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王教官之貪財女相師 第九十章奇怪的村子

    習習山風送走最後一抹夜色,三五聲犬吠迎接黎明,當天幕上的最後一顆星星隱去,破曉之光正式降臨。

    光明初降,遠山丘壑相連,迤邐蒼茫,崇山峻岭的輪廊朦朦朧朧,坐落在深山環抱之中的村莊上空薄煙飄渺,猶如披上一層薄紗。

    現在依稀可見駐紮在稻田裏的營地四周景像,稻田與村相連,一邊即是村路,路的另一邊錯落着幾戶人家,前面也是房子,另一邊也是塊田,種的不是水稻,而是當旱地種紅薯,背後則是一個小坡,坡后庄稼地縱橫交錯,再延伸往後到青山邊緣。

    山里霧氣濃郁,每頂帳蓬頂積着晨露。

    天才麻麻亮,經磨礫而出的一幫軍人相繼從睡眠中醒來,先活動手腳,再翻身趴地俯臥撐。

    鄰帳兄弟們的呼吸依稀入耳,施華榕仍然紋絲未動,靜靜的瞅着懷裏一顆烏溜溜的小腦袋,小丫頭睡覺特不老實,整晚翻來覆去的換姿勢,常常在伸胳膊伸腿時以腿壓人,還踹了他好幾腳。

    唯一尚好的是整晚沒有真正的清醒,可能是怕涼,無論是背着對他還是面對着他,喜歡縮成一團窩在他的胸膛里,就如現在小傢伙貓着身子,安安靜靜的如一隻小貓。

    因圈抱着小丫頭,他整夜保持着一個姿勢未變,雖然每當小丫頭翻身時會陪着醒來,卻睡得十分踏實安穩。

    施華榕靜靜的呆着不動,任小丫頭吸取自己身上的熱量,心靈安靜,甚至有些貪戀這樣的相處,很溫暖,很滿足。

    狄朝海等人做百餘個俯臥撐,前仆後繼的鑽出帳蓬去洗涮,武警和特種兵們為方便行動沒有住村民家,紮營的地方離村民家近,接來水,生活等很方便,唯有上廁需跑村民家。

    水籠頭架在近路的一邊,一根軟管加籠頭,以三根手指粗的竹條紮成三角架支起來,放一隻桶,一幫漢子圍着取水濕毛巾。

    「今天教官竟還沒起來,一會我要看太陽是打哪出來的。」

    「狄警衛,你跟那個小姑娘熟不熟?」

    「狄警衛,小妹妹昨晚睡得好不?」

    遠離了兩頂藍色帳蓬,漢子們湊在一起才有膽子問有關小姑娘的事。

    「一個個皮癢了吧,趕緊收起好奇心,別跟赫醫生一樣八卦,更不要打小姑娘的主意,誰作死招惹到小姑娘,別說我見死不救。」狄朝海板着鋼鐵一樣的硬臉,回眾人一個白眼,小妹妹的事哪是隨意可以打探的?簡直活歪膩了。

    「知道啦知道啦。」

    一幫軍漢子嘻嘻哈哈立即避過不提,各自該幹嘛就幹嘛。

    劉影比男子漢們起得稍晚一點點,走出帳蓬,特意繞去看看藍色帳蓬的動靜,她不敢靠太近,隱約只見教官還沒起身,悄悄的退去洗臉。

    天色稍稍明亮一些,懷裏的小東西似乎還沒有要醒的跡像,施華榕抑着呼吸,忍着不舍,輕輕的把小丫頭輕搭在自己脖子上的一隻手拿開,小心翼翼的向後挪開一點,撐起上半身,再拿開小傢伙搭在自己膝彎的一條腿,給她放整齊。

    他才離開,小姑娘吧唧一下嘴巴,動動胳膊腿兒,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繼續睡。

    唉-

    瞅着那睡姿,施教官默默的唉氣,終於還是忍住想去幫小傢伙放好手腳的衝動,自個向一邊挪遠,拉開距離,活絡一下微微發麻的右手和腿,才鑽出帳,拿起擱帳項上的毛巾去洗涮。

    冷麵神才鑽出帳蓬,守候在帳外的金童玉童,嗖的鑽進去,雙雙坐在姐姐面前,小臉皺巴巴的皺在一起。

    瘟神占姐姐便宜!

