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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小寬寬一步一步走到車子前,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小寬寬乖乖地趴在我胸口,小腦袋窩在帽子和圍巾里,看到我看他就會露出一個乾淨的笑。那種從心底發出來的笑意,讓我慢慢平靜下來。我勉強收起臉上的難過,乾澀地扯了一下嘴角,向他笑了一下。
何則林今天在店裏,把我當作空氣一樣,沒有正視我一眼。對一個人最大的傷害不是冷酷的暴力或者激烈的言辭,而是冷默與無視。它們就像是鋒利的冰刀,悄無聲息地傷人於無形。
何連成拉開車門,把元元和童童抱進去,然後用力關上車門。轉到這一旁用力地抱了一下我和小寬寬低聲說:「對不起。」
我默不作聲地等着他鬆開手,然後抱着寬寬上了車。
我知道何則林的態度與何連成無關,不應該遷怒到何連成身上,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胸口憋得難受。可是面對何則林,我有氣也發不出來。他是何連成的老爸,我不能和他當場翻臉。如果真的鬧翻,怕以後再也不可能有接受我的那一天。我是想真正介入這個家,成為這個家裏的一分子。卻不知道,到底還要有多難。
來的時候我們一家子有說有笑,元元和童童和寬寬玩了一路。現在回去的時候一路無話,車子裏的空氣好像被凍住一樣。元元和童童沉默不語,何連成欲言又止,小寬寬眼睛一張一閉在打着瞌睡。我抬眼望出去,外面天色陰沉,就像是誰在天上頭掛了一塊鉛,擋住了所有的陽光。
何連成一路上幾次想說話,回頭看到緊緊偎着我的兩個小寶兒,都把話咽了下去。我也是強忍着要問他的衝動,礙於元元和童童把那些質問的話咽回肚子裏去。
他們兩個現在已經能夠根據自己聽到的來判斷事情是什麼樣的,我不想因我感情的不順利給他們帶來過多的傷害。可現在來看,這種傷害已經不可避免了。既然難免,那我就努力把對他們的傷害降到最低。
寬寬在攝影店裏一直沒睡,車子開起來就趴在我懷裏睡着了。
進了家門,阿姨驚訝地迎上來接過熟睡的寬寬,低聲對我說:「寬寬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沒說話,何連成對她說:「霞姐,你把孩子弄好就回去吧,這兩天先不用過來,我們都在家。」
阿姨把寬寬放到床上,拿起包對何連成說:「何先生,那我先回去。」
這個阿姨是住附近的一個大姐,出月子以後都是她每天過來照顧孩子,晚上我親自帶寬寬。何連成覺得房子太小,再住進一個保姆各種侷促,特意從家政公司找了一個家住附件,不需要和我們住一起的。
我憋了一路在進家的這一眨間煙消雲散了,不甘心還有,不痛快也有,只是對何連成的遷怒沒有了。看樣子以後生氣的時候,要忍一忍或許過一陣子想明白了,就覺得沒發脾氣的必要了。畢竟,生氣吵架太傷感情。
我挽起袖子,系上圍裙拉開冰箱,看了下裏面的存貨,對醒着的一大兩小說:「你們兩個去玩一會兒,大的過來幫我做飯。」
何連成眼睛一亮轉身邁進廚房,對站在客廳的兩個小子說:「玩去吧,做好飯叫你們。」
他知道我肯讓他幫忙做,就已經不生他的氣了。
我看着他眼角掩不住的笑意,拿出一棵菜花放在案板上說:「剝開,打得碎一點兒,等一下你掌勺。」
「嗯,好勒。」他滿口應下來。
我繼續去洗圓潤的西紅柿,才用開水燙了去了西紅柿的皮兒,一個還沒剝完,他就從身後靠了上來,從後面抱住,手緊緊勒着我的腰,呼出來的熱氣噴在我脖子上,酥麻難耐。
「正做飯呢,你幹什麼?」我停下來,側頭問他。
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輕輕在我唇上啄了一口說:「怕你生氣。」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是你爸那樣對我,又不是你?再說了,從一開始他就不同意我們在一起,被他這樣對待是意料之中的。我原來想得太單純了,覺得有了孩子就能被他接受,看樣子老爺子也是固執的人,怕是要打持久戰了。」我說。
「怕你多想,一直沒敢和你說。我向他提過幾次要帶你過去看看,他都不同意,說若是我真的娶了你,以後就不要再進家門。」何連成把頭埋在我頸窩,低聲說,「對不起,都是我做得不夠好。」
「和你沒關係。」我抬起濕漉漉的手,摸了一下他的臉。
我手上還沾着西紅柿的紅色小顆粒,在他臉上留下一片嫣紅,他又用力勒了一下我的腰說:「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給你一場舉世注目的婚禮。」
