兇器一般,光是看見就足以讓人的精神被瘋狂所浸染。
小巷中絹布一般令人皮膚刺痛的濃霧被這殺意所影響,變的更為的詭異和恐怖,這些濃霧把清冷的月光和昏黃的燈光完全的吸收進去,然後腐蝕同化成了自己的同類。
這是咲夜此生以來所施展出來最完美而強大的一次攻擊,蘊含着她身為殺人鬼對於【殺戮】這一行為的理解,她的攻擊並非是為了奪取生命,卻比單純的想要剝奪他人生命而進行殺戮行為的殺人狂要更加的純粹而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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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手中的小刀快要接近博麗優衣服的時候,就連咲夜的內心深處都發出了一絲滿足的感嘆,臉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她認為這次攻擊沒有參雜絲毫的雜念,純粹到了極點。
然後,所有的攻擊都落空了。
落在了空處。
除了空氣和堅硬的地面之外,它們沒有碰到任何東西。
這讓咲夜難受的想要吐血,此生最完美的攻擊卻打在了空處,這實在是一件非常讓人受打擊的事情。
更關鍵的是,她完全無法理解博麗優到底做了什麼。
她自己操縱的就是時間,她對時間應用的程度甚至可以讓不同時間的自己一同進行攻擊,也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將空間擴大,因為時間和空間本就是互相影響的。哪怕剛才博麗優像是那個妖怪賢者一樣將自己隱匿於隙間的狹縫之中,她也有自信不受影響的攻擊到他。
然而,這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
咲夜非常的困惑,也非常的不解,所以想請博麗優告訴自己要怎麼樣才能殺掉他,之所以沒有問他是怎麼做到的,是因為這是一個沒有意義的問題。
即使知道了,也不代表能明白,更不代表就能破解。既然要問,自然就要問一些更加有意義的問題。
所以咲夜就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並且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回覆。
博麗優的回答顯得很有些莫名其妙又無聊,卻實在是讓咲夜感覺到非常無奈。
她不知道的是,這份無奈曾經也同樣出現在八雲紫身上,黑魅靈的身上,禍的身上,神崎的身上——以及所有和博麗優戰鬥過的人身上過。
因為她們都從自己所使用的手段中得出了一個答案。
想殺掉博麗優的話,就必須讓他自己出現想要戰鬥的欲望。
他不想戰鬥的話,也沒人能觸及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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