    望着睡得甜甜的姐姐,兩小朋友悲催的流淚,他們看見了,看見了煞星圈抱着姐姐一起睡覺!

    姐姐睡着了竟不怕煞星,怎麼辦?

    姐姐睡着了不怕煞星絕對是件駭人聽聞的事,也是件危險至極的事,煞星嘗到了甜頭,以後必定會繼續找理由占姐姐便宜的。

    小式神哭死的心都有了。

    農盛強和幾個武警起得稍晚,而等軍漢和武警們差不多洗涮完畢,才依稀聽到附近村人們開門的聲音,同時,也聞到從村長家飄來的一股淡淡的米飯清香味。

    清冼一番的特種部隊和武警們,很快聚集在營帳中間的四方帳蓬之下,利落的收拾一番,圍坐在一起舉行會議。

    三十來人圍一個圈,冷麵神左右是他的兩支人馬,農盛強帶着武警坐另一角。

    「說說具體情況,越詳細越好,不要漏過任何你們所掌握的情況。」

    施教官開金口詢問工作,眾人立即屏聲靜氣。

    「是!近幾天怪物活動的更頻繁,從……」農盛強立即恭恭敬敬的匯報情況,內衛部隊是地方的安全管理者,但凡有任何有關安全問題民眾首先報警,當牽涉到其他更深層次的東西才會請軍隊協助,他自然比其他人更了解始末。

    事件起因於探險者遇襲,眾所周知,宜市乃旅遊勝地,它一邊接原始森林,其地歷來是國內最神秘的地方,也是國內唯一有野人傳說的三大奇地之一,每年吸引無數人探險獵奇。

    兩個月前,三個驢友組成的一支探險隊從小村進山探險,最後被其他人發現時已全部死亡,初步鑑定是遭偷襲。

    探險,既然敢於邁出那一步自然也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三個探險者不幸魂喪深山也沒造成什麼大影響,反而引發野人之論,眾說紛紜,也激起一些有着極度探知欲的探險家趕來一探究竟,尋找傳說中的野人。

    不幸的是沒人見到野人,反而相繼有探險隊損亡,結果皆有一個相同點-遭襲,可誰也說不出究竟是遭什麼動物襲擊,現場沒有任何腳印痕跡,倖存者也說不說什麼來,因為什麼也不知道就已暈過去,偶爾有一二個人只說見到一個影子。

    由於相繼出現事故,地方部門暫時關閉小村這一條探險路線,縣裏派出曾經出警處理事故的一支武警入山調查,不幸發生了,一支六人的隊伍同樣遇襲,僅一人倖免於難,待爬出深山求救,等被找到時已奄奄一息,在送醫院的路上不治身亡,臨終前僅只說明看到一個巨大的身影,迅速很快,快得像風。

    一次六員武警犧牲,其事件不可謂不大,報告送上市級,又上達地級的宜市總部,宜市調派武警總隊一支人馬和請軍隊派出十人組成一支聯合隊出發原始森林。

    這支人馬共三十,武警隊個個皆精英人員,還有四位特警,由特警出身的資深隊長農盛強領隊,然而,當沿着前面武警所探出的路查探深山,不出一周同樣遇襲,四位特警二死一重傷一殘疾,十六武警折四人,其他無一不負傷,十位特種兵精英二死八重傷,損失慘重。

    這次唯一的收穫是終於看清偷襲者,是個高大的怪物,見過的人僅見全身有毛,看不清具體面部,隱約有人的四肢,其速快如風,非人類能所及。

    二次行動兩次慘敗,各部門終於確認非地方能應付,軍部和武警部以秘密報告遞上燕京,送到專應付各種非常事件的特別行動隊的頭頭手上,從而派出劉影帶特種兵下到地方來協助。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饒是有劉影所帶特種部隊相助,第三次行動仍然以失敗告終,折一警,重傷五警八特種兵,其中二警員和五特種兵分別有不同程度的殘疾。

