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的立場?這種事情不是顯而易見的麼。」
八雲紫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握住陽傘的那隻手稍微活動了下手腕,眼中滿是是掩蓋不住的嘲弄神情。
「雖然我對東風谷早苗是死是活完全不放在心上,你的做法也沒有妨礙到我的目的,不過接下來小優可是打算去和她進行接觸的,你以為他那種性格看到東風谷的那種模樣會放任其不管不顧麼……其他的事情我都不在乎,但是給那孩子添麻煩的事情,我會在那之前就把源頭全部消滅掉,一個不剩。」
看着默然不語,渾身上下都被恐怖妖氣包裹着的人型,八雲紫眼中的嘲弄神情越發的明顯。
「還是說,你認為我是那種對素不相識的人類抱有豐富同情心的正義使者麼。別搞錯了,我所做的一切可不是為了向東風谷早苗伸出援手,只不過是在不會給小優添麻煩的情況下稍微的做個小小的惡作劇而已,這樣子偶爾的俏皮舉動對於成熟的女性來說可是增加自己魅力的行為哦,你這樣子粗暴的傢伙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明白的~」
「真可怕啊,超可怕的,簡直就是無血無淚的殘酷的妖怪大人呢,居然只是因為一時的有趣就這樣子輕易的踐踏小姑娘的信念和夢想,比起那些低等的只知道進食的妖怪來說,你這樣子喜怒無常的玩弄人心的妖怪要更加來的恐怖一點呢,嗚嗚嗚,可是啊,可是呢,我真的很好奇一件事情啊。」
那道人型嘴唇的地方包裹着的妖氣就像是引人發笑的小丑面具一樣無聲的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雖然沒有發出一絲笑聲,卻讓人感覺到它在歇斯底里的狂笑着一樣,不禁讓人心中發寒。
「像你這樣子用怎樣的詞語去詛咒都不為過的怪物,為什麼那個人類小男孩還能若無其事的和你交往着呢?莫非……」
那道人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粗暴的打斷了,它站立着的地方周圍瞬間出現了被數十道隙間的口子,這些隙間像是生物般蠕動着張了開來,像是巴士啊火車啊坦克啊或者是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從那其中佈滿了充滿惡意視線的空間中被吐了出來,這些東西從各個方位以駭人的高速衝撞了過去,唯一相同的就是它們的中心只有一個,那就是那道人型原本在空中懸浮着的位置。
各種雜物隨着恐怖的高速攜帶着駭人的重量四面八方的從隙間中沖了出來然後撞在了一起,就像在空中突然盛開了一朵機械花朵般,在下一刻就伴隨着沖天的爆炸和火光盛開了起來。
「莫非他根本就不知道你的真實面目麼?不不不,他應該是知道的才對,那麼也就是說,他是和你一樣的傢伙麼?」
爆炸過後,包裹着那道人型的,凝結成了實質化的恐怖妖氣雖然晃動了起來,卻完全沒有要被打破的跡象,沒過多久就恢復了過來,重新恢復了那不停鼓動着的樣子。
「但是像你們這樣子的傢伙不去把世界攪得天翻地覆實在是,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啊,你們怎麼會甘於日復一日的重複着這樣子無聊的日常生活呢?從第一眼看到你們起我就一直,一直在思索着這個問題……」
「人家突然不想把你殺掉了~」
八雲紫嬌笑了起來,身後突兀的出現了似乎要將天地連接在一起的黑線,這條黑線像是被什麼東西粗暴的撕扯着一樣瞬間的張了開來,直到張開到像是一個沒有眼珠的眼睛一般的形狀。
然而雖然沒有眼珠,那其中卻莫名的出現了無數道令人看了就要發狂的滿懷着惡意的視線,仔細聽的話甚至還能聽到從這道巨大隙間中傳來的竊竊私語,像是在深夜無人的時刻不知名的存在在你的耳邊喃喃低語一般,雖然如此,卻無法理解這話語中的含義,只感覺到一種要將人逼瘋般的壓抑和恐怖不可抑制的在心中出現。
站立在這城市版大小滿懷惡意注視着自己的『眼睛』面前,那道人型卻像是沒看到一樣語氣沒有絲毫動搖,滿不在乎中帶着一絲感興趣的像八雲紫問道。
「這個難道是說,想要看看渾身上下都被惡意浸染着的自己如果度過着和普通的人類一樣的生活,會不會變得更加更加扭曲的實驗麼?」
「所以才會做出這種偽裝成普通的人類適應着這個和平的,沒有一絲漣漪的和死水沒什麼區別的無聊時光之類的無聊事情,你也好,那些小烏鴉啊小奶牛啊之類的傢伙也好,你們是不是都抱着這樣的心情和那個小男生一起生活着的呢。」
饒有興致的看着微笑越來越盛,殺意卻越來越濃重的八雲紫,那道人型完全沒有停止意思的繼續說了下去。
「妖怪和人類,這可不是什麼妖怪吃人,人退制妖怪之類的話語就可以輕鬆描述的區別啊,妖怪就算不吃人也依然是妖怪,這其中的差異你們該不會天真的認為隨隨便便就能無視掉的吧,小烏鴉也好你也好,即使是那個曾經是人類的小火雞也好,迄今為止都處於他人和自己所製造出的惡意之中心。流血和廝殺是家常便飯,為了活下去將鑽規則的空子作為大前提,於泥濘的道路上艱難前行。」
「在日復一日的重複着這些行為,積累着這些經驗中,你們獲得了凌駕於大部分人之上的實力,也因此孕育着比任何人都要無法比擬的——無法被和平所容納,這樣子的特性啊。」
「妖怪也好怪物也好幽靈也好不管怎麼描述都可以,在我看來這些玩意哪怕其他的東西再怎麼看上去不一樣實際上只不過是一些同樣的東西罷了。」
那道人型嘴唇處裂開的口子中伸出了一條粉紅色的舌頭,雖然姿態魅惑,卻只能讓看到的人感覺到恐懼的舔了舔自己那大概是嘴唇的地方。
「都是一些不做些有趣的事情就沒辦法證明自己價值的存在,殺人也好,毀掉什麼也好,製造混亂也好。總之,我們都是些不做點破壞和平之類的事情就沒辦法活下去的怪物。」
「如果要問到為什麼非要做這種事情的理由,那當然沒有了,我們就像是追逐着汽車狂吠的的狗一樣,就算追上了也沒法做什麼,只不過——註定沒辦法融入和平的氣氛這種東西的我們,總得找點事情做吧。」
——那麼,不就只剩下融入【違和的氣氛】里,這一條道路了麼。
「這就是我們,統稱之為怪異的我們的存在意義啊。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拒絕着這靈魂里流淌着東西,和那個巫女一起生存至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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