「好。」我鄭重點了點頭。
「其實還是因為我無能,否則不會處處受制於老爺子。」何連成語氣有點落寞。
我知道他幾乎是與我同時開始上班的,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裏,頂着各方壓力獨自打理一家投資公司,已是不易。何況,中間又因我,導致他處處受阻,甚至不惜使出假失憶這樣的套路,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你才接觸這些事情多久,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我轉過身,捧住他的臉說。
我不喜歡何連成失去信心,一臉失意地對我道歉。我喜歡看他意氣風發,雷厲風行的樣子。
「樂怡,我挺無能的。」他看着我,眼睛都變成灰色的。
「你在我心裏一直都是最好的,不要這樣想。不管怎麼樣,咱們一家在一起就好,不需要別人的承認。」我盯着他的眼睛說,想把他眼裏的失意和無力趕走。
「我在集團還是只有百分之八的股份,中間做的那些股權確認無效。」何連成不敢看我,眼神轉到其它地方。
「我能想到,你只要一脫離他的掌握,必定會有這麼一招。不讓你淨身出戶,都是好的。」我湊上去輕輕吻了吻他,反手把他摟在懷裏。他剛才這句話確實驚住我了,沒想到何連成努力了將近一年,還用一場訂婚換來的成果,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裏,就又被何則林收了回去。
「你不覺得我特別無能嗎?連給自己心愛的人想過的生活都不能……」他聲音低一下去,「其實在你懷着寬寬的時候,我就想和你說這件事,一直沒勇氣說。」
「不管以後怎麼樣,你窮或者富,我都會和原來一樣待你。」我在他耳邊說。
從來不知道他一個人背着這麼大的壓力,我覺得自己心裏一下子打翻了什麼東西,對他的心疼不能言說。何則林的手段我知道,只是沒想到他對唯一的獨子何連成也下得去這樣的手。
「我看到你把生意做得越來越有起色,覺得自己太不像個男人……」何連成小小的聲音在我耳邊說着。
這一段時間我的心思全在小寬寬和翰華的項目上,對他關心太少,連他生出這樣的心思都沒覺察出來,做為一個女人是失職的。
「連成,你在集團有多少股份不重要,把手裏的公司打理好才是最重要的。」我勸着他,心裏卻知道集團的地位比打理好一家分公司要重要得多。可是,我不這樣說,他會想的更多。
他趴在我肩頭悶聲不語,我扳起他的臉,直視他的眼睛,惦起了腳尖吻上他,動作間極盡溫柔。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下去,那種話說得太多我也會覺得蒼白無力。我只想用行動告訴他,不管他怎麼樣變成了誰,我對他的心都不會變。
他的唇有點涼,剛開始時,固執地閉着嘴,像塊石頭一樣站在那兒。
我慢慢從他的唇吻到他的耳朵,低聲說:「在我心裏你都是最好的,永遠是。」
這句話話音一落,他的身子就一動,用唇在我臉頰上蹭了一下,含住我的耳垂輕咬着,聲音含糊不清地說:「樂怡,樂怡……我愛你……」
他一下子變得主動狂熱起來,把我逼到冰箱上,死死壓住我的身體。每一個吻都帶着無法抵抗的誘惑。我的後背被咯得生疼,前面卻是他輾轉的吻。
他幾乎是粗暴的,嘴裏泛起淡淡的血鏽味,他和着吞咽下去,再索取……我很快失去了自主呼吸的能力,瀕死的魚一樣從他嘴裏討要那一口空氣。
從臉頰到脖子,領口處露出來的皮膚,每一處都落下他熱得燙人的吻。
我身體發軟,被他緊緊摟在懷裏。忽然腳下一空,被他抱了起來,一陣叮噹亂響的聲音,他揮手把流理台上的東西掃到地上,然後把我放了上去。一隻手探進衣服里,挑開了後面的搭扣。
他埋頭下去用力吮吻,我雖然差點沉迷,卻在最後時候保持了一絲理智,推開他的頭喘息道:「不行,有孩子。」
何連成眼神一閃,向後退了一步,我獲得了自由從流理台上跳了下來。他在此時卻突然回身,反手鎖上廚房的門,重新把我逼得不能動彈,低低的聲音有點啞:「愛我就給我……」
我看着他固執的眼神,重又在他嘴上親了一陣,再次被他反攻,等到兩個都像離水的魚一樣要扭在一起時,我聽到了外面傳來了拍門聲,童童大聲問:「媽媽,我餓了。」
何連成頓時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乾癟下去。我揉了揉自己燙得厲害的臉對外面說:「再玩一會兒,飯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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