    行動敗歸,特種兵的特別加急報告也再次上報至燕京,鑑定為非正常的靈異事件,請特別行動戰隊出馬。

    農盛強匯報的是這幾天的偵察工作,觀察到的情形,怪物出現的地方最近的在距小村二十里範圍,大約在距村五十里以外的深山裏活動,但凡出現見人殺人,見獸殺獸,所過之處一片血腥。

    自加急報告上報燕京之後,農盛強和劉影也不敢再率隊行動,守在小村防止怪物襲村,輪流派人馬在山裏潛伏。

    「嗯。再說傷亡者的傷形情況,都有哪些特點,相同點,不同點。」聽完事件始末,冷麵神點點頭,冰塊的俊臉波瀾未動,鳳眸神色未變半分。

    「傷亡人員最大的特別點是撕裂傷痕,以力量強行撕裂所為,最初的每拔人皆失去心臟,有部分男性……」農盛強語氣頓一頓,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幾乎是鼓起勇氣才繼續:「…法醫鑑定有遭性侵犯的痕跡,還……還屬精盡人亡……」

    狄朝海等人的呼吸凝窒,皆一臉震驚。

    農盛強痛苦的閉上眼睛,關於死者遭侵犯的細節,除了法醫,知道內情的屈指可數,確切的說不到五個,他是其中一個,就連劉影也不知道。

    那個秘密,他死死的藏在心底,不是怕影響士氣,是怕辱沒了殉職的兄弟們,犧牲者個個面帶驚恐,死前慘遭侵犯的人在經法醫鑑定後收殮時無論如何也法無法讓他們合上眼,個個死不瞑目,逝者已為公殉身,他不希望別人用特別的眼光看待逝者,更不喜歡他們逝後還遭活人非議。

    冷麵神的眉峰唰的緊擰,聲音暗沉:「節哀!願逝者安息,願倖存者安寧,終將以罪魁禍首之命祭亡者,以慰逝者不屈之魂。」

    輕緩的聲音,每個字重逾萬斤,化為風飄過,在每個人心頭震盪,令人莫明的安心,信賴。

    一幫漢子們在論事,天也越來越亮,薄霧之下的村莊越發清幽。

    藍色帳蓬里的小姑娘翻了一個身,仰面朝上,呆了呆,四腳動幾下,眼睫毛動幾動,終於睜開一雙眼。

    瞅,瞅啊瞅,瞅了好會,曲七月才自迷糊轉清醒,睡覺睡到自然醒的結果,思維自然比忽然從睡夢中叫起要靈敏,稍稍一刻便回復該有的正常狀態。

    可憐的曲小巫女就是個勞碌命!

    望着藍色的蒼穹式的帳頂,微微嘆息着爬坐起,小巫女上了煞星的賊船,不幹完活肯定跑不掉,天亮了,馬上又要干白工的節奏,好沒勁兒。

    「姐姐!」

    內心悲催的流了幾升眼淚的兩小童,發覺姐姐睡醒,一左一右抱住姐姐的手臂,使勁兒的蹭蹭。

    「萌噠噠的小小正太,小小蘿莉,昨晚有什麼收穫?有木結交到好朋友?」曲七月魔爪一伸,捏小式神可愛的小嫩臉,小可愛的小臉白白嫩嫩,捏起來很有手感,比捏自個的臉爽多了。

    「別提啦,一群不識貨的老古懂。」

    「他們嫌我們小,好討厭。」

    兩小童嘟嘴,昨兒上躥下跳一陣,竟然被嫌棄了,哎媽喲,這裏的鬼們都是老古懂,不懂金童玉女的可愛,鄙視他們。

    「卟噗!」曲七月先是一愣,瞬間忍俊不住樂噴:「呆萌呆萌的小金小玉,你們忘了昨天是什麼日子麼,阿飄們難得可以光明正大的會情人,還可以繼人鬼情緣,誰有空理你們兩個小不點兒。」

    「可是,也有小鬼們啊。」哼哼,他們哪小了,他們比那些傢伙鬼齡還長好不好,一群見色忘利的傢伙,該全部捉來煉鎖魂幡。

    「好啦,不生氣了,大不了今晚你們狠揍他們一頓,打得他們落花流水屁滾屁滾,看誰敢給你們臉色看。乖,姐姐要開工了。」

    「嗯嗯,姐姐你畫符吧。」

    兩小童乖乖的趴到主人肩膀上,早晨精氣最旺,法力也強,畫符最省力。

    活動一下手腳,曲七月拿過丟在一邊的單肩斜背包斜挎在胸前,提過大背包,拿毛巾擦擦手,一邊翻找符紙之物,一邊張口就喊:「狄大叔,幫我找個乾淨的碗取碗清水來。」

    丫頭醒了。

    正聽着武警和劉影分析各項情況的施華榕,漂亮的鳳眉輕輕一展,揚挑出一抹優雅的弧度,眉目呈露出一抹悅色。

    「首長,小妹妹醒了!」

    開晨會的人聽到聲音轉頭而望,狄朝海已機靈的跳起來,撒腿就跑,小妹妹說要找碗打清水哪,他要幫小妹妹幹活去。

    「暫時到止吧,沒事的去幫忙整早餐。」

    面目俊朗如月,寒涼冷漠,氣宇軒昂的男人長身一起,挺拔清貴的身子越過眾人,如游龍出海,虎躍平原,朝着帳蓬龍行虎步而去。

    呃!

    留下的一群漢子面面相覷。

    劉影氣得兩手緊緊的握成拳,一張秀麗的臉繃得緊緊的,太陽穴微微鼓跳,教官竟為一個小姑娘中斷討論,太荒唐了!

    曲七月才不管其他人怎麼想,翻出裝符紙的防水袋子,往藍墊子上鋪上二張a4紙,把截好的符紙一疊疊的碼好,等着別人送清水來。

    冷麵神走到帳長,見小丫頭盤膝坐地,側身對着帳門,也沒急着進去,站在外面等,稍稍一刻,狄朝海找到碗打一碗清水過來。

    狄警衛聰明絕頂,恭恭敬敬的將碗交給首長,自個站一邊候着。

    冷麵軍神端着碗,掀帳布而進。

    施教官對小姑娘的事親歷親為,再次閃瞎了漢子的狗眼。

    端着水鑽進帳蓬的冷麵神,輕手輕腳的走到小姑娘身邊,把水放在她手邊空着的位置,在稍遠點的地方坐下,也正好能遮住外面人對小姑娘的窺視。

    瘟神瘟神……

    兩小童氣鼓鼓的瞪着煞星,占他們姐姐便宜的都不是好鳥,瘟神假公濟私,就是一個披着人皮的惡劣色︶狼。

    曲小巫女才不會管誰打下手,反正能達到自己要求就行,把清水移到右手方位,呵指,在水面遊走,畫水為符。

    收手,沾清水於指,飛快的在符紙上走動,左手取符放符,右手沾水畫,雙手配合默契,眼到心到指到,身心合一,那速度越來越快,令人眼花繚亂。

    藍色帳蓬內很安靜。

    帳外,狄大警衛站成一根木樁子,也杜絕任何意欲靠近窺視幾眼的可能性,劉影氣恨恨的咬牙,教官和小女孩究竟在幹什麼?

    「噓—」

    約摸半個小時後,運指如飛的曲七月,終於吐出一口氣,抹把額間的細汗珠子,將畫好的符碼齊,一一裝進面前的包包里,收拾好空白符紙等裝進大背包,拿着毛巾,端起還余半碗的清水,鳥也不鳥煞大叔,仰着小下巴出帳。

    「小妹妹,要去洗臉?我帶你過去找水籠頭。」狄朝海狗腿式的湊上去,殷勤的毛隧自薦當跑腿的小兵,沒見首長都為小姑娘丟下工作不談了麼,現在小妹妹第一,其他什麼事先哪邊涼快哪邊去。

    狄大叔什麼時候這麼多話了?

    「狄大叔,不嫌我手指髒的話,喝下這半碗水對你有益。」驚疑的打量煞星的貼星警衛幾眼,曲七月順手將碗還給他,小巫女畫的符水,百金難求,送誰便宜誰。

    「哎!」冷硬的漢子利落的端穩碗,還沒出聲說其他,也還沒來得及準備喝,手上一空,那隻碗已落進鑽出帳來的冷麵神手中。

    俊如天神的男人,搶了屬下的碗並無任何難為情的意思,放到嘴邊一飲而盡,連眉毛也沒動的又將碗塞進警衛手裏。


    小姑娘任性,冷麵軍神任性起來也讓人目瞪口呆。

    首長搶了他的水!

    狄朝海捧着碗,一張臉糾結成苦瓜狀,首長也忒的小氣了,小妹妹送半碗水給他也要搶,一個堂堂大首長欺負一個警衛,不算好漢子!

    他糾結一秒,抱着碗跟在首長後面。

    凌亂,偷偷摸摸觀看着的漢子們在晨光里凌亂成秋天的落葉,那顆心蕩啊盪的都找不着北了。

    也在此時,大家終於徹底看清小姑娘的長相,昨晚燈光下看與現在看完全不一樣,小姑娘清秀文靜,身骨纖細均勻,穿着短裙,扎着馬尾,清純得像清晨的晨露,不帶俗氣。

    很順眼。

    這是漢子們的第一感覺,有些人第一眼看去讓人討厭,有些人讓人覺得很舒服,有些人看着沒什麼感覺,跟看花草樹木一樣,平淡無奇,小姑娘就是讓人覺得很順眼的那類,沒有花枝招展,平淡而清雅,似一朵小小的茉莉,藏在人群里不起眼,擰出人群濃淡相宜,越看越耐看。

    大伙兒也生怕被首長抓包,個個火速收回目光,看天的看天,看桌子的看桌子,佯裝自個正忙着,無暇分心關心身外事。

    冷麵神寒涼的視線一瞥眾人後慢騰騰的跟着小姑娘當尾巴,好似他是小姑娘的小跟班,神態自然,行動大度。

    小式神昨夜四處溜躂,早摸清環境,曲七月順着指引,繞出帳蓬到一邊刷好牙收牙刷在包包里,洗好臉隨手將毛巾拱手腕上,站到路上相山相水相人家。

    冷麵神不聲不響的站小姑娘右手邊,還順手抽走毛巾,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狄朝海將碗入在水籠頭架子下,跟着首長和小姑娘,看到首長搶毛巾的動作嘴角抽蓄,首長當小妹妹是泥捏的不成,連條毛巾也要搶着拿。

    昨晚就着燈光,曲小巫女隱約知道旁邊是人家,早上從帳蓬向外看也看不太清楚,現在視野開闊,對營地周邊一目了然。

    田在村邊,後方是山,右邊臨路接人居,左邊則要隔着幾塊田地才有人居,前方也是樹木房舍。

    右邊的幾戶人家皆是新建的樓房,三到四層,鍋盆相碰,瓢碗叮噹,還有說話聲,很清晰。

    村子環境不錯,樹木聳立,房舍在其間。

    可惜……

    曲小巫女默默的嘆氣,可惜這宛如世外桃源的地方竟鬼氣裊繞,村莊上空隱有死氣,大凶之兆,而且,放眼望去,昨晚遊行的鬼也就地棲息,有的依着樹,有的依着電線杆兒,有的倒在路邊,皆已入睡。

    天明為陽,陽人自黑夜裏睡醒,鬼魂便進入夜晚,開始睡覺,唯有精力強盛的鬼可以在白天遊走,或者在陽家的家裏,有子孫後輩供奉的祖宗們跟人類一樣過陽間的白天和黑夜。

    「姐姐,不要看啦,好醜。」

    「好羞羞,色鬼們好不要臉。」

    金童玉童很想捂姐姐的眼睛,昨夜七夕,群鬼縱情狂歡,有些鬼野合,還保持着男女緊密相連的姿勢,醜死了,礙人眼。

    曲七月無語,昨晚兩小傢伙開溜,還不知看了多少少兒?不宜的畫面,現在不許她看,太特麼的沒良心了。

    礙於有男人在旁,不好討厭那個嚴肅的問題,氣虎虎的向後肩飛一個冷眼,抬腳走向右邊的人家。

    小妹妹是不是要上廁所?

    狄警衛略顯尷尬的望向首長,見首長面色沉靜二話不說的跟着,自個也拔腿跟上。

    「丫頭,那戶四層樓刷橙色漆的是村長家,也在他家做飯,上廁所哪家去都行,村人的廁所設置在房外面。」

    施華榕手痒痒的,想牽小丫頭的手,怕她嫌棄,改摸小傢伙的腦袋。

    小姑娘不理他。

    三人還沒走到村長家,他家的狗看到陌生人?大叫起來,村長跑出來探望,看到是軍人教官,喝住家犬,熱情的迎接。

    狄朝海跟村長寒喧幾句,說是小姑娘想來走走。

    站在村長家門外,朝內看幾眼,曲七月偏頭:「村長大叔,可以上你們家頂樓看看嗎?」

    「可以可以。」石磊忙不迭的點頭,在前面領路。

    小村沒有正式旅館,村里家家戶戶可投宿,這幾年來探險的在進山前或從這一邊離開時皆在小村歇腳,投宿在村民家裏,費用比旅館低,經濟又實惠,適當加錢還可以嘗到土雞等特產。

    村民就地生財,許多人家特意建樓房以接待旅行者,或者給提供補給,小村有了進帳門路,這幾年過得頗為富足。

    村長家第一層自己住,上面三層可接待客人。

    從一側的樓梯層層往上,打開門,登頂樓,四周圍有欄杆,是個賞景的好去處,又建在村後方,幾乎可觀全村。

    居高俯瞰,叢叢綠樹和樓舍參差錯落,說不清是樹點綴在房舍之間,還是樓房點綴在綠樹里,樹與房子之中零稀的躺着田或園地,構成一副山水田園圖。

    依欄遙眺,遠處群山連綿,青色無邊,村前遠遠的靠近另一邊山腳有一條大河,四面環山,一面臨水,村子地勢逐漸升高,四象俱全,節節高升之佳地。

    風水很好。

    曲七月眺望一番,隨手指向一房人家:「村長大叔,從你家起往前數第五戶的那戶人家本月有人過世了,對不對?」

    村長湊近,就着小姑娘纖纖玉指一瞧,驚得心頭一跳,小姑娘怎知道那戶人家有人逝世的?

    看幾眼,從他家看去僅只能看見那戶人家的屋頂,村里能容車走的路也不經過那家門前,也不可能看得到那戶大門上貼的白對聯。

    「是。」震驚之餘,誠實的點頭。

    「逝者為男,不及花甲之年,育有一女一子,死者在外橫死,死於本月初二下午,初四下葬,可對?」

    冷麵神和狄朝海望望小姑娘,有點不太明白她想說什麼。

    「是!」清晨涼爽,石磊後背卻滲出一層大汗。

    「逝者生於農曆七月,可是?」

    村長呆呆的看着小姑娘,過了足足三分鐘有多,才重重點頭:「是。他比我大一個月多幾天,他七月生,我九月生。」

    「上個月,那戶人家也去了一位,是吧,從你家右前方那座紅色外牆的人家往前數能看到的第四家那戶老房屋,是位女性,六十以上,也是傷亡,對不對?」

    「對。」石磊全身冷汗,聲音也略略不穩:「小姑娘,你還能看……看出什麼?」

    「村長大叔,你們沒發現你們村子裏的異常麼,雞鴨豬牛不叫,貓也不叫,晚上連青蛙和蟲子都不叫。」

    偌大的一個村,除了狗,聽不到其他動物的叫聲,晚上聽不到就算了,連白天也不叫,公雞不叫早,四周靜悄悄,讓人毛骨悚然,村人還無動於衷,簡直不知該說是神經遲鈍,還是膽大出奇。

    「發現了,大概五個多月前,家家戶戶的雞鴨不叫,牛馬不叫。也有人請來道士法師們瞧過,做法,都沒什麼效,大家驚慌一陣也就習慣。小姑娘,你別嚇我了,說實話吧,再這麼問下去我會嚇尿的。」

    石磊汗一層一層的流,早上才穿的白襯衣全貼身上,額上也是汗水,臉色青白交加,眼神驚恐。

    「小妹妹,你快說吧,我都聽得心裏毛毛的。」狄朝海抹抹不存在的汗,不是他膽小,實在是昨晚真的沒聽到任何聲音,想想便感覺心裏發毛。

    「一句話,村子本是塊寶地,卻遭人破壞了風水,招百鬼聚集,成為傷亡鬼們找替身的最好場所,現在兇相初顯,下半個月開始會加快惡化速度,不出三年,但凡戶籍在這個村或在這個村出生的人會相繼死去,直至死絕。」

    「我的娘啊!」

    石磊驚恐的尖叫着,卟嗵一下摔坐在地,渾身直哆嗦。

    原來如此!

    施華榕恍然大悟,難怪昨晚小丫頭表情怪異,還阻止他們討論工作,原來竟是窺破這麼大的機密事。

    人為之禍。

    那山裏的禍事,是不是也跟這村有關?又是誰竟不惜破壞一個村的龍脈,對全村人下毒手?

    只一瞬間,心頭浮過無數心思,面上仍是沉如止水,注視小姑娘的眼神越加的柔和和珍視,小丫頭真是塊寶,北宮預言半字不差,巫族嫡系傳人不出世不顯山不顯水,出世當一鳴驚人,勢不可擋。

    「小妹妹,有沒辦法撥正?」狄朝海偷偷看首長一眼,首長不好問,村長嚇壞了,只好他來出面。

    「找到根源當然可以的,不過,可惜了,地靈人乃傑,此地六十年後本該出一位位極人臣之貴人,經此一遭,氣數被改,貴人之運也盡,撥正後五百年內也有富無貴。」

    狄朝海呼吸一緊,忍不住流汗,小妹妹,你能不能別說的這麼直白,這麼清楚?你這不是打擊人麼?

    位極人臣,那不是元首之命?

    哪個地方出個元首不是名極一時,不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麼個小地方若能出位元首,那真是祖宗十八輩燒了高香,然而,現在元首命被人更改,這若讓村里人知道只怕夜夜睡不着,會恨毒那位罪魁禍首。

    施華榕深深的看着小小的孩子,心潮翻湧,洶湧澎湃,小丫頭天縱其才,但願天護龍國,不妒英材。

    石磊怔怔的看着小姑娘,小姑娘立在欄杆邊,纖細瘦弱,跟村里那些上中學的女孩子們差不多,乍看去平淡無奇,並無出彩之處,可這麼一個小小的女孩子說出的話卻能轟動滿城。

    腦里迴蕩着一些話,他扶着欄杆站起來,腿還有發軟,好在還能站穩,張張口,嗓子破啞:「小姑娘,你能看出村子裏的風水被破壞,也能解救的是不是?」

    「我看出風水被破不假,還沒找到施術者埋藏的骯髒之物在哪,也不知他破的是哪條龍脈,想找到真正的根源,需登上對面的那座山嶺,站在高處觀象,我也必須說明白,想扳正風水要做一場大型法事,需每家每戶供奉法事所需品,不在家的需親戚代出,村長大叔,你確認你村里人願意麼?而我是跟着出任務,沒有權力接私活,只能等任務之後才能接,目前只能保村人在本月之內平安,還必須要村人自己配合,若有人不信,我同樣護不住他。」

    金童玉童悄悄的摸姐姐的耳朵,姐姐大人說謊臉不紅氣不喘的,說什麼還沒找到根源,明明一眼就看出來了好不,說來說去是因為人家還沒說給多少報酬,若許諾給個百來萬,姐姐立馬就能將風水扶正,如果大方點湊個一二個億,姐姐還會布下風水陣,增強貴人運,說不得六十年後的貴人仍然會降生在小村。

    呼呼,說白了,姐姐是礙於有煞星在旁不好談錢,所以才故作高深。

    錢錢啊錢錢,村長喲,你快捧錢錢來吧,有了錢錢,我們姐姐的心情就會好,姐姐心情好才有力氣跟煞星對着幹。

    兩小朋友瞪着閃閃發光的眼睛着村長,希望他能識趣的付筆定金,讓姐姐高興高興。

    「小姑娘,小仙師,你放心,做法事的東西包我身上,我會籌集齊備,你只管吩咐要些什麼,要人要物,儘管差使。」

    石磊激動的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眼裏放射出兩束亮光,比百瓦電燈光還亮。

    被冷不丁的一下抓了手腕,曲七月受衝擊站不住腳,身子向後倒去。

    冷麵神眼疾手快,伸臂一撈,一把將小丫頭攬在身邊依着,那冷凜凜的寒眸一瞟村長的手,驚得村長如觸電似的縮手,鬆開小姑娘,留下一點淡淡的痕跡。

    落進冰意滲人的胸膛,曲七月的小身板受驚僵得冰結,趕緊快走一步自個站着,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那顆受嚇的小心臟才安定,果然,煞大叔比鬼還可怕。

    「村長大叔,我先說要用的東西,你慢慢準備,金、銀、黃紙印的銅錢紙各三斤,長壽香九紮,千響鞭炮十二串,香爐一隻,陰人紙衣男女各一百套;需十三個大紅包,其中十二個代表一年十二個月,每個包三百六十六塊錢,另一個代閏年閏月,包九千六百六十六塊六毛,這些由各家每戶共同出不能落掉哪一戶,錢一定要新,不能弄髒,最好去銀行換新錢,各戶各家供米一兩,包九塊錢的小紅包,備紅毛公雞三隻,二指寬左右的鯉魚三百六十六尾,紅蘋果九個;一百斤以上的豬一頭;再找齊十六周歲以下童男十二人,湊不齊找十歲以下男女各六人也行,剛出生的奶娃娃也可以,七月出生的不要。童男童女做法那天到場。這是做法所需,桌椅之類的家家戶戶有,做法那天全村人需到,至少每家每戶要有一個當家作主的人到場。」

    「小仙師,可不可以再說一遍?」石磊越聽越鎮定,東西太多,也沒全記住,想了想拿出手機,準備錄音。

    「村長,你開錄音,我有錄。」狄朝海拿着手機,望望小姑娘,一臉「我很機靈?」的表情。

    冷麵神丟去一個讚賞的眼神,還挺激靈的,腦子沒全廢。

    曲小巫女憂傷的望天,救一村老少,即然不能收幾百萬當辛苦費,好悲傷!錢啊錢,一大堆的錢錢又不見了。

    石磊開手機錄音,重新錄製一遍,保存好,再求保村人之法。

    滿心哀傷的曲小巫女,翻開背包,拿出一把長壽香,捏訣畫符,再一一揀出幾樣符,分別疊好,交給村長大叔:「村長大叔,你拿香和符,現在就行動,先去村正前方,燒三柱香插在地,燒一個符,拜三拜,再往村左再右邊最後是村後,一定要超過最邊緣人家的房子,餘下的香插在你們村子祠堂外。你辦到了,最遲明天早上雞鴨會正常鳴叫。如果路上遇着的第一個人是男人最好能借他打火機去點一柱香,如果是孩子,不妨帶着一起去,如果是女人,你靠左手邊走,讓她走你右邊,如果遇着個老人,無論男女你對他躹個躬,誰問你做什麼去,你答求子求孫求平安。」

    「我記住了。」石磊接過香和符,也不顧客人,急沖沖的下樓。

    「狄大叔,透露點任務的內容好不好呀,是不是殭屍?」

    曲七月正想下樓,又跳到狄大警衛身邊,拽着大叔的袖子,賣萌撒嬌,為了確認安全問題,節操什麼的可以不要。

    小姑娘拽着警衛的袖子露出笑臉,冷麵神微不可察的皺眉。

    完了,首長不高興了。

    偷偷瞄眼首長,狄朝海心尖微縮,首長好似不喜歡小妹妹問他,咋辦?

    「小妹妹,這個,我們也不確定具體是什麼,目擊者稱是個高二米以上,全身有毛的人形怪物。」

    想了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小妹妹問話,他可不敢不答,敢不說實話,首長還是會拍飛他的。

    「怪物?」曲七月嗖的向後一跳,小臉驟變,妹的,千萬別是千年老妖!要撥正風水沒錢錢收,如果幹白工還是個老妖,她還怎麼活?

    混蛋大叔,本小巫女跟你沒完!

    這場冷戰,沒有結束期!   軍王教官之貪財女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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